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醜事。


    就算此時憐月不曾親口說出。


    有朝一日也會被旁人猜穿。


    更何況此時老夫人身旁早有花語作證。


    就算憐月再如何更改,也改不了曾經事實。


    宋老夫人心中已尋了諸多說法,實在不曾想到,她竟如此純良。


    將此件事全盤托出。


    “你倒是個直率之人,但你可知道,你如此行徑,我可替兒休妻。”


    “月兒知道,並且…院中早就已經有大爺立好的和離書,也不勞煩老夫人分憂。”


    院中的和離書。


    如今還在宋老夫人手上。


    不管是休妻還是和離,都在老夫人一念之間。


    宋老夫人看著堂下所跪之人。


    從相識到今日。


    她從未疑心過她。


    甚至中間有無數歲月都曾經感激於她。


    若非憐月悉心照料。


    如今自家幼子怕早已……更別說如今身強體壯。


    不僅能如舊時一般行走自得,甚至就連身上救急也好的完整。


    “你帶我宋侯府上下有恩,可這不是你……”


    不是憐月行荒唐之理由。


    “此事,莊家所有人都知曉嗎?”


    憐月低著頭不曾迴話,但卻也默認其中。


    “你們莊家,是真把我宋侯府當個傻子來糊弄!”


    宋老夫人氣急,就連連咳嗽了好多,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阿餘有些擔憂在一旁為其順氣。


    “去,將莊氏叫來,也將花語給我帶過來。”


    “是。”


    昨夜原本折騰的就到後半夜,莊玉妗也剛剛合眼不久。


    卻聽聞宋老夫人召見,不得已從床上爬起來換了衣裳。


    “昨日之事,宋老夫人定然知曉,小姐也不願由此進展,隻要小姐稍作委婉之態,宋老夫人也會心疼的。”


    嬤嬤一邊幫其添妝,一邊言語安撫。


    “我知道了,嬤嬤。”


    莊玉妗親口答應嬤嬤,並不會與宋老夫人爭吵。


    此事原本便與莊玉妗無關。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她在未曾踏入宋老夫人院中時,也不曾想過今日會差點沒了性命。


    妝成,又披了大氅,她才走出門去。


    到了宋老夫人院中,已經約莫要過了半個時辰。


    剛掀門簾,聽見宋老夫人的責怪。


    “人呢?都過去多久了,莊氏還沒來?”


    莊玉妗連忙加快腳步走上前去。


    “見過婆母。”


    宋老夫人見其妝成,打扮得到十分花枝招展。


    又想起她所做之事,心中怒氣橫生。


    那雙眼眸都帶著些火苗。


    手中的茶盞狠狠地向其投去。


    將女子頭上的發簪都打落了幾隻。


    “都什麽時候了?隻顧著打扮你自己?莊氏,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莊玉妗心中雖有委屈,卻又不敢言明。


    看著院中所跪花語,憐月二人。


    心下便了然一片。


    莊玉妗也跪倒在地,言語之中滿是無奈。


    “母親明鑒,我與宋郎情深,卻因舊時身體不好,實在無法為侯府延綿子嗣,大爺身子又不好,母親與我商議多時,采用家中妹妹替代床上之事,隻為能為宋侯府延綿血脈。”


    不過是好心辦錯了事。


    又沒成想那麽多次,最終也沒成。


    “按你所說,老身還要多謝你和你母親籌謀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


    卻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若此是讓宋侯府的對家知曉。


    還不知要傳出多少荒唐之事。


    又不知有多少說法。


    他還要有人編排他宋侯府世子身份尊貴,甚至逼良為娼。


    “還有,你如今承認那時你便知莊玉妗是你家中妹妹,可為何我帶著憐月上你莊家門提親之時,以莊家之人似乎都不認同她為你莊家二小姐?”


    當日之狀還曆曆在目。


    宋老夫人依稀記得當時他們一家人的神情尷尬。


    若非是憐月拿了信物做寶,呈給莊老爺相看,怕是還入不了他莊家的門。


    這…


    她的神色明顯有幾分難堪。


    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女子身份。


    “怎麽?啞巴了,要不要我去尋了你父母來,讓你父母來替你分辨?”


    “不…是,家中早知憐月是我妹妹,但憐月出身卑賤,我是個乳母勾引父親所生,此事有些太丟麵子,父親便不準許我說出口來。”


    大家族之內。


    這種事雖少,但卻也常見。


    自然也不算太過。


    莊玉妗與莊家終究是錯在了一處上。


    便是在此之前,不曾與宋侯府通個氣。


    也讓宋老夫人知曉這其中秘辛。


    宋老夫人眼眸之中更滿是失望。


    莊家,雖然不算名門望族,這也算書香門第。


    若非如此,他也絕不會將莊氏迎入門中,納為世子正妃。


    可怎麽…這一大家子的人,都沒有一個妾室所生的女子通透。


    心中滿是算計。


    讓人瞧見了實在反胃,無法接受其中。


    “你們莊家人,真是讓人心中生惡。”


    莊玉妗此時低著頭,根本不敢再為家族分辨。


    宋老夫人見她,又再度問道,“那今日之事,你要如何處置?”


    莊玉妗哪裏知曉該如何處理?


    更何況此事與之原本便無關係。


    “我…兒媳…”


    “怎麽?就算沒有旁的,憐月便擔不起你一句道歉嗎?你們莊家毀了其一生,這是誤打誤撞嫁入我府中,我兒良善,雖知她…也能容她在身側,若是換了旁人…”


    憐月早就不知是被打死,還是被隨便拋之荒野。


    總之下場悲慘,甚至…怕是再也活不下去。


    更是受千夫所指,就連娘家也會備受責怪。


    不管此事後續憐月如何處置。


    莊玉妗便是無論如何,應該先向其道歉。


    她雖心中不滿,但卻還是如宋老夫人之意,向憐月致歉。


    “當年之事,我雖還小,但卻不該聽從母親之意毀你前程,我在此向你致歉。”


    莊玉妗雖已道歉。


    那眼眸之中毫無半分歉意。


    甚至眼底還帶著幾分憤恨。


    於她而言,這份道歉是恥辱,是痛恨,是難以接受的鴻溝。


    憐月也不屑接受。


    甚至道歉,根本解不了任何問題。


    宋老夫人說的話極好。


    若非是遇見宋鶴眠並不計較。


    此刻的憐月,早就已經不知是何下場。


    “事情已然發生,此刻道歉,不過是亡羊補牢,母親,就不必再逼著姐姐做下決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丫鬟通房三年,病弱世子長命百歲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意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意濃並收藏丫鬟通房三年,病弱世子長命百歲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