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說謊的話,不知道指針會不會有其他的表現。


    紀晏太心機了,居然給他綁這種東西。


    紀晏散漫地笑著,隨即伸出修長的指尖,按在景沅的唇上。


    “先別說話,沅沅先想答案。”


    景沅琥珀色的眼眸中含著幾分退卻,害怕地向後挪動。


    冰涼的銀色腳鏈隨即發生晃動,發出微弱的響聲。


    那雙白皙如玉的腳腕正在拚命向後退,就好像試圖將鏈子掙脫一般。


    “紀晏,我不想要你送我的禮物了。”


    景沅實在害怕,聲音帶著點哭腔。


    紀晏問的這個問題,恐怕答案隻有一個——他的理想型必定要按照紀晏本人的形象來說。


    但他的理想型其實與紀晏不太相符。


    可當他剛一動說謊的念頭,手環上的指針就開始改變方向,歪歪扭扭地動起來。


    他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腳鏈有測謊功能。


    紀晏太有手段。


    “沅沅不想要我的禮物了麽。”紀晏端詳著景沅濕潤委屈的眼睛,溫柔安撫他:“可是寶貝已經收下了。”


    “而且,你也答應我要玩遊戲了。”


    “這個問題,沅沅不好迴答嗎?”


    紀晏靠近景沅,手掌托起他的腳踝:“我隻是好奇你的理想型而已。”


    說罷,他輕輕一抽,景沅立刻像隻提線布偶,被他抱在懷裏。


    凝視著紀晏柔和體貼的目光,景沅瘦弱的肩膀輕輕顫抖,就好像陷入狼群的小白兔,周圍盡是鋒利的獠牙。


    “真的嗎?”


    那雙澄澈明亮的眸子輕輕垂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點疑惑。


    他就說最近紀晏不太對勁,總是試探地讓他表忠心。可他在飛機上明明已經說了無論如何都要幫助紀晏,可紀晏就是不信,還想讓他怎麽發誓。


    越想越委屈,景沅眼圈倏然間紅了,瘦弱的體型陷在紀晏懷裏,柔弱且無辜。


    “沅沅。”紀晏低頭靠近他的耳畔,漆黑如海的眸子裏湧動著幾分遲疑,“我問你的理想型,隻是想取長補短而已,你別這麽緊張。”


    被給紀晏摟著,景沅完全不能動彈,隻有眼睛能抬起:“確定?”


    盯著對方噙滿淚水的模樣,紀晏溫柔揚唇:“當然。”


    景沅解除一點危機,沒有之前那麽緊張。


    他斂起泛紅的眼睛,手指互相纏在一起,糾結又為難:“我喜歡身材好、斯文愛笑、雙眼皮,最好不戴眼鏡的男生。”


    最後一條,景沅思考很久才敢說出來。


    紀晏戴眼鏡很帥,但他不喜歡。


    他覺得摘下眼鏡的紀晏才是真正的紀晏,在很多情況下,紀晏一直在偽裝溫柔。


    紀晏骨子裏應該是個難以相處,性格敏感陰鬱的人。


    但人並不壞,隻是性格問題。


    手環上的指針,依舊在平穩進行。


    這預示著景沅沒有說謊。


    他偷看紀晏,見對方沒翻臉,這才鬆口氣。


    安靜的房間裏,紀晏忽然生出一絲難以言說的笑。


    他盯著景沅,表情古怪。


    雙眼皮,愛笑,不戴眼鏡。


    這三個條件完美繞開他。


    就好像為他量身定做一般。


    先不說他是標準的鳳眼,就說不戴眼鏡這個條件,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針對。


    “說完了嗎?寶寶。”


    “喔。”景沅老老實實窩在紀晏懷裏。


    紀晏抿著笑,左手輕輕撩動腳鏈。


    僅僅一瞬間,景沅下身如同過了電流一般,酥酥麻麻。


    這種感覺很難耐,卻又很舒服,銀鏈仿佛知道令他舒服的穴位是哪裏一般,能夠準確作用。


    景沅唿吸亂了兩秒,眼神不解地瞧著紀晏。


    “晏晏,我又沒說謊。”


    紀晏仍在撩撥著銀鏈,鳳眼微挑:“沅沅今天是沒騙我,但這懲罰,是為以前的謊話。”


    “我記得沅沅曾說過隻喜歡我。”


    “現在看來,那些話都是哄騙我的。”


    “不過沒關係,我會努力讓你喜歡上我。”


    紀晏繼續撥動銀鏈,眼含溫情:“放心,這不會傷害到你的身體。”


    “舒服嗎,沅沅?”


    景沅渾身已經敏感得不像話,說話時帶著哭腔:“紀晏,你把鏈子摘下!”


    紀晏盯著他:“別擔心,按摩穴位的。”


    這是景沅從樓梯滾下去那段時間,景家找醫生幫景沅定製的。


    後期,他讓醫生加入了一些別的用途。


    景沅聽說過這種按摩穴位的療法,但他戴的銀鏈卻不是在按摩正經穴位。


    一向體寒的他渾身很燥。


    這種磨人的燥他從未嚐試過。


    “紀晏,你把它拿下去,求求你了。”


    這種難以控製的羞恥感讓景沅臊得不輕,這次徹底掉出金豆子,沒過兩秒,臉頰已經布滿淚痕。


    他沒有大聲哭喊,而是默默流著眼淚,浸滿淚的眼眶閃爍著委屈,眼睫輕輕一動,淚水就無法抑製地掉在紀晏的手背上。


    紀晏目光一沉,抬手將銀鏈解開。


    恢複自由的景沅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紀晏的腿上輕輕咳嗽。


    金豆子不要錢似地落在景沅的毛衣上,他眼睛紅得像隻兔子,瓷白色的皮膚透著因著急而生出的淡粉色,額頭布滿虛汗。


    紀晏看著他,俯身靠近。不料卻被景沅使勁擋了一下,全然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


    紀晏還是頭一次碰到景沅這樣。


    愣在原地很久,他蹙了蹙額,再一次靠近景沅。


    可這一次,他被景沅用力推開。


    景沅此刻像隻受委屈的小刺蝟,渾身是刺,斂著通紅的眼睛,根本不想去看紀晏。


    他不明白,紀晏為什麽突然這麽對他。


    紀晏盯著散落的銀鏈,意識到自己的過分。但他隻要想到景沅喜歡寧謹那種類型的男生,嫉妒的火焰便無法控製得在他的血液中灼燒。


    他不明白,景沅明明一直說喜歡自己,卻為什麽要去對其他男人感興趣。


    景沅親手織的毛巾,隻送給了他。


    紀晏沒有哄人的經驗,一籌莫展時,慶幸景沅還願意坐在他的懷裏。假如景沅賭氣走了,他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一絲慶幸僅僅持續幾秒。


    擦幹眼淚的景沅立刻扭身從紀晏懷裏離開。


    景沅四處望了望,選擇離大床上直線距離最遠的沙發,窩在角落裹上厚厚的毯子。


    時間就這麽慢慢走過。


    房間裏時不時響起景沅的啜泣聲。


    紀晏凝視著景沅,將銀鏈收起後,走到對方麵前坐下:“沅沅。”


    “哼。”


    景沅鼻腔逸出一絲嬌氣的輕哼。


    “剛剛是我失態,嚇到你了。”


    紀晏猶豫片刻,握住景沅的手腕:“沅沅。”


    “我不想理你。”景沅瞪他一眼,裹著毯子挪動到另一邊,用屁股衝著紀晏。


    他決定了,幫紀晏處理完父母車禍的事情,就拍拍屁股走人,不再跟紀晏有一絲瓜葛。


    怪不得作者給紀晏的人設定為反派,正常人誰贈那種禮物?


    他要真待在紀晏身邊,小命估計就沒了。或者哪天一不小心被紀晏折騰死。


    “沅沅,我隻是——”紀晏的措辭被景沅打斷。


    “我不聽,我不聽。”景沅繃著臉,狗血文男主上身,滿眼幽怨。


    紀晏默默凝視著他的脊背,最終沒再說話,起身將弧形窗簾拉上。


    景沅動了動耳朵,側頭偷看紀晏。


    好家夥,把他惹生氣居然也不過來哄,還去拉窗簾?


    景沅心裏的怨氣又深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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