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炎皮笑肉不笑:“你這幻術,可對我沒有用處。”


    周姑娘偏著腦袋,一臉茫然地看著張炎:“這位公子,什麽幻術,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別裝了。”


    張炎好整以暇地站起來,逼近周姑娘。


    周姑娘更不解了,她似乎有點害怕,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好幾步:“公子,我沒有裝。


    您來怡紅院,不就是來玩我的嗎?”


    “不不不。”


    張炎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擺了擺:“分明是你在玩我們,還把我們玩得好慘。”


    周姑娘像是嚇了一跳:“不敢,不敢,我一個怡紅院的風塵女子,哪裏敢玩弄客人。”


    張炎淡淡道:“你和任小姐的關係,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她身上的失心蠱,就是你中下去的吧?”


    “您是說任家大小姐,我們確實有一些交情,但是我怎麽會做危害任小姐的事情。


    承蒙她不嫌棄,我和她才可以做朋友。”


    周姑娘卑微的苦笑。


    “所以,你就是那麽利用朋友的?”


    張炎冷笑。


    “公子,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周姑娘皺了皺眉:“如果您是來搗亂了,我就要叫媽媽來請你出去了。”


    “你叫啊。”


    張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冷冷地盯著她看。


    周姑娘似乎有點害怕張炎,繞過他,真的就準備跑到門口去叫怡紅院的打手進來,將張炎給拉出去。


    就在這時,張炎說了一句話:“那老鴇進來了,你該怎麽向她解釋,你一個所謂的風塵女子,為什麽現在還保留著完璧之身?”


    周姑娘渾身抖了一下,轉頭,看了張炎一眼:“公子,你越說越奇怪了。


    我怎麽可能還是處子之身……”


    “你騙得過所有人,卻騙不過我。”


    張炎從懷中掏出一張符,貼在了門上。


    “你用幻術讓來怡紅院買你春宵的男子,全都產生了和你親熱過的幻覺。


    就連任老爺子也不例外。


    但假的終究是假的。”


    張炎說完,掐了個手訣,迅速朝周姑娘扔過來一張符籙:“勘破虛妄。”


    周姑娘猛地向後一退,但是那符籙驟然在空中炸開。


    沒有什麽傷害力,但剛剛還赤果著上半身的周姑娘,卻突然露出了完整幹潔的衣裳來。


    張炎嘲笑道:“這不,還是露餡了。”


    周姑娘麵沉如水,臉色變得極為可怕,哪裏還有半點剛剛的惶恐:“張炎,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你承認了?”


    張炎有些意外。


    這麽快就承認了,他本來還以為要費一番周折。


    “我認什麽了。”


    周姑娘撅眉道:“你該不會以為,鎮上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是我搞的鬼吧?”


    “難道不是?”


    張炎冷笑。


    周姑娘卻搖頭:“不是我。”


    張炎皺了皺眉:“你撒謊!”


    “我確實有些地方撒謊了。


    但我不會對朋友出手,這件事,並沒有撒謊。”


    周姑娘搖了搖頭。


    張炎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姑娘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心裏那股不祥的預感,也越來越變得清晰。


    “遭了,又中計了。”


    他駭然之下,大喊一聲:“周姑娘,你的父親,就是從前給任老太爺看過風水的風水師吧?”


    周姑娘微微一愣,最後點了點頭,道:“不錯。


    我從我爹身上學到了一些小法門,才能在這風塵之地明哲保身,保留完璧之身。


    我會認識你,也是從任大小姐口中聽來的。


    我除了保護自己外,並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我絕對不會傷害任小姐。”


    張炎臉色陰晴不定,一把抓住了周姑娘纖細的胳膊。


    周姑娘嚇了一跳:“張公子……你,你要作甚?”


    “跟我走。


    張炎急不可耐地吼了一聲。


    “去,去哪裏?


    張公子,你這樣抓著我,被任小姐看到了總歸不好。”


    周姑娘細聲細氣地說。


    張炎急道:“我們又中計了。


    九叔現在已經帶著我的人,去任老太爺的蜻蜓點水下,準備將你父親的屍體挖出來燒掉……”


    “什麽!”


    周姑娘聞言大驚:“不能打開棺材!


    如果開棺了,就更沒有人能製得住那隻僵屍了。”


    張炎臉色鐵青。


    該死。


    自己怎麽就又被人擺了一朝。


    他早就應該想到了。


    周姑娘確實是那風水師的女兒,但是她並沒有繼承那風水師的所有法術,甚至都沒有繼承任老太爺和養屍地僵屍的控製之法。


    幕後黑手,另有他人。


    張炎腳上貼了幾張神行符,抱著周姑娘,從怡紅院的三樓跳了下。


    朝著獅子頭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埋伏在怡紅院下方的土屋太鳯見張炎抱著周姑娘,一臉混亂。


    她衝上前,低聲問:“阿拉達,怎麽迴事?”


    “我們搞錯了,周姑娘並不是主謀。


    必須馬上去獅子頭山去阻止九叔將風水師的屍骨挖出來,否則,情況就會變得極為糟糕。


    甚至,九叔會死!”


    張炎急促地解釋道。


    土屋太鳯撅眉:“為什麽挖出風水師的屍體,九叔會死?”


    “這一切,都是那個幕後黑手設的局,就連誤導我們懷疑周姑娘是主謀,也是他計劃的一環。


    而那幕後黑手設計的一切,就是一場伏脈千裏的重重陰謀。”


    張炎一邊跑一邊說。


    “那為什麽你會相信,周姑娘不是真兇?”


    土屋太鳯沒搞明白。


    “現在解釋不清楚,但你到了任老太爺的墓穴前去看上一看,就什麽都明白了。”


    張炎搖搖頭。


    很多事情,在沒有親眼看到之前,確實難以解釋。


    土屋太鳯乖巧地沒有再多問,隻是眼神複雜地瞅著張炎,又瞅了瞅周姑娘:“阿拉達,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來抱著周姑娘吧。”


    周姑娘咯咯一笑,笑得嫵媚,活像一個妖女。


    她探出手,一把摟住了張炎的脖子:“我一個怡紅院的風塵女子,還是比較喜歡男人抱著。”


    土屋太鳯瞪了她一眼:“你一個處子,好意思說自己是風塵女子。


    我是張炎的妻子,丈夫抱著別人的妻子,自然要吃飛醋。”


    周姑娘無語了,怎麽連著兩個人都能看出自己是完璧之身。


    自己明明隱藏得很好啊,連老鴇都看不出來。


    她當即反駁道:“你說你是張炎的小媳婦,但你明明也是完璧之身,難道張炎那方麵不行?


    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將你拿下。”


    “你!”


    土屋太鳯怒道。


    張炎一頭黑線。


    這兩個女人扯來扯去,怎麽扯到自己那方麵不行了?


    “算了,你接著。”


    張炎隻想立刻趕去阻止九叔開墓,不想旁生枝節。


    便隨手將懷裏的周姑娘朝土屋太鳯一扔。


    周姑娘嚇得尖叫一聲,暗罵道:“呸,你果然和任小姐說的一樣,是個不懂風情,不會憐香惜玉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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