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溪文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周雪妍已經睡熟過去,小臉帶著滿足的紅暈,摟著他胳膊。


    由於他心事重重,實在是睡不著,於是決定去天台抽根煙放鬆一下,接著他便穿好衣服,走出房門,然後悄悄的把房門合上。


    當他走出屋門時,感覺到一絲異常,於是他迴頭一看,發現剛剛關上的屋門不在了,更奇異的是牆體,竟然在逐漸扭曲,於是他立馬催動龍之力,眼瞳化作了血紅色,在愈發黑暗的空間裏顯得很奇特。


    “好久不見,”一個無法分辨性別的聲音響起,木溪文知道這個聲音,是那個所謂“命運”,“木溪文。”


    “怎麽?難道你想違約?”


    “當然不是,隻是想給你看個東西,提醒你一下,有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


    “是什麽?”


    突然,木溪文看到身邊有無數光斑以自己為中心緩緩環繞,這時,“命運”說:“你會明白的。”


    潔白無瑕的手臂上下交疊,根根發絲錯落有致,三千青絲般的細致。


    看,她動了,曼妙的舞姿,她矗立在天地之間,昏沉的蒼穹落下的幾滴雨水順著指尖滴落。


    冷風蕭瑟,帶著雨水吹過少女,少女身形一轉,霓裳披身,那綢帶無風自起,纖足輕點,衣袂飄飄,宛若空穀幽蘭。


    那少女哀怨卻不得不強顏歡笑的心情啊,揮斥著天地間的一切生息。


    她的手伸了過來,夢中的霓裳也徐徐落下,纏繞在少女的皓腕上。


    她醒了,但是夢中的霓裳落下卻又飄起!


    她醒了,夢中的舞姿卻未停歇!


    鏘!


    舞姿似乎牽動了風雨,本來溫和柔美的風雨瞬間變得凜冽。


    諸多思緒被風雨衝刷的幹幹淨淨,剩下的,隻有那雨中舞動的霓裳。


    哀怨,婉轉。


    少女舞姿悠悠停下,但是天地間的風雨卻是未停······


    “雪妍······”


    “阿文······哪怕霜雪落滿頭,也算共白首,我不在乎,阿文,我想嫁給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她似乎在迴答他,也似乎不是在迴答他。


    倏的,木溪文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公元987年 宋浩帝國時期 汴金城


    他緩緩睜開眼睛,隻感覺四肢酸痛,腦袋發脹,看了看四周,古色古香的家具,窗戶甚至也是古代那種木製搭窗,外麵隱約傳來各種各樣的叫賣聲,他走到放在桌子上的木盆前,用裏麵的水抹了一把臉,終於清醒了一些。


    可有一個嚴重的問題——他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這時,他看到木桌上還放著一張用金屬框好的照片,一個美麗的女孩和自己依偎在一起,隻是兩人都穿著作戰服······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叫木溪文,照片裏的女孩叫王雅軒,是他的戀人,隻是······


    一迴憶起,他的心便一陣抽痛。


    將那張照片放迴背包,戴上草帽子,穿好衣服,背上披好鬥笠,走出了房門,外麵,整個通道都是木製的,在吱吱呀呀的聲音中,他來到了樓下,看到一個木牌上刻著——汴金客寨。


    “這位客官,您慢走啊!”一個店小二在木溪文走出大門前,熱情的吆喝道。


    走出大門,外麵的街道上熱鬧非凡,來往的人除了商販,都是穿著傳統漢服,長衣長袖。


    他走到一個燒餅攤前,想買個燒餅打發早飯,卻被一個人搭住肩膀:“走吧,今天我請你。”


    木溪文迴頭一看,一個長相成熟的男人臉上帶著陽光的笑容,是木誠。


    “你怎麽過來了?”木溪文懷疑的看著他。


    “哎呀,該休假了嘛,”木誠嬉皮笑臉的迴答,然後一把搭住他肩膀,“走,我們吃點好的去。”


    皇家客棧 上午九點


    待菜上齊,木溪文看著豐富的菜品:“你這家夥用錢真是大手大腳,上個月的補貼估計你都用完了,這個月補貼還沒發,你怕不是又透支了吧?”


    “哎呀哎呀,還是你了解我,果然是親兄弟莫如手足······”


    “屌你妹的,”木溪文沒給他好眼色,“我們是表兄弟,不是親兄弟,還有這句話不是這麽說的。”


    “哎呀哎呀,反正差不多的意思嘛,語言的作用不就是來表達人本身想向外界傳遞的意思嗎?反正你理解到就好了嘛。”


    木溪文皺眉道:”快說,是不是他叫你來的?”


    “嘖,真是的,說啥啊你這是,快吃菜了,菜都要涼了,你看這土豆牛肉······”


    “快點說,”木溪文聲音驟然變的冷冽,“別轉移話題,信不信老子一拳給你打到牆上扣都扣不下來。”


    “好吧好吧,看來還是瞞不過你,”木誠略帶遺憾的說,“是你父親讓我過來找你的,說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說。”


    “是什麽?”


    “不知道啊,他說了隻告訴你,”木誠攤攤手,“我猜了下,大概是和皇家有關,你知道最近宋浩帝國才和北邊的奧匈帝國簽訂了一係列和平協約,沒準是讓你去護送一個公主去和親呢?”


    “沒興趣。”木溪文嚼著牛肉,淡淡的迴了一句。


    “哎呀,給點麵子啦,”木誠裝作一臉無辜,“我就是個傳話人而已,看在我是你表哥的份上,就去見下他吧。”


    木溪文想了想:“好,那我給你這個麵子,不過這頓飯錢你自己給。”


    “那是當然的,”木誠拍拍胸脯,“快趁熱吃吧,不然黃花菜都要涼了!”


    汴金郊外 光軍野戰基地 上午11點


    木溪文來到約定的地點,這個基地是剛建成不久的,裏麵的設備都還沒安裝完畢,走進去感覺有丟丟荒涼。


    “你今天叫我來是幹什麽?”看到他父親以後,木溪文冷冷的問道。


    “是關於宋浩帝國皇室的,”木溪文的父親是木家的族長,也是光軍六個領袖中威望最大的領袖,“皇帝的女兒想外出遊玩,他請我們派人護送自己女兒。”


    “為什麽不派皇家衛隊去?”


    “最近宋浩帝國可謂是內憂外患,剛剛簽訂了和平協議,國內又有農民軍起義,首都的安全是必須要保證的。”


    “既然都這樣了,為什麽還要讓他女兒跑到外麵去。”


    “因為皇帝打算將他女兒送去奧匈帝國給帝國王子當妻子,也就是去和親。”


    “那她本人知道嗎?”


    “不知道。”


    “她多大了?”


    “16。”


    “和她一樣大啊······”木溪文默默的想。


    “兒子,我希望你能去當她一段時間的護衛,到時候送她去和親也是你,這樣也是為她好,畢竟一個小女孩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有個熟悉的人陪著,這樣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真是虛偽,都已經把那個女孩當做政治犧牲品了,還想著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無聊至極。”


    “可沒辦法啊,這就是政治,區區一個女孩,在這樣的國家大事麵前,又算的了什麽呢?要知道,這可是皇帝的獨生女,掌上明珠。”他父親搖搖頭。


    “哼,是嗎?”木溪文冷笑著說,“真有意思,漠視一個人的生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爸爸還是希望你能去當一下護衛,畢竟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你也該走出來了。”


    “過去了?”他冷冷的說,“那件事永遠不可能過去,這次我可以去,但以後,我不會摻和那些事情了。”


    “這是當然,”他說話間,拿出了一把用鈦合金劍套包住的劍,“這把劍你拿上。”


    木溪文接過來:“上次都還給你們了,這次又給我拿過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就表示表示心意,畢竟這把劍是屬於你的。”


    “龍之劍可不是我的,是龍神的,隻是那個神已經不在了而已,”木溪文平靜的說,“好了,什麽時候去見那個公主?”


    “就現在吧。”他父親說道。


    宋浩皇室禁城 下午一點


    在經曆了一套繁雜的進禁城的流程後,由於是要去麵見皇帝,原本劍必須被取下來,但在木溪文的執意要求下,負責的太監便去稟告皇帝,最終給了他佩劍進禁的特殊待遇。


    在全副武裝的近衛隊的監視下,木溪文緩緩走進宮殿,便看到皇帝坐在龍椅上,他並沒有下跪,而是輕輕鞠躬:“您好,皇帝陛下。”


    “你好,”皇帝輕輕點頭,“年輕人,你就是要護衛我女兒的光軍戰士嗎?”


    “沒錯,是我,請問現在公主在哪裏,我想和她見一麵,彼此熟悉一下。”


    “她就在後殿,這時候應該已經用完膳了。”


    “好,那我先告辭了。”木溪文說。


    在宮女的帶領下木溪文便來到了後殿,那些濃妝淡抹的宮女們對他議論紛紛:“就是他嗎?”“快去稟告公主殿下······”“他好壯啊······”


    木溪文站在後殿正門口,輕輕吸口氣,便大跨步走進去,頓時他感覺四周傳來一股不知名的幽香,香爐的香料在畫簾前緩緩燃燒著,香味就是那裏傳過來的。


    “請問你是木溪文嗎?”一個女孩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木溪文轉身過去,看到了一個鵝蛋臉、柳葉眉的美麗女孩正睜著水靈大眼睛好奇的盯著他,她一米七幾,身著藍色的服裝,很樸素,上麵卻繡著有鳳凰的花紋,估計是公主的貼身侍女。


    “我是,請問公主殿下在哪裏?”


    “我就是公主呀!”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眯眯的說,“怎麽,認不出來嗎?”


    “不,隻是看你衣服,不像是公主穿的。”


    “這有什麽,誰說公主一定要穿多麽金貴的衣服,”她吐吐舌頭,“好啦好啦,在我這裏沒那麽多皇家規矩,不要約束自己啦。”


    木溪文其實還是有點緊張的,聽她這麽一說,立馬放鬆了下來:“公主殿下······”


    “不要用殿下兩個字,叫公主就可以啦!”


    “公主,聽說你打算出皇城遊玩。”


    “是啊,我現在為止都還沒出過汴金呢,”她似乎變得有些不開心,“哎呀,我知道外麵有點亂,但我還是想去玩,可以不可以嘛?”


    木溪文被她這麽一個可愛的女孩給逗笑了:“好吧,當然可以,你打算去哪裏?”


    “不知道誒,”她想了想,“你來決定吧,護衛隊隊長。”


    “先去汴金周邊地區逛逛吧?”


    “好啊,聽你的,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木溪文。”


    “那以後我就叫你溪文吧,可以嗎?”


    “當然可以。”


    “溪文,那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是什麽問題?”


    “聽說我父皇一直和你們光軍在合作,對嗎?”


    “這是當然的,不然我也不會成為你的護衛隊隊長。”


    “和奧匈帝國的和平協定,也是你們光軍在協調的嗎?”


    “是的。”木溪文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五味陳雜。


    “先謝謝你們啦!我父皇最近老的好快好快,都有好多白頭發了,如果沒有你們幫助,沒準事態會越來越嚴重。”


    木溪文沒有迴應,隻是默默的看著她,這把她弄的有些不自在:“怎麽啦?”


    “沒什麽,”木溪文說,“公主,您叫什麽名字?”


    “我叫趙紫萱,”她歪著腦袋望著他,“這是我媽媽給我取的名字。”


    木溪文注意到她用詞不再是敬詞,感到一絲怪異,但也無傷大雅:“好吧,公主,你打算什麽出發?”


    “就明天吧,”她巧笑焉兮,“明天記得準時來哦。”


    “那我先行告辭了,”木溪文拱手說,“不打擾您了。”


    “什麽您不您的,叫你就可以啦,都說了我這裏沒那麽多皇家規矩,”她瞪了他一眼,“好吧,那明天見咯。”


    “明天見。”說罷,木溪文便轉身離去。


    目送著他走出宮殿,趙紫萱的侍女們都湊過來:“公主,感覺他好有力量,估計是上過戰場的。”


    “是嗎?你怎麽看出來的?”趙紫萱疑惑的問道。


    “感覺啦,以前有幸見過剛才戰場上迴朝的將軍,那可是渾身殺氣,這個人估計從戰場上下來有一段時間了,殺氣都被隱藏起來了,不過多多少少都有些表現出來,比如看他走路姿勢,鏗鏘有力、一絲不苟,就基本能猜出來啦!”


    “哇塞,我不知道誒!”趙紫萱讚歎著說。


    “公主,你現在不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嗎?”另一個侍女說,“沒準皇上安排這個男人,就是暗中挑好的駙馬呢。”


    “討厭,哪壺不提哪壺開,人家還不想嫁人······”趙紫萱嬌笑著說,然後她凝望著那個男人消失的方向,“不過,如果是他,也不是不能考慮嘛······”


    公元987年 上午九點 汴金城


    趙紫萱一出禁城,便如同出籠的鴿子,四處飛舞,東看看,西瞅瞅,看到喜歡的東西,就跑過去,一把買下來,隨行的侍女和衛兵手裏拿的東西越來越多。


    “誒,我說,她每次出來都是要買這麽多東西嗎?”木溪文悄悄的問一個侍女。


    “是啊,公主殿下每次出來都會買很多東西的······”侍女迴答道。


    來到城門口,卻見趙紫萱打發那些侍女和衛兵迴去,木溪文疑惑的問道:“公主,你這是幹嘛?”


    “噓,等迴去了不許跟父皇講哦,”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這次我想跑遠點玩。”


    “不是說地點是你決定嗎?”


    “不是啊,還不是我父皇拍板的,”她撇撇嘴,“每次都不允許我區太遠的地方玩。”


    “畢竟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嘛,”木溪文安慰道,“今天還是別跑那麽遠吧。”


    “我不,你是我的護衛官,那你就得聽我的話,”她不服氣的說,“我想去更遠的地方玩。”


    “是嗎?”木溪文挑挑眉,“你打算去哪裏?”


    “我不知道,”她失落的說,“你應該知道哪裏好玩吧?”


    “嗯,我知道,不過那個地方有點遠,可能要走很長一段時間的路,會很累。”


    “這算什麽,”趙紫萱大大咧咧的說,“溪文,帶我去,我可不怕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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