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投資公司的七個合作者終於聚在一起：古立建，中等個，有些匪氣；曾博遠，健美標致帶著軍人氣質；鄭浩然，高個，理一和尚頭；沈福生，瘦小卻很有精神；何建平，近一米七六高的個兒，人稱老帥哥，很受少婦們的喜愛；權大發，個子不高，脖子有些短；最後一位是古立建的舅舅魏仁全，小個兒小眼晴大嘴巴，有些福像。
今天七人難得聚在一起開會。古立建首先對大家說：“與我們合作的省大華擔保的華總要我們盡快進行融資業務。我們融去的錢他不僅在利息上給於優惠，返利也高。”
“我認為不能融資。”博遠說，“就以現有的自有資金經營，等華總有關證照和許可證發下來再談融資的事。”
“不融資我們怎麽會有大的收益？”古立建站起來說。
曾博遠嚴肅地說：“如果要融資，應該先在本地找到好的投資項目，然後再和華總談，讓他們的錢和我們的錢投到我們本地的好項目上，這樣我們既能隨時掌控風險，又能保證雙方和大家的資金安全。”
“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個事。”老沈開口說，“融資的事別搞太大動靜，先小打小鬧幹著。”
權大發提醒大家說：“放款的事要慎重，那些無職業、無資產，無經營項目的人員不能放，出再高的息也不能放！”
古立建說：“我以前沒少放款，越是用高息的人越想盡快把錢還了，因為他們用不起。”
權大發反駁說：“敢用高息的人大多是亡命之徒，你圖的是吃高息，他要做的是吃你的老本。”古立建卻說：“我在這方麵有經驗。我們開這樣的公司就是為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曾博遠掏出一本書說：“下麵我給大家讀一讀《放貸人》這本書的一些片段——
“民間借貸在社會經濟生活中一直處於邊緣地位……所有的人都會在你成功收迴借貸資金的時候盯住你的‘暴利’不放，哪裏會去看你放出一筆錢之後坐立不安，焦慮無限？！而且十筆借貸生意，成功九筆都不算是成功，因為一次壞帳就可以血本無歸，如果你的借貸資金不完全是自己的，還有集資或者其他資金成本，那麽沒有非凡的心理承受能力當然就掙不了這樣的錢！……民間借貸有四不借：第一，救急不救難，對企業資金鏈條緊張一時的需要，我們支持；如果是完全的斷裂或者已經注定要斷裂，我們不能夠借貸；第二，一定要看對方借貸資金的用途是什麽？是用於企業生產和經營的借貸，能夠產生出更多的現金流的借貸，可以辦理，任何用於賭博或者生活的資金不屬於我們的借貸範疇；第三，盡管我們會有企業足值的資產抵押，但是，我們必須要現金為王！說不清楚借款的還款來源或者說沒有兩個以上的還款來源，資金就很有可能是有去無迴，資產的處置是不得以而為之的事情，估計會涉及到資產處置的借貸生意，寧願不做；第四，我們的借貸對象必須是企業而不是個人，因為一旦還款出現問題，那麽公事公辦是可以的，沒有人情的幹擾，而且有企業資產抵押是借貸的唯一前提……小銀行隻能夠做風險厭惡者，大家去搶食那些低風險的企業貸款，如果讓那些高高在上的行長們來放所謂的‘高利貸’，大部分很快就會完蛋的……控製一筆借貸業務的風險就是首先要發現一般人沒有看到的‘風險點’，然後再找出解決方案，這些就是‘審貸’的過程……借貸生意是十談九不成，要多聯係和了解企業。把那些快死亡的企業剔除，讓它們痛痛快快地去死！不要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和精力。那些有潛力的企業則特別要注意觀察他們的經營成長曲線，最需要的是那種我們的資金一旦幫助，就能夠馬上騰飛的企業！注意成長性好的高科技企業和那些開盤了的中小房地產企業。前者是準備做風險投資，後者是做房地產抵押貸款……許量很輕微地歎口氣，他自言自語地說：‘誰讓我們是企業倒閉前的最後一名醫生呢？病人即使是病入膏肓，但死在你手中，那你必須為他的生死負全部道德責任。所有的人都會眾口一詞，企業活了是企業家的功勞，企業死亡則一定是高利貸的罪過！’”
曾博遠合上書說：“寫這本書的人是成都一家投資管理公司的老總。”
老何打著官腔說：“風險確實是需要控製好，但隻要認真去做，我看沒問題！”魏仁全跟著說：“應該建立一套防控風險的程序和製度。”這時和古立建最要好的朋友鄭浩然卻一言不發。老沈說：“我看今天就先議到這兒，迴去大家再好好想想，拿出一些好的具體的發展方案。”
會議結束，大家離去。
權大發從辦公樓裏出來後和曾博遠走在了一起，兩人一起走了一段路權大發說：“我不知道立建想幹什麽。他為什麽要這樣急著融資放款？是不是想玩兒我們？”
“有老沈和他媳婦管著錢，還有你和老何他們的監督，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曾博遠邊走邊說：“走，到前麵老地方麵館一起吃頓便飯。”
一周後，魏仁全、權大發和古立建出現了多次爭執。魏仁全首先提出要走人，他還是古立建的舅舅。權大發私下裏對曾博遠說：“他的朋友告訴他，立建有嚴重的賭徒心理，貪欲過重而且聽不進別人的意見，由他經營資金風險巨大。”
曾博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本來他想發展的是一家健康穩妥開展業務的民間投資機構，現在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一見到錢，尤其是大點的錢便雙眼發亮、各懷私心、無知而又無畏的危險團隊。兩天後，魏仁全第一個離開了，隨後權大發也退出了。曾博遠覺得應該馬上更換古立建，請職業的經理人來經營，要麽就停止業務。博遠首先找老沈談，他覺得在這些人當中老沈是最有主見的。
曾博遠一見老沈，並沒有提起權大發說的事，而是講古立建不具備管理這個公司的素質，如此幹下去，必然會造成巨大的風險和損失。比如一家銀行，如果行長沒有人監管，必然會與各部下及關聯人員結成利益集團，合夥貪汙，並用貪汙的錢收買上級，逃避監管，最終將這個行葬送。現在應該馬上停止融資，停止立建負責運作資金的權力。老沈聽後沒有說什麽，隻說落實一下情況再說。
次日，曾博遠單獨和立建談了一次，讓他停止融資，並將放在鄭州的錢逐步抽迴。立建問為什麽。博遠覺得，現在跟這個很會演戲，有點性格分裂而又不擇手段的狂人說太多也沒用，隻說了一句：因為風險太大！博遠知道，此時他們並沒有融多少錢，也就三五百萬。立建卻說：迴頭和老沈他們商量一下再說。
沒過三天，鄭浩然通知博遠到公司開會。博遠趕到公司的小會議室，立建並不在，老沈、鄭浩然、老何、負責出納的老沈媳婦和鄭州華總派來的財務負責人小林在等著。會議由老沈主持。等博遠坐定，老沈說：“開業這幾個月來我們的收益很好，立建這段時間所做的工作和業績我們是滿意的。你跟人說公司所做業務有風險，放出去的錢百分之七十都收不迴來。你還想另立門戶。華總知道這些事情後很生氣！”曾博遠一楞，在心中自問：他們是被人玩兒了還是被人收買了？或是兩者都有？老沈所說的收益很好在他看來，是時間不長還沒有顯露出可怕的風險而已。博遠冷靜地問：“是誰告訴你我說過這些話的？”老沈說：“你親口對立建的一個叫石富官的朋友說的，你不承認，可以對質！”
“可以，讓他來對質吧！”博遠說。
“你敢說你沒說過風險的事？”老沈追問。
“說過！”博遠糾正他說：“我說的是經營資金借貸業務就是在經營風險，每一項貸款都是有風險的，控製風險是做借貸業務的重中之重！你也想一想，我的錢也放在這兒，如果我說你們放出去
的錢百分之七十都收不迴來，對我有什麽益處？你們不要中了一些心術不正者的計！”
“我知道什麽是風險。”老沈不高興地說：“幹什麽都有風險，即使是有風險也不能說，不然怎麽融來更多的資金！”
“如果沒有自己親自了解並進行考查的好項目經營，你融來的錢越多，風險越大。要知道，你融的錢可都是本鄉本土、親朋好友的血汗錢，你們要對他們負責的！”博遠說完這些話，心裏有些悲涼。老沈卻說：“立建說過，他會負責的，以他身家性命負責！”博遠脫口而出：“他負得起這個責嗎？！”
“他負不起——我，老何，還有浩然我們一起以身家性命負這個責！”老沈說完這句話，博遠無奈地搖搖頭，無言以對。
這時老何說：“博遠，你還年輕，我和老沈在政界當了這麽多年領導，這點事還擺不平嗎？你認為我們都是吃幹飯的！”老沈的媳婦，同是科級幹部的唐惠茹勸博遠說：“博遠，看得出，你說話雖然直，心底不壞。以後不管與誰相處，應該多說人家的好話，免得得罪人，禍從口出。”
博遠激動地說：“這是在經營親朋好友和你們自己的錢，不是在玩好好先生！更不是在辦公室、酒桌上拍胸脯說大話、講豪言壯語的遊戲！你們需要了解專業知識，深入實際、深入市場去調查評估分析，每天都要接受新的東西，學習新的東西！”
老沈站起身，臉色一沉道：“大家已經一致同意，請你離開公司！華總也是這個意思。還有，立建這幾天不想見你。但也不會虧待你，該給你的錢如數給你。不管怎麽說，大家相識一場，以後還是朋友。”
此時老沈他們看到憤怒的博遠，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架式。幾人對視了十幾秒，博遠此刻才真正認識到“人為財死”這句話的份量。他帶著一絲輕蔑，淡淡地一笑說：“好，我離開，我知道你們不是壞人，也沒有害人之心，但我鄭重地報著對朋友負責的態度，再次敬告各位，小心被人利用，停止融資，控製規模，立建和你們沒有經營大資金的能力！”
老沈很生氣地說：“你說我們有經營多少資金的能力？”
“五百萬以下。”
“你這是以什麽為依據？”老何不滿地問。博遠嚴肅地說：“以你們幾個的資產加起來，在五百萬以下為依據。”
“你太小看我們了！”老沈好不服氣。
“不！我不會小看任何人，而且尊重任何人。我這是按你們的真實實力和商業規則定的。我說話直爽，但請記住，忠言逆耳。我知道你們對自己很有信心，你們被別人鼓吹的巨大利益所誘惑，你們想玩一把風險投資或者說資本投機，但是你們玩的不是自己的錢，玩不好會把自己葬送的！算上鄭州那個華總，算上立建，你們再學習五年也不具備玩大錢的能力。”
鄭浩然打斷博遠的話：“你隻會紙上談兵！我們知道我們該怎麽做！”
博遠站起身道：“好吧，我不再紙上談兵。什麽時候辦退股手續。”鄭浩然說：“明天下午。”博遠說“你們多保重吧！”轉身走出了小會議室。博遠不明白，老沈、老沈媳婦、還有老何這三個都是五十多歲的科級幹部，怎麽會這樣偏聽偏信，難道說就被每月多開幾千元工資，多提幾點返利給蒙蔽了嗎？難道他們不知道經營的都是親朋好友的血汗錢嗎？難道是他們在大錢麵前喪失道德底線合夥詐騙嗎？——人哪！一旦中了貪婪之毒便什麽也看不清了！什麽罪惡都敢做！包括華總、立建和浩然他們，看到一生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便會失控地衝進殺人不見血的“投資”迷宮，九頭牛都拉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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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個事。”老沈開口說，“融資的事別搞太大動靜，先小打小鬧幹著。”
權大發提醒大家說：“放款的事要慎重，那些無職業、無資產，無經營項目的人員不能放，出再高的息也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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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博遠掏出一本書說：“下麵我給大家讀一讀《放貸人》這本書的一些片段——
“民間借貸在社會經濟生活中一直處於邊緣地位……所有的人都會在你成功收迴借貸資金的時候盯住你的‘暴利’不放，哪裏會去看你放出一筆錢之後坐立不安，焦慮無限？！而且十筆借貸生意，成功九筆都不算是成功，因為一次壞帳就可以血本無歸，如果你的借貸資金不完全是自己的，還有集資或者其他資金成本，那麽沒有非凡的心理承受能力當然就掙不了這樣的錢！……民間借貸有四不借：第一，救急不救難，對企業資金鏈條緊張一時的需要，我們支持；如果是完全的斷裂或者已經注定要斷裂，我們不能夠借貸；第二，一定要看對方借貸資金的用途是什麽？是用於企業生產和經營的借貸，能夠產生出更多的現金流的借貸，可以辦理，任何用於賭博或者生活的資金不屬於我們的借貸範疇；第三，盡管我們會有企業足值的資產抵押，但是，我們必須要現金為王！說不清楚借款的還款來源或者說沒有兩個以上的還款來源，資金就很有可能是有去無迴，資產的處置是不得以而為之的事情，估計會涉及到資產處置的借貸生意，寧願不做；第四，我們的借貸對象必須是企業而不是個人，因為一旦還款出現問題，那麽公事公辦是可以的，沒有人情的幹擾，而且有企業資產抵押是借貸的唯一前提……小銀行隻能夠做風險厭惡者，大家去搶食那些低風險的企業貸款，如果讓那些高高在上的行長們來放所謂的‘高利貸’，大部分很快就會完蛋的……控製一筆借貸業務的風險就是首先要發現一般人沒有看到的‘風險點’，然後再找出解決方案，這些就是‘審貸’的過程……借貸生意是十談九不成，要多聯係和了解企業。把那些快死亡的企業剔除，讓它們痛痛快快地去死！不要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和精力。那些有潛力的企業則特別要注意觀察他們的經營成長曲線，最需要的是那種我們的資金一旦幫助，就能夠馬上騰飛的企業！注意成長性好的高科技企業和那些開盤了的中小房地產企業。前者是準備做風險投資，後者是做房地產抵押貸款……許量很輕微地歎口氣，他自言自語地說：‘誰讓我們是企業倒閉前的最後一名醫生呢？病人即使是病入膏肓，但死在你手中，那你必須為他的生死負全部道德責任。所有的人都會眾口一詞，企業活了是企業家的功勞，企業死亡則一定是高利貸的罪過！’”
曾博遠合上書說：“寫這本書的人是成都一家投資管理公司的老總。”
老何打著官腔說：“風險確實是需要控製好，但隻要認真去做，我看沒問題！”魏仁全跟著說：“應該建立一套防控風險的程序和製度。”這時和古立建最要好的朋友鄭浩然卻一言不發。老沈說：“我看今天就先議到這兒，迴去大家再好好想想，拿出一些好的具體的發展方案。”
會議結束，大家離去。
權大發從辦公樓裏出來後和曾博遠走在了一起，兩人一起走了一段路權大發說：“我不知道立建想幹什麽。他為什麽要這樣急著融資放款？是不是想玩兒我們？”
“有老沈和他媳婦管著錢，還有你和老何他們的監督，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曾博遠邊走邊說：“走，到前麵老地方麵館一起吃頓便飯。”
一周後，魏仁全、權大發和古立建出現了多次爭執。魏仁全首先提出要走人，他還是古立建的舅舅。權大發私下裏對曾博遠說：“他的朋友告訴他，立建有嚴重的賭徒心理，貪欲過重而且聽不進別人的意見，由他經營資金風險巨大。”
曾博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本來他想發展的是一家健康穩妥開展業務的民間投資機構，現在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一見到錢，尤其是大點的錢便雙眼發亮、各懷私心、無知而又無畏的危險團隊。兩天後，魏仁全第一個離開了，隨後權大發也退出了。曾博遠覺得應該馬上更換古立建，請職業的經理人來經營，要麽就停止業務。博遠首先找老沈談，他覺得在這些人當中老沈是最有主見的。
曾博遠一見老沈，並沒有提起權大發說的事，而是講古立建不具備管理這個公司的素質，如此幹下去，必然會造成巨大的風險和損失。比如一家銀行，如果行長沒有人監管，必然會與各部下及關聯人員結成利益集團，合夥貪汙，並用貪汙的錢收買上級，逃避監管，最終將這個行葬送。現在應該馬上停止融資，停止立建負責運作資金的權力。老沈聽後沒有說什麽，隻說落實一下情況再說。
次日，曾博遠單獨和立建談了一次，讓他停止融資，並將放在鄭州的錢逐步抽迴。立建問為什麽。博遠覺得，現在跟這個很會演戲，有點性格分裂而又不擇手段的狂人說太多也沒用，隻說了一句：因為風險太大！博遠知道，此時他們並沒有融多少錢，也就三五百萬。立建卻說：迴頭和老沈他們商量一下再說。
沒過三天，鄭浩然通知博遠到公司開會。博遠趕到公司的小會議室，立建並不在，老沈、鄭浩然、老何、負責出納的老沈媳婦和鄭州華總派來的財務負責人小林在等著。會議由老沈主持。等博遠坐定，老沈說：“開業這幾個月來我們的收益很好，立建這段時間所做的工作和業績我們是滿意的。你跟人說公司所做業務有風險，放出去的錢百分之七十都收不迴來。你還想另立門戶。華總知道這些事情後很生氣！”曾博遠一楞，在心中自問：他們是被人玩兒了還是被人收買了？或是兩者都有？老沈所說的收益很好在他看來，是時間不長還沒有顯露出可怕的風險而已。博遠冷靜地問：“是誰告訴你我說過這些話的？”老沈說：“你親口對立建的一個叫石富官的朋友說的，你不承認，可以對質！”
“可以，讓他來對質吧！”博遠說。
“你敢說你沒說過風險的事？”老沈追問。
“說過！”博遠糾正他說：“我說的是經營資金借貸業務就是在經營風險，每一項貸款都是有風險的，控製風險是做借貸業務的重中之重！你也想一想，我的錢也放在這兒，如果我說你們放出去
的錢百分之七十都收不迴來，對我有什麽益處？你們不要中了一些心術不正者的計！”
“我知道什麽是風險。”老沈不高興地說：“幹什麽都有風險，即使是有風險也不能說，不然怎麽融來更多的資金！”
“如果沒有自己親自了解並進行考查的好項目經營，你融來的錢越多，風險越大。要知道，你融的錢可都是本鄉本土、親朋好友的血汗錢，你們要對他們負責的！”博遠說完這些話，心裏有些悲涼。老沈卻說：“立建說過，他會負責的，以他身家性命負責！”博遠脫口而出：“他負得起這個責嗎？！”
“他負不起——我，老何，還有浩然我們一起以身家性命負這個責！”老沈說完這句話，博遠無奈地搖搖頭，無言以對。
這時老何說：“博遠，你還年輕，我和老沈在政界當了這麽多年領導，這點事還擺不平嗎？你認為我們都是吃幹飯的！”老沈的媳婦，同是科級幹部的唐惠茹勸博遠說：“博遠，看得出，你說話雖然直，心底不壞。以後不管與誰相處，應該多說人家的好話，免得得罪人，禍從口出。”
博遠激動地說：“這是在經營親朋好友和你們自己的錢，不是在玩好好先生！更不是在辦公室、酒桌上拍胸脯說大話、講豪言壯語的遊戲！你們需要了解專業知識，深入實際、深入市場去調查評估分析，每天都要接受新的東西，學習新的東西！”
老沈站起身，臉色一沉道：“大家已經一致同意，請你離開公司！華總也是這個意思。還有，立建這幾天不想見你。但也不會虧待你，該給你的錢如數給你。不管怎麽說，大家相識一場，以後還是朋友。”
此時老沈他們看到憤怒的博遠，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架式。幾人對視了十幾秒，博遠此刻才真正認識到“人為財死”這句話的份量。他帶著一絲輕蔑，淡淡地一笑說：“好，我離開，我知道你們不是壞人，也沒有害人之心，但我鄭重地報著對朋友負責的態度，再次敬告各位，小心被人利用，停止融資，控製規模，立建和你們沒有經營大資金的能力！”
老沈很生氣地說：“你說我們有經營多少資金的能力？”
“五百萬以下。”
“你這是以什麽為依據？”老何不滿地問。博遠嚴肅地說：“以你們幾個的資產加起來，在五百萬以下為依據。”
“你太小看我們了！”老沈好不服氣。
“不！我不會小看任何人，而且尊重任何人。我這是按你們的真實實力和商業規則定的。我說話直爽，但請記住，忠言逆耳。我知道你們對自己很有信心，你們被別人鼓吹的巨大利益所誘惑，你們想玩一把風險投資或者說資本投機，但是你們玩的不是自己的錢，玩不好會把自己葬送的！算上鄭州那個華總，算上立建，你們再學習五年也不具備玩大錢的能力。”
鄭浩然打斷博遠的話：“你隻會紙上談兵！我們知道我們該怎麽做！”
博遠站起身道：“好吧，我不再紙上談兵。什麽時候辦退股手續。”鄭浩然說：“明天下午。”博遠說“你們多保重吧！”轉身走出了小會議室。博遠不明白，老沈、老沈媳婦、還有老何這三個都是五十多歲的科級幹部，怎麽會這樣偏聽偏信，難道說就被每月多開幾千元工資，多提幾點返利給蒙蔽了嗎？難道他們不知道經營的都是親朋好友的血汗錢嗎？難道是他們在大錢麵前喪失道德底線合夥詐騙嗎？——人哪！一旦中了貪婪之毒便什麽也看不清了！什麽罪惡都敢做！包括華總、立建和浩然他們，看到一生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便會失控地衝進殺人不見血的“投資”迷宮，九頭牛都拉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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