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錦決定先去一趟無念寺,如果白芨幾人不在無念寺,她會考慮迴一趟北靜王府。


    至於文先生和剿匪之事,她管不著,也沒權利管,但白芷人還在桃花寨,如今送她出來的文先生被抓,遲遲不迴去而讓桃花寨的人起疑,他們會不會遷怒白芷?


    關雲錦猶豫了下還是選擇求助赫連小侯爺,文先生是他們扣下的,他們多少也要負些責任。不管這個理由成不成立,她是不是無理取鬧,反正她都假裝不知道,她更關心白芷。


    “郡主可記得從迷霧林通往桃花寨的路?”赫連嶽真問。


    關雲錦遲疑了下還是搖頭:“我是第一次走,而且林中霧氣彌漫,我辨不出方向。”她的方向感不差,基本走過一遍的路都能記下,可從桃花寨到外麵的路她就沒那麽大能耐了,視線嚴重受阻不說,她還得防著文先生,一心二用,自是沒法記下每一個落腳點。


    赫連嶽真略一思索,後道:“文先生在我們手上,寨中人不會輕易動白芷姑娘,待我從文先生口中探知更多消息,再做決定。”毫無疑問,現在文先生是最好的突破口,前提是他肯開口。


    關雲錦想催催他,讓他給個準信的,但想到自己還將霍盈洲的令牌密函交予他,恐怕也是個忙人,想了想,還是暫時沒繼續給他壓力。


    “我讓人先送郡主去一趟無念寺。”赫連嶽真在她麵前也沒自稱“本侯”,態度還挺自然。


    關雲錦點點頭:“多謝小侯爺。”這句謝,真心實意。


    赫連嶽真派的人便是風塵仆仆而來的飛影,他到的時間正好,馬鞍上的溫度都還沒退下呢,這又就上了馬。


    關雲錦也分到了一匹馬,生活在大城市中的她小時候懷揣著女俠情懷,軟磨硬泡讓她爹帶她騎馬,後來正式上班後去馬場次數少了,如今動作稍有些生疏。


    “莫使太大力夾馬腹。”赫連嶽真在一旁看著還有些擔心。


    視野瞬間拔高的關雲錦心還挺大,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舒一口氣,笑道:“多謝!”


    赫連嶽真略勾了下唇角。


    提拉了韁繩,關雲錦準備暫時先離開,卻猛地想到一件事:“對了,小侯爺,我差點忘了一件事……”


    赫連嶽真做洗耳恭聽狀。


    關雲錦麵容嚴肅:“我和白芷是被桃花寨的姚大娘在河邊救下,那幾日也在姚大娘家中修養。姚大娘腿腳不便,而我與白芷分明是在無念山失足落水,可循著這條線索,或許能順著河道找到桃花寨。”


    她也是靈光一閃,可陳述完後她自己又疑惑了:無念山和無想山遠看更像毫無間隙的兄弟山,可兩山之間分明又建有一條官道,那麽她和白芷到底是怎麽掉入能通往桃花寨的河流中的?還是說,她背著白芷一直從無念山跑到了無想山?


    赫連嶽真對兩座山了解也不多,但她既然提供了河流這條線索,那就好找了。


    “郡主先與家人報平安,河流我派人去查。”赫連嶽真讓她放寬心。


    關雲錦遂也沒多想,自動忽略了他口中“家人”中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關秦豐。


    “飛影,保護好郡主。”赫連嶽真又看向飛影,語氣看似與關雲錦說話時並無差異,但跟隨他多年的飛影和無相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威壓。


    飛影當即應諾,不敢有絲毫怠慢。


    兩人前腳剛離開,關秦豐後腳就找赫連嶽真來了,他看到了馬背上兩人的背影,在飛影威武挺拔身形的襯托下,關雲錦則顯得嬌小的多。


    關秦豐微眯著眼陰陽怪氣來了句:“定遠侯手下能人輩出,本王好生佩服。”


    赫連嶽真扯了扯嘴角,心道:那位五郡主看來的確不受北靜王寵愛,否則北靜王這親生父親何至於連她的背影都認不出,甚至懷疑都不曾。


    ……


    軍營駐紮的地方距離無念山並不遠,哪怕關雲錦是騎著馬以小跑的速度,也就花了一盞茶的功夫。


    飛影內心:還不如徒步走得了,馬反正不好上山。


    小侯爺內心:營中未有適合女子的帷帽,如今烈日當空,騎馬可省一些時候。


    反正關雲錦是很感激赫連小侯爺給她代步工具的,也讓她過了一下在古代騎馬的癮,遺憾的是,上山就不好騎了。


    “就栓在這兒沒關係嗎?會不會被路過的人偷走?”關雲錦見飛影拉著馬就往陰涼有草的樹上栓,瞠目結舌的問。


    飛影笑笑:“兩匹馬都是侯府的馬,生人牽不走。”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淡淡的得意。


    以前關雲錦學習馬術時指導她的老師就說過,馬的智商其實並不低,還有很多馬通人性,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證實。如今飛影這一說,倒讓她看到了證據。


    “你們侯府真厲害。”關雲錦誇讚了一句,邁步上山。


    飛影對這位五郡主滿心都是好奇,初次見麵是在法華寺竹林,他抱著白芨被追的狼狽不堪,而這時候他被救了,嗯,不是傳說中的英雄救美女,而是美女救英雄,飛影一個鐵錚錚的漢子,都有些掛不住,挺傷自尊。待看清美女容貌時,更覺心塞不已,隻因這美女長相柔弱,擔憂時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好生惹人憐愛,可他親眼所見,就是這嬌滴滴的小娘子救了他。


    當某一日他得知那嬌滴滴的小娘子是在京城鬧了個天大笑話的關五郡主時,整個人都有種世界顛覆的感覺。迴京後他可沒少暗中打探京中勳貴,論八卦話題度,誰人都比不上大婚當日連花轎都沒上就拿到休書的關五郡主。


    這眼前容貌秀氣但性情直爽還身負武藝騎得了馬的五郡主著實跟他打聽來的判若兩人,若非一再確認過,他當真不敢相信眼前這人是北靜王府的五郡主,莫不是有人冒名頂替?


    太過疑惑,飛影心癢難耐,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郡主怎會武藝?”問完他就後悔了,他是奉主子命保護五郡主,可不是讓他來探人家的私事!


    沒等飛影告罪,關雲錦就已微笑迴答了他:“我外祖父乃是鎮西大將軍,我自小仰慕外祖父,偷偷在府中學習。”


    “哦哦,是這樣啊,郡主天賦過人!”飛影也沒細究,做了然狀後順道還拍了個馬匹。


    關雲錦微不可見的吐了口氣,她的人設與原主著實截然相反,可沒辦法,讓她一個多動症患者忽然安安靜靜的坐著繡花?除非她一級重殘,不然就是懷孕她肯定都閑不下來。


    ……


    靜水庵已是破敗不堪,庵中香火不旺,至今為止供奉的菩薩都是泥塑,那場火熏黑了泥像,卻仍能瞧見菩薩麵上的慈悲。


    關雲錦虔誠的拜了拜,心中也給自己定了個目標:賺錢,給菩薩捐個金身!


    上到無念寺,飛影主動跟寺中僧人諮詢,又恰好遇上了關雲錦有過短暫接觸的廣法,廣法給了她一個好消息,白芨、白鷺、老夫人都住在無念寺旁邊的屋舍中,同法華寺一樣,都是寺院的產業,能對外出租。


    情況不樂觀的是平信師太因靜水庵被燒大受打擊,竟是一病不起,她本就年事已高,在靜水庵時吃住條件也不好,身體底子差,又有舊疾,打擊之後就起不來了。


    現在平信由白芨、白鷺和若水輪流在跟前侍候,但就這短短幾天,她清醒的時候已是越來越少,若水每天眼睛都腫腫的,白芨和白鷺擔心關雲錦跟白芷,也都一臉愁容。


    當關雲錦從天而降出現在兩人麵前時,白芨立時哭的稀裏嘩啦,白鷺一個勁的念叨“佛祖保佑、菩薩保佑”等感謝各路神明。


    張老夫人也顫巍巍的摸著關雲錦的手,連連說:“迴來就好,平安就好……”


    “郡主,白芷呢?”團聚的喜悅之後,白芨終於還是打破了這份喜悅。


    關雲錦麵上神情不變,道:“白芷傷了腳,暫在一個地方修養,過幾日她傷好一些,我就去接她迴來。”


    神經比較粗的白芨並沒想太多,連連應好,白鷺則多看了關雲錦幾眼,欲言又止。


    關雲錦可是同赫連小侯爺身邊的飛影一道迴來的,明顯是飛影護送五郡主,既有赫連小侯爺的保護,再送白芷應當不在話下,可白芷並沒有一道迴來,真隻是因為腳受傷?


    關雲錦看到了白鷺的疑惑,卻沒想解釋太多,她去看了平信,平信才喝過藥,又睡了過去。


    若水紅著眼睛可憐巴巴的朝關雲錦鞠躬,似是感謝那天她救了她們,可說到底……土匪會不顧駐軍而特意到靜水庵一行,恐怕還是為了替熊虎報仇。


    她摸了摸若水的頭發,小孩才養起來的一點肉經過這幾天又瘦了下去。


    出了平信休息的屋子,關雲錦才問白芨和白鷺:“我哥可有來過?”


    白鷺點頭:“大公子這幾日晚上都住在寺中,白日則帶著明風四處尋找郡主下落,已將無念山翻了個遍,若郡主今日還未迴,奴婢擔心大公子恐會入無想山。”


    以關雲韶執拗的性子,恐怕……還真會進無想山,而且是以放火燒山尋人的方式。


    思及此,關雲錦忽然有些擔心,過去幾天無念山被關雲韶和明風翻了個遍都沒找到她和白芷,他真的沒往無想山那方麵想嗎?


    無想山上土匪人數眾多,山中又是機關陷阱,又是迷霧毒瘴,要是他一時衝動真進去遇上兇殘的土匪該怎麽辦?


    關雲錦眉頭越皺越緊,但沒有手機沒有定位的時代,她也不能沒頭蒼蠅般去找人,隻能選擇等待……讓白芨她們等待,她則是想去看看那天夜裏她背著白芷跑時的路徑。盡管是夜裏她看不見路,但常年少有人活動痕跡的路上突然有一群人闖入,肯定會留下痕跡。


    “郡主,奴婢跟您一塊去!”見關雲錦又要走,白鷺忙道。


    白鷺也是擔心關雲錦一去又沒了影,所以說什麽都不肯放她一個人離開,白芨沒白鷺張嘴快,但也反應極快的跟著說了一句:“奴婢也去。”


    關雲錦:“……”她又不是去旅遊。


    “你們至少得留一人下來照顧老夫人,還有若是我哥迴來,你們得給我看住他,讓他在這裏等我。”關雲錦不想拂了她們好意,隻能選擇帶一個走。


    “我要去林子裏,體弱的留下。”關雲錦又補充了句,她現在雖已生龍活虎,可一點也不想半途中多一個給她當累贅的。


    ……白芨委委屈屈的留下了。


    本來關雲錦還想找飛影一起,畢竟她才是當事人,能更好提供可能打進桃花寨內部的道路線索,可飛影自打把她送到屋舍這邊後人就不見了,可能是迴去向赫連嶽真複命了。


    先前說過,關雲錦在山上鍛煉數日,對山裏地形也有些熟悉,那天夜裏她跟白芷從哪裏進去的她還記得清楚。這幾天沒有下雨,地上的痕跡還很清晰,另外當時追他們的土匪足有十數人,土匪氣息較重的他們為後麵人開路幹脆暴力弄斷了礙事的樹枝,因此一路上都很是清晰可見。


    關雲錦遷就走的磕磕絆絆的白鷺,放緩了步子,即使如此,白鷺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略感艱難。


    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關雲錦和白鷺都熱出了一身汗,關雲錦正想問白鷺要不休息下,忽的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雖說好奇心害死貓,可貓的好奇心依然那麽重,尤其關雲錦聽到了關雲韶喊的“小心”。


    “白鷺你……”


    “我也去!”白鷺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麽,忙截住,還生怕她不答應,又俯身從地上撿了兩塊巴掌大的石頭。


    關雲錦:“……”這輕飄飄的石頭,你是打水漂去呢?


    隨後她給白鷺示範了正確的撿石頭方式,不是扁平的水漂石,而是一手可握,拋擲方便的那種,快速撿了兩顆石頭,她就帶著白鷺前去疑似關雲韶所在之地。


    撥開樹葉,入眼處便是已動了家夥的兩人,明風和飛影,明顯飛影占了上風,關雲韶在一旁急的不可開交。


    “住手!”眼看飛影一劍挑開明風的劍,劍即將架上明風脖子,關雲錦急忙出聲,並扔了一塊石頭過去。


    飛影明風察覺暗算,紛紛往後各退一步,並警惕的望向放“暗器”之人。


    “小妹?!”


    “郡主?”


    “五郡主?!”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三人皆錯愕不已。


    關雲錦忙唿出一口氣,趕緊道:“誤會,都是誤會,都是自己人,別打架,有話好好說。”


    她話音剛落,關雲韶人已經到了她麵前,握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擔心的問:“小妹,你這幾日都去哪了,哥哥一直找不到你,你有沒有受傷?”


    占據了上風的飛影露出詫異之色,他自是知道北靜王府有一位大公子,且這位大公子與五郡主是龍鳳雙生,但也隻聞其名,他跟隨著腳印線索一路找來,便看到主仆二人疑似銷毀痕跡,便上前詢問他們是何人,反被質疑身份,一言不合,就動氣了手來。


    結果那脾氣暴躁的俊美公子竟是五郡主的兄長,北靜王府大公子關雲韶。


    如今仔細一看,兩人倒有幾分相像。


    關雲錦被關雲韶的妹控行為弄得有些尷尬,忙道沒事將人打住,快速轉移話題:“哥,你和明風怎麽會來這裏?怎麽又跟飛影動起了手?”


    真要說起來的話,兩撥人其實都是循著痕跡而來,關鍵走在前麵的關雲韶和明風一路都在細細找尋,偶爾有些行徑看起來像是在掩蓋,飛影鬼鬼祟祟的跟著,可不就被關雲韶和明風瞧見了麽?


    雙方起初都警惕的很,警惕完之後幾句話就給動上了手。


    結果到頭來根本沒任何實際糾紛。


    關雲錦一頭黑線的給雙方介紹了下,關雲韶得知飛影是那位傳說中小侯爺身邊的人是,有種“難怪身手如此了得”的感慨。


    “多有得罪。”飛影抱拳致歉,態度倒是不卑不亢。


    關雲錦平安站到關雲韶麵前,關雲韶一直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不會再一點就炸,而且飛影的身份也知道了,他也沒了敵意,笑嗬嗬道:“不打不相識。”


    誤會解除,自是相安無事。


    關雲韶的意思是帶關雲錦迴無念寺,細問下這幾天她都經曆了什麽,去了哪裏,關雲錦卻攔住了他,也沒等到迴無念寺,而是邊跟他們講述那天夜裏發生的事,邊將桃花寨的情況簡單說了下,以及現在送她出桃花寨的文先生在小侯爺手上,白芷還在桃花寨,桃花寨是個極好的突破口。


    關雲韶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關秦豐為何自請剿匪,不也是擔心小妹編的那個煞星,所以要確認小妹的生死。思及此,他不由冷笑。


    “是這裏,我那天跟白芷應該是從這裏落水。”一路循著痕跡而來,關雲錦終於看到了一片被壓倒的灌木。


    “郡主小心。”飛影抬手攔了她一下,以防她又不慎落下去。


    他們此時站的地方恰是一處山壁,沿著腳下的邊沿望去,這是一個呈現半月形山坳,有流水自高處順著山壁流淌而下,匯集至下方時形成了一個麵積不大的水潭,水潭有一條通往外麵的水流。


    五人麵麵相覷,最後決定下去一看,關雲錦覺得那條水流未免小了些,到底是怎麽把她跟白芷兩個大活人給帶到另一座山裏的?


    待幾人去往下方水潭,明風自告奮勇下了潭,並順著那條河道遊了一番,上來後才皺眉道:“潭下很深,流道亦是,水下流速極快。”


    水流速度快的話,關雲錦和白芷的確很容易被輕易衝走。


    可是……


    “這裏應該還是無念山,我們被救時卻在無想山,這水能把我們衝到這麽遠?”關雲錦疑惑。


    關雲韶沉吟半晌,道:“我們便順著河流一探究竟。”


    飛影張張嘴,想說這事是他的職責,關雲錦卻在他開口前說道:“我的丫鬟還在桃花寨,文先生不迴去,我擔心他們拿白芷出氣呢。”


    “……您高興就好。”飛影憋了半天,憋出這一句話來。


    多數河流都是活水,一眼還不一定能望到盡頭,一條大河通常都是由無數條支流匯集而來,走了一刻鍾後,出現在幾人麵前的就是一條大河。


    眾人的表情都有些詭異,一是他們順著河流走的已經夠遠,而且從小河匯入大河,少不了彎彎繞繞,當初處在昏迷中的關雲錦和白芷到底是怎麽被水流給衝這麽遠的?二是,他們怎麽走著走著就到了無想山?


    沒錯,他們現在都能看到無想山和無念山之間那條官道,看到無念山頂的無念寺。無念山和無想山分明是被一條官道分開,涇渭分明,他們也沒橫穿官道,怎麽就到了無想山呢?


    “匪夷所思。”他們之中學識最淵博讀書最多的關雲韶也解釋不來,書上可沒說過這種情形。


    關雲錦幹巴巴的笑了一聲,“大概有高人在山上修行,布置了什麽結界陣法,我們凡人看不見。”


    關雲韶:“……”


    飛影:“……”


    明風:“……”


    白鷺:“……”


    麵對四雙寫滿了無語的眼神,關雲錦幹咳一聲,明智的轉移話題:“水流到這裏速度已經平緩……”說著,她看到一處明顯有人工痕跡洗衣石板,手一指:“看那裏!”


    幾人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那人為壘起的石階和圓潤光滑與周圍碎石格格不入的石塊後,皆有種很荒唐的感覺,完全說不出是什麽心情。


    “郡主,那兒有人!”白鷺眼尖,一眼瞧見了一個本欲到河邊卻臨時離開的背影。


    白鷺一指,關雲錦他們自然而然也看到了那個驚惶失措踉踉蹌蹌的背影,二話沒說齊齊拔腿就追。


    關雲韶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小妹如旋風一般從他身邊跑過,而他居然完全追不上!


    那背影不是因為驚慌而踉踉蹌蹌,而是……


    對方腿腳不便。


    關雲錦立刻想到了幾個時辰前分別的姚大娘,這背影好生眼熟!


    她心頭一動,提高音量喊了一聲:“姚大娘!”


    聽到她的聲音,前方艱難前行的人身體一僵,竟是真頓住了腳步。


    關雲錦三步並作兩步拉近了距離,果然看到了姚大娘。


    姚大娘還是早上那張老實巴交的臉,看到關雲錦後不由露出一個笑容,但在看到她身後另外幾人時,表情驟然一變,“阿錦姑娘,文先生送你離開為何到現在還沒迴來?他們是誰?你又是誰?你們把文先生怎麽了?”每問一個問題,姚大娘的神情就蒼白一分,警惕也多一分。


    看到姚大娘此時的表情,關雲錦心裏已經有數,她和白芷當初應該是被河流衝到了這附近,讓姚大娘瞧見並救了迴去,而這片林子後麵,有九成九的可能是桃花寨。


    縱然心裏有了判斷,關雲錦也不可能真帶著兩個打手衝進去把白芷給搶出來,而且說良心話,姚大娘這幾天都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和白芷,家裏明明沒什麽吃的還都留給她們,光衝這一點,哪怕桃花寨真的是殺人放火的土匪寨,關雲錦也會盡力保姚大娘。


    可文先生現在被拿下也是不爭的事實,除非見到文先生本人,恐怕姚大娘很難再信任她。


    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她問:“姚大娘,你知道定遠侯嗎?”


    “……定遠侯?”姚大娘不明白她突然問這個是什麽意思,眉頭蹙起。


    關雲錦心裏咯噔一下,不是說赫連家兩位侯爺北邙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嗎?


    “老定遠侯赫連長青,如今的赫連小侯爺赫連……赫連嶽真……”


    “你怎能直唿赫連將軍的名諱?!”關雲錦話還沒說完,就被姚大娘給喝住了,亦是幾天相處下來,姚大娘最疾言厲色的一刻。


    ------題外話------


    意外發現這是個短章……


    好吧,明天再更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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