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所有涉案人員的九族都已行刑完畢,如今就隻剩下主犯了。


    這時,魏忠賢命人打掃刑場。


    隻見東廠番子和錦衣衛們紛紛趕著馬車,將那些已被斬首的犯人屍體抬上馬車,而後匆匆向城外駛去。


    馬車一路行馳,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跡,不過很快便被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所掩蓋。


    魏忠賢一聲令下,所有涉案主犯全部被押上刑場。


    此時,魏忠賢踱步來到駱思恭父子身前,臉上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慢悠悠地說道:“駱指揮使,別來無恙啊!


    原本咱家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與駱指揮使打交道了,沒曾想造化弄人,如今駱指揮使父子竟淪為階下囚,而咱家卻成了監斬官。”


    聽到魏忠賢這一番夾槍帶棒的諷刺之言,駱思恭麵色灰白,艱難地開口說道:“魏公公,駱某如今落到這般田地,別無他求,隻求您給個痛快。”


    魏忠賢依舊笑嗬嗬地點點頭,說道:“這個自然可以,畢竟令公子當初可是主動坦白,作證人呢。”


    聽聞此言,駱思恭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該感到悲哀還是慶幸,終究也不再多說什麽。


    隨後,魏忠賢一揮手,兩名錦衣衛立刻上前,手起刀落,駱思恭父子二人的人頭瞬間落地。


    緊接著,山西官場的一眾官員被悉數押了上來。


    此刻,魏忠賢踩著那早已凍成冰碴的斑斑血跡,緩緩來到這群官員麵前。


    刹那間,他臉色驟變,滿臉怒容地瞪著一眾犯官,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貪官汙吏,簡直比那建奴、蒙古韃子還要可惡!


    你們身為朝廷命官,上不能報效皇恩,下不能安撫黎民百姓,反倒欺君罔上,禍害百姓。


    就因為有你們這等官員充斥朝堂,百姓的日子才愈發困苦!”


    此言一出,周圍圍觀的百姓頓時群情激憤,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怒罵聲:“殺死這些狗官!


    不能讓他們死得太便宜了!


    千刀萬剮!”


    魏忠賢見狀,抬手示意眾人安靜,而後扯著嗓子大聲說道:“諸位父老鄉親,咱家絕不會讓這群賣國通敵的狗官死得太過舒坦!”


    說罷,他從袖中掏出一個竹筒高高舉起,繼續開口道:“這個竹筒想必大家都認識,寺廟裏求簽用的。


    這裏麵也都是簽子,不過可不像寺廟裏那樣分什麽上中下簽,每一支簽子上,都是一道酷刑!


    接下來,咱家親自為他們抽簽,抽到什麽刑罰,就全看他們的運氣了!”


    百姓們聽聞,紛紛拍手叫好。


    此時,坐在高台之上的江寧,整個人都驚得呆住了。


    他原本以為,老魏請百姓代替朝廷執法這事兒已經夠離譜的了,卻沒想到,老魏居然還有這麽多令人咋舌的花樣。


    江寧看著老魏手中的竹筒和竹簽,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


    隨後,他趕忙朝李若璉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從人群中抽身離開。


    江寧實在是不敢再呆下去了,他覺得老魏玩出來的的花樣,已經變態到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而魏忠賢對江寧的離開渾然未覺,正專心致誌的為一眾犯官抽簽。


    首當其衝的,便是山西巡撫張光前。


    隻見魏忠賢拿著竹筒使勁搖晃了半天,隨後抽出一支簽,走到張光前麵前,臉上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說道:“張大人,恭喜了,您這運氣可真好呀!


    居然抽到了“上上簽,”腰斬之刑!”


    說罷,魏忠賢將竹簽徑直扔在張光前腳下。


    張光前看著竹簽上“腰斬”二字,兩眼一翻,當場昏死過去。


    幾名東廠番子不由分說,徑直上前將張光前拖到行刑處。


    閘刀落下,隻聽張光前頓時發出一陣淒厲的哀嚎,身體被斬成兩截。


    然而,他卻並未當場咽氣,而是在地上痛苦地掙紮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咽下最後一口氣。這一幕,把其他一眾犯官嚇得屁滾尿流。


    隨後,魏忠賢帶著那股令人膽寒的“熱情”,繼續為其他官員抽簽。


    每抽出一支簽,報出上麵的酷刑,那些官員們的反應如出一轍,不是當場嚇得昏厥過去,就是被恐懼支配,屎尿橫流。


    魏忠賢對眼前的場景不為所動,繼續有條不紊地指揮著行刑,任由那刑場上的慘叫與絕望交織迴蕩。


    江寧和李若璉一路戰戰兢兢,在錦衣衛的攙扶下往迴走。


    江寧轉頭開口問道:“老李,你好歹也是習武之人,怎麽也嚇得連路都走不利索了?”


    聽到江寧的問話,李若璉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迴應道:“大人呀,這場麵跟練不練武可沒什麽關係,實在是魏公公鬼點子太多。


    這般慘烈的酷刑,也就太祖、成祖在位的時候才有,沒想到活了這麽多年,今日竟能親眼目睹,怎能不讓人害怕?”


    江寧聞言,默默點了點頭。


    隨後,二人在錦衣衛的攙扶下迴到家中。


    剛一踏入大廳,他們便徑直癱倒在椅子上。


    瞧見二人臉色煞白如紙,柳若煙和柳青煙趕忙快步上前,焦急地問道:“公子,您這是怎麽了?


    臉色怎麽如此難看?”


    江寧實在不忍心將今天那血腥場麵說出口,生怕嚇到兩位姑娘,於是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外邊雪大有點冷,被凍著了。”


    柳若煙和柳青煙趕忙端來熱湯,遞給江寧和李若璉。


    不多時,神虛子拍著圓滾滾的肚皮慢悠悠地來到客廳。


    看到兩人這般模樣,他忍不住笑著打趣道:“徒兒,你這是怎麽了?


    今天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迴來就嚇成這副德行?


    難不成被鬼追了?


    迴頭師傅就幫你畫幾道平安符帶著。”


    江寧聞言,頓時激動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說道:“師傅,還是您老人家疼我,多給我畫幾道。”


    一旁的李若璉也滿臉期待地望向神虛子,賠笑道:“老神仙,您也幫晚輩畫幾道吧。”


    看著二人的模樣,神虛子走上前,卻突然往後退了兩步,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滿臉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們倆今天跑出去幹什麽了?”


    江寧見狀,趕忙轉頭對柳若煙說道:“若煙、青煙,你們去幫我和老李一人下一碗湯麵,我倆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柳若煙乖巧地點點頭,便領著柳青煙離開了。


    看著姐妹倆離去的背影,神虛子一臉凝重地問道:“你們倆今天出去,這是殺了多少人,身上怎麽有如此濃重的血腥味兒?”


    江寧趕忙像撥浪鼓似的拚命搖頭,急切地說道:“師傅,您可千萬別冤枉徒兒,徒兒心地善良,連隻雞都沒殺過,怎麽可能殺人呢?”


    李若璉則結結巴巴地將今天西直牌樓發生的情況說給神虛子聽。


    神虛子聽完,不禁長歎一聲,感慨道:“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江寧試探性地開口問道:“師傅,那要不您迴頭去西直牌樓辦場法事,超度超度那些人?”


    聽聞此話,神虛子冷哼一聲,說道:“為師去湊什麽熱鬧,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罪大惡極?


    既然魏公公都已經‘超度’過了,貧道就不去摻和了。”


    說罷,他又從懷中掏出兩道折成三角形、用紅繩綁著的黃符,接著說道:“這兩道黃符是為師前段時間繪製的,有驅邪避煞的功效,剛好你們倆一人一個。”


    江寧見狀,趕忙上前準備接過黃符。就在這時,神虛子突然把手一縮,將黃符收了迴來,同時伸出另一隻手掌,朝江寧攤開。


    江寧頓時滿臉疑惑,問道:“師傅,您這是什麽意思呀?”


    神虛子一臉正色地說:“徒兒,這兩道黃符可是為師耗費百年功力才繪製而成的。


    為師修道這麽多年,也就繪製出這兩道,隻給有“元”人。”


    江寧一聽就明白了,無奈地說:“師傅,您就直接報個價吧。”


    神虛子見江寧如此幹脆,心中頓時一陣狂喜,暗自思忖:“好你個孽障,今日為師可不能錯過這大好機會,不好好宰你一頓,都對不起這局麵。”


    隨後,他一臉正色地說道:“兩千兩銀子。”


    江寧聞聽此言,微微一笑,說道:“區區兩千兩銀子,我還以為要多少呢。”


    說著便伸手往懷中掏銀票。


    這時,神虛子趕忙改口道:“為師說的是兩千兩銀子一道,兩道平安符一共四千兩銀子。”


    江寧頭也不抬,直接拿出幾張銀票遞了過去,說道:“師傅,這是四千兩銀票,您老人家收好。”


    說著便將銀票塞到神虛子手中,然後迅速拿過兩道黃符,將其中一道遞給李若璉,說道:“老李,趕緊戴上。”


    緊接著,江寧又趕忙把另一道黃符放入自己懷中,這才鬆了口氣。


    神虛子看著手中的四千兩銀票,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報價太低了。


    隨後有些尷尬地開口說道:“徒兒,為師剛才話沒說完,為師說的是兩千兩黃金一道,兩道平安符一共四千兩黃金。”


    聽到神虛子突然要四千兩黃金,江寧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滿臉不敢置信地說道:“師傅,徒兒一向對您敬愛有加,想著憑咱師徒倆這關係,就別談這些俗物了。


    沒想到師傅您身為皇上親封的大真人,居然也免不了這般世俗。


    您就不能有點出息嗎?”


    眼見江寧急眼了,神虛子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四千兩黃金,那是給外人的價。


    你可是為師唯一的弟子,雖說還沒得到真傳,但師徒情誼在這兒擺著呢!


    為師又怎會收你四千兩黃金,四千兩白銀也挺好。”


    說完,便趕忙把四千兩銀票揣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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