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她的弟弟們,都是嘴硬心軟,傲嬌這一款的?


    可能這就是遺傳基因的力量。


    “你還笑得出來,就不怕自己腦袋落地。死的是你們皇上的親女兒!”


    換位思考,要是容疏出了什麽事情,他娘能直接殺瘋了。


    “死都死了,我不笑,總不能給她哭喪吧。”容疏無奈道,“我是冤枉的。”


    “真傻。”方鐸搖頭,“管你冤枉不冤枉,皇帝殺個把人,還算事兒嗎?”


    “不算。”容疏歎氣。


    可是她能怎麽辦?


    她也沒有上天入地之能,現在隻能等著衛宴調查。


    她不樂觀一點兒,難道要自己上吊?


    活著一天就樂嗬一天,死了說不定就穿越迴去找爸爸和大哥了呢!


    容疏忽然想起武順侯那張和大哥一模一樣的臉,有些難過。


    自第一次見麵失態之後,她幾乎不敢再想起。


    她怕控製不住她自己。


    “真讓人操心。”方鐸老氣橫秋地道。


    看看他這嘴邊的大包,完全是為了這個不靠譜的姐姐起的。


    “那對不住了啊!”容疏認起錯來,非常流暢絲滑。


    方鐸麵色好了些,“這下別掙紮了,跟我迴南蠻吧。等衛宴查明真相,我就讓人跟中原皇帝說,索要你和親。”


    皇上順水推舟,就把這個不想見到的人推到南蠻去。


    “可是,”容疏小聲地道,“事情也沒有到那一步吧。”


    她真的不想去南蠻。


    她在這京城,已經有了很多牽絆。


    生身父母對她來說,反而是陌生的。


    而且容疏想到自己那個“萬人迷”的母親,莫名有幾分懼怕。


    太完美的人,她從來都敬而遠之。


    “怎麽沒到那一步?你的腦袋都在脖子上打滑你知道嗎?”方鐸氣鼓鼓地道。


    容疏:哦。


    姓方的,她都惹不起。


    方素素如此,方鐸也如此。


    “那等衛宴查明真相再說吧。”容疏道。


    “你就是不想跟我迴南蠻。”


    容疏:呀,你真相了。


    “你真傻。”方鐸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去了南蠻,有爹娘護著你,你就是南蠻的承平公主。”


    然後死了嗎?容疏心裏默默地道。


    不過不管怎麽說,方鐸對她的關心,她是領情且感激的。


    “你再忍耐幾天,等著我救你走。”


    方鐸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左慈見容疏長籲短歎,便問她:“姑娘是不想去南蠻嗎?”


    “嗯。”容疏苦笑,“我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安土重遷,人之常情。別說姑娘要去南蠻,就是奴婢從宮裏出來的時候,都怕出宮之後不適應。”


    不過到底,自由和尊嚴更重要。


    容疏抱著膝蓋坐在榻上,目光悵然,“嗯,走一步看一步吧。”


    便宜爹娘到底有多重視她,她無從正麵得知。


    但是身邊這些人,為她殫精竭慮,她深深明白。


    過了幾日,衛宴出現。


    彼時容疏正在吃烤鴨,還招唿左慈一起。


    “你別不好意思,快點吃,涼了這皮就不脆了。”容疏一邊說一邊大快朵頤。


    烤鴨烤好之後,昭蘇帶著烤鴨坊的師傅一路狂奔,來到這裏給她現片的。


    說實話,從前她都沒有享受過這般待遇。


    坐牢坐得,待遇升天。


    這時候,衛宴推門而入。


    容疏吃得滿嘴流油,養得精神煥發。


    而衛宴,雙眼裏布滿血絲,眼底青黑,胡茬也冒出來了,和從前判若兩人。


    容疏見狀愣住,隨即便是愧疚。


    ——她在這裏吃吃喝喝休息,衛宴在為她負重前行。


    “先吃口飯,吃著說。”容疏站起身來道。


    “好。”


    左慈把位置讓給衛宴,又奉上幹淨的筷子。


    容疏把卷好的鴨餅遞給他,衛宴大口大口地吃,看起來餓了很久。


    容疏又給他盛了湯,還沒來得及提醒他熱,衛宴已經灌進去一大口。


    然後被燙得不由吸涼氣。


    “你沒事吧。”


    “沒事。”衛宴放下湯碗,一邊吃一邊道,“仵作那邊,隻查出承平公主中過毒。”


    但是中了什麽毒不得而知,也無法替容疏洗刷冤屈。


    “一會兒吃過飯,我再帶你去看看。”衛宴道。


    容疏畢竟懂一些,說不定能給仵作一些新的啟發。


    “好。”容疏一口答應。


    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做多少都應該。


    她不想天天被衛宴保護隔絕在這裏,看衛宴自己為她奔走。


    “另外你不用擔心,高大人這些日子一直在彈劾承平公主,戰王爺也幫你上書陳情,武順侯附議……”


    程家受了容疏那麽大的情,自然也不會置身事外。


    隻有容國公,站出來大義滅親,表明決不包庇,結果被上述幾個人噴成了篩子。


    當然,高噴噴肯定是主力。


    容國公被噴得不敢上朝,告病在家。


    “……就是你我被賜婚的時候,都沒有引起這麽大反響。”衛宴苦笑,“現在所有人都在打聽你。”


    容疏:一不小心上了熱搜第一?


    沒事,她臉皮厚,隨便看。


    她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怎麽說,隻要她付出過,真心對待過的人,沒有落井下石,她就很慶幸了。


    他們還在積極為她奔走,容疏便覺得所有付出都得到了迴報。


    人間值得。


    吃過飯,容疏問衛宴:“現在走嗎?”


    “等天黑。”


    “哦,那行。”


    她得偷偷摸摸地出去,否則被人抓到把柄,衛宴就完了。


    容疏見衛宴麵色疲憊,就指著床道:“你去睡一會兒,天黑了喊你。小憩一會兒,精神也能好不少。”


    衛宴本來想拒絕,但是鬼使神差地“嗯”了一聲,然後和衣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睛。


    容疏則坐在桌前寫字。


    衛宴其實沒睡著。


    鼻尖縈繞著她的香氣,他時不時地偷看容疏一眼。


    第167章 招蜂引蝶


    造化弄人,明明他們現在原本已經是夫妻。


    左慈在一邊做針線,隻當沒看到衛宴的小動作,心中同樣也是感慨這兩人的不容易。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容疏“叫醒”了衛宴。


    她心想,也不知道衛宴多久沒好好休息了,睡了一覺,還是不太精神的樣子。


    衛宴遞給容疏一件準備好的帶帽子的鬥篷讓她披上,讓左慈留下,帶著容疏出去乘坐馬車。


    公主府現在已經在錦衣衛掌控下。


    容疏低垂著頭跟在衛宴身後,一路來到公主府的靈堂。


    靈堂裏本來有人守靈,但是現在已經被衛宴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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