鄚子布,河仙之主鄚天賜的第五子,1748年生,今年十七歲。


    他之所以不在河仙而在富春,是因為他是鄚天賜派到阮氏這裏的質子,如今已經呆了三年,職位是令使司首合還兼任正營兵該隊。


    廣南國人少力弱,官職差遣都是眉毛胡子一把抓,這個職位大約相當於明代的禮部郎中兼禁軍禦馬監四衛營副百戶。


    而且還全是虛職,鄚子布在富春唯一的工作,就是在阮主上朝時侍立左右,外出時隨從警蹕,把質子該有的工作完美的覆蓋了。


    他現在所在的具體位置,則是廣南阮氏的順化皇城之側。


    這套院子就在皇城右麵的牆根下,乃是名義上的阮氏之主定王阮褔淳,賞賜給他姐姐女君阮氏媛的府邸。


    而剛才鄚子布看見的那個頂級美貌綠茶就是阮氏媛,也是今天洞房的兩個主角之一,鄚子布名義上的新婚娘子。


    也就是說,鄚子布現在從一個質子,飛躍成為了廣南阮家的女婿,不能稱駙馬但也至少也是個儀賓。


    但是很可惜,現實是無比殘酷的。


    此時的阮氏廣南國乃是權臣張褔巒當道,連阮主定王阮褔淳都是張褔巒擁立的,說聲權傾朝野絕不為過,甚至還低估了。


    張褔巒有個最寵愛的次子張福嶽,為人貪花好色,在已經娶了定王阮褔淳一個姐姐,當了阮家儀賓之後,又看上了美貌的小姨子阮氏媛。


    而阮氏媛也很樂意跟手握大權的姐夫張福嶽有一腿,因為定王阮褔淳有十四個親姐妹和堂姐妹,還有十幾個親、堂姑姑。


    以廣南阮氏一年稅收不過五十餘萬貫銀可憐家底,阮氏媛要想過得好,吃穿用度排場淩駕於諸姐妹之上,與張福嶽勾搭,無疑就是一條捷徑。


    而為了霸占小姨子長期保持這種關係,張福嶽就想了一個‘好辦法’,阮氏媛反正要嫁人,日後說不得萬一懷崽無法遮掩,那就不如找一個老實人背鍋。


    而這個老實人,就是鄚子布。


    因為鄚子布雖然長得魁梧雄壯,身高一米七七的他在一眾越猴麵前簡直如同天人,身手也不錯,刀劍棍棒拳腳皆有不錯造詣不說,還精通西番鳥銃,但此君光長肌肉不長腦子,為人憨厚。


    不!應該叫憨傻,因為鄚子布在三年的質子生涯中,位於阮氏的權力中心,不但沒有為河仙打聽到一點有用情報,結交到多少達官顯貴。


    他甚至真的把阮氏當成了河仙的君上來遵從,滿腦子都是為王盡忠,做好臣子本分。


    對鄚天賜讓他多打探消息的明示、暗示一概不理,氣得父親鄚天賜對他幾乎絕望。


    而你以為這就完了嗎?不!鄚子布不但傻,性格上還有些懦弱,他不單是個舔狗,還是個懦弱的舔狗。


    阮氏媛一點點好顏色就能讓他心潮澎湃,三言兩語、若即若離的勾引下,就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那些時常跟鄚子布一起上值的同袍夥伴們,都知道張福嶽打的什麽主意,都為鄚子布感到恥辱。


    其中幾個與鄚家同樣出自明之遺民的同袍,甚至勸鄚子布殺了張福嶽和阮氏媛這對奸夫淫婦逃回河仙去。


    但這都被鄚子布給拒絕了,因為在他心裏想來,身份‘高貴’的女神阮氏媛雖然已經跟張福嶽有一腿了,但總歸能成自己名義上的妻子。


    雖然不能真正作為夫妻,但...哪怕是能得到阮氏媛的一顰一笑,一個小小撒嬌,再聞一聞她身上那香香甜甜的小味,此生足矣!


    結果,到了婚禮當晚,鄚子布以為總共可以親近女神一二,但張福嶽興致來了,直接派人把阮氏媛給召走了。


    他要體驗一把人妻加新娘子的快感,而且房間就選在鄚子布的婚房不遠處的一間院落。


    好家夥,牛頭人還不夠,還要加個夫目前犯是吧!


    這...饒是鄚子布懦弱又舔狗,也完全接受不了,但他又沒膽子去反抗,在苦求阮氏媛不要離開無果之後,飲下大量烈酒時氣急攻心嗝屁了。


    “啪!”穿越而來,化身為鄚子布的周子布隻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燙。


    去你媽的,堂堂七尺男兒,懦弱至此,舔狗成這樣,還有什麽臉活著!


    不過,動靜有點大了,等鄚子布站起來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後,原本在桌子邊用手肘撐著打盹的侍女被驚醒了。


    侍女猛地站起來,驚訝的看著鄚子布,但很快臉上的神色變為厭惡,“一驚一乍的作何?平白嚇人一跳。”


    看起來,哪怕就是阮氏媛身邊的侍女也沒把鄚子布當一回事。


    而鄚子布已經基本適應了這具身體,回憶起這個侍女幫著阮氏媛cpu這具身體的往事,當即獰笑一聲。


    “賤婢,討打!”


    侍女右手戟指還想回罵,但突然看見鄚子布臉上的神色不同以往。不再是那種低賤的討好,而是帶著戲謔與冷酷,頓時一句話的都說不出來,感受到兩人的身材差距之後,侍女轉身就要跑。


    鄚子布一個大步上前,立刻就抓住侍女頭發把他給拖了回來,輕輕用手一提,就把她身體拉直,然後猛地一拳打在了她的胸口偏左下三寸。


    這裏是胃之所在,雖然猛然被打不會造成恐怖傷害,但一定是最疼、最難受的。


    果然,侍女慘叫一聲,胃受到猛烈擊打後本能的開始收縮,霎時間,晚間吃下的食物,胃中的胃液,以極快的速度順著食道就往外從嘴裏、鼻孔裏噴湧而出。


    食糜的腥臭、胃液的火辣,讓侍女連尖叫都發不出來,鄚子布手一鬆,她就吧嗒一聲掉落到地上,身體弓的如同蝦米一樣不住嘔吐。


    等到她嘔吐的差不多了,鄚子布再把侍女抓起來,在她極度驚懼的眼神中又是一拳。


    這一拳倒是打出了些許慘叫聲,相應的一股鮮血也從侍女的口中噴出,鮮血與胃液相交,痛苦比上一拳大了五倍不止。


    “張福嶽和那個賤人的院落是哪一間?”麵對眼前的慘狀,鄚子布沒有半點不適和心軟,想想他穿越前在哪裏就知道了。


    尼日利亞啊!那破地方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一個華人要在尼日利亞混得開,除了性格外向、語言流暢、為人大方以外,拳頭也是必不可少的。


    大部分西非老黑別的不認識,你打的他們嗷嗷叫的時候,他一定知道你是爺的。


    所以鄚子布沒有半分不適和憐惜,反倒有些欣喜的活動了下手腳。


    前世他就是身高不足,怎麽練體重也上不去,一直引以為憾,沒想到老天再給了他一次機會。


    這個傻大個的身體如此雄壯,而且還從小練武,戰鬥力異常爆棚,真是老天爺開眼!


    地上的侍女完全崩潰了,這是什麽人啊!剛剛把人打個半死,臉上還露出了變態一般的笑容,指定是腦子壞了。


    “需要我再說一次嗎?”鄚子布冷笑一聲。


    侍女趕緊在地上瘋狂搖頭,那種讓人痛苦到極點的拳頭,她是一點也不想再感受第三次了。


    鄚子布脫下了顯眼又怪異的廣南式新郎衣服,解開了頭上的廣南式纏頭,把頭發瀟灑的係了個馬尾,然後拿上一把腰刀,領著這個阮氏媛的侍女就出門了。


    新婚之夜,新娘子被人叫走去暖被窩,明目張膽的被戴綠帽子,真是奇恥大辱!


    原本這具身體的鄚子布能忍受,但穿越來的周子布一點都不能忍受。


    至於得罪了阮氏權臣張褔巒父子,會不會給河仙帶來什麽可怕的後果,鄚子布已經顧不上了。


    當然,也不需要他顧忌,河仙鄚家能動員出數千士兵,緊急時刻還能雇傭南洋漢人海盜和西洋冒險家數千。


    這種實力,兒子被人如此侮辱後還不能自保,鄚天賜就枉稱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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