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說完大姨不同意這門親事,強行成婚的話,可能會讓死者怨氣激增,化為厲鬼。


    可笑的是,立馬就遭到了吳飛姥姥家親戚的奚落。


    這些原本還打著為大姨好的幌子給她說親事,弄得好像多相信神鬼之說的人。


    此刻,突然又變成唯物主義者了。


    就那個剛剛責怪吳飛壞了事兒,要擼袖子揍我的親戚,咧這個逼嘴笑話我。


    說什麽厲鬼不厲鬼的,他活了六十年了,就沒見過鬼。


    還說我小孩子就會胡說八道,多管閑事。


    我看著吳飛和他爸的麵子,不想把這件事弄大,所以當時沒有搭理他。


    但也同樣是看在吳飛和他爸的麵子上,一直在勸他們,不要逆天行事。


    最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吳飛作為小輩,竟然一錘定音,說不結親了。


    要是姥姥家的長輩們非要結,那他不給別人當便宜兒子,他就不戴這個孝了。


    要說姥姥家的小輩兒不少,男丁更是有好幾個。


    按理說隨便找出一個來都得到過大姨的疼愛,都能給大姨戴孝摔盆兒。


    可是,當時竟然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接替吳飛。


    有的剛往外站一步,就被家裏的長輩給拽迴去了。


    其實我明白,他們也明白。


    他們是心虛,知道大姨為這個家庭奉獻了自己的一輩子,心裏是有怨氣的。


    而如果讓自己的兒子去給大姨摔盆兒,擔心大姨反過來奪了自家孩子的氣運。


    所以這件事才輪到了吳飛的身上。


    畢竟,吳飛媽媽去世的早,得到大姨的照顧最多。


    他們覺得吳飛推不掉這個差事。


    現在吳飛威脅眾人說自己不願意幹了,他們頓時就不吱聲了。


    吳飛的爸爸看眾人不吭聲,知道見好就收,於是就讓大家按照我說的做。


    取消這門親事了。


    我囑咐他們,必須得找到那個算命先生,讓他寫文書給男方,還得多燒一些金元寶過去賠罪。


    不然人家被你放了鴿子,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到時候誰惹的事兒,他就找誰算賬。


    剛剛那個要跟我打架的男的,此時臉色一僵,趕緊出去打電話去了。


    吳飛此時靠過來悄悄告訴我,說那個其實是他二舅,隻比大姨小一歲。


    看他那個急赤白臉的德行,估計就是把大姨結陰親的錢給昧下了。


    不過我們也管不了那麽多,隻要這門親事結不成,不忍耐吳飛大姨,讓她安心下葬就是了。


    至於那沒燒完的紙新郎,我讓吳飛爸爸找個地方燒掉,然後埋了就行了。


    這件事我以為到這裏就結束了。


    沒成想,到了晚上快十二點的時候,吳飛爸爸卻出事了。


    當時吳飛爸爸從家裏過來替吳飛守夜,讓他多睡一會兒。


    前一秒鍾,爺倆還打電話呢。


    下一秒,就聽吳飛爸爸在電話那邊說了句“哎?你到底要往哪兒走啊!”。


    聽著好像是在路上跟什麽人走了個對臉兒。


    接著,電話就“嘟嘟嘟”的掛斷了!


    吳飛當時臉色就不對了,我在旁邊也聽見了,覺得吳飛爸爸的語氣不太好。


    好像是跟對麵那個人產生了爭執。


    於是,吳飛就跟家裏人交代了一下,然後帶我過去找他爸了。


    但是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吳飛他爸站在那兒了。


    一抬頭還衝我們笑,說你們幹嘛去啊?


    吳飛當時一愣,然後問他:爸,您剛才在哪兒跟我打電話呢?不是說剛出家門麽?


    結果吳飛他爸還是那副笑臉,說不是啊,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快到了呀。


    說完他就拍了拍吳飛的肩膀,然後進院子裏去了。


    吳飛很聰明,他看出來他爸不對勁了。


    並且,跟我一樣,瞬間就盯上了他的腳後跟了。


    但是,吳飛爸爸的腳後跟是踮起來的。


    這是被鬼魂附體了。


    不用猜也知道,在被附體後,還能熟門熟路的找到這裏來的鬼魂,定然是那個紙新郎沒跑了!


    之前我將那個燒壞的紙新郎交給吳飛爸爸,讓他去處理掉。


    看來這期間肯定出了什麽問題。


    那紙新郎的魂魄惦記上了吳飛爸爸的軀殼,所以附到他身上了。


    吳飛當時雖然嚇得雙腿直哆嗦,但第一反應還是要衝上去救人。


    幸好我當時就在他身邊,拽了他一把,沒讓他輕舉妄動。


    我手裏當時也沒有法器,隻能忍痛咬破手指,在手心畫下了一道鎮魂符。


    然後悄悄跟了上去。


    我跟著“吳飛爸爸”一路來到靈棚,隻見他走到棺材旁邊,趁著其他人都睡著了,一把就把棺材蓋給推開了。


    看他那架勢就知道,他還沒有放棄這門陰親,娶定這個媳婦了。


    見狀我快步走到他身後,在他翻身進入棺材前,一掌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當時我隻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衝撞到了我手心裏的鎮魂符上。


    在那一刻,我的巴掌握成拳頭,一把就抓住了那鬼魂。


    然後胳膊朝後一揚,就把那鬼魂從吳飛爸爸的身體裏拽出來了。


    此後,我像是揉搓一團垃圾似的,將那團陰寒之氣裹在掌間,來迴揉搓。


    直到手心裏的溫度重新歸於溫熱。


    吳飛爸爸因為被鬼魂衝撞,傷了陽氣,但是暈乎乎的,直接摔倒在棺材上了。


    其實按照剛剛那個摔倒的姿勢,他的腦袋往下一紮,肯定要撞破頭的。


    可奇怪的是,吳飛爸爸就像是被人給由下至上的推了一把,整個身子都架在了棺材上。


    一點兒都沒有傷到。


    我們趁著其他親戚還沒醒,先把吳飛爸爸給扶了下來。


    我上去打算將棺材蓋重新蓋上,結果往下一看,卻發現吳飛大姨的胳膊,倏地一下摔迴到了身上。


    這也就是我看見這一幕了。


    換了別人,都得以為吳飛大姨詐屍了。


    我當時看了看吳飛大姨的胳膊,又看了看已經迴屋休息的吳飛爸爸。


    心想,看來剛剛是吳飛大姨擋了吳飛爸爸一下,這才沒讓他受傷啊。


    後來吳飛爸爸告訴我們,說他跟吳飛打電話那會兒,前麵就迎麵走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那個男人一直擋著他的道兒,弄得吳飛爸爸沒了好脾氣,所以才吼了他一句,說你到底是要往哪兒走啊?


    但待他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裝扮後,便覺得後背一股涼氣升起。


    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說您是不是看見他穿著燒壞的西裝了啊?


    吳飛爸爸聞言點了點頭,他說當時他本來是要將那紙新郎燒了之後再賣掉的。


    可因為那紙新郎身上著了水,老是點不著火。


    他著急迴去幫吳飛的忙,當下沒了心思去找助燃物,於是就直接挖坑給埋了。


    沒想到,這就讓那個紙新郎鑽了空子,纏上他了。


    我看吳飛爸爸驚魂未定的模樣,也不敢再責怪他什麽。


    隻是告訴他,那紙新郎生出了害人心思,留不得了。


    我已經將他的魂魄給化掉了,以後都不用再怕了。


    但吳飛爸爸當時卻愣神兒了,像是不太在乎我說的話,思緒飛到別處去了。


    吳飛見狀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讓他爸爸好好休息,然後就帶著我出去了。


    到了外麵,吳飛就跟我說了個關於他家族的驚天大秘密。


    他說其實他爸,原本看上的就是他大姨,不是他媽媽。


    可是大姨為了幫助家裏人,硬生生的斷了這門姻緣,沒同意。


    後來鬥轉星移,幾年之後,吳飛的媽媽在學校和吳飛爸爸認識了。


    他倆被撮合著成了一對兒了。


    盡管再次見麵的時候,倆人的身份都發生了變化,但是大姨從來沒有刺破過這層關係。


    並且一直和吳飛爸爸保持距離,對吳飛視若己出。


    我問吳飛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吳飛說他媽媽後來在家裏翻到了大姨曾經和吳飛爸爸的信件,知道了倆人曾經處過對象。


    臨終的時候,媽媽和爸爸坦白了這件事,被吳飛聽到了。


    他想,那紙新郎看到大姨不願意和他成親,應當是看出了大姨對於吳飛爸爸的執念。


    所以才附身到了他的身上,想借著這具軀殼,和大姨在一起。


    可大姨是個心地善良、且十分有原則的人。


    即便她內心多麽愛這個人,可是仍然不願為一己私利而害了他。


    所以才在吳飛爸爸即將摔進棺材的時候,還托舉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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