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嫦兒應聲,“聽聞今日之事,皆因我兄長與顧兄弟盜竊考卷,舞弊弄假引起?”


    “對!厲尋,顧子衍盜竊考卷,弄虛作假!”


    不等陳山長說話,一應學子先行迴答。


    林嫦兒扯了下唇角,“你們先入為主定下我兄長與顧子衍的罪名,迫切要將他們趕出書院。


    “心已經長偏了,我不要聽你們說,我要聽陳山長說。”


    在她看來,無論是這些學子出聲,還是讓厲尋跟顧子衍描述,雙方都大哥不服二弟。


    陳山長雖然沒有為厲尋跟顧子衍強出頭,但也沒有應下這些學子的請願。


    並將厲尋跟顧子衍留在自己院中,也是對他二人的一種保護。


    所以,由他來說,再合適不過。


    這事兒,陳山長倒是沒有推脫,撫了撫須,便將楊承陪同陳昭去厲尋跟顧子衍的學舍討教,無意間翻出次日考學的考卷的事說了。


    林嫦兒轉眼看向楊承,“也就是說,楊承在我兄長他們的學舍裏發現了,本該次日才出現的考卷?”


    陳山長點頭。


    林嫦兒又道:“當時現場,就他,陳昭,厲尋兄長,顧子衍四人?”


    陳山長再次點頭。


    林嫦兒一頓,看著楊承的眼神裏多了絲戲謔。


    這時,楊裏叫囂道:“怎麽,沒話說了?”


    其他學子紛紛附和,“對,你還有什麽話說?”


    厲尋揚聲解釋道:“我與子衍兄當時並說了不是我們的東西。”


    顧子衍也道:“那考卷被翻出來之前,我與厲尋兄從未見過。”


    “狡辯,這不過是你們推脫罪責的托詞!”胡光指著他們怒斥。


    其他學子也紛紛指責,“敢做不敢當,簡直丟盡我雲海書院的臉。”


    “往後千萬別說自己曾在雲海書院求學,咱們可不敢同無恥鼠輩為伍,生生叫人看笑話!”


    “你們說不是你們的,那東西為什麽會在你們的學舍裏出現?”


    “問的好!”林嫦兒拍手打斷,“就是說,這東西既不是我兄長的,也不是子衍兄弟的,為何會在他們的學舍裏出現呢?”


    她這話音落下,一眾學子皆是一愣。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狐疑的將目光又匯聚到林嫦兒身上。


    這女子到底想說什麽?


    林嫦兒也不賣關子,“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考卷,他是旁人帶進去的呢?”


    “這,這怎麽可能?”


    “這不可能吧?”


    “難道是陳昭?可顧子衍最近不是一直在指導陳昭學業?他為什麽要害顧子衍?”


    這些話一字一句刺激陳昭的耳膜,陳昭委屈壞了,對著眾人罵罵咧咧,“我怎麽可能害厲尋跟顧子衍,我還要靠顧子衍教我做文章呢!厲尋是我嫦兒姐的表哥,我敢害他,我嫦兒姐能放過我嗎?我有病啊我害他們!


    “在說了,小爺我真要對付誰,頂多就是拖進巷子裏打一頓。


    “才不會這般拐彎抹角,小爺嫌腦殼疼!”


    厲尋跟顧子衍也相繼點頭表示讚同。


    這倒是實話,陳昭要是有這樣的彎彎繞繞的心思,早前也不會被人教唆去打顧子衍了。


    不過林嫦兒最主要的關注點卻並不在他們身上。


    她一雙眸子,緊緊盯著楊承,隻見他這會子也不鬧騰了,半埋著頭,眸子滴溜溜的轉著,似乎在觀察什麽。


    這時,陳昭委屈道:“嫦兒姐,他們冤枉我!”你都不幫我說話。


    林嫦兒抿唇一笑,“我知道不會是你。”


    說罷,看著楊承,“這不是還有第四人在場麽!”


    “楊承?這怎麽可能?”


    “就是,怎麽可能是楊承,就是他揭發的厲尋跟顧子衍來著。”


    “等等,他一直跟陳昭關係極好,簡直是秤不坨,但是最近陳昭是不是跟厲尋何顧子衍走的更近?”


    “從前他跟著陳昭吃香喝辣,最近,陳昭似乎都不怎麽帶他下館子了,也不去看鬥蛐蛐,鬥雞了……”


    “不會真的是他吧?”


    風向忽然就變了,在場的學子看向楊承的眼神,不再是看一個正義鬥士的眼神,相反,多了一絲考究的意味。


    楊承慌了,拚命搖頭,嗚嗚叫著想為自己辯解。


    奈何雙手被反剪,嘴上又被塞了鞋子……


    陳山長撫了撫胡須,看向林嫦兒。


    林嫦兒眉眼彎彎,“不著急,誰主張,誰舉證,我先來,我主張這考卷是旁人帶進我兄長的學舍,勞煩山長請看守考卷的夫子前來一敘!”


    陳山長點頭,很快管理考卷的夫子便被請到小院前。


    林嫦兒禮貌問過好,單刀直入,“今日之事,想必不用我多說,眼下小女有幾個疑問,勞煩夫子為我釋疑。”


    夫子點頭,“請問。”


    林嫦兒道:“請問,今日之前,書院裏可有發生過考卷失竊之事?”


    夫子搖頭。


    林嫦兒又道:“平日裏,除了夫子,還有那些人可以接觸到考卷。”


    夫子道:“按理,應當沒有。”


    林嫦兒眯眸,“是嗎?存放考卷的屋舍平日裏沒人打掃嗎?”


    夫子眸子一睜,想到什麽,“有!書院原本是從外頭請了人來打掃的,近年來書院招收的學子中,不乏家境困難的。


    “我們幾個夫子同山長商議後,便改由一些貧苦學子輪流打掃,書院則補貼一些飯食錢,如此,也算兩廂得益。”


    林嫦兒點頭,“當值學子,可有記錄?”


    夫子道:“有!”


    陳山長道:“速去取來。”


    夫子搖頭,“無需取,近日輪值,我都記在腦子裏。”


    夫子當即將近幾日的當值學子都報了一遍。


    “沒有楊承!”有學子道。


    林嫦兒也發現了,她轉向楊承,見他微不可察的暗自舒了口氣。


    林嫦兒眸子一轉,正思索著,忽聽陳昭喊道:“不對,是沒有楊承,但他去了。”


    現場一靜,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道陳昭身上。


    立馬有學子痛斥道:“知道你維護厲尋,顧子衍,也不能這般胡言亂語冤枉楊承吧!”


    “就是,虧的楊承之前還跟他如此親近!”


    “一邊捂住楊承的嘴不讓他為自己辯駁,一邊不擇手段給他潑髒水,同外人狼狽為奸,簡直厚顏無恥。”


    “陳昭這樣隻會給書院拖後腿的廢物,就應該跟厲尋,顧子衍一起滾出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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