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半腦袋癟一塊了,一看就是裏麵的腦子沒了,但是娃子還是活了過來,所有人都很高興,覺得這是雪神的保護,娃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隻有褚奚知道,這孩子一生毀了,就算活過來了,也是個廢人,大概率會變成傻子。


    本來打算離開的褚奚,決定留下來調查孩子被取腦髓一案。


    孩子是她母親在河邊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不可能是孩子自己走到那裏,應該是兇手把孩子偷偷放到去的。


    他是什麽時候,趁人不備將孩子送過去的呢?


    河邊沿岸,在發現孩子失蹤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第一時間去看了,並沒有看到孩子。那麽可以肯定的是,孩子是之後被人送過去的。


    還有,孩子頭上的傷口一看就是新弄的。換言之,在人們到處尋找的孩子的時候,孩子可能正在被兇手取腦髓。


    兇手為什麽要取孩子的腦髓?


    既然孩子找到了,後麵就是大夫的事情,眾人也就算去了。


    看著孩子另一半正常的腦袋,褚奚有點沒看懂兇手的用意。兇手留一半,肯定是不想孩子死,留他一條活路,這是為什麽?


    他這麽做難道就不怕暴露了他自己嗎?


    除非,他有十成十的把握,事情不會查到他身上,而且褚奚敢肯定,兇手就是這神木縣裏的人。


    孩子經過幾天的治療,已經好了很多。正如褚奚所料,孩子殺了,且記憶出現混亂,也記不清他的父母。


    好好的孩子,沒了腦子不出,還傻了。孩子的父母哭鬧著找到白添貴,請求為他們做主,找到兇手,給孩子報仇。


    白添貴為了不把事情鬧大,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但他並不準備真的去找什麽兇手。理由很簡單,這事又不是他家娃子沒了腦袋,跟他無關,雖說他是村鎮的鎮長,查案那是官府的事情,他又不會查案,最多把事情上報上級。


    安撫了鬧事的人,白添貴就讓他的大兒,寫了信托個人帶去城裏,送給城主江均清,這裏發生的事情給說了。


    信送走後的第二天夜裏,又有一家的三歲娃子,莫名其妙的失蹤。這家人姓王,早上起來發現娃子不見了,想到趙家的娃子,也是失蹤後,沒了半個腦袋,立刻就慌亂起來了,趕緊去找白添貴,動員全部人去找人。


    結果和趙家的娃子一樣,無論他們怎麽找就是找不到,直到天快黑了,有人在地裏找到了孩子。


    王家的這個孩子,沒有趙家的孩子幸運,雖然也隻失去了半個腦袋,卻是死了。發現的時候,娃子都硬了,說明死了很久了。


    王家的孩子死了,還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被誰抱走的,明明就在房裏睡得好好的,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從父母身邊抱走孩子?


    有好事者,想到了幾天沒有出現的白若煙鬼魂,他覺得說不定是白若煙所為。他這是在報複他們,因為他們請求雪神打散她的魂魄,不讓她轉生。所以,報複來了。最好的報複就是殺了他們的孩子。


    就目前這個無法解釋的情況來,這說法一下子就得到了眾人的肯定,且越想越覺得合理。


    王家的說服趙家的,一起去白家討個說法,讓他們陪他們的孩子。


    白家一時,被鬧得雞犬不寧,日子都沒法過了,白添貴希望城主的迴複能夠快一點。


    這日,王趙兩家又來鬧的時候,城主派人送信來了,表示他隻是一城之主,沒有權力調查刑事案件,那是官家的事情,讓他們去衙門報案。


    這下子,還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神木縣雖然掛著縣的名頭,隻有村鎮的級別,因此就沒有設立縣衙和縣令一職,本就屬於百色城西麵的一個村鎮,而百色城又隸屬於荊州府。


    荊州府旗下八個縣,就神木縣不夠資格設立縣衙,直接劃給了城主管轄,城主隻能作一些無傷大雅的案件或者矛盾,像這種出現命案的事情,必須要上報荊州府,由荊州府派人下來調查。


    如果他們要去荊州府報案 ,這一來一迴起碼要半個月,這半個月誰知道會不會又有娃子遭殃?


    一時間,白添貴陷入了兩難。派人去荊州府報案不難,難得就是這期間又有孩子被害,那他白家可能像雲家一樣被趕出這裏。


    褚奚把白添貴的糾結看在眼裏,又把這幾天的發生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在她看來,她不認為這跟白若煙的報複有關,她要是真報複,在加班鬼魂的時候,就已經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何況,她斷定,白若煙應該離開了神木縣,至於原因可能跟雲中月的死有關。


    目前,褚奚的懷疑對象,還是偏向新搬來的那戶人家。


    眼瞎、聾啞這些都是可以裝出來的,上次她本想試探那老者的真偽,卻被後來救孩子的事情打斷了。


    她一直想要光明正大的調查這個案子,但考慮到這裏的人保守迷信,不能貿然行動,隻有後等到適合的時機,讓自己理所當然的調查案子。同時,她還能爭取更多的查案自由。


    如今,這就是她出麵的好機會。


    “白鎮長,我可以調查這個案子,且名正言順。”


    褚奚說著,頭也不抬的把手伸向身邊的鄞槿,很快手上就多了一塊禁軍統領的令牌,並遞給了百添貴,讓她檢查。


    別說她怎麽又拿鄞槿身份說事,經過春香縣後,她覺得鄞槿這身份挺好用的,不用也是浪費,還不如給她用用,有利於查案之外,還少了不少麻煩。


    “我來自大殷東都,這位是禁軍統領,這次受我皇之名,到各國出訪,途徑貴縣,遇到這一事,我且有不管的道理。”


    白添貴檢查了一下令牌,這塊牌子確實是大殷的令牌,但他還是有些猶豫,就是讓他國的人來調查本國的案件,會不會給他打來麻煩。


    褚奚看出了白添貴的猶豫,立刻補充道:“我知你在擔憂什麽。放心,我隻調查這個案件,其他事情不會幹預。待我查明真相,找到真兇,你可以以自己的名義,帶著證據和兇手去荊州府報案也不遲。”


    “看趙王兩家孩子出事的事情來看,兩者之間差了差不多七天左右,去荊州府一個來迴差不多十五天。在這十五天裏,恐怕又會有兩個孩子遭殃。不如,讓我來調查,無論是人是鬼,我都會把他揪出來,交給你們處置。當然,隻要涉及到查案,也希望大家配合。”


    褚奚這個提議白添貴倒是有點動心,主要是入宮她查出真相,也不邀功,反而將功勞給了他,這是他動心的原因。


    白添貴畢竟是鎮長,一些警惕心還是有的的,“我怎麽知道,你跟這次孩子的事情無關?”


    合理的懷疑。


    褚奚也猜到會有這一問,很早做了準備,“我出訪各國,代表的就是大殷皇上,代表的事大殷百姓,代表的是大殷的臉麵,以我身份會做這種事?再說,我要孩童的腦髓有何用?隻途徑這裏,恰巧碰上了這事,又見你們陷於困境,才會亮出身份,好幫助你們解決問題。如果白鎮長還是不信,褚奚今日就離開,去往你們的都城。當然,恐怕就算我離開,也阻止不了兇手,再次對孩子下手。”


    白添貴也知道是自己多心了,畢竟那塊令牌確實是大殷皇室所有,眼前的女子身份高貴,自然不會做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


    這麽一想,白添貴就答應了褚奚,讓她調查案件,也隻僅限於案件。褚奚也趁機提出要求,但凡涉及到她查案,所有人都要配合她的調查,畢竟誰都有可能是兇手,


    白添容答應了,為了讓褚奚順理成章、名正言順的查案,她給褚奚造了個身份,就是荊州府派來的查案的人。


    由於褚奚是女子的身份,很多人都不服,也瞧不上褚奚有這個能力,嘴巴還不幹淨,說要把褚奚娶迴家當個小妾。


    也不用褚奚開口,鄞槿立刻給那人“啪啪”,來了個左右開弓。


    鄞槿用的輕功,人都反應過來,又迴到了褚奚身邊,冷冷的看著眾人。


    “嘴巴再不幹淨,別怪我殺人無情,這兩巴掌隻是給你警告,其他人也一樣。”


    褚奚隻當沒看見鄞槿所為,繼續說道:“州府大人既然派我來調查此事,自然因為的我能力卓越。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誰說女子不如男?你們男子還不是我們女子所生?”


    “我褚奚今日這話隻說一次,聽不聽那就是你們事,隻要別後悔就行。在我查案過程中,凡有不配合者,一律按照反賊抓起來,交由州府大人處置。”


    有了鄞槿的一番操作和威脅,褚奚這話在一出,再也沒人敢小瞧了她,生怕得罪了這女子,被當反賊抓起來。


    褚奚看到他們總算聽話了,非常滿意,當然對鄞槿更是默默的讚賞了一番。


    首先,褚奚就是對趙王兩家進行了實地檢查,讓洛闐和鄞槿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兇手能夠來去自如,必定是有武功的。


    還有,能夠不驚擾任何人,抱走孩子,且孩子也不哭鬧,大概率是用了迷藥。


    褚奚首先來到了趙家。


    根據趙家提供的信息來看,當日孩子是跟父母睡的,就算小孩睡眠再深,大人也會被動靜驚醒,他們沒醒應該是中了迷藥。


    趙家主屋比較簡單,房間裏除了一個炕,還有一個衣櫃和一張桌子,一眼就能將布局看的清清楚楚的。


    房間有一間窗戶,窗戶上糊著一層,用稻草編製而成的窗簾,打開窗戶就能看到院子。打開窗戶的時候,由於木頭的原因,還會發出“吱呀”聲響。


    褚奚檢查著用草做成了窗簾,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麽痕跡,一塊不大的窗簾被褚奚反複 檢查了不下五次,甚至用手指模仿釋放迷藥的管子,戳了戳簾子,看看能不能留下痕跡。


    還真留下了痕跡,主要是這草簾子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裏麵應該開始腐爛了,所以要是被東西戳的話,很容易就會出現一個窟窿。


    整塊簾子上,除了她剛才留下的一個窟窿之外,再無窟窿,也就是說,兇手並不是通過窗戶,給屋內的人下了迷藥。


    不是窗戶還能是哪裏?


    褚奚抬頭觀察了一下屋頂,密不透風,而且屋頂用都是木頭,很難讓人製造空隙下迷藥。


    就這麽點房間,除了窗戶和房頂之外,再無可能有其他地方可以下迷藥。


    難道她猜錯了?對方並沒有下迷藥?


    如果沒有迷藥,為什麽人不會驚醒?


    難道用的是蠱蟲?不無可能。


    褚奚立刻叫來趙家父母,給他們一通檢查,並沒有發現體內有蠱蟲的痕跡。為了保險起見,她又去 檢查了一下趙家的那個孩子。


    這孩子名叫元寶,沒了半個腦袋後,現在變得非常癡傻,讓人心疼不已。


    褚奚小心翼翼的檢查著他頭上的傷口,又檢查看看有沒有蠱蟲的痕跡。


    還真有發現,元寶耳朵邊,有一不夠明顯的傷口,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顆紅痣,其實是一個結痂的血塊。


    褚奚湊近聞了聞,看看能不能聞出蠱蟲味道,別說過去這麽幾天了,還能聞出來?其他人不知道,厲害的煉蠱師還是能夠聞出來的。


    褚奚大概聞了又聞,表情似有不確定,又有點懷疑,最後拿出小黑,讓它聞了聞。小黑對蠱蟲那是絕對的敏感。


    她讓洛闐也聞了聞,洛闐聞了一會兒,也露出了和褚奚一樣的表情。


    “怎樣?是不是聞到了一股雪的味道?”


    褚奚剛才一直不夠確定,就是因為她沒有聞出蠱蟲的臭味,反而聞出一股清新的雪的味道,所以才讓洛闐試試看。


    洛闐聞言 ,點了點頭,他也隻聞出了雪的味道。


    “這跟蠱蟲有關?”


    “暫時懷疑是。我讓小黑再試試。”


    剛把小黑放到耳邊,它就一臉的興奮,一副它很喜歡的樣子。


    果然,跟蠱蟲有關。


    這就說得通了,對方放出蠱蟲,麻痹了孩子的神經,自然不會醒。至於大人,正處在酣睡中,孩子又沒醒沒哭鬧,自然也不會醒,對方在放輕手腳,自然就不驚動任何人。


    褚奚又去檢查了房間的房門,以及屋子的大門,表麵看出什麽來,如果是武功高強的人,自然不會輕易留下痕跡,但同為習武的鄞槿來說,就不一樣了。


    鄞槿把兩扇門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還真發現了蹊蹺,門扉果然被動過,雖然很細微,但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看到鄞槿的表情,褚奚就知道結果,剩下的就是去王家看看,是不是也和趙元寶一樣的情況


    當到王家的時候,褚奚無語了。


    王家已經把孩子安葬了,沒有通知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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