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譽銘沐浴完,臥室裏不見女人的身影,從樓上下來,一眼就瞥見落地窗的地毯前坐著女人的身影。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單膝曲起,下巴擱在膝蓋上,及肩的黑發披散遮擋住她的麵容,正盯著窗外發呆。


    而她的身旁放著一支紅酒,一個高腳杯,另外一個被她握著手中。


    “冉冉?”


    梁舒冉聽到聲音,側歪著腦袋往了過去。


    男人頎長的身形轉瞬就來到她的跟前,眼前的燈光被高大的身影擋住,落下淺淺的陰影。


    “怎麽喝酒了?”霍譽銘蹲下身,眉頭皺了皺,“你身上的傷口不疼了?”


    梁舒冉微微笑了笑,淺色的唇貼著杯壁,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越發妖冶明豔,徐徐滑入口中,微涼的液體,漸漸沉入心底。


    “過來坐這兒,”她的聲音又輕又軟的,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反而抬手拍了拍左側的位置,吩咐道,“陪我聊會兒天。”


    霍譽銘輕笑,依言坐下,她給他倒了酒,然後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又寬又厚,十分有安全感,連著他身上剛沐浴完的沐浴露香氣都能讓人神經鬆弛下來。


    “見過程菀冬了?”


    “嗯。”


    霍譽銘低垂著眼眸凝著她,嗓音低低沉沉的,“擔心她?”


    梁舒冉仰臉抬眼,盯著他沉默了半響,語氣裏卷著某種不明的情緒,“她鐵了心要找出那個男人問清楚所有的事情。”


    “你不想讓她找?”


    “嗯。”她拿杯子跟他的輕碰,安靜的客廳迴蕩著清脆的“叮”一聲,“畢竟那個你男人不是啥好東西,她又不記得那段往事,誰知道她一會兒會不會又犯傻被洗腦了呢?畢竟她腦子那麽簡單。”


    程菀冬也不是笨蛋,隻不過被保護得太好,心思太簡單了,直來直往得對幹,她不會輸,但是稍微深一點的心機套路,她就會被繞暈,所以當初才一年時間都沒有發現對方有妻兒。


    “霍先生,”梁舒冉的腦袋離開他的肩膀,手肘頂著膝蓋,手掌撐著腦袋,把酒杯裏的紅酒一口氣幹了,砸了砸舌,發出極淺的歎息,然後才接著說,“你覺得我這個人是不是挺聰明的?”


    霍譽銘盯著她,不緊不慢地淺笑著,略作思忖片刻,才低聲迴答她的問題,“看著是挺聰明的。”


    “看著?”她撲捉到他的用詞,皺眉沉聲反問。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也隻能看著你而已,不然你讓我進去你身體瞧個分明?”


    梁舒冉涼涼地掃他一眼,略生氣,“我說你就不能不開黃腔?我在很嚴肅地問你話呢!”


    他好聲好氣地認錯,“好,我錯了。”


    “……”梁舒冉忽然有種一圈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霍譽銘半似寵溺地揉了揉她柔順的發,淡聲道,“不管你聰明還是愚笨,我都不會嫌棄你的。”


    梁舒冉拍掉他的手,輕哼了一聲,側首望著落地窗外的燈火,“我知道的,我再聰明也沒你厲害。”


    男人深色的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


    “霍老師,你這麽厲害,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那個男人?我想知道他是真的離開了北城,還是躲在北城的某個角落裏。”


    “你覺得以程默的性格,他會容許那個男人待在北城?”


    梁舒冉沉默。


    “她是程菀冬,天塌下來都有程家替她頂著,鬧不出什麽問題,你別傷腦筋了。”


    “說的也是。”


    程菀冬到底是跟她不一樣的梁舒冉單手捂著眼睛,語氣透出淡淡的疲倦感,“大概是我自己有點神經質。”


    “對了,”梁舒冉拿出自己的手機,調出今天晚上收到的信息遞給他看,“你查下是誰發的?”


    一張照片,不知道是距離問題還是玻璃反光的原因,或者是偷拍者的技術不行,照片有些模糊,不過裏麵的人影倒是能分辨出來。


    其中一人是眼前這個男人,另外一位,她也很熟悉,靳若彤。


    霍譽銘的臉幾乎是在瞧見照片的一瞬間陰沉了下來,雖然很克製,但仍舊有森寒的氣息側漏傾瀉。


    梁舒冉撩著笑,“你別擺出這麽嚇人的臉嘛,這種低級的手段,我多看一眼都嫌累,妨礙不了我對你的信任。”


    霍譽銘,深瞳微斂,低聲問道,“是信任,還是根本就不在意?”


    梁舒冉看著他隱晦沉沉的眼睛,“這很重要?”


    “你覺得不重要?”


    他的聲音輕而無瀾,不過梁舒冉還是十分敏銳地從他的語氣裏嗅到了一股微妙的凜然強勢的味道。


    她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倒是沉默了幾秒,眼珠子轉了轉,嗓音極淺掉開口道,“老實說,很不爽,畢竟我跟這個女人雖沒深仇大恨,但也不是什麽友好關係,而我現在的老公居然單獨跟她在這種地方喝咖啡。”


    其實靳若彤找她麻煩,不給她好臉色看,都是因為靳祁森,梁舒冉算是被無辜殃及的池魚。


    她一頓,又強調:“我真的很不爽。”


    霍譽銘似笑非笑,忽然說了一句:“你是挺聰明的。”


    試探著他的底線,觸到邊線了又趕緊撤退明哲保身。


    她分明就是在撒謊,如果真不爽,她方才跟他聊的第一件事情就不會是程菀冬了。


    梁舒冉還真挺聰明的,因為她聽出了他這話裏暗示的的意思。


    直言不諱,“難道我應該因為這張照片跟你鬧情緒,然後悶聲不響地讓你自己想想自己幹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玩離家出走的戲碼,你想不起來我還不迴家才行?”


    “你不會。”他接話。


    “我當然不會。”梁舒冉笑得涼薄,“霍先生,我不是演員,我們倆又不是在演偶像劇,戲碼即便是我在當小姑娘懵懂無知的時候,也不至於蠢到幹那種事情好嗎?你到底要不要查是誰幹的這事?”


    不用腦子都知道對方想挑撥他們的關係,她是多弱智才會當真?他竟然還跟她較勁上了?該說他沒事找茬?


    他見她分分鍾要端出那要死不死的嘴臉,拉住她的手,低頭抵著她的額頭輕笑了下,“查,明天我讓人去查。”


    梁舒冉掙紮了兩下,“我煩死你了,離我遠點!”


    霍譽銘拿掉她手裏的酒杯,“不喝了,迴去睡覺。”


    音落,將她打橫抱離地麵。


    梁舒冉圈住他的脖子,涼涼道,“你現在惹我不高興了,今晚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別鬧,家裏就三個房間,阿姨和可樂各一間,你不讓我跟你睡,是要我跟可樂睡擠還是跟阿姨睡?”


    梁舒冉默了三秒,眼神複雜地盯著他,“霍譽銘,我沒想到你竟然連阿姨都盯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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