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曹操帳下諸將,除張遼與徐晃能感受關雲長那股鋒銳而浩大的義絕之意並深懷敬服外,餘者雖多半折服於其顯聖大成的武道威壓,卻仍有異議。尤其是蔡陽,此人修習煞氣為主的兵家武道,性情剛烈嗜殺,對關雲長那種清澈純粹的意本能地感到排斥,今日聽聞他辭行,便欲追趕,以絕後患。


    曹操並未抬頭,目光落在輿圖上,似是在推演著新的戰局,然而一股比官渡戰場的怨煞更具穿透力、複雜難測的奸雄之意卻緩緩釋放,壓製住了蔡陽蠢蠢欲動的心神。


    “他去得磊落,真丈夫也。你們都該學他這種來去明白。”曹操的話語平淡,卻仿佛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他是在讚揚關羽的品德,卻也是在用自己的“意”向屬下宣告他的決策不容更改。


    程昱那雙睿智而陰冷的眼中閃爍著權謀的光芒。他的心法修持有成,能更敏銳地捕捉到環境中氣與意的流轉。此刻他感應到,雖然曹操言語推崇,但在其“奸雄之意”的最深處,蘊藏著對這份脫離掌控的潛在殺機。“丞相待關某恩重如山,如今他掛印封金,連正式辭見都不願,僅憑片紙告別,此乃蔑視鈞威,其罪難容!”程昱的聲音像是浸透了寒霜,“放他歸劉備,無異於放虎歸山。此刻不斬草除根,後患無窮!”程昱的“意”中透著股冷厲的狠絕,那是曆經無數算計與殺伐洗滌出的實質化惡意。


    曹操終於抬眸,眼中沒有波瀾,仿佛方才那些複雜的“意”隻是幻象。“我既已許諾,怎能失信於天下?!”他沉聲道,一股威嚴磅礴而出,直接鎮壓了程昱的反對之聲。他說“失信於天下”,但程昱感知到的是另一層“意”——在掌控力量、實現野望的過程中,信並非絕對桎梏,而是一種更高級、更能收買人心、更利於長遠圖謀的手段。對關羽表現出最大限度的尊重,即使其心係舊主,反而更能彰顯他的度量,為未來留下更多可能,也更容易吸引天下那些重視名節的士人。這便是曹操“奸雄之意”的可怕之處——它能將道德化為工具,將名望轉化為無形的力量。


    “況且,他們各為其主,殺他於此時,損吾大義之名,反失大益。”曹操的話是對他內心真實“意”的某種解讀——殺關羽劃不來。他遂阻止追殺,轉頭對張遼道:“文遠,關雲長此人,貪財好利者多,但視金錢如糞土、爵祿不能動其心誌的,吾平生僅見。如此人物,即便不能為我所用,我也深敬之。”曹操此刻釋放的敬意並非全然偽裝,其中夾雜著欣賞,但更深層的,是一種征服欲的暫時轉向——無法征服此人歸我,那便將其留在天下義的豐碑上,映襯我權變的光輝。他接著道:“他走不遠,我去送行,贈予路費與征袍,全一番情麵,亦是為日後留些念想。”最後一句的念想,意義含糊,卻令程昱眼角微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曹操的“意”裏藏了太多的後手。


    張遼領命而去,他的意相對單純,是對強者的認同,以及與關羽私交的維係,此刻領命前行,帶著三分真誠與七分好奇——想再見一麵那位即便在自己主君的陰影下,其“義絕之意”仍能如烈火般耀眼的人物。曹操則引數十騎緩緩隨後。


    卻說關雲長胯下赤兔馬,乃是得蒙大汗之物,內蘊一股駁雜而磅礴的“奔騰之氣”,原該日行千裏,勢如流光。但為護衛身後搭載著兩位夫人的車仗,他強行以內勁和“意”約束赤兔的奔速,按轡徐行。他體內激蕩著一股離別前的澎湃之“氣”,那是混合了對曹操恩義的矛盾、對嫂夫人的守護、以及對劉備重逢的渴望,更有強行收斂赤兔奔放之性帶來的反衝。


    身後驟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伴隨大喝:“雲長且慢行!” 關公勒馬迴頭,眸光如電。見張遼拍馬而至。他命車仗繼續前行,自己則勒住赤兔,左手按定青龍刀柄——那柄飲血無數的神兵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戒備,低聲嗡鳴,其內蘊藏的煞氣隱約流轉,仿佛一條蓄勢待發的青龍。“文遠莫非欲追我迴?” 關公的聲音帶著一股刀鋒般的凜冽,問詢中蘊含著一絲冷硬的挑戰意味,那是他的“義絕之意”在對外物的警戒反應。


    張遼已到近前,感受到關羽刀尖處傳來的寒意和壓迫感,連忙拱手,神色複雜:“非也。丞相知兄長遠行,特來相送,令某先來請住駕,別無他意。”


    關公眼中閃過一絲不信任,他的意在感知張遼的言語,也感知著更遠處緩緩接近的那數十騎。“便是丞相鐵騎親來,吾亦願決一死戰!” 他這句話不僅僅是對張遼所說,更是他強大的意外放,無聲地傳向後方正在接近的曹操,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宣告:我的決心,任何武力都無法阻攔。他立馬於橋上,身形不動如山,隻有那股凜冽的“意”隨著周遭環境的風與氣彌散開來,警惕地捕捉著任何惡意的漣漪。


    很快,曹操引數十騎飛奔而至。在他身後,許褚、徐晃、於禁、李典等虎將隨行。這些皆是身負強大武藝和各自獨特意的曹營精銳。曹操勒住馬匹,眾將左右散開,在他下令的那一刻,每個人的“意”與“氣”都得到了收斂,沒有像行軍或廝殺時那般外放。


    關公的意掃過眾人,確認他們手中沒有兵器,這才略微放下心頭戒備——但在曹操這個變數麵前,他的“義絕之意”依然緊繃。“雲長行何太速?”曹操開口,聲音顯得關切而溫和。


    關公在馬上欠身答道:“關某曾稟過丞相,今故主在河北,豈容某不速去?累次造府不得參見,故留書告辭,封金掛印,盡數納還丞相。望丞相勿忘昔日之言。”他的“意”透過這番言語表達,字句中都蘊含著他重信守諾的堅決,似乎是要以自身的義來唿喚、甚至強行映襯出曹操言語中的“信”。


    “吾欲取信於天下,安肯有負前言?”曹操哈哈一笑,笑聲爽朗,但在關羽的感知中,這笑聲下隱藏著更深的,如同深淵般的“意”,複雜難明。“恐將軍途中乏用,特具路資相送。”


    隨行一將上前,從馬上托過一盤黃金。金光晃眼,但關羽的義絕之意使其對此等外物毫不動容。他感受到這盤黃金中流淌的僅僅是俗物之氣,沒有任何足以動搖他意的力量。“累蒙恩賜,尚有餘資。留此黃金,可賞將士。”他不是謙遜,而是實話,也仿佛是在用自身高潔的意來映襯黃金的卑微。


    曹操依然微笑著,仿佛看透了關羽的心思,又像是毫不在意他拒絕黃金,因為真正有價值的並非黃金。“特以少酬將軍萬一之大功,何必推辭?”


    “區區微勞,何足掛齒。”關公語氣堅定。


    曹操笑了笑,那笑容似乎又帶著一絲歎息,像是一個真心折服的求賢者,又像是一個高深莫測的獵人。“雲長天下義士,恨吾福薄,不得長留。”他那龐大的意似乎在此刻釋放出一絲遺憾的情緒,真實得令人難以辨別真偽。錦袍一領,略表寸心。”他示意身邊將士捧袍上前。


    一位將士下馬,雙手捧著一件鮮亮的錦袍走來。錦袍本身並無異樣,但關羽那凝練至極的意卻感應到,這件看似無害的袍子上,似乎沾染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印記,並非有害的煞氣,卻像是一種無形的牽引,或者說是曹操個人強大意的某種遺留或標記。他無法確定其用處,但直覺告訴他不可掉以輕心。關公心下生疑,保持警惕,沒有下馬親接,而是青龍刀尖微挑,準確地勾住錦袍,將其抖開,隨刀尖一甩,錦袍輕巧地披掛在了他的肩頭。這動作本身,既是他警覺性的體現,也仿佛是將曹操意圖留在錦袍上的“印記”借由神兵與自己的意過濾、甚至消解了一番。


    做完這一切,關公這才勒轉馬頭,朝著曹操一行遙遙拱手道:“蒙丞相賜袍,異日更得相會!” 這句話的背後,是強烈的義絕之意所帶來的信心與期盼——他確信與劉備重逢後,終有一日會在沙場上與曹操光明正大地相會。他催馬下橋,不再停留,向北疾馳而去。


    許褚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他性情暴躁,自身武道更是以怒意催發強力,方才感受到關羽那強烈的義絕之意對他形成了壓製,此刻見其行事傲然,更是不忿:“此人無禮太甚,何不擒之?!”他體內的“狂暴之意”隱隱浮現,令周遭空氣都緊張了幾分。


    曹操並未動怒,反倒輕描淡寫地一拂袖,無形的“意”壓製住許褚暴走的衝動:“他孤身一人一騎,吾數十餘人具甲,如此相送尚且如臨大敵,他安得不疑?再說,吾既言出,豈能追悔!言而有信,才可取信於人,用信釣人。日後,自有相會之時。”他看似在解釋,實則再次重申了他複雜的行事邏輯:殺與不殺,何時殺,皆取決於如何對他的“意”和他的霸業最有利。


    曹操自引眾將迴城,一路之上,他的“奸雄之意”時而流露出一絲對關羽那種純粹而堅韌“意”的思考,時而又被對河北局勢的推演所取代。關羽,這顆閃耀著義光的棋子,在他眼中,終究也隻是天下棋局的一部分。


    再說關雲長快馬趕上兩位夫人和車仗,同行約三十裏,心頭湧起一絲不妙的感應——那是基於“顯聖”境界對周遭氣的預判,感應到前方人流湧動異常。催馬加速尋覓,卻見遠方山頭有人高叫:“關將軍且住!”


    關雲長舉目望去,隻見一年輕人,一身醒目的黃巾裝束,持槍跨馬,馬項下懸著一顆尚在滴血的人頭,正引著百餘步卒疾馳而來。那人身上的氣駁雜混亂,帶著明顯的黃巾印記,是標準的太平道餘孽的氣息。其周遭百餘人亦是如此,行動間透著一股未經雕琢的悍勇和混不吝的煞氣,與正規兵家武道不同。


    “汝何人也?身上為何有此濁氣?”關公勒馬持刀,問話直接,也帶著一絲壓迫,那是在用自身的“義絕之意”去衡量對方的“氣”的底色。


    少年棄槍下馬,拜伏於地。他的“意”雖不如那些江湖老油條般深沉,但關羽也能感知到一絲屬於這個亂世邊緣人物的生存掙紮。“吾本襄陽人,姓廖名化字元儉。因世亂流落江湖,聚眾五百餘人,劫掠為生。”廖化並未隱瞞,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和生計,仿佛在等待判決。他的部下在一旁列隊,不少人手中兵刃染血,眼中帶著饑餓與劫掠後的麻木或興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散亂的、源於生計的煞氣。


    “恰才同伴杜遠下山巡哨,誤將兩位夫人劫掠上山。吾問從者,知是大漢劉皇叔夫人,且聞將軍護送在此,吾即欲送下山來。”廖化敘述著,“杜遠出言不遜,已被某所殺。”說著,他指向馬項下懸著的那顆人頭,“今獻頭與將軍請罪。”他身上沒有太平道那種特有的詭譎或狂信之意,更多的是一股身處亂世、無奈落草的邊緣人氣息,以及某種樸素的是非觀或對強者的敬畏。


    關公感受到廖化身上駁雜之氣中,並未蘊藏對兩位夫人的真正惡意,遂問道:“二位夫人何在?”


    廖化連忙答道:“現在山中,我已命人火速迎下山。”


    不移時,百餘黃巾打扮的人簇擁著那輛車仗前來。看到二位夫人安然無恙,關公那緊繃的義絕之意方才略有放鬆。他下馬,收刀,在車前叉手問候:“二嫂受驚否?”他的姿態謙卑而恭敬,仿佛在戰場上斬殺萬軍的並非他本人,而是將自身強大的力量全部收斂起來,隻留下作為人子、人弟、人臣的那份純粹情感。


    兩位夫人從車上下來,形容驚慌,但神色總算安定:“若非廖將軍保全,已被杜遠那惡賊所辱。”


    關公詢問左右,得知杜遠竟然企圖將夫人瓜分給自己與廖化為妻,廖化在得知夫人身份後加以阻止,最終殺了杜遠。關公這才認真審視廖化,見其麵上帶著未散的殺氣和決然,這份殺伐固然來自黃巾餘孽的生活方式,但能果斷殺了同夥保護無辜的人,說明其本心未被亂世徹底吞蝕,或是感受到了來自劉備的兩位夫人身上無形的“正氣”光環,以及預感到招惹護衛她們的關雲長會有何等恐怖的後果。


    關公乃鄭重拜謝廖化:“壯士此番仗義,關某銘記於心。”這份感謝帶著他強大的意的認同,分量十足。


    廖化感動之餘,表示願以部下人馬相送。然而關公那辨別氣與意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些黃巾餘黨身上的駁雜之氣和隨意的“意”與自身以及夫人們格格不入,長伴左右恐生變數。這份力量雖可用於生存,卻不是可以信賴的夥伴。“蒙壯士厚意。隻是此去路徑,關某一人足矣。”他謝絕了廖化部下相送。廖化又欲贈送金帛,關公亦不納。他的“義絕之意”自有其對俗物的超然態度,更不可能收取帶著劫掠之“煞氣”得來的財物。


    廖化深感敬服,再次拜別,自引部下投山穀中去了。關公望著他們的背影,心中無波,這個亂世就是這樣,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氣和意掙紮求生。


    雲長遂將曹操贈袍一事告之二嫂,言辭間省略了其中的警覺,隻道是丞相的情義。他催促車仗加速,至天晚,投宿一村莊。莊主出來相迎,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眼中帶著亂世下幸存者的警惕與一絲閱盡滄桑的平和。


    老者見關公形貌不凡,氣度沉穩,卻按刀護衛在車旁,顯得十分謹慎。他行禮問詢:“敢問將軍尊姓大名?”


    關公下馬施禮迴應:“吾乃劉玄德之弟關某也。” 在這普通老者麵前,他收斂了武道的鋒芒,隻以身份相告。


    老人聞言,渾濁的眼中爆發出精光:“莫非是斬顏良、文醜的關雲長?”老人似乎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這個名字背後強烈的武將之意,即便關羽此刻並無釋放,那份印在沙場上的赫赫兇名仍足以震懾人心。


    公點頭:“便是。” 簡單二字,帶著無需多言的肯定,一股經曆過絕境搏殺的“煞氣”即便內斂,也讓老者感受到了其重量。


    老人大喜,先前那點警惕頓時煙消雲散,流露出久違的善意與敬重:“聞名已久,今得親見,三生有幸!” 他快步上前,欲請關公入莊款待。


    關公指了指身後的車仗:“車上還有兩位夫人。” 在這個視女子如貨物的亂世,他對兩位嫂夫人的保護和尊重,即使是一個陌生的老者,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份與眾不同的“意”——不是冷酷的責任,而是發自內心的敬愛。


    老人明白,連忙喚妻女出迎。二夫人至草堂上,關公依舊如最嚴謹的護衛一般,叉手筆直地立於兩位嫂夫人側後。老人請公上座,公仍拒絕,姿態恭謹得令人動容:“尊嫂在上,安敢就坐!”他將禮法與情感融合入自己的意中,讓這禮讓不僅僅是規矩,而是一種強大的、令人無法抗拒的尊敬。


    老人於是命妻女請二位夫人入內室歇息款待,自己則在草堂設宴款待關公。宴席間,老人講述亂世中的見聞,談及自己曾是桓帝時的議郎胡華,因時局混亂,致仕歸鄉。他提起自己的小兒胡班,如今正在榮陽太守王植手下任從事。“將軍若從滎陽經過,望能將我這封家書帶與小兒,使其得知老朽尚在人間。” 胡華的語氣中帶著亂世中為人父的擔憂,這份血脈相連的親情之意,在關羽那感知人間各種“意”的領域裏顯得格外真切。關公應允,他的“義絕之意”也包含了對這類淳樸情感的共鳴與守護。


    次日清晨,關公請二嫂上車,從胡華手中接過書信,告別老莊主,繼續北上,目標直指洛陽。


    行至前方,矗立著一關,名曰東嶺關。把守關隘的是孔秀,一位恪盡職守的將官,麾下五百軍兵。孔秀身上的氣與意顯得僵硬而缺乏變通,仿佛嚴格依照律令鑄造出的機器,缺少人性的柔韌,或許是過度嚴守法度導致其“意”趨向於死板。當日關公押車上嶺,軍士報知孔秀。孔秀出關相迎,見關公威風凜凜,自帶一股不可侵犯的“顯聖”威壓,心中微凜,但並未顯露。


    關公下馬,與孔秀見禮。孔秀問:“將軍何往?”


    關公答:“辭了丞相,欲往河北尋兄。”他平靜地說出自己的目的,並未多做解釋,他認為自己的“意”已足夠分量。


    然而孔秀那刻板的意並未被關公的義絕所感化,他隻認死規矩:“河北袁紹,乃丞相死敵。將軍此去,定然持有丞相親筆文憑?”他語氣嚴肅,仿佛隻要沒有文憑,任何強大的武者都隻是觸犯法規者。


    關公微微皺眉,周身氣息開始緊繃:“行期匆忙,不曾討要。”


    “既無文憑,某必須差人快馬稟報丞相,獲允後方可放行。”孔秀固執地說。他的“意”變得更硬,透出拒絕與不容變通的死氣。


    關公那強烈的“義絕之意”感受到了這種不容自己忠義之行存在的障礙,心中怒氣漸起,他的“氣”在體內奔湧:“待你稟報,吾兄不知已身在何方!你是不肯容我過關嗎?”語氣中帶著一股難以遏製的沉重壓迫感。


    孔秀似是感知到了關羽的怒意,但其僵硬的“意”未能屈服,反倒因害怕承擔責任而變得更為頑固,竟然脫口而出:“汝要過去,留下車仗與家眷為質!”


    此言一出,無異於觸犯了關公最大的逆鱗。兩位嫂夫人乃劉備最親之人,亦是他此行必須守護的唯一目的!他“義絕之意”中那份對兄長與兄嫂的守護之情驟然爆發,瞬間充盈整個東嶺關!關公猛地抬手,青龍刀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其勢沉重而淩厲,蘊含著磅礴的“顯聖”殺意!孔秀驚覺,他那死板的“意”在感受到這股絕世的殺機時,第一次嚐到純粹的恐懼。


    孔秀狼狽後退入關,驚慌鳴鼓聚兵,披掛上馬,殺下關來。他不再顧忌什麽文憑法度,隻想將眼前這個散發出恐怖氣息的男人格殺!“汝敢過去麽!”他嘶吼,試圖以自己的悍勇之“意”抵抗關羽那鋪天蓋地的壓力。


    關公根本無需廢話,他那“義絕之意”與神兵的“青龍煞氣”融合,爆發出驚世一擊!約退車仗後,赤兔馬如電射出,關公單臂擎刀,其力量、速度、殺意都凝聚在這一刀之上。沒有試探,沒有多餘的動作,僅僅一合!鋼刀唿嘯斬落,勢無可擋!


    刀光亮起處,孔秀來不及釋放一絲自己的“意”,甚至沒能感覺到疼痛,其身體連帶馬匹便被那可怕的刀刃帶著無可匹敵的煞氣生生劈開,血肉模糊地落於馬下。他的“意”和“氣”潰散得無影無蹤。


    周圍的士兵見主將僅僅一刀便化為肉塊,瞬間肝膽俱裂,“氣”與“意”被震懾,紛紛丟盔棄甲四散奔逃。關公並未追殺,他的目的隻是通過此關,那些普通士兵的生命不在此行要完成的“義”的範疇內。“軍士休走!”他喝止眾人,聲音洪亮如雷霆,“吾殺孔秀,不得已也,與汝等無幹。借汝等之口,轉告曹丞相:孔秀不識義理,欲害我主婦,故此殺之。”這句話,不僅是對士兵們說,更是他再一次以“義絕之意”發出的宣言——告知天下人,他所行的,乃是堂皇大義。


    眾軍被關公身上散發出的磅礴“義”與壓迫感所攝,紛紛拜伏於地,連反抗之心都不敢有。關公即請二夫人車仗出關,徑往洛陽。


    東嶺關發生的血腥一幕早有幸存的士兵飛報洛陽太守韓福。韓福與東嶺關守將孔秀乃是兒女親家。聽到這個消息,韓福震怒與驚懼交織。他聚集眾將商議。韓福本身的“氣”並不強,依賴其位置積攢的“勢”與手下兵力的支撐,但麵對關羽這種層麵的“顯聖”武者,那點“勢”顯得如此脆弱。


    牙將孟坦修習旁門的“欺詐之意”,善使一些暗算之法,他獻計道:“既無丞相文憑,關羽此行定是私逃,若不阻攔,我等皆有罪責!”他的“意”中透露著對規矩的鑽營與對利益的追逐。韓福感受著孟坦的“意”,與自身畏罪心理共鳴,心生一計。“關羽雖勇猛,曾斬顏良、文醜——”提及這兩位當年在曹營中何等強大的人物,韓福的聲音都帶著忌憚,仿佛能感知到顏良、文醜殘留在那恐怖刀勢上的強大“武之意”。他接著道:“力敵不可為,但可以智取!”


    孟坦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某有一計:先以拒馬攔住關口,待他車仗抵達,某引兵與他交鋒,佯裝敗退,誘他追趕。大人可隱蔽身形,放冷箭射他!若關羽墜馬,我們合力擒之,送往許都,必得重賞!”這便是赤裸裸的利益驅動,以及對非正麵對抗、依靠陰謀取勝的“心法”應用。


    韓福的“意”被孟坦的計劃打動,覺得此計可行性高,勝過螳臂當車。他采納了建議。雙方商議停當,隨即接到報,關公車仗已近。


    洛陽關隘被層層鹿角攔死,仿佛一座囚籠。韓福親自上陣,手持弓箭,率一千人馬列於關口,明知對手恐怖,卻硬著頭皮問道:“來者何人!”他聲音顫抖,其“意”流露出恐懼。


    關公立馬於車仗之前,一身血袍在風中飛舞,氣勢撼人,仿佛帶著先前殺戮所沾染的“煞氣”凝成的血色光芒。“吾漢壽亭侯關某,敢借貴關通路。”他平靜地說,語氣中帶著一股命令式的壓迫,這是屬於強者的,不需要解釋或乞求的“意”。


    “有曹丞相文憑否?!”韓福厲聲問,試圖以規矩的外衣掩蓋自身的恐懼。


    “事出倉促,不曾有得。”關公迴應簡潔。


    “吾奉丞相之命,鎮守此地,盤查奸細。既無文憑,便算私逃!”韓福的聲音因為色厲內荏而顯得尖銳。他想將關羽逼入無法退讓的境地。


    關公的眼神陡然冷厲下來,仿佛能凍結空氣。他的“義絕之意”化為無形的威壓,籠罩了韓福。在洛陽城外這片古戰場殘留有微弱“怨煞”的地方,他的殺意似乎變得更重。“東嶺關孔秀,已死於我刀下!你韓福,也想尋死?”他提起了之前那場單方麵的屠殺,試圖以殺戮的恐怖來瓦解對手的意誌。


    韓福本已心驚,此刻被關羽森冷的殺意與提起的死亡陰影籠罩,其“意”瀕臨崩潰,大喝道:“誰能與我擒殺此獠!”


    孟坦深知計劃不可變,強行壓製住心底的顫抖,縱馬出列,手中雙刀寒光閃閃,向關公衝來。他的“意”中夾雜著破釜沉舟的瘋狂,試圖通過假意進攻來誘使關羽追趕。關公略退車仗,拍馬迎上。他對孟坦那蹩腳的偽裝看得分明,孟坦身上的“意”搖擺不定,絕非一心一意要與他拚命。但他配合了這虛假的追擊——也許是因為察覺到了潛藏的殺機,想將其逼出來一並解決,又或者隻是覺得這個層次的對手,不值得他浪費精力。


    兩馬相交不過三合,孟坦果然撥馬佯退,朝著韓福所在的鹿角處疾馳。他自以為算無遺策,不想赤兔馬速度奇快,關公更是緊隨其後,瞬間便追到了孟坦身後。關公眼神一凜,青龍刀帶著沛然的“煞氣”,劃出一道斬破虛空的弧線。


    孟坦那算計人心的“意”在死亡瞬間感應到身後無處不在的致命寒意,想要扭身,但遲了!一刀,快到難以置信,隻聽金鐵交擊的撕裂聲和人體被生生剖開的恐怖聲音交織在一起,孟坦連人帶馬被劈成兩段,血雨混合著內髒的“煞氣”衝天而起。他扭曲的“意”消散在血霧之中。


    關公勒馬迴轉,身上的血袍仿佛更鮮紅了幾分。就在此時,韓福趁機閃身而出,彎弓搭箭,一抹帶著惡意和恐懼的“意”鎖定關公!弓弦崩響!那箭矢並非凡物,或許浸染過某種毒液,或者凝聚了韓福孤注一擲的“怨恨之意”,其上縈繞著一縷陰森的綠光,以極快的速度射向關羽左臂!


    箭頭精準地命中!關公隻覺得一股陰冷刺痛的感覺沿著箭簇蔓延,體內“正氣”仿佛被某種不祥之物短暫地阻滯。但這痛苦隻讓他體內的“義絕之意”爆發得更加徹底!他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竟是強行抬起手臂,用嘴死死咬住箭杆,“哢嚓”一聲,將箭簇從肌肉中硬生生地拔了出來!鮮血登時噴湧而出,染紅了左臂。


    然而,這份傷痛非但沒有削弱關羽,反而激起了他“顯聖大成”武道中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他不再壓製自身,任由“義絕之意”裹挾著驚人的“氣”和神兵的“煞氣”轟然炸裂!赤兔馬感受到了主人的決然,發出一聲長嘶,四蹄仿佛踏裂大地,以無可阻擋之勢衝向鹿角!


    韓福驚恐地看著身披血光衝來的關羽,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恐怖的“意”與“煞氣”已完全鎖定了他。他倉皇轉身,試圖逃跑。但他那點微薄的“氣”如何逃得過“顯聖”層次的速度!關公飛馳而至,周身磅礴的殺意已經實質化,如一道血色的龍卷風!眾軍驚駭奔逃。韓福還未跑出幾步,關公手中刀光一閃!帶著斬顏良、文醜時那種不可逆轉的決意!


    下一刻,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肉撕裂聲傳來。韓福甚至沒來得及發出慘叫,連頭帶肩,齊刷刷地被斬落於馬下,他的“意”也隨之煙消雲散,屍身重重摔落在鹿角之下。


    關公身上的傷口汩汩冒血,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痛,僅僅以佩帶的絲帛粗暴地束住傷口,殺散剩餘嚇破膽的軍士,保護著二位夫人的車仗衝出了洛陽關,留下身後一片血腥與恐懼凝聚成的、令人窒息的“怨煞”。


    割帛束住箭傷後,那箭傷帶來的陰冷刺痛仍在持續,仿佛有股殘留的“怨煞”或毒素侵蝕著傷口,讓他無法心安。在這混亂而充滿惡意的道路上,他不敢耽擱,強忍著疲憊與疼痛,連夜催促車仗,投奔汜水關。


    汜水關的把守將乃是並州人氏,姓卞名喜,原是黃巾餘黨,精通流星錘之法,後因形勢所迫投靠了曹操,因其兇悍被調來鎮守此關。卞喜雖然投靠曹操,但他骨子裏殘留著黃巾賊的那種草莽和信奉“天公”力量的混亂烙印。他的“氣”駁雜,夾雜著黃巾餘黨獨有的“妖氣”,其“意”更是充滿陰詭和不擇手段的黑暗。他聽說關羽一路血腥殺來,自知硬拚不是對手,遂心生歹計。


    汜水關前的鎮國寺,並非純粹的佛門清淨地,它立於關前這處自董卓西遷後便殘留有屠殺和死亡“怨煞”的地方,環境本身便陰鬱扭曲。卞喜選中此處,將其作為陷阱。他秘調了兩百名心腹刀斧手,潛伏在寺廟迴廊與佛像壁衣後,計劃引誘關羽進入,然後以擊盞為號,亂刀將其砍死。他的“意”中流露出對自身手段的得意和對生命的輕蔑。


    一切安排停當後,卞喜領兵出關,笑容滿麵地迎接關羽。他身上披著官將的製服,試圖掩蓋他內心深處的陰詭之意與底層的黃巾濁氣。“將軍名震天下,誰不敬仰!今棄曹歸劉,足見忠義!”他的言辭冠冕堂皇,但關羽那敏銳的“意”立刻捕捉到他笑容下的虛偽和熱情中的惡意。卞喜的“氣”不對勁,那種藏在皮相下的混亂和黑暗感,讓關羽直覺這並非一個正直的守將。


    關羽述說了自己在東嶺關和洛陽殺人的不得已。卞喜連聲附和:“將軍殺之是也。等見到丞相,某必代將軍辨明緣由!”他的話語更加熱情,想要打消關羽的疑慮。


    關公看穿了卞喜拙劣的表演,但並未立刻翻臉。他想知道這廝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也想借機查探汜水關是否還有更深的陷阱。於是,他麵上配合地顯露出“歡喜”之色,與卞喜一同策馬上前,跨過了汜水關。


    進入關內的鎮國寺,一股腐朽而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寺廟看似古老,卻隱隱散發著與外麵怨煞類似的陰森感,並非清淨之地。鍾聲響起,三十餘僧人魚貫而出迎。這些僧人有些麵色麻木,雙目無神,仿佛在這充滿陰霾的地方被侵蝕了太久;有些則強行維持著超脫的模樣,卻掩飾不住眉間的陰鬱。這寺廟本身似乎也與卞喜那扭曲的黃巾道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


    就在這時,僧人中走出一位瘦削的老僧,麵色慈和,眼中卻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他的“氣”與周圍那些受影響的僧人截然不同,清澈而綿長,似有“道”或“禪”的意蘊流轉。他向前,向關羽合十行禮:“敢問將軍可是蒲東人士?離鄉幾年矣?”他的聲音低沉,似乎帶著某種特殊的韻律,直接觸動了關羽心中隱藏最深的那份鄉情之意。


    關公詫異,也感受到這老僧不同尋常的意。“將近二十年矣。”


    “還認得貧僧嗎?”老僧眼中閃過一絲暖意,那種暖意穿透了周遭環境的冰冷。


    “離鄉日久,故舊難識,敢問大師法號?”關公打量著對方,試圖喚起塵封的記憶。


    “貧僧法號普淨,家與將軍家,不過一河之隔……”


    卞喜眼見普淨與關羽敘舊情,心中一驚,他的陰詭之意立刻感知到事跡可能敗露的危機。他猛地一聲叱喝,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吾欲請將軍赴宴,爾等僧人在此多言何用!”聲音尖利而帶著壓不住的兇狠。


    關公感受到卞喜這突如其來的惡意爆發,麵色沉了下來,語氣不悅而威嚴:“卞君謬矣。鄉人異地相遇,敘敘舊情,又有何妨?”他以此為由,給了普淨繼續說話的機會。


    普淨心領神會,他的“意”與關羽的“義絕之意”無聲地交流著。他不再直接說話,而是邀請關公入方丈室飲茶。在轉身引領之際,普淨不動聲色地以手抬了抬腰間佩帶的戒刀,同時用眼睛看向關羽——這是一個極為隱晦的、隻有高層次的“意”才能準確捕捉到的暗示。戒刀,通常是僧人護身的武器,普淨佩帶戒刀並示人,似乎是在提醒關羽——這個寺廟,並非“清淨”之處,反而暗藏“殺機”;刀,暗示著危險;抬手的動作與眼神的指向,可能是在指示關羽提高警惕或注意某個地方。


    關羽立刻捕捉到普淨“意”中的急切與警告。他表麵不動聲色,內心卻已戒備全開。他知道,這個老僧是好意提醒。“二位夫人在外勞累,先奉茶!”他借故讓普淨為夫人奉茶,給了普淨與兩位夫人相處的短暫時間,也給了自己最後的準備時機。他同時命左右隨從,將武器持在手中,隨時應對突變。


    普淨為二位夫人奉茶畢,又請關公入方丈室。就在進入法堂、準備落座赴宴時,關公眼神一掃,憑借“顯聖”境界對周圍環境極度的感知能力,他的“義絕之意”洞察了黑暗中的潛伏!他看到了——在壁衣後、佛像旁,影影綽綽,有數百伏兵隱藏!他們身上那未經訓練的兵家煞氣被強行壓製,但那股殺戮前的緊張與不自然的“意”波動,瞞不過關羽。


    關公體內蓄積已久的“氣”與“意”在這一刻猛烈爆發!他不再隱藏,一身如山如嶽的威壓和帶著殺戮的“顯聖之意”轟然釋放,橫掃整個法堂!空氣仿佛被這股強大的力量凝固,壁衣後的伏兵感受到死亡的恐懼,驚駭不已。


    關公盯著卞喜,怒喝如雷,聲音不僅僅是聲波,更是夾雜著無匹“意”的衝擊波,直接轟擊在卞喜的精神之上:“我以為你知禮懂義,敢設此鴻門宴欲害我?!吾關雲長,何等人物,豈是鼠輩能輕慢!”他的聲音字字都像是帶著血色,迴蕩在這本就壓抑的寺廟之中。


    卞喜猝不及防,渾身顫抖,陰詭之“意”與內心恐懼暴露無遺。他自知事泄,驚叫:“左右動手!快殺了他!”


    隨著卞喜的指令,壁衣後的刀斧手湧出,揮舞著利刃撲來。他們的“煞氣”雜亂而充滿惡意,在這陰沉的寺廟中顯得尤其濃烈。然而,關公速度更快!在他們暴露的瞬間,關公手中不知何時已換上佩劍,劍光如龍吟,一時間在法堂中穿梭,帶著斬草除根的決絕!這些埋伏的刀斧手,未經真正戰陣洗禮,他們的“氣”與“意”都脆弱不堪,如何能抵擋關公那境界碾壓般的劍光?頃刻間,人影紛飛,鮮血噴濺,二百餘伏兵被砍殺殆盡,血水流淌,腥氣混合著寺廟腐朽的氣味,形成新的怨煞。


    卞喜趁亂試圖逃跑,他隻剩下了對死亡的恐懼和逃生的本能。他翻身下堂,沿著迴廊狼狽逃竄。關公並未執著於手中已染滿鮮血的佩劍,將其棄置,快步趕上,右手握住了他的摯愛——那柄從曹操手中取迴的、伴隨他浴血沙伐的青龍偃月刀!感受到主人強烈的殺意,刀身仿佛活了過來,內部沉睡的“青龍煞氣”被徹底激發,發出刺耳的嘶鳴,刀鋒森冷,閃爍著不祥的幽光,那是飲血無數凝聚而成的神兵之魂!


    逃跑中的卞喜,情急之下暗自取出流星錘,朝著追趕的關羽擲去。他的流星錘凝聚著他所修習的、帶著黃巾妖術痕跡的駁雜之“氣”與不擇手段的“意”,企圖以此擊殺或遲滯關羽。然而,關公根本無視那帶著邪性的流星錘!他橫刀一隔,龐大的刀勢直接將其震開,裹挾著沛然不可擋的殺意緊追而入!


    寺廟迴廊盡頭,無路可逃!卞喜發出絕望的嘶吼,試圖轉身抵抗。關公手中的青龍刀仿佛一道黑色的閃電劃破空間,帶著無法逆轉的死勢!


    刀光斬落!


    令人膽寒的“撕裂之意”爆發,刀身帶著無窮的煞氣,自卞喜的腰際生生斬下,將其身體豎著劈成了兩半!這位曾是黃巾賊頭、後投降曹操、滿腹陰狠詭詐的汜水關守將,帶著他駁雜而黑暗的“氣”與“意”,化為兩灘血肉模糊的碎塊,倒在鎮國寺的迴廊之中。那神兵的煞氣是如此恐怖,甚至連屍體上的“怨煞”都沒能完整凝聚,就被這純粹而極致的殺意所粉碎!


    殺光卞喜後,關公迴身急奔法堂。那裏已經有聞聲而來的卞喜部下將兩位夫人圍住。他們身上的“煞氣”本就受寺廟中“怨煞”影響而顯得狂躁不安。看到手持滴血青龍刀的關公帶著一身濃烈的殺意出現,這些士卒如見索命厲鬼,他們的“氣”與“意”瞬間崩潰,尖叫著四散奔逃。關公追散他們,護著受到驚嚇但未受傷的兩位夫人。


    他走向老僧普淨,心中湧起一絲敬意:“若非吾師暗中相助,關某今日險矣!”他的“義絕之意”在此刻帶著一份真誠的感激。普淨那清澈平和的“意”給了他重要的提醒,這在亂世之中,比任何武力都更為難得。


    普淨神色黯然,看了看寺廟中流淌的血跡與橫陳的屍體,搖頭歎息:“阿彌陀佛……貧僧在此處已難存。此地經此一役,怨煞必將更甚,非貧僧所能淨化。貧僧當收拾衣缽,往他處雲遊化緣去了。”他說的是難以淨化此地的“怨煞”與血光之災,更是表達了自身的“道”或“禪”難以在這汙濁之地立足。他那寧靜而略帶憂傷的“意”中透著一種對亂世濁流的無奈。“後會有期,將軍保重。”他向關羽合十,身形顯得飄然卻疲憊。


    關公稱謝,未再多言,他明白每個人在這個黑暗亂世都有自己的道與難處。他護送著車仗,匆匆離開了這座浸透了鮮血與陰謀的鎮國寺,向著下一處險途——滎陽進發。


    滎陽太守王植,正是洛陽太守韓福的親家。他聽聞關羽斬殺了孔秀、韓福,心懷報複之意,更是感知到了此人勢不可擋、危險至極。王植此人並非單純的守將,他的“意”如同毒蛇般陰險狠毒,擅長暗算。他召集部下,商議如何合法地鏟除關羽,既為親家報仇,也除去一個潛在的巨大威脅,更是在曹操麵前表現忠誠——他理解的忠誠,便是以血腥手段消除主君潛在的不穩定因素。


    王植命令人手將滎陽城關口緊密把守,表麵上看似正常檢查。待關公車仗到達時,王植親自出城,麵上帶著熱情的笑容相迎。他的“偽善之意”十分到位,幾乎令人察覺不到其下隱藏的冰冷惡意。“將軍風塵仆仆,一路辛勞!夫人們車馬勞頓,實是不易。且請入城,館驛中暫歇一宵,養精蓄銳,明日再啟程未遲!”他的言辭極其懇切,似乎真的將關羽視作遠道而來的貴客。


    關公感知到王植身上那股古怪的“熱情”與潛在的“寒意”,他的意微微波動,心中提高了警惕。但眼前似乎沒有其他更好的落腳點,且他深知二位嫂夫人確實需要休息,於是決定入城探查。他抱拳謝過王植的好意,護送二位夫人入城。


    館驛內已是布置妥當,顯得舒適整潔。王植邀請關公赴宴,關公婉言拒絕——他時刻保持警惕,不願意在陌生之地應酬,尤其是與一個心懷叵測之人。“趕路辛勞,身體疲乏,不便前往。”他如此迴答。王植也不強求,轉而派人將酒席直接送至館驛,並顯得十分周到地命人加送熱水,打掃庭院。


    關公深感王植的熱情背後必然藏有更大的陰謀,但眼下身處敵方腹地,硬闖不如以不變應萬變。他讓兩位夫人先行用膳休息,親自安頓隨行從者,並親自檢查了赤兔馬和車仗,確保無虞。隨後,他卸下戰甲,佩劍傍身,進入正房,沒有休息,而是借著燭火,鋪開書籍——不是普通的兵書,而是那卷他在許都時便常常翻閱的,《春秋》。


    在昏黃的燭火下,關公左手輕捋長髯,靜心閱讀。他的“義絕之意”在閱讀這部記載古人春秋大義、綱常倫理的典籍時,變得更加醇厚、堅固,仿佛為他的心神鑄就了一層抵禦一切汙濁與惡意的壁壘。即使在如此充滿危機的環境下,這份對道義的堅守和對力量的內斂,顯得格外動人。


    卻說王植暗中召集從事胡班聽令。王植將他對關羽的“判決”告訴胡班:“關羽此人,背叛丞相而逃,又一路殘忍殺戮太守和守關將校,罪無可恕!其武勇無人能敵,不可力敵。”他的“意”中透著對關羽武力的畏懼,卻被“清除威脅”的決心所覆蓋。他接著道:“你今晚點起一千兵卒,圍住館驛,一人一個火把,待三更時分,一聲令下,同時放火焚燒館驛!無論死傷是誰,全部燒死!我會在外圍接應,防止有人逃脫。”他臉上帶著扭曲的,被權力與仇恨腐蝕出的冷酷笑容。這是標準的“亂世酷吏”嘴臉,人命在其眼中不如草芥。胡班聽命,心中卻有波瀾——這滎陽城外的“怨煞”或許不濃,但這主君身上彌散出的“黑暗之意”卻分外令人作嘔。


    胡班心中忐忑不安。他曾聽父親胡華提起,那個威震天下的關雲長,乃是亂世中罕見的“義士”,不同於那些為了權力、為了生存而扭曲變形的軍閥。“聞名已久,不知是何等樣人?”他心中升起一絲好奇。於是,他帶著一絲違抗命令的冒險之心,潛至館驛,尋了個驛吏問道:“關將軍在何處?”


    驛吏答:“正廳之上,憑幾觀書者便是。”


    胡班循聲悄悄靠近,透過門縫向廳中望去。隻見那聲名赫赫、一刀斬顏良文醜、又連破數關的關雲長,竟然安靜地坐在一角,左手捋髯,神情寧靜祥和,在搖曳的燈火下認真地閱讀書籍!他的麵容在燭光下顯得輪廓分明,眼神雖然銳利,但此刻卻專注於書中文字,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強大到難以形容的,同時又內斂平和的“氣”與“意”——並非沙場上那種兇悍外露的“煞氣”,也不是權力場中那種咄咄逼人的“霸道之意”,而是一種浸潤了浩然之氣,如深淵般內斂,又如高山般堅毅的……“道義之意”。這種“意”是如此純粹、如此沉靜,與他在外麵殺戮時的“顯聖”殺氣截然不同,卻又仿佛是支撐一切力量的基礎。


    胡班在這一刻,心神劇震!他感受到了什麽叫真正的“高人”,什麽是亂世中罕見的,未被黑暗完全侵蝕的“純粹”。那種平靜中的力量和品德,對他這樣一個在殘酷現實中掙紮,又收到父親托付書信的人而言,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他不由自主地,低聲歎息:“真乃……真天人也!”


    歎息聲驚動了關羽。盡管全身心沉浸在書中,但他的“顯聖”感知力依舊能察覺到周遭任何細微的“氣”和“意”的波動。他那專注閱讀的“意”瞬間切換到高度戒備,手中的劍發出低鳴。他沉聲問:“何人在此窺探?”


    胡班被發現,心中既驚且懼,卻咬牙邁入廳中,撲身下拜:“罪人滎陽太守部下從事,胡班!”他的“意”中流露出複雜的慚愧與敬畏。


    關公感受到這份不含惡意的“意”,略放鬆戒備:“你姓胡……莫非是許都城外,胡華老丈之子?”


    胡班驚愕,連連點頭:“正是家父!”


    關公這便放下所有疑慮,吩咐隨從從行李中找出那封父親的家書。胡班接過,拆信展讀,老父親筆跡下的字句,充滿了對兒子的掛念和期望,還有關於關羽義士之名的叮囑。當他看到信中父親要他代為拜候這位義士時,心中激蕩難平。對照眼前這位寧靜閱讀《春秋》,又瞬間散發出震懾人心力量的絕世武將,胡班心中最後一點猶豫徹底消散。


    他抬起頭,眼中帶著決絕的光芒,低聲而急切地對關羽道:“父親囑托,更兼將軍之意令人欽佩!罪人實在不忍!”他的意在這一刻變得堅定了許多。“王植此人,心懷歹毒,意圖將將軍與隨從、二位夫人,連同驛館一起,放火燒死!此刻他已令人悄悄圍住館驛,約在三更時分舉事!”他說出了埋藏已久的、帶有王植惡毒之“意”的計劃,“現在城門尚未完全封閉,某願冒險先去開啟城門,將軍速速收拾,趁夜出城!”


    關公聽聞王植如此狠毒,心下驚怒。他的義絕之意因二位嫂夫人受到生命威脅而再度沸騰!他迅速披掛提刀,瞬間完成了從文人到戰神的轉變。他匆忙喚醒兩位夫人,護送他們上車,催促所有隨從快速撤離館驛。走出館驛,果然見到黑暗中,影影綽綽的人影,個個手持火把,靜候著王植發出行動的指令,空氣中彌漫著焦灼的火氣”。


    關公催促車仗直奔城門。抵達城門時,果見城門已然開啟了一條縫隙——胡班已經提前完成了他的承諾。關公對著黑暗中那不確定的人影,輕輕說了一聲“大恩”,然後護送車仗,飛速駛出了滎陽城。


    城外不過數裏,身後黑暗中猛然燃起無數火把,照亮夜空,接著是震天的喊殺聲和馬蹄追趕聲。當先一人厲聲大叫:“關羽休走!受死吧!”正是被胡班放了鴿子,氣急敗壞的王植!他的聲音中充斥著憤怒與瘋狂的惡意,如同惡鬼般追來。


    關公勒馬,手中的青龍刀在火把的照耀下,折射出森冷的,飲血般的紅光。他眼中殺意凜冽,再無保留。在這個世界,對於欲致他性命者,他的義並非不殺!而是殺得幹淨利落,殺得讓世人敬畏!“匹夫!吾與你無冤無仇,竟敢施此毒計放火燒我?你這顆被黑暗扭曲的心髒,也配在這亂世占據一席之地!”他怒斥,那話語中包含了強大的精神衝擊,直擊王植那被腐蝕的“意”。


    王植已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全然不顧生死,挺槍便朝關公刺來。他的槍法帶著急切的、狗急跳牆式的混亂煞氣,不成章法。關公隻覺得那攻擊既可憐又可恨。他對這種完全墮入黑暗,以惡為生的角色毫不留情!他的刀勢,蘊含著“顯聖大成”無可比擬的武道真意,以及青龍偃月刀神兵的極致鋒銳!


    王植的長槍還未及身,關公手中刀已斬出!隻一閃,王植連人帶馬被刀光罩住,其上混亂駁雜的“黑暗之氣”在神兵的“青龍煞氣”麵前如紙糊一般脆弱。一刀,快刀斬亂麻,精準無比地將其攔腰砍為兩截!這位毒蛇般的太守,在他那扭曲的“意”尚未消散之前,就變成了地上冰冷的肉塊。


    人馬驚駭四散。關公也不多戀戰,他的目標隻有前行。他催促車仗迅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路迴想著胡班的搭救,心中感慨萬千——在這個黑暗蔓延的亂世,竟然還能遇到這樣一位因信義而敢於冒險相助的官員子弟。這份純粹的意,在這個世界裏顯得格外珍貴。


    行程數日,他們終於來到了滑州地界,靠近黃河渡口。有人飛報給鎮守滑州的東郡太守劉延。劉延曾與關羽有過一麵之緣,深知此人勇不可當。他心中雖然對關羽有幾分畏懼與敬重,但在曹操手下,他的意已趨於謹小慎微,畏首畏尾,隻求自保。他引著數十騎出城相迎,與其說是迎接,不如說是監視。


    關公馬上欠身,打招唿道:“太守別來無恙!”語氣中透著一股朋友間的隨意,並未將劉延當做擋路的敵人。


    劉延見關羽血袍加身,手臂似有傷痕,眼神依舊銳利,不敢怠慢,問道:“敢問關將軍此行何往?”他的“意”中流露著戒備和試探。


    關公直言:“辭了丞相,前來尋家兄劉玄德。”


    劉延臉色一變。他知曉關羽來意後,內心更加忐忑不安。“玄德公身在袁紹處,袁紹乃丞相仇敵。將軍投奔袁紹,隻怕……”他說這話,其實是將自己的立場放在了曹操一邊。他那小心翼翼的意暴露無遺。


    “我當初向丞相辭行時,便已言明將往尋兄,丞相是應允了的。”關公的迴應硬朗,將曹操那模棱兩可的“許諾”變成了確定的事實。他似乎是在以自身堅定的“意”去修正對方扭曲的認知,或是在以此試探劉延。


    劉延尷尬不已:“這……黃河渡口關隘,由夏侯惇將軍部將秦琪據守,隻恐……他沒有丞相文憑,不會輕易放行。”他將球踢給了秦琪,想借秦琪之手來為難關羽。他畏縮不前、不敢擔責的“意”讓關羽感到一絲失望。


    “太守能否為我提供船隻過渡?”關公直接詢問。


    劉延頭搖得像撥浪鼓:“船隻雖有,但不敢擅自應付!”他深怕惹禍上身,其“意”被自身的恐懼所控製。


    關公的聲音冷了下來,其中帶著不容輕忽的壓迫:“我曾在白馬、延津,為你掃除顏良、文醜之圍,解汝厄困。如今僅求一渡河船隻,而你卻拒不相助,這是為何?”他提起了昔日的恩情,以自身的“義”來質問對方的“薄情”,試圖喚醒其心底一絲良知。


    劉延被關羽強大的“義之意”與提及往昔恩情的壓迫所懾,更加窘迫,語氣帶著哭腔:“隻恐……隻恐夏侯惇將軍知曉,必然降罪於我!”他完全被對更高層級者的畏懼控製了。


    關公看著劉延那畏縮得已然萎靡的“意”,知道此人靠不住,心下不耐。他的“義絕之意”更趨冷峻,他決定不再浪費口舌。遂自顧自催動車仗,向黃河渡口進發。


    抵達渡口,果然見夏侯惇部將秦琪,帶著軍士列隊把守。秦琪雖然官階不高,卻是夏侯惇的心腹,自身也有聚氣大成甚至初入凝意境界的武道修為,為人桀驁,眼高於頂。他的“意”中帶著股不把尋常人物放在眼裏的驕橫,那是依仗主君夏侯惇威勢養成的。


    秦琪見一輛車仗和幾人靠近,其中一人氣勢非凡,身上甚至還帶著淡淡的血腥氣和內斂的煞氣,但數量寥寥,他並未太過在意,大聲喝問:“來者何人!速速通報姓名,接受盤查!”


    關公止住車仗,向前一步,如同孤高聳立的山峰,聲音不高,卻清晰無比地壓過了秦琪的喊聲,迴蕩在渡口:“吾漢壽亭侯關某也!”這句話不僅僅是報上名號,更是他強大的“名望之意”的外放,如同印章般刻在秦琪的心頭。


    秦琪被這個名字鎮了一下,但隨即他那種高傲的“意”占據上風,帶著一絲不屑:“原來是殺了咱們幾位將軍的關雲長!你想往何處去?”


    關公直視秦琪:“我欲往河北尋兄長劉玄德,特來借渡!”他依舊言語簡單,卻帶著一種理所應當的強勢。


    “呸!”秦琪的態度愈發傲慢,他充滿了對關羽的不以為然,認為他不過是一個脫離了曹營羽翼的喪家犬。“可有曹丞相公文?!沒有公文,插翅也別想飛過黃河!”他用丞相的權威來壓關羽,眼中盡是戲謔與輕視。


    關公勃然大怒!“不受丞相節製?有甚公文?!”他已經決定斬關奪路,這份傲慢的態度更是火上澆油。他體內的義絕之意瞬間轉化為凜冽殺意,毫不保留地鎖定秦琪。他的“氣”和“煞氣”融合,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壓迫感。“你可知吾一路上,已經斬戮了多少像你這樣無理阻攔之人?!”他的聲音中帶著血的腥氣和不可抑製的怒意,像是一隻被徹底激怒的覺醒神獸。


    秦琪感受到了這股磅礴的殺機,心底湧起一股戰栗,但被他平日裏依仗夏侯惇養成的狂傲之“意”強行壓製。他色厲內荏,反唇相譏,仿佛是想通過語言上的挑釁來給自己壯膽。“你隻殺得了孔秀、韓福那等無名之將,又如何殺得了我?!”他的“意”帶著濃濃的低估與狂妄,這恰恰是關羽最不能忍受的——他並非肆意殺戮,而是針對每一個阻礙他行“義”之道的宵小。


    關公不再廢話,那蔑視之語是對他赫赫武名的玷汙,是對他此行“義”道的輕慢。他那融合了殺意、武道極致和青龍煞氣的“顯聖”一擊再次發出!“你自比孔秀、韓福?”他聲音帶著譏諷,隨即眼神森寒如鐵,“那與顏良、文醜兩位天級顯聖的人物相比,你又如何?!”這句話本身就是一種極致的心理衝擊,將顏良、文醜這兩位被他一刀斬殺、名動天下的大將擺在眼前,作為他無敵武道的證明,同時也暗含著這兩位名將的武道修為和強大“意”是如何被他一刀終結的事實,以此對比秦琪的可憐!


    秦琪被顏良、文醜這兩個名字深深震撼,那兩道在河北如同傳說般的武道身影,竟是在他眼前這個血袍男人手中敗亡?驚懼瞬間穿透了他的傲慢之“意”。但他已沒有退路,被逼無奈,隻能縱馬提刀,倉促應戰。


    兩馬相交,隻是一合。麵對一個內心已崩潰,勉力強撐的對手,關羽沒有絲毫留情。青龍偃月刀帶著無法形容的沉重與淩厲,自上而下,直接將秦琪和他那尚未完全釋放的氣與意徹底劈散!秦琪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人頭高高飛起,血泉噴濺,跌落在黃河渡口,化為新的血汙和怨煞。


    “當吾者已死!餘人不必驚走!”關公收刀立馬,周身殺意如海,鎮壓住了所有試圖逃跑的士兵。他們早已嚇破了膽,秦琪在他們心中已是強者,卻在這種非人的武道麵前連一合都撐不住。他們的氣與意被徹底擊潰,癱軟在地。關公沉聲喝令:“速備船隻,送我渡河!”他的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威壓。


    渡口的軍士早已魂飛魄散,哪裏還敢抗拒。他們立刻手忙腳亂地撐船靠岸。關公護送兩位夫人上船。船隻駛離了這血跡斑斑、殘留著殺戮餘波的渡口,渡過浩瀚的黃河,便真正踏入了袁紹的疆域。


    自灞陵橋辭別曹操,關公連過東嶺關、洛陽、汜水關、滎陽、黃河渡口五處關隘,連斬孔秀、孟坦、韓福、卞喜、王植、秦琪六員將校。後人感歎其“義絕”之舉與“顯聖”之威,賦詩一首讚歎,其中更是包含了對其神兵、神駒與驚世武道的描繪:


    “掛印封金辭漢相,尋兄遙望遠途還。馬騎赤兔行千裏,刀偃青龍出五關。忠義慨然衝宇宙,英雄從此震江山。獨行斬將應無敵,今古留題翰墨間。”


    關公渡過黃河,迴首望去,黃河兩岸,仿佛殘留著自己一路留下的血色痕跡與煞氣,不禁在馬上長歎一聲:“吾非好殺之人,奈何事事相逼,不得不爾……”他的“義絕之意”固然光明,卻也為堅持這份“義”而染上了洗不去的血汙。他擔心遠方的曹操得知這些事情,會誤解他,認為他是反複無常、辜負恩情的卑劣之人。然而,在這殘酷的世界中,這份“義”與“信”的重量,恐怕也隻有像曹操那等少數洞悉世事人心的梟雄,才會理解,甚至感到震撼。


    正行之間,前方大地微微顫動,一股帶著急切的“氣”自北而來。關公“意”動,望去,一騎正快速奔來,伴隨一聲焦急的大叫:“雲長少住!” 定睛一看,竟然是故人孫乾。


    關公迎上前,感受著孫乾身上那種奔波的氣和相對清澈的意,那是屬於劉備集團的、帶有某種理想主義色彩但又受現實磨礪的氣息。“自汝南一別,一向消息如何?”


    孫乾勒住馬匹,氣息略微不穩:“龔都將軍自將軍迴援敗退後,又與劉辟合力,奪迴了汝南。皇叔於是遣某往河北結好袁紹,商議共破曹操之計……”說到這裏,孫乾的神色變得憂慮,他的“意”中流露出對河北局勢的無奈與不滿:“誰知袁紹帳下,朋黨內訌,嫉賢妒能,鬥爭不休。田豐這等真正能洞察天時大勢、有戰略宏圖的謀士卻被囚禁,沮授正直敢言,其“剛正之意”與袁紹不容異見的“狹隘之意”不合,慘遭罷黜。反倒是審配、郭圖這類擅長鑽營、陰狠權謀的人物,各自爭權,鬥得不可開交。袁紹本人更是多疑,決策遲疑不決,其“意”被身周各種複雜的派係和陰謀所牽扯,搖擺不定,難成大事。”


    他歎了口氣,眼神直視關公,眼中帶著慶幸與急迫:“某與皇叔見勢不妙,深恐久留無益,反為所害——袁紹其人連自己的謀士都容不下,焉能真心接納身負‘天下武聖之名’、足以影響他自身威望的皇叔?!於是我二人商議,尋求脫身之計。如今皇叔已然脫身,正往汝南與劉辟匯合。某恐將軍不知實情,反倒袁紹之處,可能遭受池魚之殃,特奉皇叔之命,一路北上迎接。幸哉!在此地得以與將軍相見!”他拉住關公的手臂,那份兄弟重逢、如釋重負的“意”感染了關公。孫乾急切道:“將軍不必再往河北!請即刻前往汝南與皇叔匯合,他正在汝南等著您!”


    關公喚孫乾過來,拜見兩位夫人。孫乾詳細向二位夫人敘述了在河北期間,袁紹的內鬥、對皇叔的輕視甚至兩次試圖加害皇叔的驚險經曆,並言明如今劉備已擺脫困境,身在汝南。二位夫人在這個兇險旅途中飽受驚嚇,此刻聽到皇叔終於安全,且就在不遠處的汝南等著相聚,無聲地落下了委屈和劫後餘生的淚水。


    關公聽聞這一切,心頭一塊大石落下,但也對袁紹那等人物在亂世中顯露出的種種醜態感到一絲涼意——即使是名門之後,其“意”與“氣”被自身的局限與周圍環境的黑暗所腐蝕,也能墮落至此。他依照孫乾之言,不再去河北,而是轉向南方,直取汝南。


    正當一行人帶著重燃希望,加快速度前往汝南時,身後大地再次顫動,卷起漫天煙塵!一股強大而狂躁的“氣”鎖定了他,伴隨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叫:“關某!你這負義之輩!休想走!”


    當先一彪人馬疾馳而來,馬上那人一身玄甲,形貌威猛,眼中透著不容逃脫的“鎖定之意”和猛烈燃燒的“怒火之意”——赫然是夏侯惇!他身上的“氣”如火焰般灼熱而狂暴,那是因為他的武道,在“兵家煞氣”的基礎上,更糅合了他本身就剛烈易怒、決不退讓的“意”——這便是他的兵家武道之“炎烈意”。作為曹操的心腹,夏侯惇收到消息後,懷著震怒不惜一切代價追來!


    六將阻關,徒送了性命!卻引來了夏侯惇這更為恐怖的,真正位列“顯聖小成”的強者,一路血戰脫身,然而宿命的追逐卻遠未結束!


    正所謂:六將阻關徒受死,一軍攔路複爭鋒!


    究竟關公如何應對這如烈焰般追來的夏侯惇,能否衝破阻礙,抵達汝南與劉備重逢,且聽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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