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鳥長啼之後,飛羽公主的臉色驟然蒼白,玉容之上香汗淋漓。


    這一次喚靈,榨幹了她所有的星力和精力,連勉力維持自己不倒都異常的困難。


    季源左手手腕上翠綠色光芒微閃,就將兩個星王境後期以及一些未曾損毀的星王境初中期的傀儡收納入風靈玉佩中。


    “殿下,你沒事吧?”


    季源上前溫聲問道。


    “無妨,隻是有些乏力了。”


    飛羽公主聲音虛弱的說道,細若蚊蠅。若非季源站的近,都難以聽清。


    “殿下,你的狀態似乎不太好,沒辦法自己走了。臣鬥膽譖越,觸碰殿下鳳體。”


    季源上前攙扶住飛羽公主的嬌軀。入手一片溫潤細膩,即使隔著宮裝,也能感受到上肌膚的柔膩。


    飛羽公主的玉容微變,嬌軀本能地緊繃起來,做出防範反應。


    “不用,本公主還沒那麽虛弱。”


    飛羽公主還是很倔強,不想被一名男子觸碰到自己的身體。


    季源抿了抿唇,一隻手悄悄伸到飛羽公主的腦後,準備將她打暈帶走。


    “殿下,你若是再逞強,被獸群追上,我們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你也不想國君看到的是你的屍體吧?”


    季源開口道。


    “你!”


    飛羽公主美眸瞪大,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敢這麽頂撞自己。


    “殿下,你也不想被一群沒有人性的魔獸殺死,成為它們的食料吧?”


    飛羽公主細細地,認真地看了季源好一會兒,才默不作聲將目光移開,臻首微垂,不發一言。


    季源也上道,知曉她是默認了,上前一把抄起飛羽公主的腿彎,以公主抱抱起飛羽公主,展開星之翼,飛離了皇家園林。


    風聲在耳旁唿唿而過,飛羽公主俏臉貼在季源的胸膛上,感受著傳遞而來的溫暖,粉唇緊抿。


    若是放在以往,她是決計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這般柔弱的貼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胸膛上,縮在一個剛認識的男人的懷裏。


    對於從小學習宮廷禮儀的她來說,這是嚴重不合規矩的。若是叫人知曉了,她的清譽就沒有了。


    但她也知道事急從權,所以並沒有刻意作弄。


    ……


    一處隱秘之地。


    “該死,居然打斷了我跟傀儡之間的聯係,怎麽可能?!”


    黑衣男人麵露陰鬱之色,臉色難看。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逃掉,我遲早會殺了你!”


    “朝廷大軍已經來了,罷了,先去對付他們。”


    黑衣男子再度沉寂了下來,氣息完全收斂。


    ……


    通往盛京城的官道上,一千麟威軍嚴陣以待,目光灼灼地看著烏泱泱撲殺而來的獸群。


    不止是走獸,天空之上,也有大量的魔獸飛翔而來。


    “麟威軍,啟陣!”


    千人將大喝一聲,高舉手中長槍,將自己的星力催發出來。


    其餘士兵也是運轉功法,釋放出自己的星力。


    唳!


    胯下的黑麟馬仰天嘶鳴,怒踏大地,整齊劃一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天地間炸響。


    麟威軍修習的是同一種功法,催發出來的星力幾近相似,可以很好的相融在一起,最終形成運轉軍陣的力量。


    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現在天地之間,體態威嚴雄武,恍若一尊蓋世戰神。他也騎著一匹黑麟馬,手執長槍,隨時準備衝鋒。


    這便是麟威軍著名的軍陣,通過集結眾人的星力,形成怒海麟威虛影,最大化軍隊戰鬥力。


    這套陣法,不僅可以在千人軍隊之中運用,在百人,數十人,十人的規模下也可以施展。


    集結了千人星力的虛影,戰力何其恐怖,足以媲美一尊星尊境蓋世強者。


    “衝鋒!”


    上千匹黑麟馬飛踏在大地之上,卷起滾滾塵煙,天地之間,雷聲隆隆。


    虛影也縱馬狂奔,殺向獸群。


    “齊刺!”


    人形虛影執槍刺出,恐怖的星力如潮水湧出,上千魔獸頓時化作一堆爛泥。


    哪怕是獸王境魔獸,也隻能飲恨在虛影的槍下。


    “劈槍!”


    虛影高揚長槍,砸向大地。一時間,大地震顫晃動,豁達的皸裂裂痕如蜘蛛網似地向四周蔓延開來,大量的魔獸滾落在深不見底的裂縫之中,不知生死。


    虛影開始變淡了,要維持這樣的軍陣,對於千人軍隊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


    虛影每做出一個動作,都會壓榨走他們體內的一部分星力,直到所有人的星力被耗盡,虛影就會崩碎。


    軍陣在麟威軍的操縱下,如一柄利劍直插入獸群中,無情地收割著它們的生命。


    哪怕是天空中的飛行魔獸,也難逃一死,如雨滴般嘩嘩墜落。


    “麟威軍,鎮怒海,平碧波,為君執槍,有死無生!”


    麟威軍的軍號嘹亮,響徹天地。


    然而,在他們的麵前,迎接他們的同樣是一群披甲執槍的軍隊。他們穿著的是數百年前的盔甲。


    歲月在長槍和盔甲上留下了痕跡,但並未消磨這個軍隊的鋒芒。


    這是季源先前遇到的傀儡軍。隻不過,麟威軍麵對的,不是數十個,而是成千上萬個。


    當首的,是一群星王境的傀儡修士,他們是這個軍隊的頭腦。


    兩支軍隊相撞,戰爭爆發了。


    ……


    季源帶著飛羽公主一路奔襲,遠離了盛京城,來到了流雲鎮。


    然而,還不待季源二人鬆一口氣,鋪天蓋地的威壓席卷而來。


    一位星尊撕裂了虛空,從他們前方的空間踏出。


    季源認出了這位星尊的身份,是之前他在黑市看到跟在二王子身後的護衛。


    “閣下倒是讓老夫好找。”


    星尊老者淡淡地看著季源,目光高傲,麵帶不屑。


    他沒想到自己家的二王子居然屢次敗在一個無名小輩手中,最終還得勞煩他親自出手來奪取解國皇室的血脈。


    “你是血神教的人?”


    季源露出的戒備的神色。


    “我也是榮幸,能夠勞煩血神教的星尊強者親自動手。”


    老者聞言嘲笑了一聲。


    “你還不配老夫親自出手。是你懷裏的女娃娃,她是老夫要找的人。把她交給我,老夫給你留條生路。”


    “別想著反抗,星王與星尊之間的距離有如天塹鴻溝,你是沒有勝算的。本尊要你生,你便死不了。同樣的,本尊要你死,你也絕對活不了。”


    星尊老者根本就沒把季源放在眼裏。哪怕二王子在他出發之前,再三告誡他要小心季源,認為季源格外的邪門。


    但季源不過一個區區星王境修士,再怎麽能折騰,還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不成?


    老者認為多半是二王子過於輕視對手,大意傲慢了,最終才屢次三番栽在季源手裏。


    被季源抱在懷裏的飛羽公主抬起美眸,靜靜地看著季源,想看他到底會作何抉擇。


    是選擇放棄自己,苟且偷生。


    還是選擇奮死拚搏,踐行之前“願為公主殿下效死”的承諾。


    “殿下,請你稍微睡一會兒。”


    季源輕聲說著。


    一對華貴而神秘的紫色眼眸出現在飛羽公主眼前,下一秒,飛羽公主便感覺意識混沌,昏睡了過去。


    “老頭,你不會以為我真怕了你吧?”


    季源淡淡地看著星尊老者。


    “好詭異的氣息。”


    老者皺起眉頭,眼前這家夥讓他有些看不透了,他一時間竟然有些認同二王子的看法。


    一個區區星王境中期的修士,麵對自己這個星尊強者,不僅不懼,反而頗有底氣,是什麽給他的自信呢?


    季源身上的魔血在沸騰,原本晶瑩聖潔的溫玉長劍不知在何時繚繞起了紫黑色的魔炎,獨屬於魔族詭異而霸道的氣息釋放了出來。


    “老頭,怎麽?莫非你怕了?不敢對我出手了?”


    季源挑釁著老者。


    雖然老者看不透季源,但他可是星尊大能,走到哪個家族,誰人不給他三分薄麵。眼前這個毛頭小子張狂的話語,徹底激怒了他。


    他憤怒地看向季源,還未說話,便對上了那雙神秘而華貴的紫眸,精神猛然一振,眸光散亂下來。


    “白骨刀法第三式——星辰碎!”


    恐怖絕倫的劍意縱橫而來,滾滾魔炎滔天,老者還沒從震顫中醒過神來,整個身軀就被無邊劍光包圍,淹沒,湮滅。


    一縷殘魂飄出,剛準備奔跑而走,一隻巨大的血狼張開大口,將其吞咽下去。


    先前腳下的大地滿目瘡痍,那流雲鎮,真就如流雲一般,在曆史的長河中飄散而過,失去了蹤影。大地之上,唯餘下一叢一叢的紫黑色火焰。


    “噗!”


    季源大吐了一口鮮血。明明隻使用了一招,卻幾乎是抽幹了他體內所有的靈力。


    那老者可不是初入星尊那麽簡單。他是一尊實打實的星尊後期強者,且在此浸淫了多年。季源能夠一劍將其斬滅,一來是憑借了白骨刀法霸道的越級斬殺效果;二來則是因為老者大意了,與季源的紫眸對視,被季源用帝境神魂幹擾了神思,混亂了一瞬,被季源抓住了破綻。


    強者之間的決鬥,勝負隻在轉瞬之間。


    季源不敢拖延,運轉起最後的靈力,踏著北鬥清風步匆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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