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鄧英蘭做了一大桌子菜。


    臘肉、紅燒魚、黃燜雞、小炒肉等等。


    這麽一大桌子菜,唐瀟已經兩年沒吃過了。


    唐瀟大口大口地吃著熟悉的飯菜。


    “你吃慢點,都是你的,沒人催你。多吃肉,長身體呢。你看你為了學習都苦瘦了。”


    奶奶一直笑嗬嗬地看著唐瀟。


    唐瀟吃得特別香,奶奶樸實的話,讓他幾次差點落淚。


    這種輕鬆充實地吃飯,唐瀟已經兩年沒感受過了。


    隻是看著唐瀟吃飯,奶奶就很開心。


    吃飯就開開心心地吃飯,沒有壓抑的冷暴力。


    這是唐瀟久違的幸福。


    吃飽喝足,唐瀟想要收拾,奶奶一把把碗筷搶了。


    “你坐著,不用你收,我來。”


    奶奶手指上的力量還挺大,唐瀟搶不過。


    但還是幫著擦擦桌子,拖拖地。


    鄧奶奶把一瓶牛奶遞給唐瀟。


    “多喝牛奶,長身體呢。”


    唐瀟無意看了眼日期,喊道:


    “奶奶,這牛奶都過期一個多月了。”


    鄧奶奶難為情道:“啊?我不知道啊。這是小希送的。我想著留給你喝的。誰知道你一直沒來……”


    唐瀟鼻子一酸。


    鄧奶奶常常盼著唐瀟回來。


    把她認為的好東西,留著給唐瀟。


    可他太久沒回來,牛奶都放過期了。


    鄧奶奶洗完碗。


    把一碗紅燒肉遞給唐瀟。


    “這碗肉,去給顧爺爺和小希送去,你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們照顧我。”


    這種互送肉、送餃子的交往方式,村子、老小區非常常見。


    簡單樸實,滿是人情味。


    “哦。”唐瀟接過碗。


    顧衛國和顧小希爺孫倆,是樓上的鄰居。


    兩家人一直互相照顧。


    顧小希和唐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顧小希從小練體育,走的武術專業,還拿了不少獎項。


    以前,唐瀟還跟著顧小希練過一段時間。


    但自從去了唐家,他這點愛好也荒廢了。


    吃都吃不好,還怎麽練?


    唐瀟敲了顧爺爺家的門。


    “顧爺爺,我是小蕭啊。”


    一個慈祥的老頭,開了門。


    雖然沒幾顆牙,但顧爺爺還是笑得合不攏嘴


    “小蕭啊。真是好久沒見到你了。又長高了啊。嗬嗬嗬。”


    顧爺爺是看著唐瀟長大的,他很喜歡這個聰明懂事的孩子。


    唐瀟把肉遞過去。


    “顧爺爺,這是我奶奶讓我送來的。”


    “哎,不用不用。”


    “這是奶奶的心意,我們也吃不完那麽多。”


    顧爺爺隻好收下,同時把唐瀟拉進屋。


    “那你也進來坐坐。小希!小希!小瀟來看你了!”顧爺爺朝裏麵喊。


    “你坐這裏,我給你倒水。小希,快出來啊。”


    結果小希半天沒反應,兩人都挺尷尬的。


    顧爺爺放下碗進房間去,把小希拽了出來。


    兩年沒見,顧小希長得亭亭玉立。


    顧小希留著短發,五官精致好看,帶點嬰兒肥,眼睛又大又亮,很靈動。


    她穿著高中校服,能看到非常好的身材。


    因為練武術,氣質中帶著英氣。


    這是英氣型大美女。


    “唐瀟來看你,你怎麽不出來?”


    爺爺在一旁勸,顧小希還是噘著嘴:


    “哼!我不要理這個負心漢!”


    唐瀟和顧爺爺當場愣住了。


    顧爺爺腳下差點打滑,他一時難以接受:“什麽……你們已經……”


    “沒有!爺爺我們沒有,這哪兒跟哪兒啊。”


    唐瀟頭皮發麻。


    這什麽跟什麽啊!


    大小姐,你這詞是不是用錯了?


    但好在唐瀟腦子轉得快,他問一旁的顧爺爺。


    “爺爺,小希是不是最近沉迷武術,文化課落下了?”


    “額……小希今年參加了省賽,雖然拿了冠軍。但文化課一直都不太好。”


    “那她應該是詞用錯了。”


    唐瀟猜到原因。


    顧小希的意思已經是他沒常回來。


    顧小希主修的武術,可文化課懈怠了


    所以鬧出這麽一出。


    顧爺爺和唐瀟同時鬆了口氣。


    他們理解小希真正想表達的意思了。


    顧爺爺笑嗬嗬:“你們先聊,我去泡茶。”


    唐瀟服了這個虎妞了。


    差點鬧出人命來。


    “我說錯了嗎?你就是負心漢!”


    顧小希指責唐瀟,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詞匯使用有問題。


    “那你說說,我怎麽負心了?”


    “兩年了!你都沒怎麽來看鄧奶奶,更沒來看過我們!”


    這就是顧小希生氣的原因。


    顧小希看來,唐瀟這兩年就是貪圖享受,把他們給忘了。


    得知了原因,唐瀟沒生氣,反而心裏很溫暖。


    原來,一直都有人念著自己,盼著自己呢。


    唐瀟自知理虧。


    “好吧,算我負心了。那請你吃燒烤?”


    “沒用!”顧小希撇過頭。


    “兩頓。”


    “成交!”


    顧小希狡黠一笑,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唐瀟假裝理虧的樣子,哄小希開心。


    三言兩語,就把小希哄得哈哈傻樂。


    矛盾解除。


    真心愛著你的人,怎麽會讓你一直難堪呢?


    再想想自己討好唐家這兩年。


    唏噓不已。


    電視上放著抗x神劇,顧爺爺戴著老花鏡看著。


    顧小希嗑著瓜子,和唐瀟閑聊。


    顧小希問道:


    “唐瀟,唐家那麽舒服嗎?兩年了,你都不回來看看。”


    “哎……這事吧,說來複雜。”


    “嘿,有什麽複雜的,一猜你就過得不怎麽樣。看你瘦得跟細狗一樣。哈哈哈!”


    “細狗說誰?”


    “細狗說你!”


    兩人鬥著嘴,唐瀟感覺特別的輕鬆。


    沒有心機,沒有謹小慎微,沒有冷暴力。


    就是單純地鬥嘴。


    幼稚又快樂。


    小希問道:“你這次回來多久?什麽時候回去?”


    唐瀟喝了口茶,語氣堅定又隨意。


    “不回去了。”


    小希睜大了眼。


    “不回去了?你確定?”


    “嗯,不回去了。”


    “耶!”


    小希高興地跳起來,然後發現自己這樣可能不太矜持。


    她立馬坐下了,臉有些紅。


    她假裝咳嗽幾聲。


    “咳咳,我是替奶奶高興。”


    唐瀟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個大姑娘:“小希,我想繼續和你學武術。”


    死亡和住院的經曆,讓唐瀟認識到身體的重要性。


    一本書三塊八的書,就能送他進醫院,確實太菜了。


    其實唐瀟以前身體不差,但在唐家消磨光了。


    唐瀟循循善誘:“你教我武術,我教你文化。怎麽樣?”


    “切~你說的我好像沒文化一樣。告訴你,我有文化得很!我可聰明了!”


    “你讓顧爺爺評價評價你的文化水平。”


    “爺爺!你說!”


    “小希是挺聰明的,就是不太穩定……”


    “爺爺,我是你親孫女啊!你怎麽這麽幫外人說我!”顧衛國笑嗬嗬。


    唐瀟心裏閃過一絲痛楚。


    親人?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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