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起來就讓人嘔得慌。


    徐雲想,如果他是衛宴,那也忍不住啊!


    真是要氣炸了。


    “……在那副畫上,容姑娘就穿了那身衣裳。”


    至此,事情的脈絡完全清晰了。


    ——容萱對目標矢誌不渝,始終惦記著燕王。


    為了燕王,她寧肯忍氣吞聲,忍辱負重,即使是被當成替身也無所謂。


    從這個角度講,容萱是個人物。


    “這個女人,真是太卑劣了。”徐雲氣得咬牙切齒,“大人,讓屬下去收拾她。”


    不剝了容萱一層皮,簡直難消心頭之恨。


    衛宴卻道:“讓她去,不用攔著她。”


    適當時候,甚至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徐雲反應了一會兒,才有些明白過來。


    衛大人的意思是,借力打力?


    難道,要把容萱和燕王,湊成一對兒?


    這主意,怎麽那麽妙呢!


    不動聲色地就解決掉了潛在的競爭對手,而且自己還能撇清。


    ——算計都是容萱算計的,關他們什麽事?


    “你密切跟進即可。”衛宴道。


    “是!”徐雲高興地應道。


    他感覺,他學到了,他升華了。


    以後有機會,他也學以致用。


    呸呸呸,最好沒這個機會。


    誰敢惦記月兒試試,他可不是什麽好性子!


    但是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麽好隱瞞。


    因為事關自己,容疏也會追問。


    衛宴解釋道:“她挑了你一身衣裳,說要做一套一模一樣的新衣,不知道是不是過年穿。”


    容疏聽了滿頭黑線。


    這麽崇拜她嗎?


    她不知不覺引領了這個時代的潮流?


    容萱費了那麽大力氣,就是為了抄襲自己的衣裳?


    呃,真是不知該如何評價。


    衛宴又道:“你放心,我讓徐雲一直盯著。她那邊有風吹草動,會來告訴的。”


    容疏道:“嗯。”


    她算是放下心來。


    老伯爺在容疏的治療下,很快就能下床走動。


    雖然沒有恢複到從前的狀態,但是看起來,和正常人也沒差多少。


    就是他頭上,帽子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戴著的。


    容疏每次去,都得聽他哀怨一遍,能不能讓頭發盡快長出來。


    這也就算了。


    可是他把容疏當成了救星,竟然問容疏,能不能給他用點藥,讓他以後生出來的,是黑發而不是銀發。


    對此,容疏還沒說什麽,老伯爺的親孫子,雍天縱表態了。


    “祖父,您想什麽好事呢!容疏是神醫,又不是神仙,怎麽還能讓您返老還童啊!”


    老伯爺:“二妮兒,你又護著你媳婦是不是?”


    容疏一聽這話腦袋就大了。


    來了來了,他又來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老伯爺恢複到這般程度,容疏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伯府上下對她的感激,自不必提。


    就連雍天縱這樣放浪形骸的,現在見了容疏,都老老實實的。


    另外一邊,沈獨發燒也總算徹底好了。


    容疏就過個十天半個月,有空就去看看他。


    沈獨身體好了之後,對明年的春闈十分上心,冬天嚴寒無法外出,基本就在家裏頭懸梁,錐刺股,很少出門。


    他生性溫和善良,左鄰右舍知道他是個讀書人,有時候要寫什麽文書,也會央求他幫忙。


    畢竟這個時代,讀書人就算在京城,也不算多。


    沈獨從來都不拒絕。


    而鄰居們也不會白占便宜,每次求完他之後,也多會有謝禮。


    沒想到,他因為做好事,也得了“好報”。


    第237章 看不上


    這日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鄰居來敲門,放下一簍螃蟹就走。


    沈獨忙喊他。


    他也就是前日幫忙給鄰居寫了一封書信,實在是舉手之勞。


    可是鄰居頭也不迴地跑開。


    沈獨看著一簍螃蟹犯了難。


    光卓今日去找從前的朋友吃酒去了,家裏就他一個人,怎麽能吃得完這麽多螃蟹?


    沈獨略作考慮,便提上一簍螃蟹,往容疏家而來。


    容疏家裏人口多,而且她也喜歡折騰好吃的,還喜歡吃螃蟹,送給她最合適。


    螃蟹不輕,足有十幾斤。


    沈獨雖然拎得動,但是牢記容疏的叮囑,不遠的一段路,走走停停,不讓自己太累。


    來到門口,他沒有立刻敲門,而是站在門口緩了一會兒。


    “你來了?”


    聽到身後的聲音,沈獨嚇了一跳,迴頭一看,便看到提著鳥籠的戰大爺。


    之前沈獨在醫館的時候,戰大爺有一次去見過他。


    兩人都認出了彼此。


    沈獨行禮道:“原來是您老。”


    “在這裏徘徊做什麽?”戰大爺道上下打量著沈獨,心說該不是少年慕艾,看上了容疏吧。


    這小夥子,長得倒是不錯,看著順眼,但是有些病懨懨的樣子,不精神,不好不好。


    而且看起來,太娘了,沒有陽剛之氣,比不過衛宴。


    還是衛宴好。


    “嘎嘎嘎嘎——”院子裏的大鵝,聽到了外麵的聲音,衝到了門口,隔著門對著外麵一頓輸出。


    “晚輩,”沈獨臉色微紅,“晚輩得容姑娘救命,無以為報……”


    “以身相許?”戰大爺故意逗他。


    別說,往日他最討厭書呆子,但是今日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個呆子,就有點想逗他。


    果然,被他一說,沈獨頓時麵紅耳赤。


    “您老人家不能亂說。”沈獨道,“容姑娘已經定親了。”


    “知道就好。”戰大爺慢慢悠悠地道。


    雖然他覺得衛宴娶容疏占了莫大的便宜,但是怎麽說,衛宴現在也不算外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


    比起沈獨,他肯定得偏向衛宴。


    “晚輩沒有別的意思,”沈獨忙解釋道,“隻是鄰居送晚輩這些螃蟹,晚輩借花獻佛,來送給容姑娘……”


    “那給我吧。”戰大爺說話間,就伸手推開門。


    “不,不用,晚輩拿進去吧。”


    有一說一,沈獨說這話,絕對沒有故意登堂入室的想法。


    他隻是樸素地覺得,眼前的老人家,還提著鳥籠,怎麽能拎重物呢?


    戰大爺見狀也沒有勉強,道,“那你進來吧,小心點……”


    話音未落,早就按捺不住的大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沈獨衝來。


    沈獨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大鵝用嘴狠狠擰了大腿。


    疼,特別疼……


    沈獨眼淚都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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