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其木格說的沒錯,鶴七姨當天晚上就偷了護士的手機,發了一條信息,信息隻有五個字:師傅在沈陽。


    “查到對麵在哪了嗎?”


    “沒查到,對方用了一個很古老的手機,沒有開定位,我們無法查到對方的位置。”


    “號碼是哪裏的?”


    其木格問過技術人員,和左新生互看了一眼,然後其木格說:“立刻提審鶴七姨。”


    “好!”


    ……


    鶴七姨從病房裏,看著衝進來的左新生和其木格一點也不驚訝,還笑嗬嗬的問:“查到那個電話的地址了嗎?”


    “早晚都能查到,你急什麽?”


    “對啊,我得相信你們人民警察的能力。”鶴七姨陰陽怪氣的說。


    “師傅是誰?”


    “鶴九爺,我的師傅,白鶴門的人。”


    “你們在找他?”


    “對!”


    “為什麽要找他?”


    “因為,他以一個叛徒的身份離開了新武林這個組織。”


    借著這個理由,鶴七姨說起了鶴老九的故事,她笑著說,但其木格知道這不是一個美滿的故事。


    故事要從去支援那一年說起,那一年爺爺十八歲,鶴老九十四歲,他們相遇了。那個年代的人成熟的早,十三四歲的男孩子已經是家裏的勞力擔當。鶴老九要求參軍,歲數不夠,他心不甘。


    鶴老九的執著很簡單,他練過永春白鶴拳。是白鶴門正經八百的弟子,他還小,但他覺得打起仗來,他一定比十八歲的哥哥厲害。


    即將去支援的部隊知道了這個消息,為了打消鶴老九從軍的念頭,派出爺爺和他比武。


    鶴老九實際上沒練過幾年,對武學一知半解。他又不像爺爺那樣,真正的和人拚過生死,那場比武,鶴老九毫無懸念的輸了。


    比武之後,鶴老九又因為年紀小被否定了去那邊戰鬥的機會。


    於是,鶴老九落寞迴到老家,繼續鑽研白鶴拳。那個時候,以生產為主,住大宿舍,武館也關閉了。但鶴老九功夫一直沒有落下。一直到了七幾年的時候,鶴老九三十多歲了武功有所成,但人還很毛躁,心裏總想著用武功行俠仗義。


    終於有一次,他看不慣,結果被誣陷為偷竊犯,還被定義為一個慣偷。警察把鶴老九抓了,去改造。這個過程中,鶴老九反抗傷了警察。警察讓獄警給鶴老九穿小鞋。鶴老九年輕氣盛,不肯低頭,在多次被欺辱之後,忍無可忍打傷了幾個獄警後逃迴老家。


    逃獄之後,鶴老九先往北方走。機緣巧合下他來到附近的一個縣城,被縣城優雅的環境吸引,就在那裏當了流動人口。當時,各地都缺勞動力,鶴老九練武多年,身體結實。漸漸的就在當地站穩了腳跟。慢慢的,鶴老九給自己弄了一個戶口,悠閑的在那個縣城生活了下來。


    ……


    在那段時間,抓捕鶴老九的警察因為貪汙被調查。負責人很有責任心,查了很多和那個警察相關的案件,其中包括鶴老九其實並不是慣偷,甚至不是一個小偷。他們幫鶴老九抹去了罪名。


    但鶴老九並不知道這個消息,甚至連父母去世的時候,都沒有迴家,變成了孤城浪子。


    同時,也因為通緝身份的關係,鶴老九一直也沒有找媳婦,一個人生活著。


    平靜的生活,並沒有消磨掉鶴老九對武學的那份執著。鶴老九以武為伴,過著極致簡單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那個縣城發生了一件殺人案,殺人的手法竟然是武學裏的鷹爪功。出於好奇,鶴老九偷偷的開始調查,時隔不久又有了兩個新的死者。死者是一對普通工人夫婦,殺人者殺害這兩個人的原因,是因為這對夫婦作證,見過殺人者從死者房間裏出來。


    最初的死者是一個女孩,在房間裏被人用拇指、食、中指,三個手指的組合捏斷了喉嚨。普通人掐人致死,留下的手指印一般都有五根。三根,就是鷹爪這種固有的手法。


    女孩不僅活活掐死了,還有被侮辱過的痕跡。警方調查的時候,恰好有一對夫婦看到殺人者從女孩家窗戶裏跳出來的樣子。他們看到了殺人者的臉,但不認識兇手。不過,這一對夫婦很善良,積極合作。


    殺人者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這個消息,又找到機會殺掉了這一對夫婦。


    江湖中人,嫉惡如仇,特別是練過兩把刷子,殘害普通人的武林人,格外讓鶴老九生氣。


    死了三人,進度卻非常緩慢,而負責的刑警理由也很簡單,證據不足。


    這現象讓暗中跟著的鶴老九有了一種熟悉且厭惡至極的感覺,最後,結果被鶴老九自己調查出來了。兇手是個小幹部,平日裏他不願意下地勞動,但為了在領導麵前有個勞動的樣子,他練習鷹爪功,皮膚黝黑,手指粗糙,看起來和一線的勞動幹部極為相像。


    這個幹部看中了最初的那個死者,趁著女子單獨在家,潛入其居室,試圖用自己的身份占有女子,但女子剛烈,他起了歹意,侮辱了女子還將其殺掉。


    本來這件事情沒人知道,可偏偏那天,有一對普通工人夫婦臨時迴家,看到了他從女子的屋裏出來,但那對夫婦不認識他,他知道了這個消息,又找了機會殺了這對夫婦滅口。


    鶴老九找到了這個幹部,兩人打了起來,幹部雖然會鷹爪功,但和鶴老九這些年的修為相比,差的太遠,沒多久就被製服。


    但他想到了這個幹部的身份,又想到了自己因為被誣陷而顛沛流離的日子。於是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殺過人之後的鶴老九開始後悔,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做,好不容易穩定生活下來,怎麽就不能忍一忍,揍這個家夥一頓就算了,殺了他哪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在那個時候,鶴老九想著逃走,但他又想,如果我逃走了,必定認為我就是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這樣不行。


    不如,把他的屍體藏起來,讓這件事情不了了之。於是,鶴老九把屍體裝在一個麻袋裏,趁著夜黑無人背到山上準備悄悄埋了起來。可他沒有想到,這個行為被三個孩子看在了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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