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一片迷迷蒙蒙的霧,霧氣十分的厚重,像一片莽草,將身後的一切,遮蓋的嚴嚴實實。


    窸窣的光線,仿佛穿越了萬古星辰,再次現身時,隱隱約約間,有一種潮濕的味道,在靜靜地醞釀著。


    眼前的高山,已近在腳下,而此時,他的耳畔間,竟響起了一片殺伐之音,兵器在猛烈的碰撞,似乎可以嗅到黑鐵與青銅的味道。


    他心神一怔,一臉錯愕地望著那座直插雲霄的巨大山巒,聲音則傳自半山腰,究竟發生了甚麽?


    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此境定有大人物出現,可究竟是誰會在此截胡?


    定睛向遠處遙望,清澈的瞳仁裏,是再清淺不過的光陰。


    慢慢流淌的時光,猶如洪流般,瘋狂的向遠處湧去。


    在迴憶的盡頭,有一片枯黃的莽草,在靜靜地倒伏著,有白發的老者,手中持著一根釣竿,靜坐江畔,有赤腳的孩童,在清淺的河灣裏嬉鬧。


    這一幕又一幕,構成了世事的多元化。與此同時,也令這片世界,有了溫暖和希望......


    是樵夫手中的竹竿,撐起了水紋,靜靜的在江畔中遨遊,也漸漸地發現,這所有的一切,皆是每一片光陰應有的......


    世道有成長,便有枯蔫,世事長情在向著好的一麵發展的同時,也在抵觸著不好的一麵的滋生,可世道總是平衡的,有黑夜便有白晝,有正義便有邪惡。


    盛大的光明中,亦有陰影的存在。而深沉的黑夜,亦有篝火,與月光和辰星,來點亮那片厚重的黑暗。


    盡管那些殘留的陰暗和光明,但在聖者的麵前,實則是無濟於事,但至少曾經反抗過,這已然足夠!


    黎明的曙光,還不曾點亮夜的黑暗,然而,心底卻早已充斥著太多的希冀與願望,有人在黑暗中沉眠,有人在黑暗中等待,有人與黑暗為伍,有人在深夜裏,刻蝕著心底的痛苦,一遍又一遍!


    笑意顯露在臉上,而淚水卻傾瀉在心底,笑得那麽燦爛,心底又是多麽的痛苦......


    倔強的夜,也終會抵達黎明之境,當黑暗壓頂而來時,唯有祈禱,也唯有祈禱......


    聽到夜風,從耳畔劃過,似乎也未曾留意過,這片清淺的光陰,業已流逝,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片片螢火,當站在一座小山丘上時,則會發現,在濃稠的夜色下,亦有丁點的光亮,點亮著夜空。


    那是一柄柄昏黃色的燭火,點燃了於尊心底的希冀,此時的他,猶在山腳下,但,至少暫時為止,他不想再向高處攀登了。


    迴頭望了一眼,輕輕地歎了口氣。


    又是我一個人了......


    不知何時入的夜,白晝似乎很倉促的便卸下了重任,他搓了搓手掌,之後,用指尖輕輕地在一堆柴薪上一點,一片藍色的焱,隨之而生。


    篝火映紅了他的雙眼,深邃的瞳仁深處,是一片起起伏伏的火苗,始終不曾熄滅,他握緊了雙拳,手臂上,是一條條虯結的青筋,看起來是那麽的突兀,那麽的恐怖。


    提起氣力,此時他的周遭,無論是土屑,還是石塊與莽草,竟皆懸浮於半空,他大喝一聲:“破!”


    所有的物質,在那一刻,皆被瘋狂的力量,擠壓成了一片齏粉,隱在草叢間的小獸,眼神裏充斥著一片懼意,鋒利的牙齒,在輕輕地顫栗著。


    也難怪,即便是常人見到此幕,也定然會啞然失色。而百丈之內,皆是如此的光景,那時的他,瞳子裏充斥著一片血腥之意。


    究竟會發生甚麽......


    難道要讓這片世界,為你陪葬嗎?他深沉的低吟著,沙啞的嗓子,似乎點燃了一片烈焰,有些嘶啞,簡直就要冒煙了。


    他大喝一聲:“殺......”


    這一字“殺”,像一片雪亮的刀戟,劃破了風,也劃破了靜寂的夜,而深山中,則傳來一陣瘋狂的獸吼,僅僅是一刻之後,世界再次變得靜寂,萬籟俱寂......


    “看來,我判斷對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意,唯有他才會這麽的瘋狂,似乎也唯有他罷!


    在他的世界裏,除了那片深情,唯有不斷地挑戰,不斷地磨礪,他想早點見到她,而這一路走來,支撐著他走下去的似乎也唯有這個信念了。


    白衣大將軍嗎?或許真的是你!


    盡管放馬過來罷!我於尊早已準備好了,單薄的夜,隨著清風,輕輕地顫抖著。


    一座山丘上,他負手而立,他的麵前,有一片篝火,那片篝火恰好瑩亮了他的臉,火焰在靜靜地搖曳,倒映在他深邃的瞳子裏。


    他的臉上,漸漸多了一片笑意,他如夜梟,在黑夜裏獵食,他突然改變了念頭,遠望著那座高大的山峰,他的心底,業已壓製不住那種念頭。


    恍恍惚惚間,他的腦海裏,再次出現了寸天的影像,寸天大喝道:“尊兒!飛吧!勇敢的飛吧!”


    幹澀的眼睛,也再次變得潮濕,他用袖袍輕輕地拭去那片可惡的淚水,咒罵著,向遠方急奔而去......


    心底是火熱的,激情像一片岩漿,從火山口瘋狂地噴湧而出,深沉的喘息聲,也漸漸變得均勻,本來血脈僨張的雙眼,再次變得平靜。


    但,這決計不是停止戰鬥的前兆,他會攻擊,會繼續瘋狂地攻擊,他望著自己的雙手,那雙沾滿血腥的手,他仰天大笑著,渾濁的淚,也再次阻擋了他的視線。


    那時的他,就像一個瘋子,瘋狂且傲慢,笑夠了,累了,彎下腰幹嘔著,汗水浸漬在業已被血漬沾滿的白袍,破破爛爛的袍子,業已難以裹身。


    他緊緊地握著雙拳,錘擊著自己的胸膛,一次又一次,當他再次揚起脖頸時,難以壓抑的痛苦,是迴憶贈與他的,是那些殘破的過往贈與他的。


    他唯有一概接受,也唯有一概接受,身體再次直立起來,他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汗漬,似乎剛從一場噩夢中清醒了過來。


    他挺直了脖頸,堅強的意誌,再次支撐起他傲慢的心。


    他又要開始獵食了,他咧著嘴笑道:“爾等,可是準備好了......”


    黑暗中,或許隻剩下了傳說還有故事,現實裏的一切,皆開始崩潰,夢裏的信仰,像一杆旌旗,插在戰線的最前沿,它不會倒下的,定不會倒下的......


    黑暗朦朧了雙眼,而身後的那片霧氣,卻始終不曾散開,已至山腳下,他不再急奔,一步一步地丈量著這片世界,渾濁的意識,漸漸變得清晰,他又聽到了那一聲聲獸吼。


    而此時,當站在山腳下時,他才發覺,隱於山中的兇獸,是多麽的可怕。


    巨大的山體,直徑足有千裏萬裏,他也見識了不少異世風光,可眼前的這一幕,卻令他感慨頗多。


    這......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這定然是這片世界的一大奇跡罷!也難怪,在他奔襲了一夜一晝之後,才抵達此境。


    而在遠境,這座龐大的山巒,似近在眼前,於尊不知被它蒙混了多少次,才抵達這裏。


    足以見得這座巨山的厲害之處了!


    山體上,盡是荒草林木,這倒也與世外的山峰,沒有甚麽異樣之處,可當走進內裏,才發現這種念頭是多麽的可笑......


    。牛牛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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