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省內,百官濟濟。


    二王府中小廝百餘人穿同一類服飾穿梭在宴席中,隨時恭候客人差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二王紛紛起身,手持酒盞挨桌席上敬酒。


    高演敬酒於武官席上。


    高湛敬酒於文官席上。


    主人隨意,客人開心,一切都在順理成章中。


    高湛越過楊愔,先從五品小官敬酒,小官們誠惶誠恐,紛紛祝酒詞:什麽一路順風,王爺胸懷寬廣,體恤民情,甘願外派,治理好一州百姓,為皇帝分憂等等詞語。


    高湛靜心凝神,聽過那如一道道細刺紮入他的耳膜之中。


    不知者無罪!


    當然,也有心思活絡的,絕口不提外派之事,恭敬起身,點頭喝酒,凡是這等人,他都記在心裏,將來,他會擁之翼下。


    楊愔乃文官之首,排到最後,高湛才敬他酒。


    高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丞相姐夫,九弟此等敬酒法,你不生氣吧?”


    楊愔笑道:“來者都是客,不分品階,官職大小,隻要九弟你開心就好,臣何來生氣一說?”


    “就知道姐夫肚大能撐船,不會因小事生氣。


    來,承蒙姐夫厚愛,把我和六哥安排到一個在最南邊的江州,一個在大災最嚴重的定州。


    我知道姐夫是有意段練我二人的心誌的。


    斯大人有大任將至,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忍常人不能所忍,受常人不能所受,必能成大事者耶!


    姐夫,你說對也不對?”


    高湛說著,親自為楊愔酙酒,酙滿酒盞,並又雙手遞於楊愔手中,而後端起自己的酒盞與楊愔碰杯。


    “來,丞相姐夫,愚弟先幹為敬!”


    高湛一仰脖子喝完杯中酒,楊愔見狀便也沒多說,也喝幹了杯中酒。


    高湛接過他手中酒杯,又親自為他斟了第二杯酒,然後又給自己滿上,亦如剛才,雙手把酒杯遞於楊愔手中,自己方才端起酒盞與楊愔手中的酒盞撞擊一下,然後又一個一口幹。


    高湛把喝完的酒盞空杯朝下給楊愔看,“丞相姐夫,九弟又先幹為敬,姐夫你快喝,咱們不偏不向,每人三杯酒。”


    說著身體開始搖搖晃晃起來,似乎有點站不穩的地步。


    楊愔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欲扶高湛,說:“九弟,你喝多了,姐夫又不是旁人,這姐咱就免了……”


    楊愔話未講完,就被高湛伸手扶開,怒道:“你為何不喝?


    我都喝幹了杯中酒,你怎能不喝?”


    楊愔堆起笑臉,語重心長道:“九弟,你喝多了,姐夫扶你坐下,這酒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喝多了終歸是傷身體的!”


    高湛一聽怒吼,“讓你假好心!


    別人都與我碰撞三杯,為何到你這裏就是推三阻四,分明就是你打心眼裏看輕於我,既然你不喝,這杯酒留著也是浪費!”


    說完怒氣衝衝一把抓起楊愔的酒盞加帶著自己手中的酒杯,一起狠命地摔在地上。


    “來人,把這個狂傲之徒給我拿下!”


    話落,唿啦啦上百名身著統一服飾的青衣家童,皆手拿棍棒把整個宴席大廳給團團圍住。


    凡是事先被高湛通過氣的官員,皆紋絲不動坐在席位上,靜觀其變。


    而未知原因的,也隻是經曆了一番短暫慌亂,因為他們覺得自己並未有觸怒到二王的地方,為何要有慌亂?


    自己來赴宴,也是真心實意也是備帶了禮品而來,真心想交好二王,身為太皇太後最為得寵的兩個王爺,即便是被外派南北兩州,隻要太皇太後一道懿旨宣迴,二王勢必會一定再迴鄴城的。


    兩位青衣家童上前一把抓住楊愔兩隻胳膊,把他的雙臂扭轉到身後,欲要按壓他雙膝跪地。


    楊愔怒斥:“九弟,你這是何意?難道就因為我不喝碰杯酒,就想把我置於死地?


    你這玩笑未免開的也太大了吧?”


    高湛抬手對著楊愔的臉上就是一巴掌,出言譏諷道:


    “老東西,給你一點顏料,你就想開染坊了。誰個和你開玩笑?


    爺,早都看你不順眼了!


    二哥把廢物東西交托於你,是想讓你輔佐他當一個好皇帝,而不是讓你一人一言獨大,橫加幹涉皇家權利。


    別以為你自己帶頭裁剪自身官職,就以為別人都能像你一樣,敞開心扉接受!


    我,就不能接受!而且絕不接受!”


    楊愔驚詫,他萬沒想到高湛動怒不僅摔了杯子,甚至還出手還打了他,更讓他後知後覺醒悟,似乎這場宴席就是針對他的鴻門宴!


    忽地想起,昨天晚上,鄭頤上門對他的提醒,而自己卻太過自負地拒絕他的好意提醒!


    看這架勢,分明是籌謀好的,怎麽辦?


    看那桌桌宴席上,穩坐不動的一眾官員,皆拿一副看好戲的眼神看向他。


    而他的一眾親信卻是極度慌亂地站起身,向他靠攏,試圖想解救他。


    然而下一瞬間,武將可朱天混被賀拔仁、斛律金兩位老將給強行製住,被家童給五花大綁起來。


    文臣則被家童擒獲。


    燕子默見勢不妙,用力一甩,甩開來捉拿他家童,向大門衝去。


    家童見狀,皆手拿棍棒一湧而上,欲要把燕子默拿下。


    “沒有想到這小子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還是個練家子。我兒明月,怎滴還坐在那裏?還不快快起身,把那小子給抓獲了,由著他在那橫衝直撞?”


    斛律光唯父命誓從,起身,幾個箭步移至燕子默身後,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如老鷹抓小雞一般,輕鬆就把燕子默給提留起來。


    任燕子默如何腳蹬手撓也無濟於事。


    燕子默無奈對著斛律光父子一陣脫口大罵,怎麽難聽怎麽罵!


    斛律光一時氣急,猛一用力,一把把燕子默摔在楊愔的腳邊,“去死吧!如此髒汙不堪向外噴糞的東西,留他何用?”


    甩完拍拍手,大步走向自的座席。


    被摔在楊愔腳邊的燕子默,以一秒奇異形狀躺臥在地上,已經昏了過去。


    楊愔不由得大怒道:“看來今日是兩位王爺針對本相的蓄謀?


    宴無好宴!


    摔打酒盞隻不過是一個契機。


    目的就是想謀殺本相,以好達到你們不離京都的私心?


    要說以權謀私,非你二人莫屬!無非就是仗著太後對你二人多幾分寵愛!


    你二人這等舉措,莫不是想造返不成?


    今日你們若是殺了本相幾人,就是殺害忠臣良將,是被天下人不恥的!


    我等是受先皇重托,赤膽忠心,一心為國為民,削職敕官,還不是為國庫減省銀子?


    不當家不知糧米貴,國庫空虛,本相若不如此做,哪裏來的錢糧賑災北方三十六郡百姓?


    我聽民間傳聞,大盜無雙,送糧送銀,濟世安民,深得民心。


    大齊二王,蛇鼠豺狼,北方降災,有難不幫,隻管享樂,狠辣心腸!


    鎮北有候,年少輕狂,拚命殺敵,忠心赤膽,南征北戰,為國拓疆!


    磊磊戰功跡,赫赫美名揚。招恨小人心,多次逢變故。身殘誌不殘,不上扶民難。冬季送溫暖,春季送吃穿,夏季能自足,秋季見真篇!


    長廣王高湛,你嫉妒心強,殘害忠良,不得民心,隻會遭萬千百姓唾罵,凡與你沆瀣一氣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哈哈哈哈哈!”高湛仰天大笑,“老匹夫,我任由你滿嘴胡說八道。


    我承認,蘇玉那小子是有一些本事,但那又與你何幹?


    他終歸是我姨兄段韶的義子,也是我的表侄,為大齊效力,是身為臣子的職責!


    此去北上扶民,他也可以不去,但他還是去了,這說明什麽?這說明我段姨兄教兒有方!


    你少在這是故左右而言他!


    至於那什麽大盜無雙,他扮身弄鬼,以濟世安民為名,不就是想博得一個好名聲?


    傳聞,大周也有他的足跡,隻要他不與我二人為敵,否則,落入我的手上,我定當他上天入地無門,有來無迴,生不入死!


    好了,少廢話,給我打,省的他有力氣胡言亂語!”


    高湛話落,凡被削官的大臣及有意想討好二王的官員爭先恐後從家童手中奪過棍棒,往楊愔一派幾人身上,如雨點一般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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