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唱著小曲兒,景沅打開ipad,開始跟進茶行的事。設計師已經將圖給他發過來,總體來看很複雜,需要修改的地方有很多,與他想象中的設計有所偏差。而且茶行的買賣手續也出現一些問題,好像是那邊涉及城市規劃,他的精心選址有一定的概率泡湯。


    原本他很焦慮,但景白微一直幫他管著這些事,也算讓他稍微放心些。


    最近,縵合那邊一直在聯係他能否去上班。他一連休了一周,換做其他老板早就把他辭了。也就是李墨人還不錯,他不去的時候也不催,會找其他人來代替。


    最近要忙的事太多,以景沅目前的精力確實有限,他沒骨頭似的靠在床頭,開始幻想天上掉餡餅。比如,有現成的茶行能讓他直接接手就太好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距離景沅從度假村迴來,已經有三天。這期間,他與紀晏很少碰麵,每次紀晏迴家時他要麽頭痛在睡覺,要麽正在泡溫泉,盡量避免和紀晏接觸。


    但他知道,這麽躲著紀晏不是迴事。


    兔子急了還咬人,紀晏可比兔子恐怖多了。


    這天下午,景沅睡醒午覺後伸著懶腰做運動,隨後開始享受下午茶。


    他的甜點是焦糖布丁和檸檬紅茶,很符合他的胃口。


    這時,他的臥室門被敲響。


    往常這個時間,並沒有打擾他。


    景沅好奇地說:“請進。”


    紀晏推開門,邁著長腿走入他的視線。


    正咕咚咕咚喝茶的景沅當即咳嗽起來。


    今天是工作日,紀晏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


    “沅沅沒事吧。”紀晏坐在景沅對麵,抽出幾張紙巾遞給他,“怎麽喝這麽快?”


    景沅臉都咳紅了:“……有點渴。”


    三天沒見麵,紀晏發現景沅清瘦不少。剛剛他問過陳天景沅近期身體狀況,院長好像說景沅心火旺盛,夜不能寐。


    “今天有時間早下班,我想送你一個禮物。”紀晏睨著景沅,溫柔說道。


    景沅的氣管終於順暢,低著頭,他的餘光悄悄打量紀晏的表情,心裏開始糾結。


    如果以他最近幾天的狀態來說,他肯定會拒絕紀晏的好意。但拿捏人講究鬆弛有度,要想占據主動方,還是要適當變通。


    於是,景沅小聲問:“有條件嗎?”


    紀晏笑了:“沒有。”


    景沅有些意外,眸子中依然藏著警惕:“是什麽禮物?”


    紀晏握住他的手:“跟我來。”


    ……


    很快,兩人乘車來到一座大廈樓下。景沅沒來過這裏,坐在輪椅上任憑紀晏推著。


    走了幾分鍾,紀晏帶他停在b棟底商,一個氣派的logo前。


    “這是哪裏?”景沅好奇地打量,讀出logo上的字:“雲水澗?”


    紀晏:“嗯。”


    正交談時,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士從裏麵跑出來,熱情迎接:“紀總帶著愛人來了!”


    景沅仍然一頭霧水,直到進去後發現幾排佇立在大廳中央的展示櫃後,才後知後覺發現這裏是一個茶行。


    他喜歡茶,是有淵源的。


    早在他穿書前,他就喜歡玩茶和品茶。


    隻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實現。


    這次他有了錢,才想開一家茶行試試。


    “你是來帶我學習經驗的嗎?”不管紀晏的目的如何,景沅依舊很開心。這裏從茶的種類選擇到每個角落的裝修風格,都深得他的意。


    紀晏輕笑一聲,當作迴應,帶他繼續逛。


    “我們茶行的麵積很大,這裏是普通區域,後院是vip廳。每天晚上,都有茶技師傅們,過來給客人們表演。”茶行的經理介紹道。


    景沅來了興致:“你們這裏客人多嗎?”


    經理:“周末會多一些,後院包廂供不應求。工作日的話,上座率75%。”


    景沅:“那是不是非常賺錢?”


    經理:“嗯,主要客戶資源在這裏。一般過來喝茶的,都是談生意的大老板。”


    景沅迫不及待地朝後院伸著脖子,拍了拍紀晏推著輪椅的扶手:“我想去那裏。”


    紀晏盯著自己的手,笑了笑:“好。”


    整整一下午,經理不厭其煩地為景沅介紹茶行的經營經驗,景沅聽得很認真,點開手機備忘錄認真記下。


    聊到最後,景沅都不好意思了,靦腆地笑著:“謝謝您跟我說了這麽多經驗。晚上我請您吃個飯吧。”


    他覺得經理這個人很實在,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說了。


    聽罷,經理趕忙揮手:“您太客氣了。以後咱們就是自家人了,隻要您有用到我的地方,您盡管說。”


    景沅被這“一家人”三個字說得有點蒙圈,下意識看向紀晏。


    紀晏俯身解釋:“你原先選的那家茶行存在很多手續問題,順利開張的話,至少兩年起步。這家茶行的老板準備移居海外,如果你喜歡,可以直接接手。”


    幸福來得太突然,景沅突然有點接不住。


    他不斷告誡這是紀晏的糖衣炮彈目的不純,卻還是控製不住高興的心情。


    “那……收購的話,需要多少錢?”


    紀晏:“跟你開始選的那家差不多,1700萬左右。”


    景沅亮起眼:“真的?”


    經理笑眯眯道:“騙您幹什麽?”


    景沅當即從輪椅上起身,雙手背在腰後,煞有介事地開始在大廳轉悠,巡視自己未來的地盤。


    見經理瞠目結舌,紀晏解釋:“他不是殘疾人。”


    經理拍了拍胸脯:“我說呢。”


    轉了半天,景沅對自己未來的茶行非常滿意。轉身問經理:“以後我招點帥氣的茶技師可以嗎?”


    經理看紀晏一眼:“沒問題。”


    景沅又問:“那再招一些身材好顏值高的帥哥過來跳舞,生意豈不是會更火爆?”


    經理扯了扯嘴角:“您說得有道理。但您指的跳舞是?”


    景沅語氣輕鬆:“跟茶文化相關的古典舞唄。”


    經理瞬間鬆口氣。


    他差點以為是鋼管舞或者脫衣舞。


    “麵試的話,我準備親自來。”談起這件事,景沅瞬間精神起來,神采奕奕的模樣讓經理捏把冷汗。


    這景老板跟紀先生感情真好。


    景老板說這種話,紀先生仍然保持微笑,全力支持著自己愛人的事業。


    一直到傍晚,景沅始終坐在大廳欣賞著茶技師的表演,完全不舍得迴家。


    這家茶行叫雲水澗,名字雖然好聽,但景沅為了突出新麵貌,還是決定換個名字。


    從始至終,紀晏都在默默陪著景沅,偶爾景沅提出一些想法後,給予迴應。


    不過到最後,他們也沒決定好茶行的名字。


    一下午的時間,景沅餓得厲害。一口氣啃了三盤茶點,吃了一盤堅果。


    見景沅吃得香,紀晏最近陰鬱的心情竟然莫名好了些。


    這種感覺很像跟自己慪氣絕食的小貓終於不計前嫌,放下身段,願意蹭蹭主人一般。


    ……


    從茶行出來時,景沅揣著手,目光奕奕:“紀晏,謝謝你幫我想著茶行的事。”


    紀晏聲音溫和:“不客氣。我們是一家人,幫你是應該的。”


    聽到這句話,景沅微微怔住。一向明朗的笑容也在此刻染上幾分複雜。


    嚴冬裏,被凍紅的鼻尖泛著酸。


    他又想起花園裏紀晏說過的話。


    如果他不知道實情,聽見紀晏這句話應該會非常感動吧。


    他將羽絨服的拉鏈拉到最上,將下巴輕輕埋在裏麵,不去看紀晏的眼睛。


    今天是大寒。


    從傍晚時,空中便開始掉落著稀稀疏疏的雪花。雖然不大,但落在人的肩膀會融化成不小的水痕。


    紀晏撐開傘,替景沅遮住:“沅沅。這些日子我想你遇到了一些心事。你不願意跟我說沒關係,但別悶在心裏。院長說你有心火,我很擔心你的身體。”


    景沅眼中劃過一絲詫異。


    緊接著耳朵兩側彌漫起一層細微的紅暈。


    瞧瞧,紀晏演戲時說的情話格外真摯。


    如果不是他知道真相,他的結局搞不好會人財兩失,被紀晏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過看來,紀晏對他的異常很是在意。


    他還是趕緊收斂一些比較好。


    “好的,我會照顧好自己。”景沅呲著一排小白牙,笑得明媚:“紀晏,你別隻給我打傘,你也進來吧。”


    兩人隻有一把黑傘,剛剛紀宴一直幫景沅撐著,自己則暴露在雪中。


    紀晏推了推眼鏡:“嗯。”


    他靠前一步,與景沅肩碰肩一起停車場走。


    等他們迴家時,路途中的雪越來越大。景沅從車窗裏伸出手,好奇地感受著雪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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