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玉佩,哪怕再心疼自己借出去幾千萬,哪怕桑落對他保證無礙,他也不敢用了。


    陸出明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他連連擺手:“不必,不必,還是送給您吧。”


    桑落的目光落在玉佩上,陸出明怕他誤會,便說:“這是上好帝王綠做的,我有派人驗證過了,您盡管帶就是。至於修複的事情,若您相信我,我可找一名工匠,幫您免費修補。”


    還有這等好事?


    桑落很樂意地將玉佩給遞了過去。


    見到陸出明扭曲的神色,桑落了然:“我自己去吧。”


    “那太好了,”陸出明幾乎迫不及待,“那大師,我的後院。”


    桑落道:“按照原本的樣子正常規整就好了。”


    想到陸家的後院的模樣,她又補充幾句:“宅子後院陰氣太重,多種一些桃樹吧,增補陽氣,也可以讓院落裏麵更漂亮一點。”


    “那,那個水井?”陸出明問道。


    那水井可是死過人的,他可不敢忽略掉。


    桑落沉思一會,取出一個符籙遞給他:“將這個貼在水井邊沿的地方,連續燒紙錢其他,把它送走就可以了。”


    陸出明體會到了桑落符籙的重要性,忙不迭的雙手接過,連連答謝。


    他有點害怕:“那他……晚上迴來找我嗎?”


    桑落笑了笑:“沒事,隻要你對他沒有直接的傷害,就不會被他報複,你要知道,鬼怪都是很記仇的。”說完最後一句,桑落用一種很詭異的笑容看了他一眼,看得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的。


    “那,那挺好。”


    -


    解決了這件事後,陸家將桑落客氣地送了迴去。


    臨走之前,陸母塞了一個紅包在桑落的手心裏麵,眼含慈愛:“孩子,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的那個妹妹啊,我們家可從沒”


    看她一副看兒媳婦的眼神,桑落有點無語。


    陸出明拍了她一把:“說什麽呢,桑大師那是我那混蛋兒子能夠配得上的嗎?”


    桑落給了他一個“你很識趣”的眼神。


    陸母臉色變了變,卻沒有多說什麽。


    若以前,她有信心可以拿捏住桑落,但現在,她不確定了。


    就算她想拿捏桑落任她來做事情,她也不敢啊。


    見識過她的本事,誰知道還有多少沒有展現出來的別的本事呢。


    桑落拒絕了紅包,見兩人眼神忐忑,她說:“我可以拿這個換一件事嗎?”


    “當然!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能拿到桑落一個人情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桑落淡淡道:“我的家裏麵你也看了,我不希望天天參與這麽糟心的事情,所以……”


    陸出明立刻秒懂:“知道,知道。”


    “我在林苑那有一套公寓,您可以隨時搬過去。”


    林苑離她的學院隻有五分鍾的距離,而且那裏有價無市,都是非富即貴的場所,可以說是大手筆了。


    解決了最難的事情,拒絕了陸家夫妻的相送,桑落徑直迴家準備收拾行李。


    這倒不是害怕蘇婉月,她討厭天天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一推開門,一個杯盞朝著門的方向砸了過來。


    “你還有臉迴來!”一道暴喝聲響起。


    桑落的腳步停止,那杯子直接摔碎在他身前半米的位置。


    看到沒有砸中,蘇婉月眼底閃過了一絲失望。


    她故作姿態地拿著一個陶瓷娃娃遞了過去:“爸爸,不要生氣,也許落落也是被人騙了,她常年住在鄉下,怎麽能懂這些東西呢。”


    望著腳下的杯子,桑落淡淡道:“清朝的瓷器,價值一百萬,賠錢吧。”


    蘇成強愣了一下,臉色漲紅,顯然被氣得不輕。


    “你,你說什麽?”


    “吧嗒”一聲脆響,幾個人的眼神望過去,蘇婉月的臉色一變。


    她剛才太慌張了,手中的陶瓷娃娃就這麽摔碎在地上。


    桑落的嘴角扯起一個笑:“比起這個,那個確實不值錢,但這個陶瓷娃娃可是明代的東西,價值五百萬。”


    “怎麽可能呢,”蘇婉月瞪大眼睛,脫口而出,“你怎麽可能有古董。”


    桑落挑了挑眉:“不如我們找個鑒寶大師,還是說……你想賴賬?”


    “夠了!”蘇成強拍著桌子大吼一聲,“你,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上次你自導自演的事情也就算了,沒想到現在,你居然還害我們一家人?!”


    “害人?”桑落挑了挑眉。


    見她不承認,蘇成強伸手指著地上的瓷器:“這些是不是都是你的?”


    “沒錯。”


    “那就是了,”蘇成強的眼睛通紅,看向桑落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仇人,“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學來的那種陰險的招數,不但招小鬼去害你的妹妹,而且還用咒法來詛咒我們一家子,你好狠的心!現在全部都給我解開。”


    桑落不為所動,沒做過的,她也絕不會承認。


    “證據呢?”


    “證據,證據就是這個杯子和陶瓷!”


    此時此刻,桑落這才關注起來自己挖迴來的兩樣東西。


    這杯子是她生日那天師傅送給她的,當初誇得天花亂墜,最後也不過淪為了桑落的酒杯而已,而陶瓷娃娃,是小師弟送的,據說是在廟宇開過光的,普天之下隻有一個,非常珍貴。


    可惜了,陶瓷易碎,摔了就再也找不迴來了。


    她掐指一念,鬼瞳閃現,將那東西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確實被做過法,沒想到蘇婉月這一次還下真功夫了。


    在酒杯碎片的中心有幾張符籙,上麵還寫著一家的生辰八字,那可不是什麽好東西,而在陶瓷娃娃的中心是一個小人,上麵紮著密密麻麻的針,看生辰八字是蘇婉月的。


    桑落挑了挑眉:這個蘇婉月為了陷害自己竟然下如此大的功夫,她也不怕真的靈驗嗎?


    還是說那女鬼根本就沒把她嚇到?


    見桑落不答,蘇成強還以為她心虛了,怒道:“你還不知悔改!”


    桑落輕聲一笑:“抱歉啊,這個真不能。”


    雖然說是一句道歉的話,但卻一點抱歉的誠意都沒有,語氣裏反而帶著濃濃的嘲諷。


    “你——”


    還未等蘇成強開口,桑落淡淡道:“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得找真正下咒的人才行。”


    真正下咒的……是什麽意思?


    蘇成強愣了愣,而蘇婉月的神情裏麵浮現出一絲慌亂來。


    桑落居然發現了,不可能啊,難道她真的懂這些?


    那些鬼,都是桑落搞出來的嗎?


    一想到這裏,蘇婉月眼神裏麵的惡毒更顯了。


    蘇鴻傑此時站了出來,看向桑落的眼神帶著點複雜和忌憚:“我聽說你今天和陸家的人走了,你是不是真懂那些邪門歪道的。”


    聽到陸家,蘇婉月心裏一驚,這個桑落居然這麽好命,搭上了陸家。


    而蘇成強又是另外一副模樣了。


    他急切地轉頭問:“陸家怎麽了?”


    礙於對家族利益,他看了一眼眼帶委屈的蘇婉月,隻能在心裏暗歎了一口氣,將這件事說了一遍。


    蘇成強沉思了一會,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蘇婉月的心裏咯噔一下,她知道,今天她的目的到底達不到了。


    果然,蘇成強緩緩地開口了:“這樣,落落,你將這玩意解開了,我們就不計較這件事了。”


    桑落挑了挑眉:這人對自己還真有自信呢。


    “可以是可以,但實話告訴你們,若要我來破咒,是要等價交換的。不然的話,你們可能會有厄難。”


    蘇成強眉頭緊皺,還以為是桑落在發泄自己的不滿,於是就說:“不就是東西呢,賠給你,一會讓你哥給你兩百萬,夠了吧?”


    兩百萬?而且還想不勞而獲,這人確實摳門且不要臉。


    桑落輕聲一笑:“不夠。”


    蘇成強的臉黑了,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他惡狠狠地說:“你不要得寸進尺。”


    “那行吧。”對於這種利益交換,一般都是以兩人意願達成為主。若一方所提要求不公平,那勢必是會付出點別的代價的。


    既然蘇家自己想作死,她也不強求挽尊了。


    先來到杯盞旁邊,桑落將碎片小心翼翼地撿迴來,放在手帕裏。


    看著兩個收到的禮物,她不免有點惋惜:不知道陸家那個手藝人能不能懂得修補古董。


    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下,桑落手捏住了那張符紙,雙手一用力,直接撕開了。


    撕開了……


    就,這麽簡單?


    下一秒鍾,一股穿堂風而過,所有人的身體一抖,不自覺地四處張望。


    發生了什麽事情?


    燈光全滅,似有無數隻手在周圍遊走,慢慢地攀附上人的身體。


    蘇母突然尖叫了一聲,手指顫抖地指向了蘇成強的身後。


    “你,你……”


    蘇成強隻覺得身體一沉,一迴頭,對上了一張五官亂飛的臉。見他看過來,那鬼還裂開嘴朝著他笑了笑,隻是那嘴角已經開到了耳根後麵,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做出來的弧度。


    有鬼啊——


    一句話卡在喉嚨間,蘇成強腦袋一片空白,感覺自己唿吸不上來,白眼一翻,就這麽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的那一刻,他才想到了剛才桑落口中的“厄難”。


    難道她說的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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