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如果有人傷他,我不會就那麽算了。”


    卿月的聲音清清冷冷、擲地有聲,親疏涇渭分明。


    她在盡量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警告的話,因為對她太過於了解,所以知道她最護短,如果今日不是他,但凡換成其他人,她都不會隻是警告一句。


    曾經這份護短是對他的,如今是鳳翎。


    從她決定放棄曾經的時候,楚宴就知道,她的小姑娘會逼著自己放棄過往,離他越來越遠。


    可看她滿眼擔憂,聽她喊鳳翎‘夫君’,聽她說夫妻一體,夫妻同心,他依舊心痛如刀絞,月兒,你知不知道你喊夫君的那個人曾做過什麽?阿宴哥哥好想告訴你,因為你一旦知道真相,一定會離開他,一定會,我是那麽了解你。


    可是就是因為了解,我知道,你會崩潰。


    所以我不舍也不忍。


    楚宴站在那裏,緊緊抿著唇,雙眼沉甸甸,透著萬年不化的冰雪,卻又壓抑著洶湧的哀慟。


    “阿翎,我們迴府吧。”


    卿月扶住他,出聲道,背脊繃的直直的。


    她隻有一顆心,隻能愛一個人。


    鳳翎喉嚨哽咽,眸光泛著絕望的紅,小姑娘覆在他手上的玉手冰涼一片,她一定很擔心的找他了很久,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哽咽悶痛的聲音響起,“好,迴府。”


    他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兩人的身影並排的映照在地上,那般相攜,似乎能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可鳳翎知道,不會了,他跟月兒沒有明天了。


    “主子。”


    墨雨上前,走到楚宴的身邊,擔憂的喊道。


    主子的手也一直在流血,上麵的傷口看起來很是嚇人,之前就被震碎的石桌尖銳的刺進肉裏,並未好好處理,隻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就衝了出去,又與煜王爺動過手,此時傷口更是血糊一片。


    但卿姑娘並未關心。


    始終未曾注意到。


    楚宴站在那裏很久,久到他整個人都似要與黑夜融為一體,從月兒跟鳳翎相攜離開,她一直沒有迴過頭。


    他知道,她生氣了,是在怪他。


    可是月兒,阿宴哥哥不後悔。


    **


    “阿翎,你跟楚宴為什麽打起來了?”


    上了馬車,卿月和鳳翎坐在車廂裏,卿月眉頭擰的緊緊的,用紗布簡易的幫鳳翎包紮胳膊上的傷口,看著利劍將他的胳膊劃的那道長長的口子,她心裏又疼又愧。


    鳳翎怔怔看著小姑娘忙前忙後,滿眼都是擔憂的為他處理傷口。


    他心裏痛苦更甚。


    他抬起沒有受傷的左胳膊,輕輕的撫上她的臉,“月兒,月兒……”


    他低低聲的喚她的名字,那聲音聽著快要哭出來似的,卿月都跟著心裏難受了,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鳳翎,“阿翎,是因為我嗎?是因為楚宴他……說了什麽嗎?說了什麽事情讓你無法還手嗎?”


    卿月試探的問。


    鳳翎臉色本就蒼白,映著左臉頰的青紫更為刺目,那樣一張俊美的臉,被打的破了相,他們很快都要大婚,就算她能調製最好的藥,都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治好阿翎的臉。


    卿月心裏都生氣了,對楚宴不無埋怨。


    可是她也了解鳳翎,他那樣一個心氣高,看似性子好,卻骨子裏極強硬的人怎可能讓自己受委屈呢?


    他武功路數本就與楚宴不相上下,否則這麽多年也不會隻是鬥個勢均力敵,所以被打成這個樣子,隻能說明他要麽就是被偷襲了,要麽就是沒有還手。


    但她又了解楚宴,他不會做偷襲之事,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阿翎沒有還手。


    麵對眼前心愛姑娘幾乎通透的目光,鳳翎幾乎狼狽的撇開眼,他知道月兒聰敏,但凡他露出一些異樣,便能被她看出端倪。


    “阿翎?”


    見他遲遲不出聲,卿月便又喊他的名字,去看他的眼睛。


    鳳翎怕她看出他眸中隱忍的痛與淚,抬起手將她給按在懷裏,“嗯,說了。”


    他的聲音悶的厲害。


    “說了什麽呢?不方便告訴我嗎?”


    卿月抬起手環上他的腰,他們常常這樣親密,讓人覺得溫暖。


    馬車奔走在夜色裏,車廂內好安靜的,鳳翎的眼神在卿月看不到的地方愈加的絕望,“說了四年前,秦寧月的事情。”


    話音落下,卿月和鳳翎都在那一刻沉默了幾分,安靜彌漫。


    “是楚宴知道了秦寧月曾……救你了事情了,對吧。”


    卿月輕輕歎息,隱掉了‘清白之身’那四個字。


    她也曾心有芥蒂啊,隻要一想到她的阿翎也曾愛過別的女人,也曾與別的女人肌膚相親,也曾淺淺親吻,她的心口便也莫名的冒著酸氣。


    但她也說過,誰都有過往,甚至細說起來,她是感激秦寧月的,畢竟是她救了阿翎。


    但想到楚宴因為得知這件事,卻對鳳翎拳腳相向,卿月歎了一口氣,內心裏更複雜了,便也沉沉的有些難受。


    “阿翎,阿宴哥哥他……心裏應該很苦。”


    她輕聲道。


    背地裏,她還是喊他阿宴哥哥。


    怎能不是哥哥呢?十多年的感情,遺失了愛情,卻也有一起長大的兄妹之情。


    在楚宴麵前態度疏離,喊他王爺,那是為了斬斷念想。


    “我當時在南郊寺醒來,說要跟他談談,用的借口便是他與卿雲瑤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我說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我的夫君有過別的女人……”


    卿月開口,將那一日的事情緩緩說出來。


    直至今日,鳳翎也並曾問過她,那一日她到底與楚宴說了什麽。


    他才會放手了,放手看她投入他的懷抱。


    卻原來,是這個理由。


    一個他怎麽努力,都無法洗脫,也無法迴到過去的理由。


    卿月眨眨眼,讓酸澀的眼睛能好受一些,她是想跟阿翎好好談心,不想紅了眼睛,讓人心裏堵悶。


    “所以,他得知你與秦寧月有過一段,可我卻願意跟你在一起,他心裏應該是不甘心,所以才找你發泄……”


    何止是難過。


    定然是痛苦至極。


    她能想到阿宴哥哥是怎樣的不甘心。


    卿月以為她猜的都對,去不知鳳翎眼中的絕望深淵。


    “月兒,如果當年救我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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