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著一腔怒意拔出電話,她把手機放到耳邊,神色格外堅定。


    嘟嘟聲才響起兩遍,那邊就迅速接通,而後傳來楊翠珠激動的聲音:“小晴,是你嗎?你今天主動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改變主意,決定來我的生日宴了?”


    還有三天,就是楊翠珠五十歲的生日宴。


    這幾天,莫家已經忙碌起來。


    可楊翠珠心裏最期盼的,還是親生女兒的出現。


    穆晚晴都忘了這迴事,被她一問想起來,毫不猶豫地說:“我不會去的,沒空。”


    如果真是莫家人想取她性命,那她去參加生日宴不是自尋死路嗎?


    “……”楊翠珠突然沒了聲音。


    可穆晚晴也沒心軟,她直接問:“你知不知道你的家人想讓我死?”


    沒頭沒尾的發問讓楊翠珠腦子一懵,不解地道:“什麽意思……誰要你死?”


    “我兩次出差舉辦簽售會,兩次遭遇危險。第一次是離奇車禍,我乘坐的車子被別的車闖紅燈撞翻,好在我福大命大,沒死。這一次,居然有人駕車直接朝我撞來,一次沒成功還倒車撞第二次!”


    想到昨晚的事,穆晚晴心裏又止不住抖了抖。


    “幸好我命不該絕,又僥幸逃過。我向來沒跟什麽人結怨,思來想去,也就是從你出現後,我就不停地遭遇離奇危險。”


    楊翠珠靜靜地聽她說完,這才明白過來。


    “小晴,你是說……我讓莫家人殺你?”她不可思議地反問後,語氣極度驚訝懷疑,“這怎麽可能呢!你是我唯一的血脈,我隻有你這一個孩子,我疼你愛你都來不及,怎麽會讓人殺你!”


    楊翠珠覺得自己很冤枉,頓了頓繼續說:“我要是不喜歡你,那不去找你就行了,幹嘛要殺你啊!”


    穆晚晴也知道她沒有動機,提示道:“你沒有這個想法,不代表你的家人沒有。你想讓我跟你相認,不就是給你做依靠,做後盾嗎?他們自然是不願的,所以想除掉我,一勞永逸。”


    “……”楊翠珠突然沉默,不說話了。


    顯然,她被穆晚晴的話勾中了心弦。


    可短暫的沉默後,她再次否認:“不會的,你肯定是弄錯了。他們如果想一勞永逸,那應該直接殺了我,何必去惹你。”


    這話一出,穆晚晴突然語塞。


    因為楊翠珠的思路是正確的!


    如果莫家人不想財產被分割,不想手腳被牽製,那應該是直接幹掉楊翠珠。


    何必多此一舉殺她這個被拋棄多年的可憐蟲?


    “小晴,你肯定是弄錯了。”見她不說話,楊翠珠知道她啞口無言了,沉默片刻又問,“我生日宴,你能過來嗎?”


    穆晚晴迴過神,心寒地道:“你在聽說我差點出事被害後,沒有半句關心在意,還在執著著我去不去你的生日宴……你可真是一個親媽。”


    楊翠珠一愣,很快意識到理虧,忙說:“我當然心疼緊張,所以才讓你過來,我這幾天太忙走不開,不然我肯定第一時間去看你了。”


    穆晚晴半個字都不信,丟下一句:“不必。”


    果斷掛了電話。


    ————


    文湛到達醫院,易家二老都已經趕到。


    見兒子蘇醒,神智也清晰,二老放心不少,對文湛連連道謝。


    文湛哪裏受得起,他心裏還百般感激易航呢,於是當場給二老轉了五十萬的慰問金,也給易航支付了五十萬的特別獎勵。


    雖然易航就是盡到了一名保鏢的職責而已,可文湛做為老板肯這樣爽快大方,也能讓他身邊的下屬有樣學樣,全都死心塌地。


    離開醫院後,文湛去了警局一趟。


    他讓人查到了一些線索,需要跟警方互通有無,這樣能更快查出有用證據。


    他們還在溝通時,警方接到新的報案。


    ——群眾報案,說城中一處河道發現男屍。


    “文先生,抱歉,我們得先出警去。您放心,這案子已經立案,上級領導非常重視,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


    文湛起身握手,“好,那你們先去忙。”


    刑偵隊長嚴肅地表態後,帶著幾名警員匆匆離去。


    文湛也離開警局,乘車迴酒店。


    一上車,他就給穆晚晴打電話。


    雖然安排了保鏢在酒店守著,但他依然擔心。


    隻有聽到對方的聲音,確定她安然無恙,心裏才能踏實點。


    通話還沒結束,手機提醒又有新的來電。


    文湛按下手機看了眼,家裏的電話。


    “晴晴,我有電話進來,先掛了,等我迴酒店再說。”


    交代過後,他切換了家裏的來電。


    “阿湛,你出差了?”電話那頭是文江河,一早得知兒子不在公司,打電話來問問。


    “嗯,怎麽了?”


    “昨晚還在家裏吃飯,你什麽時候去出差的?公務還是私事?”文江河覺得奇怪。


    文湛想著公司的事,瞞不過父親,索性直言道:“私事,應該明天就迴去了。”


    這邊案子一時半會兒破不了,他也不可能一直逗留。


    周末還要去古鎮參加商業論壇,行程安排很緊。


    一聽私事,文江河就明白過來,“跟晚晴有關?”


    “嗯。”


    “她出什麽事了?”


    “……”文湛遲疑,不知當講不當講。


    見兒子沉默不語,文江河隻好猜測:“是不是晚晴遇到什麽危險了?”


    文湛沉沉應道:“是,她差點被人開車撞死,現在警察已經立案,確定對方是蓄意殺人,但還沒抓到肇事司機。”


    “有這種事?!”文江河吃了一驚。


    文湛性子也直,稍稍一思量突然問道:“您覺得我媽會不會太恨晴晴,恨到巴不得她徹底消失?”


    “你什麽意思?”文江河聲音陡然嚴厲,“你是懷疑你親媽在買兇殺人?對象還是她孫子孫女的親媽?”


    “……”文湛不敢吭聲。


    其實昨晚他反複思量,基本排除了母親的嫌疑。


    這會兒也就是腦子一抽抽,話就問出口了。


    “文湛,你們從小對你疏於陪伴,我能理解你對你媽沒多深的感情,但你懷疑她的人性,就太過分了!我們文家從發家起,就是堂堂正正!你爺爺是抗戰英雄,功勳卓著,你姥爺他們也是愛國儒商,受人敬仰。我跟你媽在一起,門當戶對,根正苗紅!你怎麽能用這麽惡毒的心思去揣測她!”


    文江河是真的生氣。


    一直以來,他對兒子也懷著愧疚。


    兒子年幼年少時,他們確實陪伴太少,等後來意識到這點,他有心彌補,對兒子向來有求必應。


    隻是妻子性格強勢,掌控欲旺盛,老想插手兒子的人生。


    其實說到底也是為兒子好,隻是方式方法有待商榷。


    但這也不至於讓他懷疑自己親媽要買兇殺掉他喜歡的女人!


    被父親嚴厲嗬斥了一頓,文湛腦子又清醒了些,解釋道:“是我想多了,不應該懷疑我媽。”


    “你要深刻反省!你媽要是知道得氣死!”文江河依然憤怒,繼續訓斥。


    不過氣歸氣,發生這種事情太過詭異,文江河氣過之後也跟兒子一起找原因。


    “是不是你最近得罪什麽人,人家報複到晚晴頭上?”


    “嗯,也有可能,我跟警方都還在調查之中。”


    父子倆又細細聊了會兒,最後也沒聊出個結果,暫且掛了電話。


    迴到酒店,穆晚晴見他眉頭緊鎖的,迎上前關心問道:“怎麽樣?易航情況還好吧?”


    “挺好的,醫生說他身體素質很好,恢複得不錯,已經脫離危險期。”文湛緩和了臉色,安慰她。


    穆晚晴點點頭:“那就好。”轉念又問,“既然易航恢複不錯,那你還愁眉不展的?”


    “沒有……”文湛歎息了聲,在沙發上坐下,拉著她坐到自己懷裏。


    會客廳其它人看到這一幕,全都很默契地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穆晚晴乖乖溫順地由著他。


    知道昨晚兩人都沒睡好,他眉眼間也帶著疲態,女人抬手,柔柔地落在他眉宇間,緩緩揉捏。


    “你在擔心那些人還會再次行動?”


    “嗯,不好說。”


    穆晚晴道:“我覺得,近期內應該不會吧。畢竟,我們現在引起警覺,安保工作很到位,他們行動的成功概率不高,還可能被抓。”


    “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們現在不確定對方到底是什麽來頭,萬一他們就是窮兇極惡的劊子手,不在乎死活的,那就有可能繼續行動。”


    “……”穆晚晴也皺起柳眉,悶悶地不說話了,但手指依然幫他舒緩按捏著額角。


    文湛不舍得她這麽受累,握著她的手拉下來放著,又關心問道:“腰怎麽樣了?好點沒?”


    “嗯,好些了。就是坐下起身時,還有些使不上勁兒,有的動作拉扯到還有點疼,問題不大。”


    男人點點頭:“你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是怎樣的?能不能取消?”


    “取消?”穆晚晴想了想,有點為難,“那個讀書分享會都已經準備妥當了,下午兩點半開始,我現在說取消的話……”


    當然,她明白文湛的考量。


    生命安全大於一切。


    但對她未來事業發展來說,這一次讀書會意義重大。


    因為另外幾位嘉賓都是文化圈挺有名氣的作家、大佬。


    她作為一個新人能參加,已經是破天荒的好運,如果就這樣取消放棄,恐怕以後在圈子裏的名聲都不會怎麽好了。


    文湛見她舍不得取消,也沒跟她長篇大論,但提了一個要求:“參加也行,但我得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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