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部半邊麵目全非的“半臉”人,帶著兩隻鴆鳥離開,消失在爬滿密密麻麻“蠆蟲”的坑道內,那株古怪離奇的人形樹木也消失了。


    半臉人的本事很可怕,即便是我現在的體質,也隻能和他五五開。


    如今的“撈陰門”裏,能與他一爭生死的,恐怕屈指可數。


    林家的禍。


    無窮盡啊!


    爬上山頭,雨勢又大了幾分,糟糕的天氣讓人很難受,不遠處滿目蒼夷的亂石叢間,十多個人圍站一團撐著雨傘,議論紛紛,場麵當真是亂糟糟一片,被人用繩索拉扯上來的李善長,緊繃的神經一鬆,整個人癱倒昏迷,林家人都在忙著搶救,趁亂,我找到在一旁當砍瓜群眾的金三億,這家夥見到我安然無恙上岸,表情明顯變了變,我知道這家夥的想法,肯定希望我死在黑幽幽的山坑下邊,以此,能直接獨吞我的車、錢財、珍貴藥材,我也不客氣敲打了他兩句,直言說我一死,他體內被我下的咒印會發作,他也難活。


    隨後。


    我將半死不活的鴆鳥交給金三億,讓他趁夜去追查半臉人的蹤跡,來曆。


    “兄……兄弟……你都搞不掂……的高手……我鬥不過啊……要不……等……等明個……我們一起去找……免得……生變故。”做出一副苦瓜臉無奈表情的金三億,站在那結結巴巴說話。


    “金三億,我們再來一個合作怎麽樣?”我想出了個法子。


    “啥……合作啊?”金三億問。


    “隻要你查出半臉人的情況,我給你小半碗血。”我繼續說道,“我可是百毒不侵的體質,我體內的血,比那些人參鹿茸珍貴多了,喝下去,起碼也有十毒不侵的效果。”


    “成……成交!”金三億沒有半點拖遝。


    “你妹!”


    “嘿嘿……兄弟……記住……小半碗血……君子……駟馬難追……你可不能賴賬。”


    “最重要一條,查出半臉人所學陰陽本事的門派,一定要細。”


    “我……我……我保證……連他老母……一並給你查出來!”


    “那倒不用。”


    ……


    離開前,金三億還特意問了一些有關鴆鳥的信息,以便追蹤半臉人。


    我將知道的一一說了,最重要的一條是;有一些文獻記載,傳言說鴆鳥會在極寒的泉水中洗浴,其水即有毒,人若誤飲,將中毒而死。自有此傳說後,人們因懼怕中毒而不敢輕易飲用山林之水。


    《朝野僉載》也記載說,"冶葛食之立死。有冶葛處,即有白藤花,能解冶葛毒。鴆鳥食水之處,即有犀牛,犀牛不濯角其水,物食之必死。為鴆食蛇之故。"翻譯過來的意思是,野葛吃了就得死。生長野葛的地方,就長有白藤花,它能解野葛的毒。鴆鳥飲水的地方,就有犀牛,犀牛不洗角的地方,生物喝了這水一定得死。因為鴆鳥吃蛇的緣故。


    李時珍在《本草綱目》裏基本沿襲了這個說法,強調了一物克一物的仁義思想。但總體上說,鴆鳥是克不住的。因為它儼然已經成為權力和複仇的使者。它必須持續飛舞在激烈的欲望風浪裏,使命一當傳達,就不可能停止,逢人殺人,逢鬼殺鬼。


    著重讓金三億探查這片山中有泉眼所在的區域。


    關於鴆鳥的習性我也一一相告,尤其是這鴆鳥具有的可怕攻擊力。


    因為除了食蛇,鴆鳥另一個讓人驚訝的舉動,是它的力量巨大。鴆鳥揮動翅膀,就可以推開一塊甚至一個成年男人都無法挪動的岩石。這給獵手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宋人梅堯臣在一首詩中描寫嶺南獵手謀取鴆鳥的活動。他提到,在出發獵鴆前,獵人要舉行特殊的祈禱儀式,並敲擊鴆的骨頭,觀察裂紋確定出獵的方向。即使這樣,每年死於獵鴆的人依然數以萬計。詩人寫到這裏不免感歎說,南方人民生活是如此的艱苦,以至不得不常常冒死以獵取這些無甚價值的弊鳥。


    “放……放心……再怎麽……它……它還是一隻……畜生……鬥不過人!”金三億自信滿滿。


    天昏地暗的雨幕中,金三億拎著碩大如灰鶴一般的異種鴆鳥離開了。


    用自己身上的血當做報酬,我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我現在有正麵搏命的戰鬥力,可論起跟蹤,暗探等等功夫,與常年在江湖摸爬滾打的金三億一比,可就相形見絀了。


    一段時間後,昏迷的李善長被林家青年背走,說送去外邊醫院治療。


    一些人則在山坑邊上走動,談論些沒有意義的話。


    知道這時。


    我才看到了阿顏,她見到我的時候,喜極而泣,一下跑過來跳到了我身上,嘴裏一直在低吟,說她知道我不會有事的,說我不會有事……


    一下子,我們兩個人的纏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隻是。


    林家其他人可就對我沒那麽善意了,尤其是與阿顏同輩的兩個青年,一個叫林子強,一個叫林子軒,他們不是阿顏的親哥,是堂哥,當下怒氣衝衝跑過來,並且當眾嗬斥,讓我離阿顏遠點,否則會把我丟進死亡山坑。


    我隻說了一句話,說是我救了林善長。


    奈何。


    兩人並不相信,直接上前動手了,我也不客氣,一個掃壁的動作,輕而易舉將他們掃開三米遠,說他們最好客氣點,否則後果自負。


    算是以暴製暴的方法吧!


    如果是平時,我或許會客氣幾分,不過現在,我繼續找一個地方休息,不想和這些家夥扯動扯西,阿顏看出了我的情況,簡單說了幾句,帶著我離開這半座山頭。


    林家在山上搭建有幾處臨時居所,我們到了一個鐵棚屋子。


    簡單洗洗,還上衣服,將車子的事情交代給阿顏,我也開始專心調息。


    天亮前我醒了,鐵門管著,屋裏亮著燈,阿顏並不在。


    我和金三億開來的車子,倒是停在了鐵棚外麵,眼下天公不作美,雨勢還在下著,天地間一片陰沉沉的壓抑光景,站在門口,讓人總感覺有一種欲有不詳事件發生的錯覺。


    鐵棚一字橫,建有九個屋子,因為是在陡峭山上,所以占地麵積不算大。


    相隔一間的屋子,傳來說話聲,因為雨水打在鐵棚上晃蕩作響,聽得不是很清楚,隻是能依稀分辨出,是老道士與胖和尚在說話。


    我沒有急著過去,站在門口,思索著原先在山坑底部遭遇的種種匪夷所思經曆,迴憶腦海,一點點解剖,以希望找出更重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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