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哎呀!太傅,快快請床!快快起床!要早朝了!”我被幾個宮女匆匆忙忙叫醒,趕緊梳洗一番,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匆匆忙忙趕去金鑾殿參加早朝。


    我站在索尼大人後麵,理理衣領,和眾人一起下跪請安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順治帝福臨抬手道。我們遂紛紛起身。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大太監小蘇子宣道。


    眾人望望彼此,好像天下太平,完全沒事一樣。


    正當順治帝福臨示意小蘇子即將退朝時,突然禮部侍郎戰戰兢兢地從大臣後麵跑到前麵跪下道:“皇上,臣禮部侍郎陳綱吉有事稟報!”


    “愛卿,有報快奏!”順治帝福臨義正嚴辭道。


    “啟稟皇上,我大清帝國自平定天下以來,萬事太平。然而最近江南之地,全民湧動,風雲再起,變幻莫測呐!”禮部侍郎陳綱吉大聲道。


    “全民湧動?難道又有漢人造反?本王不是廢除了剃發令嘛?!劉將軍!這怎麽迴事啊?!”坐在偏殿的攝政王多爾袞望著護國大將軍劉戍問道。


    “啟稟皇上,啟稟攝政王,臣未曾收到兵部戰報啊!天下太平的很!”劉戍迴稟道。


    “愛卿,究竟怎麽迴事?!”順治帝福臨催促道。


    “啟稟皇上,啟稟攝政王,不好意思,臣年老遲邁,還沒說完。是這樣的,江南省宣城有百餘位身懷絕技、天賦各異的文藝愛好者自發組成一個詩社,打著人人都是詩人的旗號,號召全民寫詩,一群人每天彼此切磋詩詞歌賦,笑談人生。他們詩社經常在李白喜愛的敬亭山上開展詩歌活動,一般幾場比試下來,佳作如許,一時被江南人傳為美談,譽之為宣城論詩,他們常常將詩社活動的佳作合集成冊,印發出來,在市場上售賣,以做詩社活動經費。突然有一天有一個叫向日葵的詩人寫的三首詩引起一場關於詩詞格律之爭的大戰,他們先是兩群人,幾十個站在街上針鋒相對、彼此對罵,然後直接撿起地上的木棍、石頭互相毆打,最後傷痕累累,事情愈演愈烈,越鬧越大,為首的古板派何小幼還帶人砸了幾戶人家,殺了幾口人,被刁縣令收押起來!”禮部侍郎陳綱吉娓娓道來。


    “嘿嘿嘿……殺人償命!已經關起來,不就結了?!還稟報什麽?!”攝政王多爾袞攤開手,笑道。


    “啟稟皇上,啟稟攝政王,事情要是結束了就好了呀!古板派頭領何小幼被刁縣令關進監獄後,何小幼的宗親聯合古板派其它成員緊緊咬著新潮派不放,繼續尋釁滋事,不斷打鬥!刁縣令就不斷抓人,後來宣城牢房都坐滿了人,裝不下了!何小幼宗親不斷給刁縣令送去金銀,何小幼被釋放出來;何家銀子越送越多,古板派的殺人犯陸陸續續都被放出來了。新潮派頭領趙聞道也火冒三丈起來,帶領新潮派舉著標語遊街起義,抗議刁縣令的貪腐和荒唐,常常圍堵住縣衙,新潮派和古板派鬥的更是激烈,你死我活,導致宣城已死上千人呐!”禮部侍郎陳綱吉稟報道。


    “竟然在詩城宣城如此目無法紀,真是豈有此理!朗朗乾坤,竟敢如此腐敗、野蠻!刁縣令如此貪腐蠻橫,抓起來直接問斬!鬧事者古板派何小幼頭領打人在先,行賄在後,聚眾鬥毆,處以淩遲極刑;鬧事者新潮派頭領趙聞道聚眾鬥毆,處以斬首!速速去執行!速去!”順治帝福臨拍岸而起道。


    “皇上,息怒!臣以為此事應該查清楚,對古板派頭領何小幼和新潮派頭領趙聞道兩人進行教化,不然即便處死此二人,宣城新舊詩歌兩派依然會紛爭不斷,禍事連連!”我稟報道。


    “老師,您有何高見!”順治帝福臨深唿吸一下,坐下心平氣和道。


    “皇上,無論是古板派何小幼,還是新潮派趙聞道,我想既然他們都是詩人,那麽都是文化人,我們應該曉之以理!若我們不解開他們思想上的結,他們依然會固執已見,互相打擊報複!皇上,臣也是詩人,臣知道文人相輕的道理,但生命誠可貴,不可不拯救!”我迴道。


    “老師的意思是過去宣城現身說法、曉之以理?!”順治帝福臨笑道。


    “正是!”我笑道。


    “老師,難道不知道宣城正處在混亂中,兩派人都有雄厚、蠻橫的宗親實力。老師,豈不擔心自己以身犯險?!”順治帝試探道。


    “皇上,臣一顆詩心,日月昭昭,天地可鑒!臣相信詩人靈性相通,臣可以打開他們的心扉,讓陽光照進他們陰暗的心房!何況臣過去和少林寺方丈悟覺大師有交,深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我雙手合十道。


    “那好!劉將軍聽令!”順治帝望著劉戍下令道。


    “臣在!”劉戍移步上前令道。


    “劉將軍!著你領一千人馬、十門紅衣大炮同國師一同前去宣城平定詩論之亂!先禮後兵!若實在無法教化,盡數剿滅!”順治帝福臨下令道。


    “臣領旨!”我和劉戍將軍一起彎腰作輯道。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大太監小蘇子又宣道。


    退朝後,我和劉戍一起從金鑾殿走下去。


    我望著劉戍將軍笑道:“逍遙兄,沒有想到這次竟然和你一起去辦公啊!”


    “哈哈哈……和大詩人一起共事榮幸之至!還是大詩人心存仁義啊!不然我也沒有這個機會啊!”劉戍笑道。


    “那大將軍快點行軍趕往宣城!我即刻就去!”我笑道,“悠悠,飛起來!”悠悠迅疾從我懷中飛出,變成鯤鵬,載著我展翅高飛。


    “大詩人,我今夜發兵,明日可到!!”劉戍大叫道。


    “好!我先去會會他們!”


    我騎著悠悠火速飛往宣城,剛在宣城降落,就看見兩幫人剛剛打了一場群架,他們一個個頭發淩亂,鼻青臉腫,傷痕累累,大家彼此互相攙扶著,指指點點,嘴上依然念念有詞,互相嚷嚷道:


    “哥對古詩、唐詩、宋詞、西方現代詩沒有研究過。就是有時看見美景或美人,有所感觸,情不自禁通過詩歌抒發出來!”


    “是啊!詩歌貴在情感真摯,詩到好處,讀者也不在乎什麽韻了!”


    “自古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寫詩可以,但新韻要注明!律詩是中華文化的國粹,我們不能數典忘祖,連老祖宗的東西都忘了!不然他日九泉之下又何麵目見自己的列祖列宗?!”


    “你這是什麽話?!詩言誌,有感而發即為詩,人人都可以是詩人!詩人們的心都是自由的,哪有那麽多條條框框?什麽注明新韻舊韻?唐詩是不是中國文化的豐碑,後人難以超越吧?!人家李白、杜甫寫詩,用什麽韻了?李白寫詩就無法用格律詩來衡量,全在於內在音樂美!你丫的,腦子發燒嗎?!唐朝最著名的詩人都不是按格律詩來寫的!根本沒有那迴事,這些破爛規則都是後人定出來的!就為後人無法超越唐詩這座珠峰而找的借口!”


    “可不是嘛!宋人不買賬,直接寫宋詞了!宋詞的文化造詣也不低於唐詩啊!還有元曲,英吉利海峽那邊傳過來的現代詩等等,誰管什麽平仄押韻!?老祖宗最早的詩歌,像《詩經》、《離騷》都是用來祭祀活動,用來唱和的,詩歌的音樂美不在乎韻腳平仄,而在於內在的流動美,不需刻意按詞譜,隻要讀者覺得朗朗上口、毫無違和感便可!”


    “格律是唐朝詩人們總結出來的!我們應該遵循詩歌這種規矩,不能人人都可以侮辱詩歌這門高端藝術!若沒有規矩,豈不是三歲小孩都可以寫詩啦!”


    “哪個和你說詩歌格律是唐朝詩人定的?你哪隻眼睛看見了?!崔顥的《黃鶴樓》那麽有名,聽過吧?是不是不符合你們的格律啊?你們這些大明遺老,八股文念傻了吧?!天天這規矩那規矩的,你丫的不如把自己裝在套子裏,裝什麽詩人?!我呸!呸……你連一顆自由的心都沒有!”


    “你們這些數典忘祖,巴結滿清韃子的漢奸!你們……你們……真是豈有此理!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教你媽啊!你們這群裹小腳、削足適履的小賤人!你瞅瞅你那條辮子,你天天就知道在祠堂聚眾滋事,你不是滿清韃子的漢奸,你幹嘛不去撞牆殉國啊!崇禎老兒在下麵盼著你去舔足呢!!”


    “中華國粹文化都讓你這幫畜生給糟蹋了!你們這些文化敗類!我……我……打死你!!”


    “自古以來,文學都是自由的!我手寫我口,我手寫我心!有感而發,不平則鳴!沒有什麽古代的、現代的,關鍵是當下詩人們喜愛最重要!你把自己閹割的幹幹淨淨,你不能讓所有人都跟著你丫的做太監吧!?哈哈哈……我們都是自由人,我們還要傳宗接代啊!”


    “哈哈哈……”


    “你們這幫……文化雜碎!氣煞老夫也!中華詩歌就全毀在你們手裏了啊!嗚嗚嗚……”


    “你丫的不知道古為今用?不知道與時俱進?不知道創新嗎?!還口口聲聲嚷嚷著詩詞毀我們手裏!也在砸你們手裏斷子絕孫強!詩詞都在裏麵手裏凋敝了!還好意思鬧?真是一群不知羞恥的老頑固!”


    ……


    ……


    吵吵鬧鬧,幾番人又掄起木棍、石頭互相毆打起來,一片慌亂。


    我飛出湛瀘劍,聚精會神,大聲念道:“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一片孤城萬仞山!”瞬間湛瀘劍變成成千上萬把利劍變成一座劍山擋在古板派何小幼和新潮派趙聞道之間,那些利劍寒光逼人,砰砰直響,讓他們兩幫人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好啦!好啦!我算是聽明白了!你們就為了這點破事在這唧唧歪歪,沒完沒了?!還死了上千人?!我看啊!你們就是天天閑的蛋疼?!”我雙手抱胸笑道。


    “對對對……他們這些老頑固、老古板就是天天蛋疼,沒事找事!”


    “你是誰啊?!這裏是宣城,啥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快給老子滾!!”古板派頭領何小幼怒氣衝天道。


    “哎吆!我當是誰呢!一個侏儒小老頭啊!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聽說你們這群人天天聚眾鬧事、打架鬥毆!嚴重違法違紀!皇上讓我這個詩人來解決你們!”我用眼睛瞥了一眼何小幼輕蔑道。


    “看這法術,你是道士吧?!你是詩人?你憑什麽啊!你說你是詩人就是詩人?!老子還是屈原呢,哈哈哈……”何小幼大笑道。


    “哈哈哈……”何小幼身後的人跟著一起大笑道。


    “我今天就讓你這隻老頑固知道什麽叫做詩!”我笑道,“聽好了這首《短歌行?泰山頌》。”


    盤古開天,江海熱浪,


    熔岩飛天,巨獻泰山。


    天地既辟,萬神司權,


    泰山岱嶽,奠靖坤元。


    中有元君,號曰天仙,


    始證帝真,位居碧天。


    泰山岩岩,魯邦所瞻,


    紫氣東來,燔柴祭天。


    先賢開祭,繼往開來,


    古登封台,石壁金記。


    為化眾生,示現慈顏,


    大顯神通,威德孔宣。


    孔門聖賢,儒學經典,


    經世致用,一統萬年。


    始皇親巡,雄霸天下,


    周覽東極,祗頌功德。


    漢武事天,立身以義,


    事父以孝,成民以仁。


    唐玄宗祭,銘心絕岩,


    播告群嶽,道在觀政。


    武則天祭,潛龍出月,


    同治天地,龍鳳和鳴。


    宋真宗祭,疆場以寧,


    風雨以順,感恩天行。


    乾隆翰墨,縱意覽勝,


    作詩紀行,禦書刻石。


    三皇五帝,代天巡授,


    牧民四野,封禪以宣。


    泰山封禪,春秋大典,


    普天同慶,盛況空前。


    彩霞碧霄,紫氣縈繞,


    錦旗獵獵,鑼鼓喧天。


    燔柴祭天,沉香濃烈,


    流芳延年,鴻福齊天。


    玉盤珍饈,牛羊太牢,


    朱陶佳釀,爐鼎沉香。


    帝王焚香,敬拜天恩,


    牧民九州,風調雨順。


    文武百官,億萬黎明,


    十拜九叩,虔誠祈願。


    護國安民,警世敦元,


    保生益算,延嗣綿綿。


    下民有禱,無願不全,


    大慈應感,溥濟人天。


    盛情感應,孔雀開屏,


    鳳凰飛臨,百鳥朝鳳。


    喜氣鬆音,福瑞鶴鳴,


    山河同頌,日月同舞。


    封禪泰山,威儀無邊,


    壯我心力,力躍雄關。


    登頂泰山,俯視天下,


    翻雲覆雨,笑傲江湖。


    日觀峰下,仙袂縹緲,


    泰山府君,威震陰陽。


    天門長嘯,萬裏清風,


    鬆岩高傲,丹壁奇妙。


    石棧鉤連,天梯隱現,


    十八龍盤,九霄迴旋。


    高聳峻削,猿猱愁攀,


    飛天岩巒,仙鶴飛還。


    天歎巉岩,崢嶸壑雷,


    砯崖轉石,鷹撮霆擊。


    陰陽重合,天人合一,


    金記封禪,禦書刻石。


    擘窠大字,安靜簡穆,


    萬代瞻仰,天地浩然。


    金鏤經文,石頌奇章,


    千古絕唱,果然似我。


    幸甚誌哉,歌以詠誌,


    潑墨揮毫,短歌行吟。


    岱宗幾何,五嶽獨尊,


    泰山北鬥,中華天道。


    山舞華殿,鬆香石草,


    晴嵐碧霄,玄岩寂寥。


    天梯幽岑,積雪熒光,


    雲海鬆濤,雄音捷報。


    磐鍾石鼎,鎮海護江,


    龍騰星海,蛟盤青島。


    泰山行吟,造化詩旅,


    齊魯酒令,壯誌歌謠。


    碣石滄海,封禪帝氣,


    東斜扶桑,西藐英皇。


    迢迢天庭,浩浩煙海,


    萬裏江山,摘仙高調。


    天台高歌,宇宙逍遙,


    日月入懷,山河虎嘯。


    危乎高哉,天庭中堅,


    嗟乎雄哉,天地共鑒。


    泰山岩岩,魯邦所瞻,


    帝王封禪,春秋大典。


    普天同慶,福壽無邊,


    天人合一,萬世延年。


    朗朗乾坤,湯湯華夏,


    高山仰止,獨尊泰山。


    江淮麒麟,征鼓鍠鍠,


    高瞻遠矚,峰立四方。


    天道之行,無象無言,


    詩旅之道,有印有靈。


    長春九州,日月同行,


    文武乾坤,天地同心。


    當我讀罷《短歌行?泰山頌》,兩幫人紛紛大驚。


    “不會吧?你就是那個古風、漢樂府、唐詩、宋詞、元曲、現代詩、超長篇小說……統統風雲化龍、洶湧澎湃我胸懷,摧枯拉朽、壯誌淩雲我長纓!三山五嶽、*、海納百川、壁立千仞、披肝瀝膽、鬥轉星移、移山拔海乾坤大法的大詩人劉長春?!唯天地日月山川之豪邁大氣磅礴與你同舞同輝同壽!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實在慚愧!慚愧!”新潮派趙聞道握著我的手大驚道。


    “我不知道什麽《短歌行》,這裏沒有你什麽事!識相的趕緊給老子滾!不然宣城也不會少你一口棺材!!”何小幼怒道。


    “我不和你爭!明天大軍一到!你們自然知道我是皇上派來的欽差大臣!你們今天不要再打架了!不然不要不要怪我不客氣!”說罷、我舉起右手,豎起食指在空中抖抖手指,隔開他們兩幫人的劍牆“咣當咣當”一陣亂響,劍鋒淩厲,響聲刺耳!兩幫人將信將疑,紛紛後退。


    “哈哈哈……老子先信你一迴!老子和老趙鬥了幾年了,除了剪辮子的清軍來過,還沒有人來過!明天若沒有清軍來,老子讓你出不了宣城,信不?!”何小幼大叫道,然後甩手帶著一群老古板揚長而去。


    “詩仙啊,你來了!可好了!不要和那個老頑固一般見識!你今晚就住我家,今晚我們不醉不歸!談談詩歌!”新潮派趙聞道笑道。


    “哈哈哈……看這場麵,不啻於《射雕英雄傳》中各路豪傑、齊聚華山之巔切磋武藝的盛況了,就是死人太多了,驚動了皇上!喝酒就不必了?究竟是什麽詩?鬧的這麽兇?”我望著趙聞道問道。


    “嗨……詩仙,就是那日向日葵詩心大發,連作詩三首,卻不料,引起何小幼等老頑固掀起的一場詩壇格律大辯。那幾首詩還可以,當時大家都紛紛鼓掌祝賀向日葵呢!我給你聽聽啊!”


    《登嶽麓》


    天梯高聳步難行,


    手作蒲扇石作凳。


    烈士墓前煙為敬,


    不見鳥林但聞聲。


    《思鄉》


    歲暮處處寒,


    遊子更思鄉。


    家有八旬翁,


    誰為添柴薪。


    《蕭音擾夢》


    貪夜五更眠,


    平明夢境遊。


    洞簫泣怨曲,


    擾我清夢來。


    “我看這幾首詩不錯嘛!為什麽這個何小幼不依不饒的!”我詫異道。


    “還不是我們新潮派搶了他們古板派的生意,何小幼他們就想方設法趕我們走!”新潮派趙聞道冷冷地迴道。


    “生意?什麽生意?!”我驚道。


    “現在全國不都流行穿漢服、旗袍學習古典詩詞,弘揚古典文化嘛!我們這些詩人都紛紛開了詩歌培訓班,因為我們新潮派思想比較前衛、開放,詩歌汲取了中西方文化精粹,我們的學生自然比古板派的古詩學堂要多的多,他們賺不到錢就一直鬧唄!”趙聞道抽了一下鼻子難過道。


    “這哪是鬧?!都死了多少人了!我今天沒過來,你們現在可能還在打打殺殺!這要死多少人啊??”我望著那些受傷的詩人們氣憤道。


    “沒辦法!他們何家在這裏宗親勢力大,我們新派詩人要麽團結對抗他,要麽隻能卷鋪蓋走人!”趙聞道難過道。


    “放心吧!明天有我們呢!我先過去投宿休息了!明天你們去縣衙!會見到青天白日的!”說罷,我收劍離開。


    “詩仙!拜托啦!”“詩仙!拜托啦!”新潮派趙聞道和眾多詩人一起叫道。


    我一邊走,一邊揮揮手道,“放心吧……”


    第二天中午,劉戍將軍帶領一千清軍領著紅衣大炮趕到宣城縣衙,將正在衙門裏數錢的刁縣令五花大綁。


    我和趙聞道他們前後趕去縣衙,劉戍將軍正仔細打量著刁縣令,突然劉戍將軍指著刁縣令,搖搖手指,大吃一驚道:“刁縣令!你過去在武當縣做縣令,怎麽現在又跑到宣城做縣令啦?!無論是明朝,還是清朝,哪兒都有你的官啊!”


    “大俠!你還記得我啊,我就是花了一萬兩銀子捐了個官,混口飯吃,混口飯吃!嘿嘿嘿……大俠才厲害,都當了大將軍了!”刁縣令望望劉戍又低頭諂媚道。


    “這當官的可真好發財啊!捐官一萬兩,你恐怕要撈千萬兩吧?!刁老爺……”我托起刁縣令的下巴冷笑道。


    “嘿嘿嘿……混口飯吃,混口飯吃………”刁縣令笑道。


    “無論大明朝還是大清朝,你這樣的貪官汙吏都留不得!縱然氏族橫行鄉裏,魚肉百姓,貪贓枉法!你這種貪官汙吏殺一千殺一萬都值得!來人呐!給我拉下去斬了!”劉戍下令道。


    “喳!”說罷,劉戍將軍左右衛士將刁縣令拉下去當場砍頭,血濺三尺。


    正好被押過來的何小幼看見刁縣令的人頭滾到腳下,心中一顫抖,開始恐懼起來。畢竟他何家的大靠山被斬了,他內心知道自己正在走向黃泉路、鬼門關。


    “哎呀!小民不知道大將軍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大將軍一路車馬勞頓,讓小民帶大將軍去泡泡溫泉、按按摩,放鬆一下如何?!”何小幼一見到劉戍,看了一眼我,立馬溜須拍馬道。


    “何小幼是吧?!算了!泡泡溫泉、按按摩就免了!我們開門見山吧!皇上因為你在宣城結黨營私、賄賂官員、橫行鄉裏、霸道欺民,讓我和國師過來斬了你,沒有意見吧?!”劉戍嗬斥道。


    “沒有意見,沒有意見……”何小幼趕緊下跪、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雙目無神,絕望低聲道。


    “既然沒有意見,那就拖去菜市口淩遲處死吧!”劉戍下令道。


    “喳!”劉戍左右衛士立馬押著何小幼準備出縣衙趕往菜市口。


    就在何小幼快被拖出縣衙時,何小幼突然晃過神來,用力蹬著雙腳掙紮道:“大將軍,我沒有罪啊!我冤枉啊!冤枉啊……大將軍,你們不能殺我啊!我是好人,好人呐……”


    “停停停………放開他……”劉戍走到何小幼身邊蹲下來,抓住他頭發,一看自己的手,甩甩手道,“你看看你這頭發油的,從學生那裏貪了不少吧!?得得得……我也不想錯殺好人,你今兒就好好說說你是怎麽冤枉的吧!大家都聽仔細啊!你說說……”


    衛士放下何小幼,何小幼癱坐在地上,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望著劉戍和我緊張道:“我就是覺得張聞道那些新潮派的詩人破壞了老祖宗的詩歌智慧,我看不下去了,帶領宗祠的人和他們打了幾迴……我……我也是無心的。”


    “打了幾迴?你說話真是不打草稿,如此輕巧!都死了上千人,皇上都驚動了!你真是教育界的那個張獻忠啊……對了,破壞什麽詩歌智慧?!你說說看,我聽聽!我也是詩人,我來把關!”我伸手托起何小幼下巴笑道。


    何小幼摸摸頭發,坐在地上娓娓道來道:“詩歌就應該遵從格律嘛!這是幾千年的智慧!祖宗之法不能變!今天,你們古板派詩人、新潮派詩人今天都在這,不少詩人對詩詞格律的理解都存在誤區,我就給你們係統講講詩歌格律,你們聽好了!韻律是一種範式,是古人根據當時的音律特征整理而出的一種參考範本,在於突出合拍,講究音律美。大清文化交融,到了今天之所以成為一種枷鎖鐐銬,因為古今生活、說話的差異,我們對古音的生疏,及大部分古曲的遺失。我們模仿,是因為欣賞其表;我們敬畏,是因為所知有限;我們不舍,是因為博大精深。格律何用?韻律是古體詩詞精髓,是範式,是規則,是美,非用,格律隻是追求韻律的方法之一,詩詞韻律本非為用,即便要說用,也可以理解成:一用,繼承與發展;二用,在韻律起伏;三用,在按遊戲規則時操作,不可信馬由韁。韻律本無借,是精髓,是美之呈現。格律是方法,切不可因自己所知有限,將責任推給格律。常有人說:不以律害意。這話本來也沒錯,但常常很多人把這話作為一種掩飾自己無知錯誤的擋箭牌,以之為牽強的借口,尋求開脫,則大大不該。有時,我們不妨倒過來想想,合律的詩詞難道不好嗎?若不好,你們幹嘛來湊熱鬧?!自己豈不是葉公好龍嗎?你們自己抵製它,其實隻是你們所知甚少罷了。所以不明白格律或出律,可以有三種對策。上策:學習整改;中策:繞道它行;下策:借意辯解。而老夫認為最最愚蠢的做法就是以自由、意境為借口,對格律破口大罵,甚至侮辱人格。那完全暴露自己的無知淺陋!老夫再打個比方,詩詞若是房子,格律可視為塗料,你不能因為你不懂油漆刷牆技術,就大肆宣揚房子不需裝修的歪理。你有選擇住茅房的權利,但你打著蓋磚瓦房的旗號,卻不見一片磚瓦,隻見茅草一把,還說自己那是磚木結構,就是你的錯,如何看待古今名家之作出律現象,有科學認識的問題。一,詩詞在發展過程中格律尚未成熟的階段,古體、近體不一,範式、體例不同,有變革等等,就會出現這種現象;用後定規則,查驗前人之作,自然有問題。”


    “哈哈哈……你說完啦?!聽聽下麵這首詩: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這是哪首詩?!”我笑道。


    “唐朝著名大詩人崔顥的《黃鶴樓》!”何小幼笑道。


    我笑道:“哈哈哈……你知道就好!按你那些格律,唐朝著名大詩人崔顥這首有名的《黃鶴樓》都是格律出錯的!大家想想都覺得可笑是不是?!還有,特別是什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這些都是什麽混賬話嘛。若哪家老子是神經病,那一家還不都得瘋掉了?從古至今,《詩經》、《楚辭》為代表的古體詩多以祭祀頌歌為主,很唯美,多不合格律,隻是追求情歌抒發與音律大美;唐詩是中華國粹,唐朝詩人寫詩根本不知道何謂格律,這些不過是後人自己編寫的,如同大明朝閹割文人思想的八股文一樣,你們這些老頑固有多少人深受其害,大家自己心知肚明!詩言誌,有感而發,千萬不可被條條框框限製!不要舍本逐末!你們自己不妨想想,你們本有一種寫詩詞的衝動,又照格律去套,結果可想而知,常常令人大失所望!當你情感到位,反複誦讀,加以修飾,看下平仄,不一定輸給有些詞牌。不要按格律套子去刻意寫詩,而是等待詩歌來找你!文學本來就是百家爭鳴,就像有的人喝咖啡要加糖,有的人不加一樣!你自己要去閹割自己做太監,總不能拉著所有人跟你一起斷子絕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詩歌,語言與文化本來就是與時俱進,不斷發展的!大家不能像你們一樣,都做裝在套子裏的人,那是愚忠!那是封建愚昧無知!還有,昨夜西風調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憔悴。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這首清詞還不都是全部從前人宋詞中截取過來,你又該如何說?我們詩人做學問當持兼容並包之精神,轉移社會一時之風氣,內樹學術自由之規模,外來民主堡壘之稱號,為千夫之諾諾,作一士之諤諤,此其可紀念者三也。正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我們不能再遵循遠古傳統了,要解放思想,兼容並蓄。格律和八股文一樣都是後人寫的,既然有人寫,就有人可以破!我們現在應該思想開放,學習人家西洋思想,你看人家西洋的紅衣大炮多厲害,大明朝就毀在紅衣大炮手裏。如今大清帝國在詩歌方麵就主張新韻,有何不妥?!你自己思想保守頑固,還要讓別人跟著你落後挨打!英吉利海峽那邊西方現代詩歌都傳過來了!不知道可以翻翻《詩意天涯》嘛!殺你不全在格律之辯,主要是你貪腐舞弊,收受賄賂,橫行鄉裏,不可不除!!”


    “詩仙好樣的!與時俱進!!”“好好好……”新潮派趙聞道等人一片掌聲雷動,為我喝彩!


    何小幼啞口無言,癱坐在地上。


    “大詩人,你怎麽和他一樣那樣能說啊!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拖下去!拖下去!”劉戍笑道。


    何小幼被士兵帶到宣城菜市口,下令行刑後,劊子手先在何小幼前大肌上割下一塊肉拋上天,大叫道:“祭天肉”;“啊!!為什麽不讓老子死得痛快點!啊……”的一聲,何小幼痛的昏厥過去。


    接著,劊子手把何小幼頭上的肉皮割開,將那塊皮肉一分為二、耷拉下來遮住何小幼的兩個眼睛,大喊道:“遮眼罩!”“啊喲!啊!我的一頭秀發!我的發……”何小幼被活活痛醒了,看見自己被割下的頭發已經全部變成白發,何小幼昏厥過去。痛徹心扉的割肉之痛,令何小幼身體和靈魂都倍受煎熬。


    菜市口四周圍觀著一群看客,都等著何小幼這個惡霸被梟首,大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道:


    “這就是那個橫行霸道的老混賬?我呸!還育人子弟!!就是一個偽君子!還讓他喘氣幹嘛?!一刀砍了算了!”


    “這個老不要臉的,老娘去年為了孩子的學習去私塾求他,他竟然還想吃老娘豆腐!我呸!今天終於罪有應得了!”


    “什麽是淩遲處死啊!”


    “這淩遲處死,俗名千刀萬剮,也叫八刀刑,也可以割上九千九百九十九刀。就是將那些罪惡滔天的犯人或人類禍害慢慢切割,慢慢*。你看呐,鮮血直流,慘不忍睹。”


    “為什麽要遮住這禍害的眼睛啊?應該讓他看看還有青天白日大老爺!還有帝王與法律!”


    “遮住眼睛,為了避免這個偽老師與劊子手四目相對,防止他在極其痛苦時放射出異常陰冷、恐懼的目光而使劊子手心慌意亂,影響行刑;也防止他陰魂不散去禍害別人。”


    劊子手依次拿著一簍編上號碼的鋒利刀具慢慢切割何小幼:第一刀,切胸口(一律從左側開始,下列其他部位亦然);第二刀,切二頭肌;第三刀,大腿;第四刀和第五刀,切手臂至肘部;第六刀和第七刀,切小腿至膝蓋;第八刀,梟首。在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中,何小幼麵色蒼白,滿天大汗,被活活疼死。何小幼被支解後的屍體殘骸放入簍子裏,頭顱則公開示眾。


    自此宣城何氏一族全都散了,詩歌培訓班完全文化自由,市場一片和諧,再無打架鬥毆事件。新潮派詩歌培訓班在趙聞道等人帶領下越辦越好,學習古詩、現代詩的文藝青年也越來越多。


    宣城惡霸除了以後,第二天我和劉戍將軍也騎馬趕迴去。


    在路上,劉戍突然問道:“大詩人,我昨天聽你說昨夜西風調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憔悴。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覺得這句子特美,什麽意思啊?!還望大詩人不吝賜教!”


    我勒勒韁繩笑道:“這是人生三種境界。古今成大事業、曆代帝王、大學問者,必經過這三種境界:‘昨夜西風調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憔悴’,此第二境也;‘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第一境界‘昨夜西風調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的寓意做學問成大事業者,首先要有執著的追求,登高望遠,瞰察路經,明確目標與方向,了解事物的概貌,如同我環遊九州後寫下兩部詩集。這也是人生寂寞迷茫、獨自尋找目標的階段,往往需要一個人苦修完成。第二境界‘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憔悴’,寓意成大事業、大學問者,不是輕而易舉、隨便可得的,必須堅定不移,經過一番辛勤勞動,廢寢忘食,孜孜以求,直至人瘦帶寬也不後悔。這也是人生的孤獨追求階段。譬如我走完九州,也是曆盡千辛萬苦,不是輕輕鬆鬆就能辦到;寫完兩部旅遊詩集更是在涉獵無數典籍、勤學苦練的基礎上才能厚積薄發而成。第三境界‘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是說,做學問、成大事業者,必須有專注的精神,反複追尋、研究,下足功夫,自然會豁然貫通,有所發現,也就自然能夠從寂寞王國進入自由王國。這也是人生的實現目標階段。如同我在完成環遊世界、完成詩集後,與天地日月融為一體,才能掌握旅途詩歌裏的哲學,參透其中真諦,真正解放心靈,毫無束縛。古之成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韌不拔之誌!大凡成功者在成功之前都是一個人默默修行,或孜孜不倦,或披荊斬棘,或雄關漫道,都是一個人孤獨而執著的。耐得住寂寞,方能修成正果,方能看見顛覆之美。”


    “哈哈哈……貧道謝謝大詩人解惑,我對你這人生三境界也有所體悟,我現在應該還在第二境界‘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憔悴’,哈哈哈……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難怪聽人說大詩人為皇帝講課,每每講到酣處,都閉目而談,久久不倦,風度翩翩,神采飛揚。哈哈哈……看來一點不假!你是陶醉其中呐!”劉戍笑道。


    “哈哈哈……逍遙兄,此話何意?難道我剛才閉眼了?我怎麽不知道啊!”我笑道。


    “哈哈哈……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呐!哈哈哈……”劉戍笑道。


    “哈哈哈………”我也情不自禁地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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