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非晚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至於其他,她辦不到。


    蕭寰宇的眸底再次有了光彩,“多謝大伯母!”


    沈非晚擺了擺手,看著蕭寰宇快步離開。


    她眸底的情緒散了開來,遠處,是蕭芝芝練武的身影,一上一下的刀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娘親,你看姐姐練得多好,若姐姐是男兒就好了,可以跟爹爹一起,上陣殺敵!”


    沈非晚手中的杯盞忽然落了地,碎裂一片。


    上陣?


    殺敵?


    她看著掌心被碎片割破的傷口,隱隱滲出了血。


    沈非晚心頭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念頭。


    接著趙非得了飛鴿傳書,疾步而來,“夫人,世子說還要出征。”


    “去哪裏?”


    “西桓山,鎮壓流民。”


    大齊三十五年,西桓山爆發山洪,流民失所,軍備不足以援助百姓,流民泛濫之後,又隻能派兵鎮壓……


    可那是太後壽宴之後的事情,難道,有了變故?


    當時朝中國庫空虛,且路途遙遠,根本沒有那麽多糧草,那些災民,甚至一度鬧到了皇城邊上。


    那時,還是趙毅拿出了一部分存糧,才緩解了當時的情況。


    還有一位姓燕的將軍……


    當時朝中各府都要出人出錢,永安侯府為了保下蕭念安,便割舍了許多鋪子和良產,加上佘夫人病重,沈非晚不得已收了莊子裏所有的銀錢,才將事情辦妥。


    而半年後,侯府已經徹底虧空。


    不過眼下情況大有不同,從宗伯那邊收迴來的借款,應該足夠侯府撐到年底。


    但……這一次蕭念安也入了宮。


    “世子一個人去嗎?”沈非晚立刻帶了趙非,進了裏麵臥房。


    因她時常看賬本,蕭苓也命人給她在臥房裏準備了一處書桌。


    沈非晚打開裏麵的木鎖盒子,打開,全是萬兩銀票。


    厚厚的一摞,甚至比侯府的所有財產都要多。


    趙非也吃了一驚,但很快調整心神,“沒聽說三公子要動身。”


    她沒聽到蕭苓的吩咐,但不代表,蕭念安不去。


    也就是說,蕭苓匆忙傳信,來不及說太多,或者,怕信鴿出事,不敢說太多。


    “拿著。”


    趙非蹙眉,“夫人,我的任務是隨您身側,保護您,不得出府入軍營。”


    她猜到這錢是沈非晚給蕭苓準備的。


    “我猜不透他們的意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此行危急。”


    “蕭苓帶著虎符軍離開,若蕭念安在侯府還好,若他也走了,那侯府,便腹背受敵。”


    沈非晚打定主意,“若那般,我也帶著女兒們隨你們一起走。”


    趙非驚住。


    “夫人,那賑災之地,怕是路途遙遠危險。”


    就算沈非晚吃得了那份苦,兩個女兒恐怕……


    “我不能賭那種可能性,萬一出事,我沒把握再保侯府完全。”


    趙非隻當沈非晚說的是上次與二皇子對峙一事,並沒多想。


    而沈非晚看著那些銀票,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準備得還是不夠充分。


    但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你先拿著,去找世子。”


    “他若帶軍出發,我們隔日便走。”


    “他不必等我,也不必顧慮我們。”


    此生,她嫁的人是蕭苓,她信他,也甘願跟著他。


    即便這路上再兇險,也比待在永安侯府好,否則等老侯爺迴府,怕是再難脫身。


    趙非聽命,拿著銀票離開,可她才踏出侯府正門,就被匆匆而來的宋府尹擋住了去路。


    “可是趙將軍?”


    他站在台階下,麵上滿是敬服。


    早就聽說蕭苓身邊有一位能耍長槍的女將軍,長得自是颯爽英姿,軍功顯赫,但那隻是她眾多優點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兩年前,虎符軍入城,宋府尹才剛剛調令入朝,被守城的侍衛擋住去路。


    是趙非幫了他。


    自那時起,宋府尹就沒有忘記這位女將軍。


    隻是那份感情始終被他埋藏在心中。


    哪怕今日再見麵,他也隻得先顧著大事。


    “齊家那人已經被左相帶走了。”


    “我想了辦法拖延,卻無濟於事,請你務必告訴世子一聲。”


    宋府尹說完,又四下一看,確定無人,又幾步往前才說,“西桓山地勢複雜,流民失所不至於群起反抗,這事發突然,定有內因,我有一至交好友,姓燕,常年住在桓城,你們若有需要,可去找他。”


    宋府尹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放入趙非手中。


    趙非立刻收了起來。


    人多眼雜,宋府尹說的後半句話,才是他今日急著來的主因。


    趙非立刻道,“多謝府尹大人相告,我必會稟告世子。”


    她邁步往前,翻身上馬。


    正欲離開之時,身後便是宋府尹喊著一句,“一路平安。”


    他說這話的時候,眸中情緒湧動。


    趙非迴眸看了他一眼,策馬而行。


    宋府尹的玉佩被她貼身放著,淬涼的觸感卻讓她心神舒快。


    “宋府尹,好久不見。”


    當年那個被擋在城門外的文弱書生,已是她夠不著的人了。


    早就聽聞聖上屬意於他,要將綏安郡主賜婚與他……


    趙非腦海中思緒紛飛,幾條長鞭下去,馬兒飛馳帶風。


    與此同時,蕭苓剛剛迴到軍營。


    二皇子和左相在齊帝麵前一唱一和。


    說永安侯府時運不濟,說蕭苓撐著侯府,定有諸多難處。


    而齊帝也允諾,隻要此次賑災順利,定會重賞永安侯府,重振當年之雄風。


    甚至有可能會將老侯爺送迴侯府。


    想著齊帝說的那幾句話。


    蕭苓的眼眸愈發深邃。


    “大哥,這次,我一定與你一同去!”蕭念安一改往日常態,緊隨他身後。


    蕭苓沒說話。


    蕭念安隻當他不願帶自己一同去,緊接著又說,“我知道我沒什麽用處,也難當大任,但我也是侯府的子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侯府出事!”


    “怎麽說?”蕭苓側眸看著他。


    “皇上不會突然提及送父親迴府的事,且二皇子和左相都在場,此次賑災,定不尋常。”蕭念安擰緊了眉頭,一字字道,“上次二皇子在侯府失了臉麵,絕不會善罷甘休,倘若你一個人去,我怕會有危險。”


    說到最後,蕭念安壓低了聲音,“若侯府隻能留一人迴來,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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