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陳年舊事,不過沈青曼和霍家兩兄弟之間的感情糾紛,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況且,霍家和沈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沈青曼和霍譽泓的事被媒體拿來大作文章鬧得沸沸揚揚的,輿論等各方麵的壓力下,兩人舉行了婚禮,而身為霍氏的股東,在座的人當然都有收到邀請出席參加。


    梁舒冉此番話一出,在場的人心理都起了微妙的變化,錯落的目光若有若無地瞥向沈青曼,又窺探了主座上始終陰陰冷冷的霍譽泓。


    氣氛詭異莫測。


    沈青曼的臉色變了又變,她差點就要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抓起自己麵前的水杯直接潑向梁舒冉,不過到底是保留了自己的教養,將那股蠢蠢欲動的念頭生生壓了迴去。


    “是梁小姐你誤會了吧。”沈青曼擱在會議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縮,聲線平靜地道,“而且在這種場合說這種事情,你覺得適合嗎?”


    “既然沈小姐還知道這是什麽場合,那是否可以把情緒收拾收拾?公私不分實在不符合你的身份,對吧?”


    梁舒冉環視了一圈,笑容溫柔,淡淡掀唇道:“各位,實在抱歉,女人這種生物就是這麽奇怪,遇上感情問題就會變得特別沒理智,尤其是我還遇上了我丈夫的初戀女友,一時間忘記場合了,說了多餘的話,大家別在意。”


    沈青曼也不是什麽人見人愛的萬人迷,討厭的她的人並不少,尤其是當年她和霍譽銘走在一起,喬梓衿也是她的護花使者,不知道被多少女人嫉妒怨恨而找過茬,但從未吃過半分悶虧。


    因為那些女人幾乎都是一些沒什麽腦子,隻有一身傲慢刁蠻臭脾氣的千金小姐,根本不堪一擊。


    可是在一個區區的梁舒冉麵前,她不止一次被諷刺體無完膚。


    甚至,未曾贏過一次。


    沈青曼看著梁舒冉身上彌漫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氣息,心情複雜不已,她笑了笑,“既然你是他的太太,那麽你能不能請你不要這樣?你……”


    “青曼。”霍譽泓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淡淡響起,打斷了沈青曼的話,“既然還有時間,那我們安靜等著便是。”


    沈青曼抬眼看向霍譽泓,眼底微微泛紅,她沒說話,不過她的眼神卻好似在控訴他為什麽要幫梁舒冉。


    霍譽泓對她的注視置若罔聞,抬手瞥了眼腕表,朝梁舒冉淡聲道,“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三分鍾,梁小姐,三分鍾內你無法證明你的身份,就煩請你主動離開會議室。”


    話音剛落下,會議室的大門再度被人推開。


    開門的聲響,瞬間把所有的目光剝奪了過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又均是一愣。


    唯獨梁舒冉巋然不動,連眼皮都懶得掀動,緋唇挽著恰到好處的弧度,安安靜靜地坐著。


    “我記得會議是一點鍾正式開始,”男人俊美的容顏染著溫潤的笑,溫溫淡淡嗓音,沒什麽情緒,“我應該沒打擾到諸位。”


    霍瑾臣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小叔!你來了!”


    霍譽銘視線散漫地掃了過去,霍瑾臣忽然意識到自己幹的好事,興奮的勁兒頓時涼了半截,嘿嘿傻笑著,小小聲的再一次將鍋甩給梁舒冉,“小嬸嬸同意的。”


    說話間,他還悄悄的扯了下梁舒冉的t恤袖口,示意她幫幫忙。


    “人都到齊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吳秘書,把資料分發下去。”霍譽泓盯著霍譽銘的臉,眸底的情緒釋數斂去,吩咐完身邊的秘書,繼續道,“既然你本人來了,梁小姐就先迴去吧,或者是讓吳秘書領她去會客廳那邊等著。”


    話,自然是對霍譽銘說的。


    霍譽銘偏過溫潤俊美的臉龐,眉目間浮著一層冷漠的笑意,漫不經心道,“我隻是來接她迴家的,並不打算參加會議。”


    眾人又是一陣錯愕,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年輕卻內斂不露鋒芒的男人,似乎反應不過來到底是怎麽迴事。


    “小叔!”霍瑾臣迴過神,急了眼。


    霍譽銘卻渾然不在意,朝背對著他安靜坐著的女人出聲,“冉冉,走了。”


    梁舒冉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倒是沒有太大的訝異,聽到他的聲音,她拿著手機和包包從椅子上起身,還沒來得及轉身邁步,就被霍瑾臣扣住了手腕。


    “小嬸嬸,你別走!”霍瑾臣急得眼底浮著淺淺的紅絲,抿著薄唇,稚嫩未褪的少年臉龐上,是倔強又冷硬的表情,“不要走。”


    梁舒冉側眸看著他,感受著手腕上傳來的微末顫意,唿吸微緊,“瑾臣……”


    到底是什麽,讓這個年少的孩子對這種權利爭鬥如此執著?


    霍譽銘眼眸微眯,淡淡開腔,“瑾臣。”仍舊是溫和的語調,但卻少了平常的溫度,“鬆手。”


    霍瑾臣咬著牙,沒說話,也沒鬆開梁舒冉,就那麽倔強地拗著。


    “瑾臣,”霍譽銘抬眼,漆黑的眼眸幾近於淡漠,嗓音低沉,平緩得似涼水,“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霍瑾臣的身體震了震,對著霍譽銘的視線,恍惚了下,爾後緩緩鬆開了力道。


    離他最近的梁舒冉,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甘,以及憤怒。


    不過不明情況的她,似乎不適合發言。


    遲疑了一秒,沉默地走向了霍瑾臣,在距離他不到半米的距離,就被他拉了過去。


    猝不及防地貼在男人結實的懷裏,梁舒冉微抬頭掀眸。


    視線不偏不倚地對上。


    眼前的的男人,狹長的眼眸幽暗且深不見底。


    有些陌生。


    “譽銘呀,這位……真的跟你結婚了?”有人發出了疑問。


    霍譽銘盯著梁舒冉麵容的視線斜瞥了過去,唇角挑出一抹淺弧,“對,她是我的太太。”


    對方露出吃驚的表情,笑了笑,“這樣啊,既然結婚了,也不告訴我們大家一聲,方才差點要鬧出誤會了。”


    “是呀是呀。”


    “不過還是先恭喜你們了。”


    “打算什麽時候舉行婚禮?”


    一人一句接著道喜,霍譽銘也隻是笑著權當接受祝福,淡聲道,“等舉行婚禮,一定會通知在座各位的。”


    沈青曼坐在位置上,聽著那些道喜的聲音,看著他們,手指扣進掌心,身體泛冷。


    每多一次他們同框的畫麵,她的感受就會深刻一分——梁舒冉是特別的。


    這種特別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諷刺著曾經的她多麽愚蠢又可笑。


    …………


    霍譽銘不願參加會議,有人想留他卻不敢留,有人是巴不得他離開。


    接受了那些人不知真誠有幾分的祝福之後,梁舒冉被他帶離了會議室。


    這一層不是會議室就是資料存檔庫,不屬於辦公區域,所以一般沒有什麽人,安靜得空曠。


    梁舒冉抬眼朝身側並肩而行的男人望去,濡著唇剛要說些什麽,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奔跑而來。


    “小叔!”


    宏亮的聲音,夾著的是憤怒。


    梁舒冉還沒反應過來,感覺身側的空氣帶起一陣風,眼前就多了一道身影,堵住了去路。


    不知是跑得太急還是情緒激動使然,霍瑾臣喘著氣,說話卻清晰而連貫,“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


    霍譽銘氣定神閑的站著,看著比他矮了一小截的霍瑾臣,沉默不語。


    霍瑾臣對他這種渾然不在意的模樣感到不滿,是不滿也是生氣,氣得眼睛都紅了,並且,夾著淺淺的哭腔,“你說過會懲罰害死我爸的人,你說過不會讓他逍遙法外,但是你看看你現在都在做什麽!”


    最後一句,是撕心裂肺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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