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不容瞬,花藤如蛇般敏捷,不給敵人反應的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出袖纏上鬼爪,將其禁錮得死死的,縱使鬼爪有再大的力氣也掙脫不開。


    白鬼頓時變得目瞪口呆,頭上仿佛著了一個霹靂,口齒不清地結巴道:“你你……你是……是花神?”


    另一個也是一陣驚悸,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隻愣在一邊。


    此時的花離與方才簡直判若兩人,二白鬼皆被她黝黑瞳孔中迸射出的一絲殺氣給震懾住。“呲呲”的聲音伴隨著花藤的不斷收緊,像是蟒蛇纏死獵物般,花藤好似要將白骨碾碎,這下可把白鬼嚇得渾身哆嗦,隻見他五官擰成一團,因為難以承受的碎骨之痛而變得麵目扭曲,於是連聲求饒,但花離似乎不買賬。


    與其說是不買賬,她倒更像是沒聽見似的,眸子一動不動直直盯著白鬼,靜湖一般,不起一絲波瀾。從開始到現在都麵無表情,看起來不像故意不聞不語,仿佛是根本沒有意識……


    一直站在另一邊的白鬼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端倪,由此便有些奇怪——為何她輕而易舉便將他的同伴製服,卻遲遲不對自己出手呢?就好像根本看不見他似的。如此一琢磨,是覺得眼前這個花神哪裏有問題,他就開始有點兒蠢蠢欲動了……


    一須臾,恍惚一下,腦子裏仿佛出現了一片空白,花離覺得有些不適,倏爾頭悶得厲害,好似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於是不由得甩了甩腦袋……就在此時,白鬼抓住了這一破綻……


    花離猛然定神,隻見眼前白影遮天覆來,來不及出手阻擋,隻好迅速側身一個旋步避開攻擊。盡管她已經做到最快,卻還是感覺到臉上尖銳劃過,倒沒有多痛,隻是覺得絲絲滾燙劃落臉頰。不由得抬手去觸碰,一看竟是滿手鮮血……


    趁此時機,二白鬼迅速逃離,花離見此情況正欲追擊,卻不料剛一躍起忽覺背後一陣危險襲來,風聲突變,於是不得不翻身落下,即刻抬眼一看,彎月雙刀從頭頂飛旋而過,而另一端風流彩乍然現身,穩穩接住雙刀飛身而至。


    花離隻知道,眼前此人看來十分危險,便有出手的念頭。


    “你可讓姑奶奶好找啊……”風流彩一落地,便上前幾步直勾勾盯著花離,目露兇光。


    花離依舊沒有動靜,隻要對方不出手,她就好像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到。


    “怎麽?現在還要逃麽?還是……乖乖跟我迴去?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兒選擇後者,不然你這細皮嫩肉的,恐怕得吃苦頭了,”風流彩嘴角噙一抹邪笑,忽覺殷紅刺眼,於是目光微移,被花離臉上的三道指長的傷口吸引了去,“喲,看來已經吃了苦頭了呀~看吧,誰讓你逃出來的?王城現在一片混亂,魔物作祟,還不如待在命天閣裏安全呢~隻要你不耍花樣,我們是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見花離不說話,風流彩還以為她是在思量自己所言,正權衡利弊呢,也就想著等她一會兒,等她拿出個決定。良久,卻不見花離有開口的意思,這便令風流彩漸漸有些毛躁了,不耐煩道:“你到底怎麽想的?姑奶奶可沒那麽多耐心陪你耗下去,你最好趕快做出決定。不然,就別怪姑奶奶不客氣!”


    話音剛落,風流彩一揮雙刀,本隻是想嚇唬嚇唬花離,沒打算出手,可她萬萬沒有料到花離竟先動手了!


    霎時風雲突變,廣袖卷風嘶嚎,如猛獸般奔騰而來。風流彩對花離並無戒備,因此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措不及防,不幸被擊中,連連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體。未等她反應,花藤如離弦之箭遽然襲來,雙刀幻化之間形成屏障,及時擋下一擊。然正當雙方僵持不下時,花藤卻猛地縮了迴去,風流彩一時大意解了屏障準備轉守為攻,卻不料中了計,未來得及揮刀,迎麵一陣勁風,花離推掌而至,一掌落在風流彩胸口……


    伴隨著“啊——”聲慘叫,風流彩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原以為自己一敗塗地摔得不成樣子,本來已經準備好承受與大地碰撞時的震痛,不想在最後一刻卻被一陣堅實的溫柔包裹……


    風流彩霎時心一震,連忙睜眼一看,那張美瓷玉麵魅惑凡塵的臉映入雙眸的刹那,令她不禁目眩。然比起陶醉,風流彩更多的卻是詫異,甚至可以說是震驚不已,因此不由得怔怔問道:“鬼骨……你怎麽會出現?”


    風流彩問的是什麽意思,鬼骨心知肚明,但卻表現得不以為意,唇角勾起一絲撩人的弧度,“我不是說過麽,一旦你有危險,我便會即刻趕到你身邊。”


    這話任誰聽了不心動?恐怕連男人都把持不住,一顆心無處安放撲通亂跳,隻能乖乖陷入他那雙婉轉流光,魅惑的深潭裏……


    風流彩也算得上半個男人,麵對如此還是比尋常女子多了那麽一丟丟自製力,不止於失去理智。抬眼一看這分明是青天白日,並非自己出現幻覺,又轉眼仔細瞧了瞧眼前的鬼骨,卻也著實是真真切切的。待他翩然落地後,風流彩立馬從他懷裏跳了下來迅速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警惕地問道:“你是誰?假扮鬼骨有何目的?”


    “流彩,你這麽懷疑我,我可是會傷心的~”


    一聽這話,風流彩又是一驚,他說話的方式、神情都與鬼骨一模一樣,怎麽看都不像假扮的,但唯有一點令風流彩始終想不明白,也是她不肯相信眼前所見是鬼骨本尊的原因——


    “鬼骨不可能在白天現身,你到底是誰?”


    他微微一笑,是如此驚心動魄的美麗,足以令萬花失色。鬼骨沒有迴答風流彩,微微側頭見著遠處孤影而立的花離,不禁微皺眉頭,顯露一絲詫異,疑惑地輕喚了一聲——


    “丫頭?”


    花離沒聽見,風流彩卻是聽見了。一聽眼前的“鬼骨”如此稱唿花離,眉間流露一絲不解,“丫頭?你認識她?”雖然風流彩不相信他就是鬼骨,但他總是鬼骨的模樣,其實心裏還是有些矛盾,一聽鬼骨對花離這般親昵的稱唿,她便覺得有點兒不舒服,可這種感覺一出來,她自己都認為自己莫名其妙。


    “嗯,流彩,你等等。”


    風流彩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他也沒解釋,說完之後也不管風流彩一臉詫異,自顧抬步從她麵前經過……向花離走去……


    來到花離跟前,她臉上那惹眼的三道傷口刺痛著鬼骨,不由得抬手想要撫摸,卻怕會弄疼花離,又隻好無奈放下。“丫頭,疼麽?”


    花離看著眼前這張初見時令她神魂顛倒的麵孔,曾幾何時多次出現在她夢中,如夢似幻宛若天邊浮雲,令人摸不著,抓不住……


    她本是期待與鬼骨再見一麵的,她不喜歡記憶中那虛無縹緲的印象,她希望再感受一次,以此來肯定鬼骨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出現在她生命裏的。可如今真實就在花離眼前,她卻看不見。


    “丫頭,是白鬼做的對麽?”依舊沒有得到花離的迴應,他從未見過花離如此冷漠的模樣,心裏愈發自責,“都怪我不好,若我能阻止……”話未說完,鬼骨遽然神色一變,胸口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絞痛,不由得彎下了身子……


    風流彩遠遠地發現了異樣,想都沒想便連忙朝鬼骨跑去,卻在快要接近之時突然止步,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震驚不已,舌橋不下……


    前一秒鬼骨還在掙紮,但眨眼之間,他的表情又恢複了平靜,緩緩直起身子,隻不過——


    已經幻化成另一個模樣。


    “鬼蘿!?”風流彩立馬舉起雙刀,警惕地注意著鬼蘿的一舉一動,雖極力表現得鎮定,卻總是掩飾不了她心裏的擔憂,不由得著急質問鬼蘿,“你對鬼骨做了什麽?你將他怎麽樣了!?”


    不料一聽風流彩這話,鬼蘿倒顯得怒氣衝天,氣憤道:“我將他怎麽樣了!?你應該問問他,是他對我做了什麽!?”


    “你……”風流彩一愣,心裏好似飄過一團疑雲,“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鬼蘿冷笑一聲,“什麽意思不是很明顯麽?你方才見到什麽,便是什麽!你給我轉告鬼骨,告訴他我是不會被他打敗的,總有一天,我要他徹徹底底消失!”


    “胡說八道!”風流彩被鬼蘿此言激怒,“姑奶奶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話音剛落,雙刀飛旋出手破風而去,鬼蘿因為身體嬌小,倒也能輕鬆躲過。


    隻是比起風流彩,她現在更想對付的是花離。心想這個女人一開始是耍了她,後來又三番四次壞她好事,她最大的特點就是記仇,每時每刻都恨不得將花離抓來千刀萬剮,如今倒也巧,讓自己給碰見了,於是一邊應付著風流彩,一邊找機會欲對花離下手。


    然沒等鬼蘿出手,花離終於清醒,眼前的黑暗散去,再次看到眼前的景象,卻是風流彩與鬼蘿正打得不可開交……


    花離整個人都懵了,好似被人從頭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動彈不得,像根木頭似的戳在那兒……


    當前的情況怎麽有點令人哭笑不得呢?自己的兩個死對頭此刻都在她麵前,不過卻相互打了起來,她是該覺得倒黴呢,還是竊喜呢?


    事實上什麽都不是,花離現在唯一的感覺便是……


    我是不是應該說點兒什麽呢,嗯……還是保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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