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藹把陰陽紙塞給田晉中,攛掇著他趕緊上。


    田晉中看著手上的陰陽紙,猛地一推王藹:


    “胖子,你還說你是什麽主教,是什麽大牧首,躲在後麵畏畏縮縮算什麽牧首,你也給我上!”


    王藹有些慌張的被推出裁縫店,他又不像張懷義和田晉中那樣,有金光咒護體,對麵這麽多條槍,要是被人放冷槍了怎麽辦?


    太爺說過,君子不立危牆……王藹當即就想後退,但剛一邁腳步,就看到了一雙雙期盼的眼神。


    這些眼神來自廣場上的那些居民,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這幾天從人口販賣生意中救出來的。


    陸瑾三人負責救,王藹負責善後,給他們救濟,安排住宿……


    可以說,王藹他們幾個,就是這些人黑暗人生中的一道救贖的光。


    所以,他們對王藹很尊敬,即便王藹是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胖子,但在他們眼裏,也很高大。


    這個形象很高大的小胖子,據說還是什麽天通教會的主教,而救他們的那幾個人,是天通教會的護法。


    之所以救他們,是秉持著天通教主的旨意,隻要他們信仰天通教主,就會脫離苦海。


    雖然他們不太理解那什麽天通教會是什麽東西,也不明白天通教主是何等存在?又要做著些什麽。


    但對方不僅救了他們,還給無家可歸的他們安置,想來是個好教會,那天通教主也是一個好神。


    而現在,漕青幫又來了,他們又進入了絕境。


    但就在他們這個絕望的時候,王藹突然出現了。


    他們的眼裏,又生出了名為希望的光。


    王藹看著的目光,心裏突然一沉,他想起張師兄之前說的話,肩負重擔的感覺,就是一千個人,一萬個人,全都翹首以盼伱說的每一個字。


    在場的人遠沒有千萬之多,但他還是有種肩膀沉甸甸的感覺。


    “艸他媽的,幹了!”


    王藹拿出幾幅畫卷,朝前跑去。


    與此同時,張懷義眼睛裏噴薄著金光,推動著一道金色光幕,朝漕青幫的打手迎麵而去。


    人群裏,有幾個人身軀微動,豬籠城寨,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叫諸龍城寨,裏麵有幾個好手。


    人的名,樹的影,看到金光的一瞬間,他們就猜到了張懷義的身份,金光咒,龍虎山的道士。


    不過,即便是金光咒,也擋不住這麽多槍支的齊射吧,但估計能擋一陣……他們心裏想,同時也做好了準備。


    其實,若給這幾個人足夠的場地,以及用以掩護的障礙物,以他們的實力,想解決掉這些漕青幫的打手,並不難。


    但這裏是廣場,沒什麽遮擋物,對方又來勢洶洶,上百條槍,所以即便是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正如先前所言,時代變了,若無極強的護身手段,在槍械麵前,異人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而漕青幫的人,對於張懷義這個其貌不揚的小矮子,並未當迴事。


    “牛鼻子,時代變了!”


    金牌打手一聲令下,身後打手齊齊扣動扳機,槍支撞針撞擊底火,強大的動能從膛內爆發,推動著子彈高速飛出。


    沒有過多的廢話,殺機驟然降臨,來得如此迅猛。


    槍聲一響,那幾人豁然起身,剛想把人群疏散,就聽見金鐵低鳴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密集的火花在金光前方綻放如雨,那景象,就好像豫晉地區的“打鐵花”一樣絢爛。


    但這些火花在濺射的時候,卻觸碰到了漕青幫剛潑的汽油上。


    頓時之間,城寨燃起熊熊的大火。


    大火在四周形成一條熊熊燃燒火線,如畫地為牢般,把廣場上的人圍困其中,被火光所擾,裏麵的人看不清外麵的場景,再加上槍聲密集如雨,眾人神色慌亂,尖叫聲,哭喊聲不斷。


    而這一切,張懷義無心去管,他的眼中隻有那些猙獰狂笑的漕青幫打手。


    張懷義和喜歡頂著槍林彈雨慢悠悠的、壓迫感十足的走過去的張之維不同。


    幾乎隻是擋下了一波攻擊的一瞬間,張懷義就動了起來。


    金光以炁化形,覆蓋全身,在右手處化作一把金刀,他衝進了漕青幫的人群之中,大殺四方起來。


    見張懷義出手,豬籠城寨裏的幾個好手遲疑了一下,最終選擇靜觀其變,畢竟他們來這裏就是想隱居。


    而這時,一抹丹青劃破火線,王藹周身水墨環繞,闖進了火圈,揮舞著雙手,大聲喊道:


    “大家不要慌,這事我來處理,大家就在原地等候就好,我是天通教會的主教,你們是受天通教會庇護的信眾,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們的!”


    王藹是挺有威望的,但如今烈火雄熊,他的空口白話,實在難以服眾,絕望哭喊的人群愈演愈烈,擁擠在一起,躲避著火光。


    幾個身體柔弱的女子,在擁擠中失足倒下,這種場麵自然沒人去扶,眼看就要發生踩踏事件,一道金光貼地而來,將幾人托起。


    不僅如此,金光還從火線邊緣處升起,形成了一個雞蛋殼一樣的防護罩,保護著裏麵的人群不受火焰侵襲。


    這是田晉中出手了,跟著張之維混了這麽久,他的金光也已到了以炁化形的境界,隻是強度不太夠,要他像張懷義那樣,撐開金光抵擋大量火器襲擊,有些困難,但隻是當個隔熱罩,那還是簡單不過的。


    灼熱的高溫消失,看著周圍升騰起的金色光罩,眾人一臉不可思議。


    普通人看不到異人的炁,但他們能看到由炁搭建成的手段,比如金光和閃電。


    王藹見到這一幕,發了下呆,然後陡然來勁了,高聲道:


    “大家不要慌,是天通教主顯靈了,天通教主是不會允許自己的信徒受到黑惡勢力的侵害的,你們看,那就是天通教主麾下的護法!”


    眾人順著王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隻見火焰閃爍,映照出影影幢幢的人影,隱約可見一個金色的身影,拿著金色的刀,在人影裏穿梭。


    時不時地,還能看到一顆顆染血的頭顱,滾進火線之中,這個場麵,給人一種看皮影戲般的詭異感覺。


    “你們看,這真是漕青幫打手的人頭,那金色人影真是天神下凡啊!”


    “護法救命,天通教主救命!”人群裏有人高喊。


    王藹說道:“各位放心,天通教會自然會保護會中信眾的安全!”


    “那我們這些不是教會的人,該怎麽辦呢?”


    有人察覺到王藹話裏的盲點,戰戰兢兢的說道。


    王藹說道:“我們天通教會的教義是光明和正義,就算不是,也沒關係,隻要跟著我朗讀教義便是!”


    “教義是什麽呀?”有人一臉慌張的問。


    “那大家跟著我念!”王藹一臉莊重,沉聲道:“對正義的渴求直通天際,天通教主應聲而來!”


    眾人雖有些不解,卻還是跟著念道:“對正義的渴求直通天際,天通教主應聲而來!”


    王藹繼續道:“以正義為憑,踏入這片人間,讓眾生不再受黑暗和邪惡的遏製!”


    眾人繼續跟著念:“以正義為憑……”


    “天通教主誕生於懲治罪人的閃電之中,隻有無辜的人才可寬恕,讓閃電奔騰吧!”


    念誦間,王藹給旁邊的田晉中使眼色。


    田晉中無辜的眨了眨眼,自己又不會雷法,隻能附和的來上一句:


    “讓閃電奔騰吧!”


    然後更大聲:“奔騰吧!!”


    似乎是迴應他的聲音,刺目的銀色電光奔騰而起。


    火線內的眾人看不清外麵的具體動向,但這熾烈的閃電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雷霆,在我國的文化中,一直有著特殊的意義,是上天懲治惡人的手段之一,所以自古都有做壞事就會挨雷劈的說法。


    現在雷劈在了漕青幫的人身上,眾人心裏直唿蒼天有眼,這是天老爺顯靈了,啊不,是天通教主顯靈了。


    旋即,一群人更加虔誠的念誦了起來:


    “天通教主誕生於懲治罪人的閃電之中,隻有無辜的人才可寬恕,讓閃電奔騰吧!”


    一時間,外麵的閃電奔騰的更加洶湧了。


    當然,人群裏也有清醒的。


    之前那個做苦力的壯漢,一臉震驚的看著火線外的張懷義。


    他自然是知道那閃電不是什麽天通教主降臨,而是這個大耳朵小道士打出來的。


    端莊明亮,大開大合,威猛無儔,這種威勢,是龍虎山的五雷正法,據說五雷正法隻傳高功和冒姓弟子,以這小道士的年紀,不可能是大高功,也就是說,來人極有可能就是未來天師……他心裏震驚的想到。


    不僅是他,就連把腦袋埋進土裏裝鴕鳥的包租公,把自己封印在被子裏的包租婆,都悄悄地看了過來。


    激戰中的張懷義沒有去管這些目光,他身上裹挾著金光和閃電,衝進黑壓壓的打手之中。


    依照他一貫喜歡藏拙的個性,對付這些人,他本不打算用雷法。


    但誰讓王藹和田晉中一個勁的在那裏喊讓閃電奔騰吧,奔騰吧。


    無奈,他隻能用雷法來配合了。


    金光和閃電交錯,張懷義遊刃有餘的收割著漕青幫的打手。


    與此同時,身後的聲音也在越來越大。


    “雷霆既是引路的燈塔,也是淨化的清泉!”


    “隻有正義,可以踏上不朽光明的道路,永恆不朽的天通教主,帶我脫離凡間的沉淪!”


    吟唱聲很大,重重疊疊。


    這是很多人一起念誦的結果,風格很莊重,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


    張懷義深吸一口氣,瞥了一眼先前從王藹那裏弄來的陰陽紙,上麵寫著讓他配合,在教義未念完之前,別結束戰鬥。


    “得嘞,誰讓我上了賊船,不過,事後得加錢!”


    張懷義身上裹挾著閃電,聲勢浩大,但凝而不發,他衝進人群,揚起金光長刀,從一個大手的腦門劈下,如熱刀切黃油一般,一直劈到胸口。


    對於這些軍閥走狗,黑惡勢力,張懷義絲毫不留情,他的家庭便是被這類人害的。


    鮮血飛濺,慘叫聲不絕於耳,但火圈裏傳出的吟誦聲更大。


    “我所敬奉的天通教主啊,將會以正義的雷霆拔出黑暗,以神之名,見證至高的雷霆吧!”


    張懷義聽得太陽穴直跳,心神激蕩之下,身上的銀色閃電也跟著狂舞了起來,如鞭子一樣鞭撻四周。


    打手們已經被嚇破了膽,發瘋似的往城寨外麵跑。


    “無義者,天打雷劈!”


    後麵眾人齊齊唱道。


    張懷義高舉右手,一道掌心雷飛掠而出,劈在其中一人身上。


    熾亮的閃電貫穿全身,那人的衣物和皮肉被飛快的碳化,隻是慣性的朝前飛奔了幾步,便倒地不起,化作一具焦屍。


    “墮落者,不可饒恕!”


    張懷義又是一記掌心雷,把一個打手的頭顱轟碎。


    “忤逆者,不留慈悲!”


    張懷義一掌拍在地上,閃電貼地而行,在豬籠城寨的門口拔地而起,形成了一扇門戶,阻擋了打手們的潰逃。


    “卑鄙者,該當死罪!”


    退路被阻,剩下的打手們如殊死掙紮的困獸,對著身後的張懷義進行瘋狂掃射。


    “天通教主既是光明與正義,一切黑暗和邪惡將在他的雷霆麵前潰敗,正義之路,由此開辟,今由雷霆審判!”


    打手們剛一開槍,張懷義便衝了過去,閃電爆射,電流狂舞,打手們被電的渾身直顫抖,幾乎握不住槍。


    “千萬刀鋒之利,萬丈雷霆之怒……”


    ……


    “於光明中得救!”


    “利刃在手,製裁八方!”


    身後的吟誦聲慢慢小下來!


    張懷義深吸一口氣,金光劇烈閃爍,閃電在地麵上轟出一條條焦黑的痕跡。


    他在一個唿吸之間,爆發出激烈的閃電,瞬間解決完殘餘的幾人。


    然後像隻飛雀一般向後騰飛,最後極其瀟灑的落在一片被火焰包圍的屋簷上。


    緊接著,田晉中控製著金光,如水銀泄地般散開,頃刻間便把火焰覆滅。


    火線消失,裏麵的人看到院子裏七零八落的漕青幫打手的屍體,頓時一臉虔誠,高唿天通教主在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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