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我?”未得到飛雲的迴答,一絲稍縱即逝的失望淌過眼底,玉落衣無奈苦笑道,“既然你也認為是我所為,那你為何又要救我?為何不讓我直接死在那幾個花神手裏算了!?”


    飛雲不願直麵玉落衣的質問,隻緊抓住自己的問題不放,“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失望過後是委屈,生氣。玉落衣也不由得黑下臉反問道:“若我說不是我做的,你可會相信?”


    執劍之手微微顫抖,可仍未放下。飛雲的猶豫,便愈發激怒了玉落衣——


    “看吧,我說了你又不信。你都拿劍指著我了,我的迴答如何於你而言又有何意義?你要殺便殺罷,反正我現在毫無還擊之力。”玉落衣雖然十分虛弱,但麵對此般狀況卻還是努力直起身子,不願讓自己顯得很脆弱。


    然一陣無言靜默之後,飛雲仍沒有動作。玉落衣直直盯著他,明眸流轉,目光逼人。


    “怎麽?還不動手麽?你不是一直想除掉我麽?我現在毫無還擊之力,是你下手的最好機會,你可想好了,倘若今日放了我,日後便沒這麽容易等到機會了。”


    她句句有逼迫之意,但她越是如此求死不求生,飛雲便越是下不去手,內心經過一番痛苦的掙紮後,一直緊繃著的右手終於將劍放下了……


    “你走罷……”


    要知道飛雲做出這個決定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但他沒想到玉落衣竟拒絕了——


    “不,我不會走的,”玉落衣斷然道,堅定地抬步走到飛雲麵前,“我不會就這麽不明不白地逃走,我要向她們證明,人不是我殺的。”


    “你瘋了?你以為花神會給你證明的機會?若再被她們抓住,你以為她們會像我一樣放過你?”


    飛雲顯得有些激動,玉落衣看到了他眸子裏的焦慮,隻覺心裏一震,卻不知那是何種感覺,也不明白飛雲為何露出這般表情。“就算如此,我也要試試,不然,我不甘心。”語畢,玉落衣毅然決然轉身離開,飛雲愣在原地,隻怔怔地望著她頭也不迴地,漸漸快要走出自己的視線……


    走了有一段路之後,玉落衣忽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什麽異樣,於是猛地轉身正欲出掌,卻在刹那發現原來是虛驚一場——


    玉落衣鬆了一口氣,收手問道:“你跟著我做什麽?”


    飛雲猜到玉落衣會這樣問,但他也沒想好,應該說是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因此語塞……吞吞吐吐的,聽的玉落衣都快不耐煩了,良久,閃爍的目光才終於定下,強作理所當的模樣道:“我當然得跟著你,你不是要證明自己麽?也向我證明啊。”


    “玉落衣無言以對,聽起來好像是有幾分道理,但她總覺得似乎有那麽一點兒牽強……至於哪裏牽強呢?她也說不上來……


    飛雲受不了玉落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便趕緊邁開步子,經過玉落衣時留下一句,“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似乎隻有走在玉落衣前麵,那種奇怪的感覺才減輕了些。


    玉落衣覺著莫名其妙,也不想費心去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便沒再糾結,如飛雲所言跟在了他後麵……


    ……


    妙顏原以為族規有多少似的,以至於飛雲抄寫了那麽多日才完成了六百遍,但事實表明,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多……


    奮筆疾書地抄寫了兩日,幾乎一刻也不曾停歇,中間也就喝了幾口水,待妙顏放下筆的那一瞬間,隻覺得整個人差點癱在幾案上……奮筆疾書的時候不覺得,卻在抄完之後,身心都放鬆下來時才猛地感受到全身酸痛不已……


    滋味兒實在不好受,一下子所有痛苦的感覺紛紛襲來,特別忍受不了的,便是空腸寡肚而發出的聲聲哀嚎……


    偏偏風流彩這個時候沒來,妙顏已經餓得頭暈眼花,覺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了了。雖然知道此舉不妥,但確實是無奈之舉——


    妙顏隻希望之後風流彩能聽她解釋,便擅自離開了房間去找她。


    然而巧的是,妙顏才離開房間沒一會兒,便瞧見風流彩正從遠處走來。以為她是要找自己去,妙顏便打算趕緊溜迴去,免得白白招來一頓罵。不過正當妙顏欲轉身時,眼角餘光掃見風流彩的身影,遽然一怔,再抬眼時發現她已經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原來不是找我的……”妙顏心念道,但她現在卻是迫切地需要見風流彩,於是想要叫住風流彩,“風姐姐……”雖然她已經使出全身力氣喊出這三個字,但似乎效果並不明顯,甚至……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小得跟貓叫似的,隔那麽遠,風流彩能聽見才怪了……


    既然喊不答應,妙顏咬了咬牙,決定跟上去,她就不相信風流彩要走到多遠的地方去。


    然命天閣——


    卻比她想象中大了太多。


    妙顏不知道自己跟著風流彩拐過了幾個角,繞過了幾道彎,隻知道現在自己走路跌跌撞撞已然到了精疲力盡的地步,若風流彩還要繼續走的話,她恐怕再是有心無力了……


    好在出乎意料的是,風流彩終於停了下來。妙顏慶幸地不禁揚起嘴角,正準備上前與風流彩說話,豈料她卻先開口了——


    “今日怎麽不鬧了?”


    妙顏遽然止步,一臉茫然地自問:“我麽?我何時鬧過?”


    雖然風流彩背對著她,但她以為自己被風流彩發現了,這裏隻有她們二人,不然風流彩還能是在與誰說話?所謂做賊心虛怕就是這個道理……


    “風姐姐……我……”妙顏正要說什麽,卻被一個憤憤的聲音打斷——


    “你們到底要把我怎麽樣!?”


    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妙顏心裏一凜,不由得豎起耳朵打起精神,想要聽得更清楚……


    “我們也沒把你怎麽樣啊,你那麽激動做什麽?”


    “所以你們把我關起來是要做什麽!?你們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


    “這個我便無可奉告了,不過若你不鬧的話,或許能早些時候從這裏出去。”


    “


    “


    風流彩離開時,並沒有發現妙顏。


    妙顏提心吊膽地眼睜睜看著風流彩從自己身旁走過,而她就藏身於牆角處,可以說風流彩沒有看見她,實屬萬幸……


    而妙顏之所以要躲起來,是因為在聽二人對話之間,她突然記起了房間裏那人的聲音……


    待風流彩走遠了,妙顏連忙從牆角出來走到緊鎖的門前,竭力將自己的聲音提到最高朝裏邊兒喊道:“花姐姐!是你在裏麵麽!?”


    花離本蹲在椅子上鬱悶著,一聽有人喚自己“花姐姐”,霎時精神一振,趕緊從椅子上跳下衝到門前迴應道:“是我,是我。你是……”花離稍微迴憶了一下方才聽見的聲音,倏爾眼前一亮,“你是妙顏嗎!?”


    “是!果真是花姐姐你啊!你怎麽會被關在這裏?”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一提起這個問題花離便氣不打一處來,她都不記得自己問過多少次了,至今都像個傻瓜一樣什麽都不知道,被關在這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麽價值……


    不過生氣歸生氣,花離理智尚存,對於突然出現在此處的妙顏,她覺著是個問題,於是不解問道:“對了,妙顏,你為什麽也在這兒呢?難道也是被他們抓來的?”


    “哎,不是,這說來話長了……花姐姐,我還是先救你出來吧!”


    “好啊好啊!”


    “


    良久,外邊兒沒一點兒反應。花離還以為妙顏就這麽一聲不吭地走了,於是試著問道:“妙顏,你還在嗎?”


    “啊?……在啊……”


    聽她這般突然的反應,花離感覺似乎是自己打斷了她思考的樣子……


    又過了一會兒,才再次聽見妙顏的聲音,顯然,她遇到了困難——


    “花姐姐,這門鎖著,我在周圍看了看,也沒找到有其他出口。”


    “要是有的話,我早就溜了!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拿到鑰匙開門。”


    “鑰匙……在哪兒?”


    “應該是在剛才那個女人身上!”


    “風……”妙顏及時將“師姐”二字吞了下去,心想若是被花離聽見,她一定會追問,但此刻不是糾結於這些事情的時候,於是立馬改口,“好,花姐姐你再忍忍,我一定將鑰匙偷來救你出去。”


    “好,我等你啊!”


    ……


    偷鑰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更何況是從風流彩身上偷鑰匙,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硬搶?——那是肯定沒戲的,恐怕鑰匙沒到手,自己先被風流彩捏死了。妙顏想到自己的慘狀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連忙搖頭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


    求情?——多半也是不可能的。上次為玉落衣求情的下場是什麽?也就是自己現在饑腸轆轆的悲慘模樣。想著想著肚子又傳來一陣響亮的哀嚎。妙顏吧唧了下嘴巴,又繼續思考對策。


    智取?——看來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說直接一點兒不就是“騙”麽?至於如何“騙”才能使風流彩中計,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妙顏想到自己要給風流彩下套,心裏說不出的緊張,或許是因為風流彩的火爆脾氣,給她心裏留下了無法抹去的陰影……不知道風流彩發現鑰匙被她偷了之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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