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


    一個並不算洪亮,但足夠冷漠的聲音,製止的可能爆發的衝突


    皇宋的吏員們立刻學了聲音望了過去,卻發現李寧正站在身後。


    他們興奮的一擁而上圍住了李寧,似乎是見到了救世主一般。


    李寧卻隻是禮貌性的拱了拱手,然後就來到了克雷塔斯麵前,用已經比較流利的古典希臘語問道:“發生了什麽?”


    克雷塔斯性情粗魯耿直,而且對李寧的印象比較一般,所以他說話的時候也不怎麽講究。


    “我說你這個皮膚像羊皮紙一樣發黃的家夥。既然國王如此信任你的計謀,你就應該隨他一同正在為什麽去做那個該死的總後勤官。”


    在後世,種族問題最容易被激化的源頭之一,就是膚色的差異。


    所以李寧下意識的很在乎克雷塔斯的這個描述,但他旋即就想明白。這是他後世的認知所造成的,對方反而不見得有這樣的想法。


    因此他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就開始迴答克雷塔斯的質問。


    “由一個聰明人來掌管後勤,本身就沒什麽可指摘的,我不知道你在抱怨什麽,聰明人或許在前線更容易發揮他的才華,但我們的國王又不是傻瓜。我不清楚你一張何種憑據來指責我。”


    這話說的克雷塔斯啞口無言。他和亞曆山大一同長大,從小就習慣了對亞曆山大的尊敬。而且亞曆山大的確足夠優秀,他不是傻瓜,更沒有在李寧的任命問題上犯下錯誤。


    “可是他現在遇到了一個大麻煩。”然而克雷塔斯並非全無理由,畢竟他來到這裏的目的就是找李寧前去幫忙,“哈利卡納蘇斯擁有三座圍城,攻打起來十分困難。國王不希望在這座堅固的城市下麵逗留太久,那樣會被波斯人輕視。”


    “我明白國王的意思,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急躁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急躁的人都討厭別人說他急躁,因此克雷塔斯更加急躁的吼道:“那什麽能解決問題?你這渾身上下的汙垢嗎?”


    “這些汙垢不能,但另一些汙垢可以我在山洞裏發現它們,並用它們作為原料之一,製造了一種神秘的武器。”


    “什麽神秘的武器?”


    “足夠幫我們贏下戰爭的武器!”


    “真有這麽厲害嗎?”


    “當然,我可是你們的總後勤官,既然前線戰事不斷,我總不能閑著開發一兩種新武器,也算是我的本分工作。”


    “那太好了,趕緊帶上新武器,我們一起迴到哈利卡納蘇斯。”


    “不,新武器還沒有做好,他還需要時間。”


    “那我們怎麽辦?”


    “再等等!”李寧緩緩摸下了自己並不存在的胡須,有些憂愁的說道,“有些問題,我得再想想。”


    克雷塔斯終於平靜下來,他現在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等著李寧的最終結果。


    不久之後他被安排住進了海關旁邊的一座小屋裏,隔壁就是李寧常去的辦公場所,不過這兩間屋子都在光幕的另一側,看不到泉州城。


    泉州城裏,龐籍卻突然接到了一條震驚不已的消息。


    伯雅先生。那個就連皇帝也在掛念的人物,竟然已經啟程南下。


    這條消息是通過飛鴿傳輸的方式,在十天之內從汴京飛到泉州的。


    鴿子的翅膀當然要比伯雅先生的雙腿快得多,因此龐籍事先有了準備,當然他也沒有讓那隻鴿子奔跑迴去,而是向樞密院申請調動福建路已有的火藥庫存。


    福建路其實有很多火藥庫存,隻是和平年代的龐籍並不關心它們,而李寧初來乍到又不清楚這一點。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儲備,主要還是因為那位神秘書生當年獻上了十三條策論。


    由於那件事情發生在明道年間,而那位書生的十三條策略,又仿佛是對天地之間的大道做了非常高明的詮釋。因此後來的人越來越願意用明道十三策來稱唿那十三條策略的內容。


    不過同樣也是在那13條策論裏,對於軍械的管製提出了非常嚴格的要求,


    因此,即便是遠在邊陲的經略司主觀,也需要在動用火藥的時候向樞密院提出申請。


    好在那13條策略當中,也有關於軍情傳遞如何加速的措施,其中利用信鴿等鳥類就是非常重要的舉措。如今,包括福建內在內的南方各路,都擁有包括鴿子甚至老鷹在內的多種通信動物。


    李寧此時還不知道,他這位穿越者到來之前,皇宋就已經有了一定厚度的基礎。


    ,而這些基礎都來自於那位神秘書生。


    坊間有許多猜測,說那位書生就是伯雅先生。


    李寧不知道對不對,就連皇帝趙禎也不知道對不對,但皇帝趙禎可以肯定一件事情,當年錯過那位神秘書生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


    所以在送別宋敏求南下的時候,他又一次向對方吐露心扉:“錯過伯雅先生是我一生的遺憾,所以我不能再錯過李寧,你可得為我盯好他。”


    “官家放心!我死去就準備在那裏安家。從此,洛陽宋家就在福建多了個分支。”


    一旁的宋綬老淚縱橫,他舍不得兒子到那麽遠的地方去,甚至早早的就已經寫信,並拜托蔡齊轉交給龐籍,也好讓兒子在福建路不至於沒了依靠。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龐籍是個很喜歡和年輕人來往的官員。


    而官家秘密派往福建路的石中立,則幹脆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有這麽兩個家夥在,年輕人的發展肯定要順遂一些。


    不過他兒子已經算是比較幸運的了,畢竟還有他這麽個老爹一直牽掛。


    而與兒子一起上路的另外一個人,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薛向,前些年靠祖父的恩蔭。得了個太廟齋郎的官銜,而後得那個奔波在外的差遣,而且宋綬還弄不清楚他究竟奔波在哪裏。


    這一次他之所以會出現在汴京,是因為從他就任的地方前往福建,走汴京是一條非常快捷的道路。


    汴京這個首善之地。至少是個緊要的通渠所在。隻要不是兜個大圈子,一般官宦調任,都會把汴京加進行進的路線裏。


    不過這樣也好,有個已經在外做官的人同行,宋綬也不必擔心兒子在路上出什麽狀況了。


    因此宋綬和薛向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並暗示他可以在官職上為他爭取。


    狡猾的薛向既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他隻是拍著胸脯保證,一定照顧好宋敏求這個小弟弟。


    便裝出巡的趙禎,對於薛向的表現很不滿意。他覺得這個家夥油頭滑腦,整個就是一卑鄙小人。


    為此,他還婆婆媽媽的跟宋敏求說了幾句,結果對方隻是禮貌似的表示路上會多加小心。


    其實他們倆哪裏知道,此時的宋綬特別開心,因為薛向聽懂了他的暗示,並給予了他想要的迴答。


    裏麵的北風拍打著後背,南方的溫暖似乎特別值得期盼,因此兩個年輕人踏上了南下的征程,留下他們的親朋好友在遠處眺望。


    與此同時前些天就已經出發的伯雅先生,已經走完了接近一半的路程。


    從汴京出發,它可以乘船沿著京杭運河直接南下,三五天的功夫便能夠走完運河的半數航程。


    到達杭州以後,他還可以換成海船繼續南下。


    那段路程,據說在冬天尤為順利,畢竟有北風的加持,對於南下的商船來說,自然是順暢很多


    然而有些人的事情卻辦的並不怎麽順暢。


    就算信鴿飛得再快,一來一迴也得半個月的時間,這還是比較樂觀的估計。


    而克雷塔斯已經等得十分不耐,每天都會到李寧那裏去催促,雙方甚至還為此大吵一架。


    這件事情後來傳到了龐籍耳中,他尤為討厭克雷塔斯那個瘟神模樣,又不想他在泉州鬧出什麽事端來,因而便耍了點小小手段,在相關的物資出納賬簿上寫下了15天之後的日期,以及200斤火藥的數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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