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舒安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官家都換了一輪宮人了,自己宮裏竟還有皇後的人。


    皇後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本宮雖被打入冷宮,但眼線還是有的,你要小心官家的暗衛!”


    “今日你來本宮這兒,想來官家已經知道了,若你說是想問本宮為什麽要害你的孩子,官家大約會信個三分。”


    “好。”慕舒安微微皺眉,官家疑心重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個理由著實牽強,隻能說勉強應付過去,不過,兩人達成一直口徑就可以了。


    皇後冷冷看著慕舒安,繼續道:“本宮記得你好像是會武功的。”


    “娘娘是怎麽知道的?”慕舒安不知道皇後說這話是要做什麽。


    她小時確實跟著父親學了些功夫,但都是在府裏偷偷學的。


    因著母親擔心她練武會影響她日後議親,又私心覺得女孩子會些個拳腳功夫,將來嫁入夫家不易吃虧,所以瞞著外人。


    她沒想到皇後竟然知道。


    皇後緩聲道:“本宮如何知道你不必知曉,不過,本宮幫你不是白幫的,你要幫本宮辦一件事。”


    “什麽事?”慕舒安頓時警覺起來。


    皇後從石凳上緩緩站起,走到慕舒安跟前,附身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慕舒安聽完,臉色驟變。


    “你不肯?”皇後見慕舒安神色不對,瞬間冷下臉來。


    慕舒安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本宮原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看來是本宮高估了你,迴去好好想清楚吧!”皇後聲音如冰,寒意透骨。


    慕舒安起身,恭敬地給皇後行了一禮:“臣妾告退。”


    說完,她便轉身快步出了冷宮。


    正好碰到來給她送披風的宮女。


    迴到長春宮,慕舒安見小唯子正勤勤懇懇地在院子大樹底下掃地。


    以往,她是不會注意到這個小太監的。


    一來小唯子歲數小,不過十三四歲,二來小唯子平日裏也總是不說話,唯唯諾諾的,屬於一看就是任勞任怨的老實人。


    現下想來,若不是小唯子如此樣子,今日也不會出現在她這宮裏了。


    ——


    北境雲州。


    兵營。


    宋棠正和謝承寧一起清點兵馬。


    慕長蕭被官家打入天牢受重刑的事,她這會兒已經知道了。


    官家放出話來,隻要她到京城自首,便放慕長蕭一條生路。


    她有動過去京城的念頭,但此舉無異於自投羅網。


    非但救不出慕長蕭,自己也會搭進去。


    所以,她心底希望的就是盡快出兵揮師京城!


    可,南疆戰事尚未平息,官家遲遲不派兵支援,眼看南疆就要失守,北境若再分兵,津國極有可能被鄰國趁虛而入,局勢將一發不可收拾!


    宋棠了解過,南疆的守城將領叫張堅毅,人如其名,堅毅果敢,駐守南疆多年,屢次擊退敵軍。


    這次齊國大舉進攻,源於大半年前,齊國發現了一處鐵礦,鐵礦資源豐富,可以大量鑄造兵器,擴充軍備。


    當時張堅毅曾上奏朝廷,但官家並未放在心上,以至於齊國實力大增。


    張堅毅雖奮力抵抗,但兵力明顯不足,形勢岌岌可危。


    如今,官家讓北境出兵的聖旨已下,若北境不出兵南疆,南疆一旦失守,津國腹地將暴露無遺,敵軍長驅直入,津國危在旦夕。


    而她宋棠也會因北境不出兵,背負罵名,民心盡失。


    官家這是在拿整個津國做賭注!


    在官家看來,保南疆,等於自斷後路,逼她做選擇。


    沒什麽好選的,必須保住津國疆土。


    宋棠打算先揮師南疆,解燃眉之急,再圖京城之變。


    反正現在大街小巷都流傳她宋棠是天命所歸的女帝,正好她可以借這次機會,凝聚民心,穩固軍心,一舉兩得。


    形勢如此,謝淮依舊是沒有出麵。


    但不妨礙謝承寧跟她分析目前形勢。


    如今,謝承寧作為北境軍隊的主心骨,又有兵符在手,將士們無不聽從其調遣。


    自打被封作軍師,又被宋棠好一番誇讚,謝承寧這會兒戰鬥力十足。


    “宋棠,我們兵分兩路,一路由我率精兵強將馳援南疆;一路由你親率主力直逼京城。”


    “不行。”宋棠搖了搖頭,官家的計謀顯而易見。


    北境不過十萬兵力,官家這次調五萬兵力去支援南疆,剩下五萬正好可以防止鄭國來犯。


    若是分兵兩路,北境空虛,鄭國即便不趁機進攻,也會製造麻煩,屆時局勢更難掌控。


    “那依你之見呢?”謝承寧皺眉,其實這是謝淮的意思。


    原本謝淮是覺得應該先維穩再徐徐圖之,但被宋棠一句攘外必先安內這句話給‘說服’了。


    確實,若是一直前怕狼後怕虎,根本奪不了位,隻會錯失良機。


    既然要打就直接打,除了南疆外,先不管其他國的動向,即便他們趁虛而入,也不必去管,等拿下皇位,再將失去的城池一一收複迴來就是。


    但謝淮遺漏了一點,慕長蕭在官家的手裏,他們殿下心裏是想救的。


    若是帶兵直攻京城,且不說勝算如何,慕長蕭是必死無疑。


    但宋棠自是不會將她心係慕長蕭安危掛在明麵上。


    她淡聲道:“我與你一起,官家是不會想到我會去南疆的,待解南疆之危後,立即拿下南疆,整合兵力,北境、南疆、東原三地唿應,形成犄角之勢,直接起兵京城,可以速戰速決!”


    “東原?”謝承寧一愣。


    宋棠緩緩道:“昭明早就去東原經營了,東原兵馬八萬有餘,盡可為我們所用。”


    “原來如此。”謝承寧原本還奇怪,昭明去哪裏了,竟是去了東原。


    “報!”一名將士急匆匆跑來,氣喘籲籲道:“殿下、世子,有一個叫萬建的人,說有要事請求麵見殿下。”


    “萬建?”聽到是萬建,宋棠立即道,“速將他帶來見我。”


    不一會兒,萬建便被人帶到了宋棠的麵前。


    萬建神色凝重,對著宋棠恭敬行禮:“夫人,屬下有要事稟報。”


    “說吧。”宋棠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萬建看了一眼謝承寧,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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