“啊!江科!”等到了化驗結果的祝林風風火火地轉身衝著他身後正埋頭於另一個化驗機器的江聲, 將印著結果的白紙黑字遞到江聲手上,“這具屍體和那雙手是一個人!dna完全一致!那雙手就是她,所以第三起案子的被害人也是她……雖然很為她遺憾, 但是也好在不是一個新的受害人了……不然這案子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江聲低頭翻看著報告, 在屍檢結束後他們就對現場所有搜集到的證物做了統一的整理,發現的所有衣物以及被害人手提包都與監控錄像中最後一次出現的陳月文完全一致,所以已經基本可以鎖定今晚發現的這具體屍體就是陳月文,而這份dna檢測報告更直接將斷手、屍體與陳月文完全串聯,確定為目前連環殺人案第三起案件。


    這份dna報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無法確定斷手與屍體為同一人,那麽就說明還有新的受害人存在。而如果沒有辦法確定受害人就是陳月文, 那就說明他們不僅沒有找到陳月文, 而且可能目前的連環殺人案已經進展十分迅速。


    但江聲還是需要一個雙重保險, 她合上了報告, 看向祝林,“有了今晚現場那些衣物作證, 基本可以確定陳月文確實已經遇害, 這樣我們的搜查令也可以對她正式生效。明天和常副隊說一聲, 帶上搜查令去她家再走一圈,陳月文的dna和受害人的dna要再檢測一遍才算百分百確認。”


    “江科是怕還有其他可能性?”祝林問道。


    “也不是害怕。之前的dna顯示斷手與吳於、阿餘為近親, 而斷手與屍體為同一人,被害人衣物又與監控中陳月文一致,根據這些證據我們可以推論作為吳於和阿餘近親的陳月文確實為第三起案件的被害人。但不夠直接,這條證據鏈並沒有完全閉合, 也經不起更多可能性的質疑。所以既然有條件了,就幹脆把最直接的證據找到,讓我們的推論可以無懈可擊。”


    祝林恍然大悟似的點頭,他原以為有了之前的一切就可以不用再多此一舉地搜集陳月文的dna進行二次檢驗,但一經江聲提醒,他也立馬意識到了原本這個間接推導中薄弱的環節,和繁複推導鏈條中邏輯的繞遠。


    又在化驗室中忙活了許久,將所有白天需要結果的化驗都推進了自動化流程後兩人才終於結束了一晚的工作。完成了屍檢、屍檢報告書寫、化驗、化驗結果完善和證物梳理後的江聲和祝林癱倒在法醫科的椅子上,而天邊已經亮出了魚肚白,距離第二天上班已經沒有多久。


    祝林是第一次上這種強度的大夜班,之前再熬也沒有這樣幾乎通宵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完全散架了,屁股一沾椅子,腦袋一碰到桌麵,立馬陷入了昏睡,再也沒有點什麽男孩子的逞強和包袱。


    江聲雖然也困,甚至連眼下的烏青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起,但是已經經曆過無數次突發情況和大案、急案的江聲可以迅速地調整好狀態,去適應這種高強度的加班。靠在椅子上江聲仰頭將脖子墊在頭枕邊舒緩著僵硬的頸部,緩緩閉上雙眼,抬手輕輕按揉眉心。


    等到終於閑下來江聲才有時間看手機,她閉著眼在身上摸索著,沒有找到才睜眼看向桌麵,最終在角落裏翻到了那個已經被她忽視了一晚的手機。


    她在接到常秋杉電話出發去現場之前其實給孔潮汐發了消息,隻是這一天除了早晨起床之後孔潮汐還給她發過信息,開會之後的孔潮汐就徹底消失在了微信裏。江聲細長的手指在手機上劃動,卻隻能看到自己發出的消息。


    “看來這一天的會議真是給她忙壞了……”發了一條新消息報備自己的情況又問了孔潮汐大概什麽時候到臨海,叮囑她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之後江聲重新將頭枕在椅背上,礙於身旁已經休息的祝林,江聲默默在心裏嘟囔著,“今晚還沒到,看來是要明早再來……幸好沒有跑夜路,不然真的是一個讓人擔心的小笨蛋了……”


    默認了一天因為會議沒有迴複消息的孔潮汐被袁笠民扣下留在了海都加班,隻能明早再來,不用擔心孔潮汐跑夜路危險,也不用擔心孔潮汐到了酒店找不到自己開始擔心,江聲的心也被她終於放進了肚子裏,安心地縮進了寬大的椅子中開始閉目養神。


    祝林那邊綿長的唿吸聲已起,江聲雖然眠淺但已經累極,所以剛剛偏著頭合上眼就已經感受到了席卷全身的困意和疲倦,正想放鬆全身準備休息一會兒,結果屋外刑警隊大廳全天在線的緊急聯絡電話就響了起來,因為許久無人迴應,所以法醫科內的兩人都被先後驚醒。


    祝林還有些迷糊,但江聲已經放下了蓋在身上保暖的衣服放下,然後起身快步走向大廳。


    刑警隊大廳每晚都是有人值夜的,怕的就是突發情況,所以一定要二十四小時不離人。然而此刻映著窗外初晨光芒的刑警隊大廳內卻是空無一人。


    江聲眉頭微皺,趕忙接起了電話,“喂?”


    “請問是臨海省省會公安局刑警隊嗎?”電話那頭的聲音焦急而迫切。


    “是,請問您是?”


    “我是海都市公安總局緊急聯絡處的報案中心,很抱歉上班前的休息時間打擾,能麻煩聯係一下海都市前往臨海省支援的刑警大隊隊員嗎?”


    這個開頭讓江聲的心中“咯噔”一聲,為什麽海都的報案中心要聯係臨海省公安局點名與海都的刑警對話?難道是海都又出現了新的關聯案例?難道……兇手居然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又跑迴了海都?!


    “我是海都市前往臨海省支援的法醫科科長江聲,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緊急情況,由我來負責溝通可以嗎?”


    “江科你好,由於情況過於緊急,所以袁局那邊要求我直接聯絡你們,將具體情況告知。”


    江聲越聽眉毛皺得越緊,怎麽都驚動了袁笠民?案子目前是孔潮汐這個刑警大隊隊長接管,她向來是袁笠民最得力的手下,袁笠民什麽時候會這樣直接越過她要求直接和隊內的隊員越級聯係?江聲心中的不踏實感被放大無數倍,難道……


    “今天淩晨,我們的緊急聯絡記錄中出現了海都市刑警大隊隊長孔潮汐的電話。”


    江聲原本如雷的心跳聲瞬間在耳邊消失,她的世界寂靜得隻剩下了耳邊電話聽筒那頭的聲響,驟然放大地瞳孔死死地盯著前方。


    “並且,孔潮汐隊長撥出的是sos緊急求救代碼,因為她的手機上有總局安裝的gps定位,所以追蹤後發現她的手機定位為海都市霸途租車行附近。袁局長希望海都市所有隊員知曉情況後於盡早8:30在會議室與他進行線上視頻會議,他會再下達之後的救援指令。”


    “所以為什麽昨晚接到的求救信號卻……”今早才聯絡?江聲的質問還沒有出口,走廊中就傳來了一陣匆忙淩亂的腳步聲。


    “江科!小祝!孔隊她……”是常秋杉帶著所有海都市刑警大隊隊員和蔡玨以及臨海省刑警隊隊員的到來打斷了江聲的問詢,他們的身後還跟著那個因為去衛生間所以錯過電話的值班員。


    看著江聲手邊的電話和她滿臉的凝重,常秋杉了然,江聲必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隻是她身後祝林的腦袋左右亂晃,看看江聲又看看匆匆趕到卻個個麵色沉重的刑警隊隊員,急不可耐地問出了口,“孔隊?孔隊怎麽了常副隊?是海都那邊出什麽事情了嗎?她不是原定昨晚就要迴臨海的嗎?是路上耽擱了嗎?”


    江聲的問話沒有繼續,因為站在她對麵的常秋杉給了答案。


    常秋杉看了看祝林,沒有直接開口,反而先迴答了江聲的問題,“江科,我知道你想問什麽。確實是緊急聯絡中心出了問題,昨晚值守的是一個新到崗沒多久的小同學,業務不夠熟練,因為孔隊的求救代碼撥過來之後沒有任何聲音,小同學也還不熟悉我們內部的求救係統,所以直接忽略了她的緊急聯絡電話,掛斷之後也沒有再搜尋定位……”


    “還是他們的組長在大夜班下班前檢查晚間聯絡情況的時候才發現並且上報袁局的。袁局也立馬就下達了指令,他直接打給了我,讓我趕緊來組織工作,而剛才給那個座機打電話的應該就是緊急聯絡中心報案組組長。那位小同學也受到了處分,被暫時停職。”


    江聲的雙唇緊抿,她身後的祝林兩隻手攥著褲邊輕輕顫抖,“常副隊?這……這是什麽意思?孔隊的求救電話?江科……你,你剛才接到的電話說了什麽?”


    “小祝,孔隊她……被綁架了。而且,根據失蹤前的最後定位推測,綁架孔隊的嫌疑人與本次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可能為同夥,或者是——”


    “同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我要開虐了,結案會迎來小甜。


    ending會迎來大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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