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到了第二天,若熙熙還沒等到莫聽雪的解釋,就等來了應龍教出事的消息。


    她出門便看到有人盯著她看,眼神閃閃忽忽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平日裏應龍教的弟子都很安分,從不惹事,更不會這樣明目張膽盯著人看,今日的氣氛倒是很奇怪。


    若熙熙走了幾步,扭頭就看到一群人小聲議論著什麽。


    果然有事。


    她去向莫聽雪平日和應龍教人商議的主事殿,午飯時間快到了,她要去催莫聽雪吃飯。


    “知道了嗎?今天訴雨亭變天了。”


    “什麽?”


    “訴雨……”


    她們嘰嘰喳喳談論事情,若熙熙偶爾能聽到些內容,聽得不太真切。


    尤其是她們看到若熙熙靠近時,總會刻意將聲音放低,眸裏帶著敬畏害怕。


    若熙熙表示自己一點也不好奇。


    半響過後,她偷偷藏在古樹枝丫裏,聽著人來人往的議論。


    天色尚早,晚點去找莫聽雪也行。


    “今天早上,訴雨亭那位閉門不見人,掌教擔心她的身體,直接闖了進去,沒想到……”


    “怎麽了怎麽了,你不要吊著人胃口啊。”


    “這件事掌教明令不能說,但礙不住那位招人討厭,現在好多人都知道了。”


    “什麽?”


    “她不是應訴雨,我們的應仙子,長相一下子打迴原形了。”


    “我去!那她占了訴雨仙子這麽多年的身體,是怎麽不被人發現的?訴雨仙子呢?”


    “這件事,據說是因為她一直刻意不療傷,讓訴雨仙子殘存的靈力神識在她體內,維持著她那副相貌,之前我們教內那些供她突破渡劫期的靈丹靈藥,都被她用來換成駐顏丹,維持她那張臉了。”


    “怎麽能這樣!掌教居然還替她瞞著!”


    “說到底,還沒查出來她到底是什麽人,應訴雨仙子的去處,當初那場大戰,應仙子本該前去的……”


    “仙子沒有去,那是去了哪裏?”


    若熙熙在樹上津津有味地聽著,想起莫聽雪昨天對她說的那番話,心裏有點變化。


    “她原本是你。”


    這話她隻當笑話。


    “係統,到底是你的bug,還是他們故意耍我?”


    若熙熙瘋狂call係統,沒有任何業餘消遣的係統感覺到莫聽雪不在若熙熙附近,看著漆黑一片隻有聲音的光幕,幽幽說道:“不是說了,你自己去找嗎?”


    “我一直被蒙在鼓裏,你讓我去哪裏找?”


    “大概,就是前世吧。”


    “……我做個任務,還有前世?!”


    “做任務要做全套,當初你說了,要自己體驗一下輪迴的感覺的,我攔你了,你沒聽。”


    係統的心情算不上多好,加上隨時防範著莫聽雪大魔頭的靠近,神經緊張,隻想快速結束和若熙熙的對話。


    “你要相信莫大佬,他的話肯定是對的。”


    說完這句算不上應承的話之後,係統就遁了。


    徒留原地樹上若熙熙一個人沉思。


    這麽說,她是誤會莫聽雪了?


    若熙熙自顧自想著,沒有發現下麵的侍女已經走了,原地多了一個人。


    他一身竹青,清雋的麵容,帶著絲絲溫和笑意,抬頭看向樹上的若熙熙。


    “若姑娘,下來了。”


    若熙熙迴神,看向下麵的應天淩。


    她縱身躍下,落在了應天淩身旁。


    應天淩突然對她出招,若熙熙原本就沒有放下對應天淩的警惕心,見此分毫不亂,擋住應天淩的招式。


    他沒有動用絲毫靈力,單純用武力招式和若熙熙對打。


    一來二去,他抽出腰間軟劍,劍光鋒銳,直指若熙熙要害。


    若熙熙挑眉,毫不示弱,抽出乾坤袋內的銀月刀,刀意凜然,在陽光下,樹蔭裏,閃爍出潔白的光。


    她出招一向幹淨利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和花招。


    她看過應龍教內的弟子練武,知道他們的招數漂亮,在對戰中可能會比較拖遝,沒想到應天淩的招式與那些弟子完全不同。


    甚至能讓她看到幾分自己的影子。


    原本輕慢的動作認真起來,若熙熙用出了自己前世的九幽門刀法。


    應天淩眸光爍爍,緊緊盯著若熙熙出招,每一招每一式,都與過去重合。


    慢慢地,他的招式與若熙熙趨同。


    這下子輪到若熙熙瞪眼了,這個家夥,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模仿出她的招式?!


    她心裏的好勝心一下子起來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學幾招!”


    九幽門刀法九套,還有她若熙熙根據前世斷劍劍法自創的刀法,她不信連這個都能被應天淩立馬偷學了。


    刀意一瞬間似乎有了劍意,帶著鋒銳氣勢,刀尖上一點凝成光芒,化成千鈞力量刺向應天淩的要害。


    一刹那在毫厘之間停止。


    若熙熙贏了?


    不,是平手。


    若熙熙低頭看向自己脖頸處半分的劍刃,劍鋒上一點千鈞,一模一樣。


    她臉色崩了。


    應天淩收劍,一旁傳來鼓掌聲。


    若熙熙看向四周不知何時出現的人群,一個一個,都是各派有名的大人物。


    莫聽雪在其間,若熙熙一眼就能看到他一個人,周圍空空如也,活像個瘟神似的。


    他臉色平靜,看上去沒有絲毫起伏。


    “早就聽聞以前應仙子的刀法,天下一絕,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能夠再次見到真人。”


    人群中,天一教的教主,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嫗,率先鼓掌說道。


    “是啊是啊,這套刀法,怕是隻有應仙子才能有了,應仙子大病多年,沒想到再度出世,刀法絲毫不遜當年。”


    四周有人應和,完全沒人看出,這是若熙熙,不是應訴雨。


    若熙熙橫在應天淩要害處的刀絲毫沒有收迴,她神色有點冷:“你故意的。”


    應天淩無所謂:“是又怎麽樣?刀法是你教的,人是你培養出來的,要殺還不是姐姐一句話的事情。”


    他眼神看向自己脖頸那把毫不猶豫入他骨血皮肉的刀:“姐姐要收,便收吧。”


    若熙熙搖頭,眼神是應天淩最不想看到的陌生:“我們素不相識,我不是你姐。”


    “你是。”他眸光堅定:“應訴雨是你,若熙熙是你,隻要是你,怎麽樣的你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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