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寶玉跟著王誌文去了一趟上海。


    到了上海後,他們倆一起去拜訪了朱國強和徐建軍。


    他們倆先去了朱國強的家。


    吃過飯後,王誌文對夏寶玉說:


    “我帶你去見一下徐建軍!這個小赤佬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那年,我住在上海的一個親戚家裏,沒少去找他!他欺負我是一個外地人,經常故意在我麵前嘰哩哇啦地說一大堆上海話!”


    “你現在會說上海話嗎?”


    “隻會說幾句簡單的上海話,我現在能大致聽懂上海人說的話。”過了一會,夏寶玉又接著說道:“我們倆這次來上海,陳文海不會想到吧?”


    “他哪會想得到!”王誌文哈哈大笑,“這個上海灘上的小流氓,我總有一天會讓他在十堰待不下去,乖乖地逃迴到上海來!”


    “就像是一條喪家狗似的落荒而逃!”夏寶玉眨了眨眼,“其實根本不用我們倆費力地去趕跑他,他巴不得現在就迴上海灘呢!這龜兒子念念不忘上海灘!”


    “這不奇怪呀!上海灘是他的老窩嘛!”


    聊了一會天,夏寶玉和王誌文前往徐建軍的家。


    他們倆來到徐建軍家門口敲了一陣門,大門便吱呀一聲地開了。徐建軍朝門外探了一下頭,正好跟夏寶玉的目光相遇,便朝夏寶玉咧嘴一笑,然後畢恭畢敬地彎腰對夏寶玉說:


    “你老兄是第一次來我們家,是稀客呀!快請快請!”


    王誌文牽著夏寶玉的手進了徐建軍的家。


    他們倆在大沙發上落座後,徐建軍笑容可掬地對他們倆說:


    “貴客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呀!”


    說完,便忙著為他們倆沏上了兩杯熱騰騰的茶!


    “這是西湖龍井嗎?”夏寶玉笑著問道。


    “是的是的!”徐建軍連忙迴答道。


    “還是你們上海好!要什麽就有什麽!”


    “以後十堰也會好起來的!”


    “隻要有你們上海人在,十堰一定會發達起來的!”夏寶玉的眼睛直發亮,他慷慨激昂地說道:“現在十堰有這麽多的上海人,這是我們十堰人的福氣啊!不瞞你老弟,我一直想到上海來住一陣子!如果有哪一天我們幾個兄弟到吳淞口去吹吹海風,那該是多麽地愜意啊!那該是一件多麽浪漫的事情啊!”


    “你還真敢想!”徐建軍哈哈大笑,“你生錯了地方,你不該出生在湖北鄖縣,你該出生在我們大上海!”


    這次上海之行使夏寶玉興奮不已,迴到鄖縣後他對妹妹說:


    “上海真是一個好地方,我為什麽就不是一個上海人呢!”


    聽哥哥這麽說,夏彩鳳嘻嘻一笑,然後猛推了夏寶玉一下,差點把夏寶玉推倒在地。


    “你幹什麽呀?你這個瘋丫頭!”夏寶玉朝妹妹嚷道。


    “我以為你剛才是在說夢話,所以才推了你一下,想把你從夢中推醒!”夏彩鳳嘻嘻哈哈地說道;“你是不是得了夢遊症,屁顛屁顛地跟著那個王誌文去了上海,到現在還沒有從夢中醒來?”


    “你少胡說八道!”夏寶玉齜牙咧嘴地說道:“你這個死丫頭,整天瘋瘋癲癲的,看以後誰敢娶你!”


    “陳文海就敢來娶我!”


    “呸!”夏寶玉怒氣衝天,“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死丫頭!”


    “你還敢罵我!”夏彩鳳嚷道:“看奶奶怎麽收拾你!奶奶最煩你老說陳文海的壞話!”


    “你以後少在我麵前提陳文海!他就是上海灘上的一個小流氓,我早晚會把他扔到黃浦江裏去喂魚!”


    “你好有本事呀!”夏彩鳳不甘示弱:“如果不是王誌文領著你,你恐怕早就在上海灘迷路了!你知道上海灘有多少條馬路嗎?那密密麻麻的馬路就像是一張大網,你這條小魚溜進去了,就別想再活著迴來!”


    妹妹的這番話差點使夏寶玉氣得暈死過去,他定了定神,然後朝妹妹揮了揮手,聲嘶力竭地朝妹妹大聲吼道:


    “你快滾!你不是我們夏家的人!”


    “滾就滾,我早就看膩了你那張臭臉!”


    說完,夏彩鳳便一甩手離開了家!


    茶場的八個下鄉知青又一次要求迴家探親,場長田春旺批準了。


    為了給知青們做早飯,天還沒亮田春霞就起床了,等做好了早飯,她就過來朝知青們喊道:“趕快起來,飯已經做好啦!”


    陳雅麗從被窩裏鑽出來,穿上衣褲,然後走到王雪純床邊,大聲喊道:“快起來,小懶蟲!”


    王雪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見窗外還是漆黑一團,便不滿地說道:“你幹嗎呀?天還沒亮呢!”


    這時,其他幾個知青也都起床了,而王雪純仍然不願意從被窩裏鑽出來,陳雅麗連忙對她說:“我們都起來了,你還不起來?你不想迴家了?”


    “誰說我不想迴家了?”王雪純從被窩裏鑽了出來,邊鑽邊說道,“困死我了!”


    陳雅麗端著臉盆第一個來到廚房,見楊冬生已經比她先到了一步,便對他說:


    “你比我起來得還早,真是迴家心切呀!”


    “我姐早就盼著我迴家了,也許她此刻正在家裏等著我呢!”


    這時,陳文海和韓素梅先後進來。


    陳文海對楊冬生說:


    “你姐叫楊豔麗吧?”


    “對,你的記性真好!”


    “你還記得我妹妹的名字嗎?”陳雅麗問陳文海。


    “記得,她叫陳小麗。”陳文海接著說道:“我還記得曹春福妹妹的名字,她叫曹曉燕。楊豔麗和曹曉燕都長得很漂亮!”


    “你就喜歡漂亮的女孩!”韓素梅開玩笑道。


    吃罷早飯,天才蒙蒙亮,陳文海對大家說:


    “今天,我們起來得好早啊!”


    “為了能跟家人團聚,我恨不得半夜就起來!”楊冬生說道。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呀!”陳文海轉身對大家說:“為了給我們做早飯,春霞姐早早地就起來了,我們都應該感謝她!”


    “陳文海說得對,我們都應該感謝田春霞!”張慧芳笑著說道。


    “謝什麽呀!”田春霞笑眯眯地說道,“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春霞說得對!”陳雅麗對大家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說完,便向田春霞告辭:“我們要走了!”


    知青們走到那條鄉間小路上,紛紛向站在廚房門口的田春霞揮手,“再見!”


    田春霞邊揮手邊向大家喊道,“祝你們一路平安!”


    為了抄近路,知青們爬上了一座山。


    山路狹窄,隻能容一個人通過,知青們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一路蛇行。


    山上有不少灌木叢,有的灌木叢還帶有刺兒,一不小心,不是剮破衣服就是剮破臉,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陳雅麗跟張慧芳開玩笑:


    “如果你的漂亮臉蛋被灌木叢剮破了,陳文海一定會難受得死去活來!”


    “你又拿我尋開心!”說著,張慧芳便伸出手要去擰陳雅麗的臉。


    陳雅麗連忙用手把臉捂住,“好妹妹,你就饒了我吧!”


    又走了一段山路,韓素梅彎腰摘下一朵野花,然後把它插到張慧芳的頭發上。


    “這花真好看!”韓素梅說道,“張慧芳,插上花後你顯得更漂亮啦!”


    “張慧芳就是長得漂亮,我們誰敢跟她比?”陳雅麗說道。


    今天張慧芳打扮得特別漂亮,梳兩條小辮,辮梢上還紮著兩個蝴蝶結。那兩個蝴蝶結飄飄欲飛,真像是兩隻蝴蝶!”


    陳文海就喜歡張慧芳的這身打扮!


    “張慧芳,你長得真漂亮!”陳雅麗對她說:“我都有點嫉妒你了!”


    “張慧芳充滿了青春活力!”陳文海說道。


    張慧芳被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你們別再誇我了行不行啊?”


    “你們看,樹葉和草葉上還有露水呢!”王雪純對大家說。


    大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見樹葉和草葉上果然沾滿了露水,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晶瑩剔透,煞是誘人!


    下山的時候,由於山坡太陡,張慧芳不敢下去,陳文海連忙向她伸出手,“別怕,我來扶你!”


    張慧芳伸出手讓陳文海攙著她小心翼翼地從陡峭的山坡上慢慢地往下挪。


    陳文海發現:在大家的注視下,張慧芳的臉羞得通紅!


    從山坡上下來後,張慧芳悄悄地對陳文海說:


    “咱倆慢點走,我有話要對你說!”


    等和大家保持了一段距離後,張慧芳說道:


    “剛才在眾目睽睽下你牽著我的手,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呢!”


    “同誌之間就應該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接著,陳文海又用開玩笑的口氣對張慧芳說:“你是廠長家的大小姐,我向你獻殷勤是理所當然的!”


    “你又跟我開玩笑!”


    “你不喜歡我跟你開玩笑嗎?”


    “誰說不喜歡了?”


    “其實,我愛開玩笑是跟你學的!你經常跟我開玩笑,在你的影響下,我也變得愛開玩笑了!這就叫‘耳濡目染’!”


    “我發現你特別善於使用成語!”


    “成語是漢語中的精華,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瑰寶!”


    “在這方麵,我要好好地向你學習!”


    太陽越升越高,彌漫在空中的霧氣漸漸散去,天空變得越來越潔淨明朗。


    陳文海情緒激昂地對張慧芳說:


    “好美麗的早晨,好清新的空氣,大自然真是太美了!”


    “你真像個大詩人!”張慧芳哈哈大笑!


    “大詩人我不敢當!”陳文海微微一笑,“我隻不過是觸景生情罷了!”


    這時,走在前麵的陳雅麗迴過頭來喊道:“你們倆掉隊了,快跟上!”


    陳文海對張慧芳說:“快走,我們趕快去追趕隊伍!”


    迴到夥伴們中間,陳文海跟大家開玩笑道:


    “我們這是一支什麽隊伍?”


    “是革命隊伍唄!”王雪純大聲迴答道。


    “我們朝氣蓬勃地走在社會主義道路上!我們要永遠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直到共產主義!”陳文海昂首挺胸地說道。


    “我特別敬佩你的這種革命精神!”曹春福不無敬佩地說道,“不管環境多麽險惡,不管遇到什麽艱難險阻,你都能始終保持高昂的革命鬥誌!”


    “其實,我也有猶豫彷徨的時候!”陳文海羞愧地說道:“前段時間,我不是讓你們大家都失望了嗎?”


    “這不能全怪你,我們大家都有責任!”曹春福轉身問張建國:“我說得對不對啊?”


    “曹春福說得對,我們大家確實都有責任!”陳雅麗插嘴道:“我和張建國都是團支部委員,尤其應該負這方麵的責任!”


    “你的自我批評使我很感動!”過了一會兒,陳文海又說道:“年輕人犯點錯誤是難免的,隻要知錯能改,就是一個好同誌!”


    知青們來到一大片開闊地。


    陳文海對陳雅麗說:


    “你看那些綠油油的麥子,長勢多喜人,秋後一定會是一個大豐收!”


    “這說明這裏地勢好,有充足的陽光和水源,土壤也很肥沃,適宜農作物生長。”張建國說道。


    “這些隻是自然條件,關鍵是這裏的社員很勤勞!如果沒有人的積極因素,自然條件再好,也長不出好的莊稼來!”陳文海說道。


    2022年12月16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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