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嬉笑聲響起,在如此緊張的氛圍內,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先是一道笑聲,緊接著就是無數破音的高聲嬉笑繞在周圍,仿佛自己置身在一個被人包裹人牆的中間。


    可他們就是清晰地意識到,這些絕對不是人。


    這到底是怎麽東西?


    在極具的恐懼之中,他們隻能自救而拚命反抗。


    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幾分鍾時間,在場三人的三觀被無限衝刷,又重塑,掙紮在想昏過去卻又不能的循環之中。


    桑落冷淡的看著他們在互相抱著,撕扯在一起,仿佛是上輩子的仇人一樣。


    而此時,一隻手趁機摸上了桑落的腿,他嘴角還帶著笑容,下一秒鍾,卻撞入了桑落一道的平靜而冷漠的眼神。


    那是要將他挫骨揚灰的眼神,他仿佛又重新死了一遍一樣。


    下一秒,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直接扼住了他的喉嚨。


    “我不喜歡別人都對我動手。”輕柔的聲音帶著一點少女的輕甜。


    明明是這麽甜美的聲音,卻說如惡魔一樣的話,這讓那男鬼直接震驚了半天沒有動作。


    直到脖頸處一陣疼,他才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隨著一道尖嘯聲,整個房間的厲鬼開始沸騰了起來。


    桑落抬頭一瞥,手指中符籙翻飛,往高空拋起。


    在升空的那一刻,符籙全部都化為了一根根利劍,將幾個厲鬼全部割喉。


    要喊出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裏。


    下一秒,破曉的光沿著簾子射了進來,屋內的燈也重新亮了起來。


    一切迴歸寂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而同時,遠在千米之外的某間公寓裏,燃起的白燭突然膨脹了起來,猛地爆裂開。


    在中心位置,一個白須老者身體猛地一抖,閉著的眼睛瞪圓。


    他弓起背脊,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原本精神頭也都變得萎靡了起來。


    “大師!”幾個人著急著上前,卻見老者的臉蒼白如紙。


    大師擺了擺手,急忙去摸身邊的法器。


    然而下一秒,那法器也“砰”的一聲,上麵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大師一看,眼睛都變得通紅了起來。


    “我的法鏡!”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他終於是控製不住,直接昏倒了過去。


    -


    看著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桑落隻是一眼,露出了一個不忍直視的表情。


    而此時,保安帶著警棍衝了進來:“老板,怎麽了,怎麽了?”


    然而隻是一眼,他就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


    地麵之上,蘇婉月緊緊抱著蘇鴻傑的腰,蘇鴻傑的手掐在了蘇成強的脖子上,而蘇母白眼一翻,四肢握爪狀抓在了蘇婉月的頭發。


    四個人像是蛇一樣互相纏繞在了一起。


    這是什麽年度倫理大戲。


    任意拉出來兩個人都能腦補出一段讓人大跌眼鏡的劇情。


    “這……”保安有點不好意思,看向了現場唯一的一個正常人。


    “這是怎麽迴事呢?”


    桑落清了清嗓子,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她無辜地看著地上的幾個人:“我也不知道,我一迴來的時候他們就這個樣子了。”


    那保安立刻有點領悟般,緊接著帶著一點同情。


    “需要我叫醫生嗎?”


    桑落搖了搖頭:“父親和母親比較在乎自己的名聲,這件事還是不要外傳比較好。”


    保安立刻露出了一個微笑,點頭:“您放心。”


    出於自己的職責,保安配合著桑落將幾個已經昏迷的人拖迴了自己的房間,最後交代了一句一定要鎖好房間,就快速離開了。


    隻是,離開的眼神帶著一點興奮。


    乃至於第二天,陸家之間兄妹畸形的關係就隱隱地在小區裏麵傳開了。


    傳聞有位目擊者在聽到動靜的時候進來一瞧,發現蘇家父母發現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幾個人大吵了一架,互相鬥在了一起。


    最後,那個畫麵慘烈的呀,幾個人都昏迷不醒了。


    也有人問到現場唯一的幸存者桑落。


    對方很坦蕩:“當時我不在家,就知道現場的場麵很混亂,可能是發生了什麽爭執了吧。”


    一句話,幾乎是將這件事蓋棺定論了。


    再問到幾人的精神狀態的時候,桑落歎了一口氣:“都挺好的。不過我聽說最近父親最近和一個老道士走得很近,我還真有點擔心。”


    一時間,又一股聲音在圈子裏麵傳開了。


    蘇家的一家人都沉迷上了入道,全部都中邪了!


    在蘇父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事情已經完全控製不住了。


    他氣得發抖,稍微想一下,就覺得是桑落的行為。


    隻是再等他去找桑落的時候才發現人早已不見了,連行李都收拾幹淨了。


    “……”


    -


    不見這些糟心的人,桑落重新迴歸正常的校園生活。


    出乎她的意料,自從她迴來以後,這些人似乎對她的態度都發生了點變化。


    倒不是突然熱絡了起來,隻是不那麽針對了。


    桑落沒興趣探究這些同學的想法,一心放在了自己的學習上麵。


    她這些天在網絡上也學習了很多事情,發現在這裏立足的唯一出路就是不斷充實和包裝自己。


    索性她以前也是個愛學習的,隻是缺少了一些硬件措施而已。


    錢飛看著自己的這個鄰桌,露出了幾分欲言又止的表情。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桑落將筆帽一扣,轉過頭來:“幹什麽?”


    錢飛的身體猛地一震,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盯了對方半節課,而且還被正主發現了。


    錢飛的臉一紅,擺了擺手:“沒,沒事。”


    桑落重新把臉轉了迴去,還真的一點八卦的心思都沒有。


    等了好一會,錢飛才發覺自己的這個鄰桌還真的不會再主動開口了。


    他坐在凳子上扭了半天,最後隻能吞吞吐吐的再次開口:“那個,桑同學,有一件事。”


    桑落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麵對著這張臉的時候,他總是下意識地挺直脊背。


    明明是一張五官精致而美豔的臉,卻感覺暗藏著無比強大的氣場。


    “有兩個同學找到我,說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哦?”桑落停下了筆,對此來點興趣,“什麽事?”


    提起這個,錢飛不自覺地有點緊張:“是關於一個夢。”


    桑落皺了皺眉:“我不是心理醫生,她找錯人了。”


    說完,她就站起來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錢飛有點著急,想要去拉桑落的袖子,卻被一眼給嚇退了。


    “這不是普通的夢,是一個一直困擾著她的夢,如果不解決的話,恐怕會出事的。”


    聽到這句話,桑落停住了腳步:“循環夢啊?”


    錢飛點了點頭。


    這些循環夢都不是沒有由來的,非好即壞,結果都是一種極致的。


    桑落對此產生了興趣,問道:“為什麽會來找我。”


    提起這個,錢飛撓了撓頭,小聲說:“聽說你對那方麵的事情有點研究,想找你看一看。”


    桑落有點意外,她什麽時候在學校暴露自己的道士身份了。


    看她一臉茫然,錢飛補充道:“其實就是宋悅那件事。”


    桑落有點了然了,怪不得這些人對她的態度如此曖昧,怕是以為自己會懂點邪性的東西。


    “我同意了,讓他們來找我吧。”桑落說。


    錢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她們現在就在外麵呢。”


    桑落一出門,就看到兩個嬌小的女孩子靠在教室門後,兩個人低頭在小聲討論著什麽。


    一見到桑落,她們的眼前一亮,但卻不敢邁步,直到看到身後錢飛的大拇指之後,這才放下了心。


    其中一個女生朝著桑落走了過去,主動介紹道:“桑同學,你好,我叫李曉菲,她叫蘇子悅,是隔壁班的學生。”


    桑落無意和兩人熱絡,直接詢問:“聽說你們找我解夢?”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蘇子悅被往前推了推,有些害羞地開口:“是我,我做了一些夢,想找您問問有沒有可以破解的方法。”


    “這裏一會就要關門了,我們出去找個聚的地方細細說吧。”錢飛主動開口。


    “我記得最近有一個火鍋店,我們去吃火鍋吧。”


    不知道聽到了什麽,蘇子悅的身體猛地一抖,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


    李曉菲主動上前一步,輕柔地開口:“就去隔壁的甜品店吧。”


    決定了之後,四人點了份飲品,彼此安靜地坐在桌上。


    桑落看了一眼表,不願意繼續耗下去,主動問道:“你夢到了吃火鍋嗎?”


    蘇子悅的臉又是一白,緊接著,她的眼中露出了希冀的光。


    “您猜出來了,果然是大師啊。”


    桑落毫不客氣地打落了她的希望:“那倒不是,是剛才錢飛提到火鍋的時候,你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我就猜測大概和這個有關係。”


    蘇子悅的眼神暗淡了一秒,但很快又強打起精神來笑了笑。


    “最近我睡眠不是很好,睡夢之中總是夢到自己坐在火鍋店裏麵吃火鍋。”


    “那有什麽的,我還天天夢到自己當個皇帝吃滿漢全席呢。”錢飛接話。


    蘇子悅瞪了他一眼:“你不懂,人家吃火鍋是要錢的,而我這火鍋吃起來可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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