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學子都將矛頭對準了陳昭。


    陳昭氣的臉色漲紅,雙頰也鼓了起來,他撩起袖子,叉腰,“隻準你們請願,不許小爺為無辜學子洗刷冤屈了是吧?


    “小爺我今天,我還就要替他們說話了怎麽了?”


    “你這是包庇!”


    “包庇舞弊行為應當同罪。”


    “我等請願,將陳昭連同厲尋,顧子衍一起趕出雲海書院!”


    “我等請願,將……”


    排山倒海似得聲響再次滾滾而來,林嫦兒擰眉捂住耳朵。


    md,吵死了,還好沒叫那一群小的一起來。


    不過陳昭這小子能處,有事他是真上。


    厲尋跟顧子衍見狀,雙雙朝山長作揖。


    “我等從未盜竊考卷行舞弊之事,請山長明察,陳兄仗義相幫,也不該受此譴責!”


    陳昭對於能不能在雲海書院求學,其實並不是那麽在意。


    但被這些老登冤枉,莫名其妙的趕出去就不行,眼下厲尋跟顧子衍為他說話了,心裏就開心了。


    他大手一揮,“我才不稀罕呢!不來書院就不來書院……”誰要在這鬼地方蠅營狗苟,去嫦兒姐的小學堂做孩子王不好嗎?


    反正對他爹來說,他要是能考個秀才就是祖墳冒青煙,考不中,不惹事就成。


    嫦兒姐那裏不是正好能滿足?


    但是,“小爺要走可以,不能走的不明不白!


    “你們隻知道楊承沒有在當值名單裏,卻不知,小石頭家中出急事,前日,是楊承幫小石頭上的值。


    “我迴家時,在書院門口遇上小石頭了,小石頭親口同我說的。我還給了小石頭一兩銀子給他生病的阿爺買補品!”


    陳昭視線在人群裏找尋到楊磊的身影,“小石頭,你出來,告訴大家,是不是這樣?”


    他這一嚷,大家又將視線轉移到楊磊身上。


    楊磊原本藏身在一眾學子中吃瓜,莫名就吃到了自己頭上。


    他整個人都還是懵的,“什,什麽?”


    陳昭撩起袖子噠噠噠的跑過去,將楊磊從人群裏拉出來,“你來說,前日你是不是急著迴家看阿爺沒工夫去做清潔?”


    楊磊撓撓頭,“是啊!”


    “那是誰替了你的值?”


    楊磊歪歪腦袋,看向楊承。


    陳昭道:“是楊承對不對?”


    楊磊點頭,“是他!”


    “不對,那日是我去做的灑掃。”這時,胡光站出來反駁道。


    林嫦兒眸子一眯,視線從楊承這邊緩緩轉移到胡光身上。


    隻聽胡光繼續說:“那日楊承確實答應了幫小石頭輪值,但臨時鬧肚子,所以最後是我替他去的。”


    “我就說楊承不會做這樣的事!”


    “就是,賊喊捉賊,膽子也太大了。”


    “可不是,看他們這迴怎麽說。”


    陳昭:“……”怎麽會這樣?是不是也太巧了!


    學子們將目光再轉迴林嫦兒身上。


    林嫦兒闔了闔眼眸,挑眉,“原來如此,所以這考卷,不是楊承偷的,是你胡光偷的,再轉交給楊承。


    “最後再由楊承帶去學舍,做為我兄長他們偷盜舞弊的證據。


    “如此將作案過程分成兩個部分,你跟楊承還能相互佐證。”


    “妙啊!”林嫦兒鼓掌,“我還以為你是被他做了簽子,原來你們是共謀!”


    胡光臉一白,反駁,“你胡說!”


    轉向其他學子,“她冤枉我!”


    一眾學子紛紛為他鳴不平。


    “喂,你就是這麽舉證的嗎?全靠瞎編!”


    “就是,若是再拿不出實證,一味胡攪蠻纏,就別再浪費時間了!”


    “一開始就應該將他們統統打出去,也不會叫她有機會在此大放厥詞。”


    “說什麽呢!將誰打出去?”這個時候,何飛就不能裝瞎了,指著憤憤不平的幾人,“動咱們姑娘一下試試!”


    小金魚見狀,也沉著臉,視線緊緊盯著眼前這些人,眸子裏泛著幽幽寒光,像草原上蟄伏暗地裏,伺機而動的狼崽。


    到底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嘴炮可以,但真要動拳腳,這些學子在何飛幾人麵前,沒一個能打的。


    他們甚至都不敢直麵小金魚的眼神,各自不動聲色的退後幾步。


    林嫦兒沒理會他們,反是轉向楊裏,“那麽你呢?你也是同謀?”


    楊裏梗著脖子,“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危言聳聽,我等就是在幫助書院清理害群之馬!”


    林嫦兒看著他一意孤行的模樣,輕輕歎了口氣,朝陳昭招了招手。


    陳昭立馬像是餓了三天的小奶狗見著了食物,搖著尾巴吭哧吭哧的小跑到她跟前,“嫦兒姐!”


    林嫦兒指著胡光道:“這人,之前是不是也是你的跟班?”


    陳昭點頭,“對呀,上迴嫦兒姐揍我的時候,他也在的。”


    林嫦兒點頭,她其實剛剛便認出來了,隻是因為那日的注意力都在陳昭跟他的一號狗腿楊承身上,這個叫胡光的,當時瑟縮在人後,她印象不深。


    加上,那日胡光的穿著幾乎可以用寒酸來形容,但今日,從發髻上的簪子,到腳底的鞋子,都煥然一新,瞧著還價值不菲,並不是當時的他所能夠承當的。


    除非他之前是世家公子來體驗生活,又或是發了一筆橫財。


    而在這兩者之間,林嫦兒更傾向後者,因為,剛剛夫子的輪值學子名單上,也有胡光的名字。


    林嫦兒的眸光落在胡光發髻上那根質地溫潤的簪子上。


    胡光見她一直打量著自己,莫名一陣心慌,“你,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林嫦兒眨了眨眼,沒迴他,反是轉向陳山長跟那管理考卷的夫子,“在下有一問,不知陳山長同夫子能否為我解惑?”


    陳山長同夫子,俱是抬手。


    林嫦兒道:“之前,夫子說,書院為減輕貧寒學子的求學壓力,而將書院的灑掃一事,安排給院中的貧寒學子,那麽,書院是如何判定這些學子的家境的?是否會有錯判之事?”


    不等陳山長開口,夫子先道:“不會,但凡輪值表上的學子,在下都曾親自走訪。”


    林嫦兒點了點頭,指著胡光頭上的簪子,“那麽,夫子以為,以胡光的能力,是否負擔的起這個品質的玉簪?”


    夫子順著林嫦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陽光照耀下,胡光發髻上的玉簪整體通透,泛著溫潤的光,便是不精於此道,也能看出這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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