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盛默不作聲,他抬手製止了佟氏對於康佟氏的謾罵,


    “你且說說看,我們現在有什麽辦法,能夠將我們所有的人都從這件事情中摘出去?”


    佟盛可是個活成了人精的人物,他之所以會生氣大怒,主要是怕這件會連累到他的前途。


    要知道他如今已是大理寺卿,再往前進一進的話,便能夠入刑部做事,如今他還這般的年輕,倘若在刑部發揮好的話,要做個刑部尚書,也還是有這個可能的。


    所以嶽雅琴得罪了華貴妃,佟盛第一反應不是自己妻子的臉以後還會不會好,而是擔心華貴妃會記恨佟家,在佟盛的仕途上動手腳。


    康佟氏站定在亭子邊上,她意有所指的看向嶽雅琴的屋子,


    “現如今隻有舍卒保車,我們這所有人才有翻盤的可能性。”


    佟盛深吸了口氣,他用手指指了指康佟氏,“你這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康佟氏冷笑一聲,“舍不舍得就隻看哥哥的意思了,若是哥哥覺得嫂嫂比佟家的前途還要重要,那就當我今日這話沒說。”


    丟下最後一句話,康佟氏轉身離開了佟家,而佟氏坐在亭子中,淚眼婆娑的看著佟盛,


    “那蹄子的意思是讓我們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雅琴的身上嗎?”


    佟氏想了想心中覺得不忍,“雅琴陪伴了你這麽多年,你真舍得?”


    佟盛沒有說話,他站在亭子中,看著外麵鵝毛一般的大雪。


    佟氏又站起身來,“佟盛,你不能這樣對你的結發妻子。”


    “那我能怎麽辦?”


    佟盛迴身一張臉上全是掙紮與痛苦,


    “我們現在隻能這麽做,就說這件事情是嶽氏自作主張,我們全都不知情。”


    “你不知道華貴妃的意思嗎?華貴妃看中了南弦,她想要把南弦給五殿下,康家那個二房長子他能跟五殿下比嗎?就算五殿下再不受寵,他也是位皇子。”


    “而且你瞧瞧華貴妃如今這個勢頭,據說陛下現在到後宮中,隻去華貴妃的寢殿,別的妃嬪他連看都不再看一眼,你說說看,我們現在為什麽要給自己製造這麽一個勁敵?”


    佟盛看的很清楚。


    “可是可是......”佟氏手足無措,坐在亭子中又落了淚。


    她也是女人,現在嶽雅琴被打成這樣,又要擔上一個自作主張的罪責,佟氏覺得嶽雅琴很可憐。


    她的弟弟佟盛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姐姐真是婦人之人。”


    嶽雅琴從昏迷之中醒過來,臉上隻覺得火辣辣的疼,她張嘴喊著自己的大丫頭,然而伺候她的大丫頭並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老嬤嬤,她聲音冰冷的說,


    “夫人,老爺給了您一封休書,說您這次自作主張讓佟家蒙受了恥辱,罪責不可原諒,但老爺念著與您一日夫妻百日恩,特意準許您到佟家的廟裏去清修,您的一切衣食住行都與以前沒有任何區別。”


    嶽雅琴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老嬤嬤。


    她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你說什麽?老爺說什麽?”


    是她耳朵不好沒有聽清楚嗎?怎麽她受了這麽重的傷迴來,人剛剛醒,迎接她的便是一封休書?


    “我究竟做錯了什麽,為何要休了我?”


    老嬤嬤沒有迴答嶽雅琴,隻吩咐著低頭跪在房裏的丫頭們,


    “你們也是一樣,夫人犯了錯你們也一樣要受到同樣的懲罰,自今日起,你們便跟著夫人一同到寺廟裏頭,伺候著夫人的同時,你們也要好好的反省自己,為何會落得個今日的局麵。”


    丫頭們跪了一地,哭哭啼啼的,她們都是如花一般的年紀,怎麽能夠忍受得了寺廟裏吃齋念佛的日子?


    但是佟盛的休書已經寫好了,她們不跟著夫人去寺廟,又能夠去哪裏?


    嶽雅琴哭喊著上前拿過婆子手中的休書,她看了又看,不顧臉上剛剛止血的傷口又掙出了血來。


    嶽雅琴大喊道:“我不信!我做錯了什麽?我不過是替南弦和康家二房長子簽了個紅線而已,佟盛為什麽要休了我?我不服氣,我見老爺,我要見老爺!!!”


    老嬤嬤一仰手,幾個猝死的婆子便將嶽雅琴給架住,把她往寺廟裏頭拖。


    此時佟家的大小姐佟水仙匆匆的從外麵趕進來,她哭著抱住了嶽雅琴,


    “阿娘,爹爹怎麽這麽狠心啊?阿娘我去求爹爹,讓爹爹不要休了你”


    老嬤嬤立即招了兩個大丫頭上前將佟水仙給拖開,


    “大小姐還是迴自己的房中繡花去吧,老爺特意開恩,並沒有將夫人給趕出佟家,隻要大小姐願意,還是可以隨時去寺廟中見夫人的,隻不過對外老爺已經將夫人休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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