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


    以德服人?


    慶忌愛聽,但是並不代表,慶忌會因此既往不咎,放掉韓不信與魏侈。


    慶忌還以為自己會費一番唇舌,才能勸降韓不信和魏侈。


    現在看來,是慶忌多慮了。


    這兩個人原本就是牆頭草。


    隻要能保全自己,不觸犯到自家的利益,他們完全可以不要麵子,紆尊降貴的求饒,向慶忌搖尾乞憐!


    “都退下。”


    “諾!”


    隨著慶忌擺了擺手,中軍大帳之內的將領,就都全部離開。


    慶忌還跟範蠡使了一個眼色。


    範蠡心領神會,在離開後,吩咐宿衛站在中軍大帳外圍,嚴禁任何人靠近半步。


    接下來慶忌要跟韓不信與魏侈商談的事情,自然是關乎到吳國利益的。


    “韓上卿、魏上卿,坐。”


    “謝吳侯。”


    慶忌伸手一指,韓不信與魏侈就連忙分左右落座。


    隻見慶忌眯著眼睛,語重心長的問道:“二位,不知道在你們看來,此戰過後,晉能存否?”


    聞言,韓不信與魏侈不禁對視一眼。


    魏侈朝著慶忌作揖道:“吳侯,晉享國祚已有五百餘年,深入人心。”


    “自獻公時代,晉國‘並國十七,服國三十八’,文公繼位後在城濮之戰中大敗楚國,一戰而霸。”


    “至襄公時期,更是先後在崤之戰和彭衙之戰中大敗秦國,繼其父為中原霸主。”


    “景公之時,我晉國雖在邲之戰中敗給楚國,然轉而經略北方,在鞌之戰中大敗齊國後,又在晉伐蔡攻楚破沉之戰中攻入楚國本土。”


    “到厲公繼位後,也是連敗秦、狄,並在鄢陵之戰再敗楚國,複霸天下。”


    “悼公之世,我晉國更是國勢鼎盛,軍治萬乘,獨霸中原,達到晉國霸業之巔峰!”


    頓了一下,魏侈又道:“近年來,晉國固然霸業有所傾頹,卻仍舊是萬乘之國,雄於天下……列國,怕是吳國都難以真的以一己之力,與晉國抗衡矣。”


    說起晉國的霸業,以前的光輝事跡,魏侈是說得頭頭是道。


    慶忌也承認,晉國因國力強大,以前經常壓製住齊、秦、楚三個大國,在春秋時期大多數時間裏獨霸中原。


    以至於,後世評春秋五霸時認為“齊一而晉四也”,晉國占四席,分別是晉文公、晉襄公、晉景公、晉悼公。


    饒是如此,晉國的霸業傾頹,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昔日晉悼公薨逝後,公子彪繼位,是為晉平公。


    可惜,這廝是憑借父親的餘威稱霸中原,卻為晉國的滅亡埋下了禍根。


    晉平公在位後期由於大興土木、不務政事,致使大權旁落至六卿。


    六卿之間的內鬥,也是越發的嚴重,漸漸的,晉國的霸業才會有所傾頹。


    這隻是霸業,實際上晉國的國力還是那般的強盛!


    “如此說來,魏上卿是認為,此戰過後,晉國尚存?”


    慶忌饒有興致的問道。


    “……”


    魏侈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迴答慶忌。


    晉侯的大權旁落,形同傀儡,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晉室還深入人心?


    扯澹!


    在晉悼公之後,晉國還經曆了平公、昭公、頃公、定公,還有現在的晉侯姬鑿(晉出公),一共是五代人。


    從公元前558年到現在,六十餘年的時間,晉國公室早已衰微,六卿輪流把持國政。


    若按照原來曆史的發展軌跡,現在應該是晉定公當政,公室還有一定的話語權和一些地盤。


    但,隨著慶忌的穿越,蝴蝶效應太大……


    晉定公姬午英年早逝,被慶忌派出的刺客熊宜僚行刺於釣魚台,當場身亡……


    年幼繼位的姬鑿,主少國疑,原本就少得可憐的公室領地,更是被六卿一一瓜分!


    這樣孱弱的公室,試問如何能服眾?


    而今的晉侯姬鑿,不過是一個傀儡。


    他作為國君的詔令,怕是連自己的公宮都出不了!


    “魏上卿,莫要跟寡人談這些虛妄之言。”


    慶忌擺了擺手,嘴角噙著一抹澹澹的笑意,說道:“晉國六卿專政,晉侯積弱,六卿位比諸侯,早已經是天下皆知之事,魏上卿又何必在寡人麵前,遮遮掩掩?”


    聞言,魏侈隻是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慶忌又將目光放在了韓不信的身上,緩聲道:“韓上卿,寡人記得,汝韓氏,跟晉國公室是同宗同源,出自於韓武子一脈,然否?”


    】


    “正是。”


    韓不信點了點頭道。


    他們家族是為姬姓,韓氏,屬於昔日曲沃的旁支。


    韓氏的始祖是韓萬,韓萬是為曲沃桓叔次子,曲沃莊伯之弟,曲沃武公(晉武公)的叔父。


    在曲沃代翼的過程中,韓萬曾為曲沃武公駕戰車,俘虜晉哀侯和欒共叔,並在之後殺死晉哀侯……


    韓萬因為功勞,受封於韓原,遂以封地為氏,曰“韓”。


    韓萬便是韓武子。


    作為晉國公族後裔的韓氏,為什麽能躲過晉獻公時期的大清洗?


    因為韓武子,隻是曲沃桓叔的一個庶出兒子。


    韓氏的血緣與晉獻公較遠,韓原當時也是偏遠地區,在實力和禮法上都無法威脅晉獻公的君位。


    晉獻公屠戮曲沃旁係就是擔心這些公族會像先人一樣“以小帶大”而不是其天生好殺。


    既然韓氏對晉獻公的君位沒有威脅,晉獻公自然也願意放過乃至重用這個同樣出自曲沃一係的韓氏家族。


    於是,韓萬的孫子韓簡成為晉獻公、惠公時期朝中大臣,秦晉韓原之戰大將兼使者。


    韓簡孫子就是韓氏著名的韓厥,韓厥與兒子韓起先後擔任晉國中軍左,是為正卿!


    韓起兒子韓須死在自己前,所以,晉頃公十二年,公元前514年,韓起死後,韓氏宗主便直接跳到了韓須的兒子韓不信身上。


    韓不信在曆史上是韓簡子,在晉國殘酷的政治環境中,並不具有祖輩那樣的優勢,而是屈居於其他家族之下。


    他更多扮演著維持韓氏地位的守成者角色,上不比獻子宣子等,下不比烈侯文侯等。


    不過,韓氏一族的持續壯大,韓不信功勞也不可忽略。


    總的來說,韓不信與魏侈一樣,都是不容小覷人物。


    至少二人都善於見風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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