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看著憐月,終是又歎了幾聲。


    而與此同時,宋無憂剛在宋漪瀾的服侍之下換了衣衫。


    正聽見莊玉妗身側的嬤嬤在門口求見。


    宋無憂滿臉煩躁,看著便不願管此事。


    “世子,您與世子妃從前恩愛,一向偏心於她,妾雖入門的晚,卻也曾聽聞不少,”


    “怎麽?吃醋了?”


    “妾不是,雖心中有幾分羨慕,但如今世子待妾也不錯,妾不敢妄想,隻是想著世子妃身旁之人定然素有分寸,若此事不大,定不會驚擾世子。”


    宋漪瀾伸手將他腰間的鏈子扣上,往後退了兩步。


    “妾同世子妃都身為女子,自然也知女子知困難,不如世子便見上一見。”


    有她求情。


    徐恩延雖不想見,卻也依舊答應下來。


    不多時,那嬤嬤便被人帶上堂來。


    “何事?”


    嬤嬤跪倒在地,哀求著眼前之人。


    “從前,小姐利用二小姐服侍世子之事,確實過於逾矩荒唐,當時也是因為小姐身子不妥,無法服侍世子,請世子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如今救一救我們小姐。”


    如今東窗事發。


    此事是後宅之事。


    若是請不到宋無憂做主。


    宋老夫人想要如何便如何。


    到時…還不是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世子從前如此偏愛小姐,奴婢實在不敢相信,此時世子心中真不曾再有小姐,還請世子出手。”


    那件事,他素來知曉。


    並未拆穿,也是給盡了莊玉妗顏麵。


    此刻,嬤嬤卻求到了他眼前。


    “她既然想要算計本世子,便應該早就知曉,有朝一日,東窗事發,萬事皆要,由她自己而承。”


    他可不想為這後宅之事,而真的汙了雙手。


    “本世子今日還有其他要事,你且迴去吧。”


    他說著便要站起身來。


    宋漪瀾卻鼓足了勇氣,伸出手拽住了他衣袖。


    “世子,真的不去救救世子妃嗎?”


    宋漪瀾語氣帶著幾分試探。


    心中卻也忐忑。


    不知他此時情景,究竟是裝出來的絕情還是……


    他拍了拍宋漪瀾的額頭,隨後拉開了她的手。


    “此事是後宅事,如今侯府後宅有母親和大夫人掌管。此事自然要交給母親與大夫人紛說才對。”


    他是鐵了心不想再管此事。


    宋漪瀾見他離去的背影,卻也隻是心中生寒。


    瞧著那跪倒在地的老嫗,心中也起了幾分可憐。


    她伸出手,想將人扶起來時,卻被人惡狠狠地推到了一旁去。


    “我不用你扶!”


    若非是宋漪瀾的出現。


    宋無憂和莊玉妗之間的感情不會降到零點。


    ——


    宋鶴眠身旁放了個冰壇,卻仍舊難解心中煩悶與炎熱。


    旁傳來的是他們議事的嗡嗡之音。


    案牘上卻放著從經中傳出來的家書。


    得知她已經平安歸於京城。


    他麵上的冰霜也減了幾分。


    徐恩延終是說不過他們。便將求助的目光落在他身。


    “你說!此事到底該如何解決?”


    徐恩延圍著那沙盤繞了一圈,朝著他走來。


    他卻合上了眼,裝作不曾聽見的模樣。


    “你別每次我們議事之時都裝作什麽都不知的樣子,你倒幫我參謀參謀,到底該如何做?”


    宋鶴眠被吵得煩悶,睜開眼看著他。


    “徐公子,無知公子,您可是號稱這天下無所不知,怎麽能求助於我?”


    他如今已經修養得體,身上的病氣也全然消散。


    如今身上穿著白色衣衫,更有貴家少爺風範。


    “你就別打趣我了。”


    他抓著男子的手,“你快說說這事怎麽辦?太子那邊還等著我迴話呢!”


    這堂中約莫還占了其他將近十人。


    如今目光跌落在男子身上。


    不都在期許他能說個解決法子。


    “這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總歸是要看看你們想如何解決?”


    “這話說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徐恩延倒了杯茶,一飲而盡,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嫌惡。


    “陛下病重,太子監國,這無可厚非,可如今時間一長,百官心中自有猜疑,如今上書太子,大便隻能有兩種選擇。”


    他拿東西將那家書蓋住。隨後又再度接著。


    “一,要麽太子不理會這番說辭,仍舊將皇上關於寢宮,隨外界流言蜚語四起。”


    “二,讓太子將皇上放出來,讓大家都瞧瞧,陛下是真的病重,不就好了?”


    徐恩延連忙拒絕。


    “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的品性,他是絕不會允許再將那人挪出寢宮。”


    不然也不會如此心急。


    甚至在他也不過才剛剛病重之時。


    便如此行徑。


    不會這麽快便收拾了貴妃與八皇子。


    他早已不想再像從前那般苟活。


    皇後之死,終究是給了他萬般刺激。


    容忍多年,卻也一朝迸發。


    “那就隻能你們自己商議嘍!”


    他站起身,那封書信疊好放迴信封,說著便打算離開。


    徐恩延又攔住他的去路。


    “那就如你所說,若是真將陛下放出,他若說出不利於太子之行,或是…驚擾到了……那又該如何?”


    他們籌謀多年。


    可京中勢力複雜盤踞,仍舊不能徹底剝離何為天子權柄。


    自然也不敢相信誰。


    “這件事情也好辦,隻要說服了這百官之首,讓他一人前去見陛下,隨後將陛下此時情況告知於百官,自然…沒人再敢不信。”


    這百官之首,丞相之位。


    他已做了數年,在京中權勢甚至能蓋過當今天子。


    正是因此,太子才久久無法拿下。


    更無法預知有了聯絡。


    “你這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拋向於我,這和你沒說又有何區別?”


    徐恩延此刻頭疼不已,隻覺得眼前之人是在哄騙自己。


    “丞相這個人倒也好解決,不過…但是就要犧牲一下定遠侯世子了。”


    “你又要坑他?”


    徐恩延說這話時卻有幾分幸災樂禍。


    “你要怎麽做?快同我仔細說說,我最喜歡…坑他了。”


    他突然來了精神,抓著他的手,非要他說個一二。


    他拿他沒有法子,便也壓低了聲音告訴他。


    “你這不是…美人計?你也太惡毒了,這犧牲自己的兄弟……”


    “活著明明是成全他,糾纏多年,不該有個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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