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生命難以承受之痛!


    花離根本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現在隻感覺到臉上陣陣火辣辣的疼,於是忍不住伸手去……


    卻在觸碰到傷口的刹那一聲驚叫——


    雖看不見,可她明顯能感覺到那已經綻開的血肉,光是想想便怕得要死,以前在電視上見過的那些皮開肉綻的畫麵霎時充斥腦海,令花離難以承受,不禁雙腿發軟一下跌坐在地上,方才觸摸到傷口的手還在不斷發抖……


    “怎麽迴事……我的臉……我的臉怎麽迴事……”


    內心極度恐懼,加上鬼爪殘留在傷口的毒素漸漸侵入體內,花離已經心力交瘁,不一會兒便覺得兩眼昏花,片刻之後就失去知覺一頭倒在了地上。


    見此狀,鬼蘿暗喜機會來了,於是蓄力給了風流彩一擊,風流彩抵擋無法隻得退避,趁此空隙鬼蘿猛地躍到花離身邊,抬手欲給花離致命一爪,不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青光閃過,雙目刺痛無比,鬼蘿猛地別過頭揮臂離地,連忙退後三尺方才躲過青光利刃。


    落地時定神一看,沒想到又來了個死對頭……


    “飛雲!?”方才那突如其來的一道劍光,瞬,其實誰心裏都沒底,風流彩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正糾結來者是敵是友,不想抬眼一看竟是飛雲,霎時大喜,急忙去到他身邊與他並肩對敵,“你來得正好,今日你我姐弟二人就聯手除了這個小惡魔!”


    “嗯。”飛雲點頭,青光劍散發著耀眼光芒,二人正欲動手,豈料卻在這時聽見一聲——


    “且慢!”


    二人遽然停止動作,相視一眼皆心生疑慮,沒想到鬼蘿會喊停,心想她一定是有什麽花招。風流彩沒有放鬆警惕,便問道:“你還有什麽話說?”


    若說鬼蘿忌憚風流彩與飛雲二人合力,也的確是這麽迴事,但她卻一點也不顯得慌張,也不像故作鎮定,隻見她粉嘟嘟的小嘴不緊不慢地一開一合,風流彩聽著她奶聲奶氣的聲音,從未覺得小孩子的聲音如此令人惡心過。


    “你可得想好了,若是殺了我,也同樣再也見不到鬼骨了。”


    聽此言,風流彩心裏一凜,然飛雲卻不當一迴事,甚至覺得莫名其妙,不禁冷笑一聲道:“嗬~笑話~你以為拿黑鬼王能威脅到我們什麽?他怎麽樣與我們又有何幹係?”


    “與你,是沒什麽關係,”說著,鬼蘿將目光移到風流彩身上,還揚了揚下顎示意飛雲朝風流彩看,又繼續道,“可對她而言,便不是這麽迴事了。”


    飛雲本以為鬼蘿隻是胡言亂語想迷惑他們,誰想轉頭看向風流彩時,她竟是有些魂不守舍,當真是受鬼蘿之言影響一般,麵露憂慮。飛雲察覺到異樣,便趕緊問道:“師姐,你怎麽了?”


    風流彩現在滿心所想的都是鬼骨,便沒有迴應飛雲,而是著急向鬼蘿問清楚,“你方才所言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殺了你,我就再也見不到鬼骨了?”


    鬼蘿還沒開口呢,飛雲卻心急起來,不過他擔心的是風流彩,不理解的,也是風流彩——


    “師姐,你跟她廢話做什麽?黑鬼王與我們有什麽關係?你管他做什麽?”


    風流彩抬手做了一個“停”的手勢,示意飛雲閉嘴,她一心隻想聽鬼蘿怎麽說。


    “這其中原由嘛……你自己仔細想想方才是怎麽迴事,若你想通了鬼骨為何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現身,那我所言,你自然便能明白。”話音剛落,趁風流彩陷入沉思,鬼蘿瞬間隱去了身形逃之夭夭。飛雲欲追,不料風流彩突然伸手攔住了他,這便令他愈迷惑了,甚至有些怒氣。


    “師姐?你為何要放走白鬼王?你這是放虎歸山啊!你可知你這樣做,會害死多少條人命嗎!?”


    她何嚐不知?她雖是靈巫,但同樣也是人,也有著七情六欲,在大是大非麵前,她偶爾也會被私心所控……正因如此,她內心亦是無比痛苦……


    飛雲還是頭一次見風流彩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倏忽心頭一軟,倒有些歉意,覺得自己方才的話說重了些。但自己說的確是事實,飛雲以為風流彩絕對是一個比自己更加理智之人,因此就是想不通她為何會被鬼蘿影響,除非……


    飛雲頓悟一般眼前一亮,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卻又不敢相信——


    “師姐,莫非……你與黑鬼王……有什麽關係?”


    一聽此言,風流彩心裏一緊,終於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過來,情急之下欲開口否認,卻在張嘴的刹那——改變了想法,轉而微微點了下頭,“他是我的朋友。”


    “什麽!?”飛雲萬萬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風流彩口中說出來的,正如世人不相信太陽會從西邊兒出來,一時舌橋不下不知如何應對。


    是否該說風流彩的不是呢?飛雲覺得自己也沒這個資格,畢竟他最近也陷入了同樣尷尬的局麵。因此,他也能理解風流彩此時此刻矛盾而又痛苦的心情了。


    “師姐……”“神君姐姐!……”


    飛雲正欲說點兒什麽安慰風流彩,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驀然迴首一看,果然見到玉落衣與妙顏正朝這邊跑來……


    飛雲一見玉落衣,便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然想到此時風流彩正在旁邊,笑容立馬僵硬,連忙轉頭注意著風流彩,生怕她又對玉落衣出手。


    “又是你!上次放過你,這次你倒自己送上門兒來了!”


    “風師姐!不要!”妙顏一下衝出來擋在風流彩麵前,不讓她動手。妙顏根本不知道風流彩醒來之後有多氣憤,更不知道她是拍壞了桌子踢壞了門手持雙刀直接從命天閣衝出了王宮……


    直到遇見花離之前,她還一直碎碎念著要將妙顏好好教訓一頓。風流彩本就在氣頭上,如今又被妙顏這張臉一激,霎時怒氣衝天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竟敢給姑奶奶下藥!好啊,你要替她擋是不是?姑奶奶我成全你!今日我就替師傅收拾了你這個叛徒!”


    說完便揮掌朝妙顏打去,妙顏緊張地閉起眼睛偏過頭,心裏怕得要命,不過……卻遲遲沒有感受到重擊……


    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原來是飛雲抓住了風流彩的手腕,及時製止了她。妙顏捂著胸口鬆了口氣,心想若是這一掌真劈下來,自己恐怕得癱瘓一輩子了……


    “飛雲,你放開!你還要維護她們嗎!?”


    “師姐……”


    風流彩根本不想聽飛雲求情,便憤然打斷道:“你若真當我是你師姐,就放手!”


    “……”


    ……


    玉落衣從一開始看到躺在地上的花離,就根本不管其他,也不顧風流彩說什麽,要對她做什麽,隻自顧連忙將花離扶起來,試圖叫醒她,卻始終沒有成功。她瞧出花離臉上的傷是鬼爪所致,本來也不會太嚴重,可如今傷口已然發黑,花離的半邊臉幾乎都變成了暗紫色,明顯是中毒的跡象。


    可據她所知,她們魔族從不屑於毒藥,覺得用毒那是低賤的人族才使的伎倆,現在看來,多半是如此了。但她對人族的毒藥一竅不通,因此看著昏迷不醒的花離除了著急,也束手無策。但忽然想起妙顏是醫女,頓時燃起希望,也不管風流彩正向她發難,自顧抬頭向妙顏喊道:“妙顏你快來看看神君姐姐!”


    妙顏迴頭看了一眼,這才注意到花離臉上的慘狀,於是也顧不上應付風流彩,連忙跑到花離那邊兒去了……


    “誒你們……”風流彩不依不饒,奈何卻被飛雲緊緊抓住,因此無法上前。狠狠瞪了飛雲一眼,本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被自己給嚇住然後乖乖鬆手,但這次卻出乎風流彩意料。她從飛雲的目光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堅定。“飛雲,你什麽意思?”


    “師姐,你為何不能放過她們?”飛雲言語中有一絲懇求之意。


    “這還用問麽?你可知你維護的是什麽?是血妖!是魔!你糊塗了嗎!?還是被她給迷住了!?”風流彩說得理所應當。


    此番飛雲不像從前一樣無言以對,卻也沒有跟風流彩發火,而是平靜地道出了一個事實——


    “可師姐方才,放走了白鬼王。”


    此言一出,便輪到風流彩語塞了,這還是頭一次。


    見風流彩有所動搖,飛雲則繼續道:“師姐,你說黑鬼王是你的朋友,你可以為了他放走白鬼王,置百姓的性命於不顧,你這麽做,對麽?”


    飛雲感覺到風流彩的手漸漸失去了力氣,看來自己的話對她打擊不小。但飛雲意不在此,隻是希望風流彩能放過玉落衣,並不想傷害她,便又解釋道:“師姐,我無意評判你的行為,並且我不覺得你有錯,你我都是凡人,也非聖人,為私心所困也是人之常情。我隻求你為我想一想,她們也是我的朋友,你若傷害她們,我便與你是同樣的心情,你忍心讓我與你一樣痛苦嗎?”


    飛雲苦口婆心一番勸說果然奏效了,見風流彩有些愣神,遲遲沒有反應,於是悄悄給玉落衣使眼色讓她們快走……


    “花姐姐中毒頗深,須得盡快醫治!”妙顏眉頭緊鎖,抬頭對玉落衣道。


    玉落衣與飛雲對視了幾眼,又聽妙顏這麽說,心裏愈發著急,便低聲道了句“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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