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缺慢慢站起,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徐缺來到一名美嬌娘前,微笑拿起一枝獻詩花,落霞見狀內心有些糾結,她都不知道該不該給這個人鞠躬,如果對徐缺同樣禮遇,那曲公子等人會不會惱怒呢?


    畢竟這裏麵的事情,她事先也是非常清楚的,要是不給對方必要的禮遇,又覺得會損傷自己的花魁之名……


    就在落霞頭腦風暴時,徐缺微笑地從她麵前過去了!


    就這麽走過去了!


    而且是走到了柳如是那邊!


    所有人都被徐缺的舉動震驚到了,他們萬萬沒想到……徐缺竟然是要將獻詩花交給柳如是。


    落霞見狀內心的糾結瞬間解開,但她的櫻桃小嘴還是悄悄地咬上了,她覺得那邊一個過氣又不相識的老女人,一邊是風華正茂的自己,傻子都應該知道怎麽想,結果這徐缺居然還能選錯?


    柳如是目光抬起,眼中的複雜表情更加複雜了,她完全看不懂徐缺這是要幹什麽……難道用他兄長的詩憐憫自己嗎?


    徐缺微微抬手,獻詩花遞到柳如是手中:如是姐姐,我哥讓我給你帶首詩。”


    柳如是點頭剛想說話,卻被徐缺的下一句悄悄話驚出了冷汗。


    “我家不歡迎你!收起你肮髒的心思!”


    徐缺轉身向著旁邊桌子走去,看著徐缺背影,柳如是內心說不出的難受,她本想高攀富貴,卻如今……


    徐缺來到桌前站定,提筆便寫……


    “這徐家小公子竟然還會拿筆?”


    “就算會拿筆,估計寫出的東西也看不懂。”


    眾人譏笑,如同看猴子一般。


    徐缺兩耳不聞窗外事,筆走龍蛇,很快寫完……


    “念念吧!”陳公子譏笑:“且看咱們這位徐小公子,能寫出個什麽東西來!”


    那個盛裝美婦微笑有些僵硬,剛想走到桌前拿起那金紙時,就見那金紙浮空而起,先是銀色波紋散發,然後又有金色漣漪,緊接著五彩顏色映於整個飄香樓!


    “快看,是千古流芳的詩!”


    “怎麽可能?”


    “我大炎國要出名儒了!”


    隨著五彩霞光浮現,徐缺寫的那首也出現在眾人眼前:“文君放誕想流風,臉際眉間訝許同。枉自夢刀思燕婉,還將摶土問蒼天。沾花丈室何曾染,折柳章台也自謙,但似家兄消息好,履箱擎了便相從。——大炎國徐平康。”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們也被這種詩震驚到了。


    徐缺看到眾人表情,內心差點笑噴了,不過表情卻正經如塵,就好像理應如此一般。其實這首詩在他那個世界可是錢謙益送給他老婆柳如是的,徐缺也就稍微做個調整,就能吊打這些文人騷客。


    曲賢與身邊夥伴楞坐在當場,他們誰也沒想到,徐凡竟能作出千古流芳的五彩詩。


    而已經將自己隱蔽在隔壁房間內的各大青樓名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和不可思議……


    滿樓之人,鴉雀無聲。


    不因有它,隻因為這首詩真的是太好,太應景了,就好像徐凡親臨現場所作!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會有如此之好的一首詩?結構之絕妙,詩意更是上作,每個字,如同妙筆生花,這樣的妙詩,縱然寫到《諸國流芳詩集》中,也是上作之選,沒想到徐平康居然能作出如此的詩。


    酒樓邊緣角落裏,一位童生四顧觀望,然後悄悄對著身邊那位早已不在狀態的年輕文士恭維道:“杜兄,恭喜……你們杜家出乘龍快婿了!”


    那個文士輕哼,小聲道:“什麽乘龍快婿,小妹婚事早已退掉,就算徐凡能作出千古流芳詩,也別想考上進士,更別想登上那大儒之位!”


    就在那文士說完話,他身邊的仆從輕咳一聲,這讓那文士酒醒一半,趕忙對著同伴輕輕搖頭,以示此事休要再提。


    雖然兩人的對話隻有身邊之人聽到,但卻不影響整個飄香樓的驚訝。


    最為震驚的還是兩代花魁,落霞臉上的微笑僵住了,她收了滿樓之花,卻輸掉了一朵流芳千古的獻詩花,別看她眼前有著好幾百朵獻詩花,但一朵千古流芳的獻詩花就能將她這裏的花全部擊碎。


    一詩壓滿樓,這可不是一句笑話,而是切切實實的!


    諸聖評定誰敢說個不字,哪個不怕死的敢站出來否決諸聖之意?除非在座文士嫌命長,所以眾人隻能期盼更好的詩篇出現……


    而另一位花魁柳如是的內心就徹底崩潰了,她自詡美貌不輸給她人,求的也是流芳佳話……


    柳如是咬緊牙關,右手狠狠攥緊扇軸,起身快步走出珠簾:“徐小公子,給你兄長帶句話吧。”


    徐缺眉頭輕皺,突然間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看著徐缺沒有應話,柳如是繼續道:“公子臥病在床,卻還在記掛如是,如是當親赴國公府,洗去煙塵為公子作羹,以至公子貴體安康。”


    此話出,整個飄香樓嘩然!


    這句話算是敲定所有,誰能想到,柳如是竟能說出如此輕賤的話。


    要知道,“洗去煙塵為公子作羹”可是青樓婢女年老色衰時賣於宅門當下人的。


    眾人啞然,他們誰能想到,徐凡不用到場,僅憑一首詩,就能抱得美人。


    曲賢臉色不善,他計劃了這麽多,本想讓徐家就此完蛋,可萬萬沒想到,那個病死鬼徐凡居然來了這麽一套。


    而讓曲賢等人更沒想到的是,其實這一切都是徐缺做的,隻是讓徐缺沒有想到的是,柳如是竟能放下身段,以婢女身份進入徐家,這還是等他迴去和父親、老哥商量商量吧,畢竟這事兒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至此,脫離樂籍之宴圓滿結束,在那盛裝婦人主導下,美女們陸續離場,兩代花魁盈盈一禮後也同時告退。


    就在眾女臨走時,徐缺隻覺得渾身不太舒服,就好像被某種目光鎖定了一般……


    徐缺側頭,目光與那遮麵琴女目光對視,一瞬間,那種感覺又來了……


    雖然看不清此女麵貌,但對方的眼睛卻是極美,好像跟這些歌姬花魁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徐缺收迴目光,剛要拉起馨兒要走時,坐在右側首位的那個中年文士道:“本屆都城十傑難得相聚,今日既然聚在一起,不如借今日之幸,重新議一議十傑之事如何?”


    此話一出,那些準備離開的文人又重新坐了迴去。


    重新選擇十傑,這可是大事,簡直可以算是都城文壇一大盛世,隻要跟文道沾點邊的人,都不會離開,畢竟在座之人都想能見證新十傑誕生。


    徐缺眉頭微皺,搞事情嗎?


    目光看向曲賢,徐缺就明白這些家夥還不死心,不過這樣更好,畢竟一首千古流芳詩不能直接斷了他們的文路!


    其實徐缺是打算讓這些人文基慢慢蒙塵的,畢竟離開都城他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婚書賣銀子……


    徐缺仔細琢磨了一下,今日的“鴻門宴”目的所在。


    第一次,入門被調侃嘲笑,畢竟現在的國公府已經沒落。第二次,曲賢要納柳如是為妾,用柳如是來踩徐凡,至於兩人的關係估計隻要不是聾子都會知道,所以說這些人門清,一旦曲賢納了柳如是,徐凡的臉也會被人踐踏在腳下。


    雖然徐缺為柳如是脫身,但卻不是徐缺的本意,他本想隨便露一手就走的,結果這群文人騷客非要自己撞上來。


    對方立即想出重新評選都城十傑……恐怕也是臨時出的第三個陷阱。


    可讓徐缺疑惑的是,這重新評選十傑又有什麽目的呢?


    “這位仁兄,這重新十傑是何意?”徐缺問向旁邊那位文士。


    那位文士愣了愣,用著一種看傻子的表情小聲道:“這都城十傑雖是名號,但影響非常大,乃是本屆文考前二十名內評選出來的,你家兄徐平康便在此列之中。”


    聽聞徐缺心頭一動,瞬間明朗了!


    沒想到,這夥人是想借此機會,除掉大哥徐凡的都城十傑名號。


    都城十傑,看似隻是虛名,但對於文壇影響還是非常大的,原本是都城十傑,今日被除掉,這讓誰也接受不了啊。


    如果心誌稍微有些不堅定,那這個打擊足夠讓他文基震動,進而再傳出一些流言蜚語,那文路注定蒙塵,從而文路算是廢了!


    弄明白一切的徐缺舔了舔嘴唇,眼神狠厲之色轉瞬消失。


    “穀先生提議正合學生之意。”陳公子微微拱手:“大炎國都城自古底蘊深厚,文采更是千古風流,足占我大炎國半壁,都城十傑之名,何等榮光,今日當眾重評,才德兼備者上,欺世盜名者除。還請穀先生主持此盛世,成就都城十傑之佳話。”


    那起頭的中年穀先生輕輕擺手:“老夫何德何能,敢評斷這都城十傑?我隻是看不慣有些人沽名釣譽罷了,所以隻是提出此議,各位還是另請大賢擔此大任吧……”


    眾人互相對望,也有一些紛紛進言者,而首位推選出來的就是那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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