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袁紹軍大營。


    帳中彌漫著一種陰鬱躁動的氣息,不僅僅是即將開戰前的緊張,更有數月以來累積的征伐殺伐所催生的斑駁煞氣。這煞氣並非純粹的武道根基之氣,而是混雜著恐懼、絕望、殺戮欲望的穢濁之物。帳內的諸多河北武將,多數皆修習著兵家武道,他們對此已習以為常,甚至能將其轉化為自身的武力一部分,但這種力量同時也潛移默化地侵蝕著他們的心神。


    袁紹高踞上首,他外顯的“爭霸之意”如火焰般膨脹,然而這火焰根基不穩,在複雜局勢與心腹讒言的侵擾下,這股意四處跳躍,難以凝聚成真正能號令天地的威勢。聽聞顏良陣亡於白馬,他眼中騰起怒火,並非完全為折損大將的痛惜,更多是身為霸主威嚴被冒犯的狂躁。


    “……玄德兄長,非備故推諉。”劉備躬身立於帳下,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惶急與懇切。他的“仁德之氣”如一層柔光環繞體表,與帳內的煞氣形成微妙的對抗,雖微弱,卻帶著一股韌性。他知道自己如履薄冰,在曹操與袁紹這兩大意圖掌控天下的力量漩渦中求生。


    “當日徐州失散,二弟雲長生死不明。天下相貌相似者何其多?難道那紅麵長須之人,就定是關某嗎?袁公為何不細查辨明?”劉備字字誅心,意圖將袁紹的狂怒引導向“未加調查”這個失誤點,而非自己頭上。這番話既是自保,也是在“心法”層麵悄然反擊袁紹和身後謀士的懷疑。


    袁紹本就是個意不堅定之人,聽得劉備言語,被其仁德之氣略微平複了心中的煞火,轉而看向先前力主懷疑劉備的沮授。“誤信你言,差點枉殺好人!”他將責備傾瀉而出,仿佛這樣就能洗刷自己的魯莽。


    沮授出列,身軀仿佛被某種無形的重負壓彎。他的“意”是憂國憂民、洞察時局,然而在袁紹這等霸主“上盈其誌,下務其功”的錯誤引導下,這股清明的意變得沉重而絕望。“悠悠黃河,吾其濟乎……”低聲歎息中,沮授感受到袁紹陣營的“氣數”正在無可挽迴地衰減。那不是凡人可見的氣運,而是匯聚了兵將鬥誌、策略高低、人心向背後,冥冥中引導結局走向的一種磅礴卻又難以把握的力量。他隻得托疾,避開這場注定失敗的布局。


    正在此時,帳後一人踏前一步,一股如風暴般狂暴的煞氣席卷開來。他身軀凜凜,麵容如同傳說中的獬豸般剛烈而帶著不馴的野性,雙眼充斥著為顏良報仇的強烈意。正是河北四庭柱之一,文醜。


    “顏良與我情同兄弟,今被曹賊所害,此恨豈能不雪?!”文醜聲如洪鍾,周遭的煞氣被他的怒意催發,肉眼可見地在他身邊形成模糊的赤紅氣場。他身修河北名將的兵家武道,融匯了袁氏世代傳承的一部分意與發力技巧,力量爆發如山崩,足以位列顯聖小成之境。


    袁紹見狀大喜,這份被激發出的磅礴“意”正是他所需。“吾給你十萬大軍,跨過黃河,追殺曹賊,為顏良報仇!”他這命令狂熱而毫無章法,兵家之要在於運籌,而非匹夫之勇,他全然不顧戰場怨煞、敵軍策略等複雜因素。


    劉備抓住機會,再進一言:“蒙明公厚恩,備無以為報。願與文將軍同行,探尋二弟下落,助文將軍一臂之力!”這話說得漂亮,既顯得知恩圖報,又暗中尋找與關羽聯係的機會。袁紹不明其中深意,隻以為劉備心誠。


    文醜對屢戰屢敗的劉備頗為不屑。“劉玄德乃喪門星也,不利於軍。既主公執意,便令他引三萬軍在後壓陣吧!”他自信滿滿,眼中隻有複仇和殺戮的意念,對於身後的劉備及其隱藏的意圖,渾然不覺。於是,文醜點起精銳七萬先行,卷帶著漫天煞氣撲向黃河。


    鏡頭轉向黃河邊的延津。此地並非久居之地,但作為兩軍拉鋸的前線,同樣飽含著未能安息的靈魂的怨氣。曹操選擇了此地,他仿佛對這些負麵能量毫不在意,甚至,他的“奸雄之意”能在某種程度上駕馭甚至吸收這些怨煞,化作滋養自身氣場的黑暗力量。


    聽說袁紹又派大將文醜渡河,曹操眼神深邃,沒有半分懼色,反倒掠過一絲捉摸不透的冷酷。他將城中居民西遷,避免這些無辜之人被卷入即將在此爆發的怨煞風暴。隨後他下令全軍詭異調動——前軍變後軍,後軍作前軍,糧草輜重先行,大部隊押後。


    呂虔不解:“糧草先行,若是遇敵被劫掠,如何是好?”這問題帶著純粹的兵家困惑。


    曹操聞言,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指向麵前一片開闊卻隱蔽的地形:“待敵軍到了,自然有理會。”他的“奸雄之意”此刻如同獵食的蛇,潛伏起來,等待獵物落入陷阱。這“理會”並非簡單的軍事策略,而是對敵人本能——貪婪與急功近利——以及對戰場煞氣影響的深度利用。糧草作為誘餌,不僅吸引敵人肉體,更吸引他們因貪婪而爆發的雜亂“煞氣”和衝動“意”。


    荀攸上前一步,眼中閃過智慧的光芒。這位精於“心法”的謀士,敏銳地感知到了曹操這份看似荒誕命令背後湧動的深層意圖。他的心神微動,窺見了曹操腦海中那個利用怨煞與敵軍混亂意交織成的微妙陷阱。“主公,”他低聲,僅有曹操能聽到,“此正可以餌敵……”他感知到曹操那份以天下為棋盤、以人性為棋子的深沉“意”,心下歎服,便不再多言,僅以眼神迴應。曹操以笑意迴之,君臣間的默契超越了言語。


    曹軍按照指令,將堆積如山的糧食輜重沿著河岸壕塹一路擺開。曹操本人率領少數親衛和謀士藏身於一處不高不低的山阜之後。他們能清楚地看見黃河北岸,漫天的煞氣正攪動著黃河水,朝著南岸洶湧而來。


    “吼!”前軍發出了驚慌的叫喊。文醜的先鋒部隊如同黑色潮水般湧來,在看到遍地的糧草輜重和遠處寥寥無幾的“後軍”後,他們強烈的“奪取之意”與自身積累的“煞氣”瞬間達到頂點。兵家紀律被貪婪衝垮,原本尚有章法的隊列瞬間瓦解,化作無數奔騰的獸影,爭先恐後撲向糧食。


    混亂爆發。軍士們互相踐踏,煞氣非但沒有助益,反而因“意”的失控而紊亂、內耗。整支部隊彌漫著一股強烈的混亂與失序的“氣”。


    曹操藏身阜上,眼中閃爍著寒光。此刻,整個戰場仿佛成為他意誌的延伸。“時機已到!”他猛然揮手。早已在阜下蓄勢待發的精銳武將們,如餓虎般猛撲而下。張遼、徐晃身披鎧甲,他們雖然隻是初入顯聖境界,距離顏良文醜等老牌名將(顯聖小成)尚有差距,但此刻麵對的是一支混亂失“意”的潰兵,又是受了曹操嚴厲的“軍令之意”驅使,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


    文醜見狀大駭。他本以為輕鬆得手,沒想到陷入陷阱。更要命的是,他引以為傲的煞氣,在這種群龍無首、意念雜亂的局勢下變得難以掌控,甚至反噬著自身氣血。他奮力想整合部隊,然而數萬混亂的兵卒,他們的“意”已經被貪婪和恐懼扭曲,不再聽從指揮。


    張遼、徐晃雙雙殺到,齊聲厲喝,他們的戰意凝練,如同兩柄出鞘的利刃。“文醜休走!”


    文醜心中本已煩躁,再被兩大名將追擊,體內混亂的煞氣催動他本能地想拉開距離,而非迎戰。他本應全力施展“北地槍法”或“袁氏秘傳”,以顯聖小成的境界碾壓這兩名初入者,但心意不穩,連帶著手中那柄鐵槍也失了幾分平日的銳意。倉促中,他搭弓射箭,矢鋒裹挾著紊亂的煞氣,試圖擊落追兵。


    張遼躲閃及時,但箭矢掠過,鋒銳的“氣”意仍削斷了他的盔纓。下一箭則命中戰馬,那戰馬瞬間悲鳴,渾身氣血紊亂,直接倒地。張遼被迫滾落。文醜趁機迴馬欲擊殺。徐晃則揮舞沉重的大斧迎上,他的兵器攜帶的力量渾厚樸實,如同山嶽,雖境界略低,但在曹操這支軍隊列的加成下,仍堪堪攔住了文醜。


    正當二人鏖戰之際,文醜身後的亂兵湧來,徐晃自覺難以同時應付,隻得撥馬而退。文醜得以喘息,心中煩惡難消,徑自催馬沿河追趕,似乎唯有通過殺戮,才能平複體內紊亂的煞氣。


    追出不遠,猛然一股無比凜冽,如同出鞘絕世神兵般的“意”鎖定了文醜。那不是張遼徐晃那種純粹的兵家戰意,而是一種至高至正,帶著沉重承諾與無畏堅守的強大意念。


    數騎衝破混亂的敗兵,當先一人,麵如重棗,美髯飄拂,胯下赤兔馬風馳電掣,手中那柄青龍偃月刀寒光湛然,仿佛有龍影盤旋,並非實形,而是刀身蘊含的強大刀“意”與多年來飲血累積的龐大“煞氣”所顯化的靈性。他就是關羽,一位武道已至顯聖大成,且以“義絕”之意駕馭刀鋒的絕世武聖。


    關羽那帶著壓迫感的“義絕之意”咆哮而出:“賊將休走!”這聲音如同暮鼓晨鍾,刹那間壓過了戰場的喧囂,甚至暫時驅散了周圍糾纏的怨煞,令附近的兵卒心髒緊縮,手腳冰涼。文醜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念衝擊,心中剛剛平複些許的煞氣再度紊亂,一股難言的“怯意”瞬間攀上心頭,削弱了他作為絕頂武將的自信。


    兩騎交錯,戰不滿三合。


    青龍偃月刀劃出道森冷的弧線,並非多麽花哨的招式,卻是刀之極致,意之圓滿的體現。它卷帶著關羽無匹的顯聖大成之力,“義絕之意”使得刀刃鋒利無匹,自帶一種無法匹敵的威勢,多年來與關羽並肩浴血積累的煞氣,此時更是在主人的“義絕之意”約束下爆發出了最純粹的破壞力。文醜手中鐵槍倉促招架,卻感覺對方的力量仿佛蘊含萬鈞之勢,且刀勢所指,壓迫的並非隻有身體,更是直指心神深處的“意”!他的顯聖小成之境,在這種跨越大階的境界差距和絕對的“意”之碾壓麵前,顯得脆弱不堪。心神上的怯意加劇了體內煞氣的反噬,發力頓滯,手中鐵槍被一刀震開。


    生死關頭,文醜再無戰意,本能地撥馬想走,卻忘了胯下的黃鬃馬怎及得上日行千裏的赤兔寶馬。赤兔馬馱著關羽的“忠義之意”,其本身的靈性仿佛也感應到了主人此刻內心的急迫,速度再度飆升。關羽幾乎是瞬息間追上文醜,手中青龍刀挾帶著恐怖的意念和力量,幹脆利落地劈向文醜頸後。


    沒有多餘的掙紮,僅僅是血肉被強大切割的沉悶聲響。文醜這位河北名將,身負顯聖小成武道修為,就在關羽那裹挾著至高之義的刀下,輕易人頭落地,栽下馬來。他的煞氣與生命在瞬間消散,為這片本就充滿怨煞的土地,再添一筆濃重的負能量。


    曹操在土阜之上,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眼神複雜,既有得力的快慰(掃除了勁敵),又有莫名的惋惜(失去了一位能激發他“奸雄之意”碰撞的強大武將),更有一種對關羽強大實力及其獨特“意”的深刻認知。“真國士無雙也!”他低聲感歎,那句“忠義之意”凝練如實質的武聖,是他想要爭取卻深知難以真正掌握的力量。他當即下令全軍壓上,徹底剿滅失去主將的河北潰軍。河北兵大半驚駭跳河,怨煞之氣與水流混雜,更是難以言喻的混亂與死亡氣息。


    就在戰場徹底潰敗之際,遠處土坡上出現了一支隊伍的旗號。劉備引著他那三萬步卒趕到了。前哨飛馬來報:“軍師,今番又是紅麵長髯之人,斬了文醜!”劉備心中狂喜,急催坐騎奔上前,隔著波濤翻湧、死屍漂浮的黃河,他終於看到了那麵熟悉的“漢壽亭侯關雲長”大旗在曹軍陣中飛揚。


    “雲長!原來你真的在曹賊那裏!”劉備的“仁德之氣”在這一刻因喜悅與擔憂而強烈波動,他甚至試圖衝下河岸招唿,卻被身後蜂擁而來的曹軍洪流逼得不得不掉轉馬頭,暫且撤離,心中的萬千思念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他明白,要將關羽從曹操手中帶迴,並非易事。


    撤兵至官渡大寨,袁紹正滿腹怒氣。郭圖、審配二人添油加醋,其狹隘多疑的“意”汙染了袁紹原本就不甚明晰的判斷。“又 是關某殺了文醜!那劉備佯裝不知,分明是串通一氣!”他們利用袁紹的失敗引起的焦躁和怒火,意圖借刀殺人。


    “好你個大耳賊,安敢如此害我!”袁紹怒吼,他那淺薄的“爭霸之意”因連續的打擊變得狂躁,下令將劉備推出斬首。


    劉備在生死關頭,展現出超乎尋常的沉穩與高智商。他知道此刻求饒無用,唯有精準地擊潰袁紹的疑慮,並利用其固有的弱點——對外物的依賴和對曹操的畏懼。


    “某有何罪?”劉備厲聲道,眼中閃過智慧的光芒,“容備一言!曹操素來深忌備,唯恐備得袁公相助,壯大實力。他得知備在此,故施此奸計——特使雲長連誅顏良、文醜,並非因為喜愛雲長,而是深知袁公器量,猜到袁公得知後必遷怒於備,借袁公之手殺備!如此,既除了備之威脅,又折了袁公大將,削弱力量。此乃曹孟德‘借刀殺人’、一石二鳥的奸詐毒計啊!願明公三思,切莫墮其彀中,反為曹操所用,落下陷害賢良、被敵人牽著鼻子走的罵名!”


    劉備這番話,並非虛構,確實符合曹操“奸雄”的行事風格。他通過點明曹操的動機以及強調行為的後果,成功觸動了袁紹最在意的東西。袁紹那混亂不堪的“意”,果然被“曹操借刀殺人”這個推測所吸引,轉而深思其中的可能。再聯想起沮授等人的規諫,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差點被怒火衝昏頭腦,上了曹操的當。


    “玄德之言……甚是。”袁紹的聲音低沉下來,方才的狂怒稍減,但隨之而來的是被曹操玩弄於股掌間的恥辱感。他揮退左右,請劉備重新落座。


    劉備順勢再施一計:“袁公寬仁大義!備雖無能,然備有一心腹,可持密書去見雲長。那雲長與備有桃園誓盟,情深義重。他如今為漢壽亭侯,必有兵馬護身。若知備下落,必星夜來投。得雲長相助,其力可勝顏良、文醜十倍!那時與袁公共謀大事,方可共討曹賊!”


    這番話說得極準。既捧高了袁紹,又暗示關羽實力,更能彌補袁紹折損大將後的實力空白。袁紹急於挽迴頹勢,一聽能得關羽這樣的猛將相助,心中的焦躁立刻被希望取代。“若得關雲長,我麾下何人不能平之?!”他大喜過望,立即讓劉備寫信,準備派人送信。同時采納了其他人的建議,將部隊暫時後撤至武陽,拉開營盤,與曹操對峙,按兵不動,等待關羽的消息。


    許昌,曹操班師迴朝,舉行了慶功宴。宴會上洋溢著一種勝利的狂熱,但這份狂熱中混雜著揮之不去的血腥煞氣。曹操高踞主位,眼含笑意,他的“奸雄之意”在勝利的滋養下顯得更為旺盛和銳利。


    “昔日糧草在前,乃餌敵之計,唯荀公達深知吾心!”他讚揚荀攸的智慧,那句低語在此刻公開提及,既是對謀士的肯定,也是一種無聲的炫耀。眾將對他的策略歎服,卻未必能理解其中更深層的——對戰場怨煞、敵軍心智、以及時機的精準把控。


    正當酒酣耳熱之際,探馬飛報:“汝南黃巾餘黨劉辟、龔都猖獗,曹洪連戰失利,乞求援軍!”


    提及“黃巾”,一種帶著詭異與混亂氣息的煞氣似乎穿透重圍,衝入宴會廳。這支勢力雖然核心已散,但殘餘分子掌握的道術與體修異術往往帶著非人的狂暴與難以預測性。劉辟龔都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關羽聽到求援,心神一動。自降曹後,他身在漢壽亭侯的富貴之中,心中對劉備的思念如潮,一日日煎熬著他忠義之意的凝聚。久不得故主音信,這股意如同無根浮萍,找不到依附之所,讓他焦躁不安。聽到能出征,斬殺賊寇,這正是一種能讓他重新聚焦自己“意”的機會,也希望能借機探知兄長消息。


    “關某願前往破賊!”關羽主動請纓,其“義絕之意”在他身上形成一種難以忽視的氣場。


    曹操眼中掠過一絲驚訝,隨即讚賞,心中卻有其他盤算。這位“義絕”之聖是他極為欣賞的力量,也是對他“奸雄之意”的一種無聲拷問。留他在身邊固然光彩,但他的“意”始終不在自己身上。如今他主動求戰,曹操便借機派遣,既利用其能力,又觀察其行蹤。


    “壯哉雲長!朕(注:曹操尚未稱帝,此處或許應作“操”)知汝久未臨陣,必感氣滯。”曹操話說得漂亮,但眼底深處藏著計算。“便撥五萬兵馬與汝,命於禁、樂進為副,明日便發。”


    荀彧不動聲色,但他深知關羽那份近乎執拗的“意”。在關羽退下後,荀彧秘密進言:“雲長雖暫附主公,其心常念故主。他若得知劉備消息,必舍主而去。不宜頻頻令其出征。”


    曹操手撫頜下短髯,眼神沉斂:“此次平賊收功,便不再讓他麵對敵軍,且觀其動靜。”他的“奸雄之意”在這一刻流轉著控製與權衡,既想利用,又深知難以久留。


    關羽引軍至汝南城下,安營紮寨。汝南,這片土地遭受黃巾多年的荼毒,地麵深處仿佛滲著無處不在的腐爛氣息。大規模戰亂後留下的不僅僅是怨煞,更有被這些邪門道術和體修異術改造過的、帶著瘟疫和瘋狂的黑暗化痕跡。


    當夜,營外擒住兩名細作。關羽審視,借著火光,心中猛然一震。他強大的“意”掃過其中一人,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帶著旅途疲憊卻又隱藏希望的“氣”迴應了他。此人,竟然是劉備的心腹孫乾!


    關羽揮退左右,室內隻剩下他和孫乾,以及門外如同實質的,對任何闖入者都帶著森森寒意的“義絕之意”。“子方兄!自徐州一別,久無音訊,今何至此?”關羽急切地問,他繃緊多時的“忠義之意”找到了宣泄口,隱隱震動著周遭的氣場。


    孫乾見狀,壓低聲音,言語中透露出些許不安與急迫。“幸得將軍!”他環顧四周,似乎仍不適應曹營的嚴密布防與彌散的威壓。“某自逃難至汝南,承蒙劉辟將軍收留。”他這話信息量極大:劉辟龔都這股黃巾餘孽,竟已形成相對獨立的勢力,甚至能庇護來客。這顯示出朝廷勢力在此地的脆弱以及地方隱秘力量的存在。


    孫乾繼續道:“近聞玄德公身在袁紹處!彼時恨不能插翅往投。今汝南的劉、龔二將軍,已決定歸附袁紹,聯手攻曹,故特遣某喬裝潛入,前來聯絡!”他看向關羽,眼神充滿期望:“劉龔二將軍明日當虛敗一場,將軍可借機率領二位夫人投奔袁紹處,與玄德公相見!”孫乾的計劃充滿了江湖氣息,並非堂堂正正的行軍,而是借助地方勢力“配合”製造的機會。


    關羽心如烈火,近鄉情怯。終於得到兄長的確切消息,他的“忠義之意”瞬間衝破了一切阻礙,唯有一個念頭:與兄長重逢。“兄長在袁紹處!吾必星夜兼程!”然而轉瞬,那份理智與多年在亂世中錘煉出的對“因果”的認知壓下了衝動。“然吾斬了袁紹二將顏良、文醜……恐袁紹深恨吾,此去或生變故!”


    孫乾略微沉吟:“我當先去探聽虛實,再迴來稟報將軍,以策萬全!”


    “好!”關羽鄭重點頭,他信賴兄長的心腹。在強大的“意”驅動下,他決心已定:“即便萬死,亦要見兄長一麵!”他眼神堅毅:“收兵迴許昌後,吾便立即辭卻曹操,奉二嫂同往!”當夜,關羽秘密送走了孫乾,心中既是重燃希望的雀躍,又有對辭別曹操這件棘手之事產生的些許複雜。


    他不知,孫乾潛入汝南、關羽知悉劉備消息的事,未能逃過某些精於刺探情報和感知“意”流動的人耳目。曹操派遣的副將——聚氣大成的於禁和樂進,前者行事謹慎周密,後者則對戰場的“氣”頗為敏感。於禁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端倪,秘密報與曹操。


    汝南戰事順利結束。劉辟龔都按計劃“虛敗”後,他們的部隊詭異地隱入山林,避開關羽。關羽接收了城池,並以其自帶的“仁德之氣”,雖微弱卻因“忠義之意”加持而顯得溫和,暫時穩定了當地民心,算是實踐了某種意義上的“義”。班師迴許昌,曹操大開筵宴相迎。


    迴到宅邸,關羽心中對劉備的思念達到了頂點,寢食難安。二嫂見他歸來,最關心的自然還是兄長。


    甘夫人急切問道:“叔叔此次出兵,可知皇叔音信否?”


    關羽為了大局考慮,壓抑住內心的波濤,違心地說了句:“未也。”


    退入內室,甘、糜二夫人心中悲苦:“皇叔定是兇多吉少了……二叔是怕我姐妹擔憂,故隱瞞不報。”她們痛哭失聲。


    那晚,一位隨關羽出征多年的老卒,或許是常年追隨關羽,對主將的“意”有所感應,或者僅僅是無意間聽到了孫乾之事。他在門外聽到夫人的哭聲,於心不忍,低聲告知:“夫人不必傷心,主人在河北袁紹處。”他這話,如驚雷炸響在兩位夫人耳畔。


    夫人急召關羽,淚流滿麵,質問:“皇叔何嚐負你?你今日受曹操如此大恩,便忘卻舊日之義,竟連兄長的消息都不願相告?”這質疑如同利刃,直插關羽最重視的“忠義之意”。


    關羽心中劇震,咚身拜倒在地,滿心歉疚:“嫂嫂勿責!兄長確在河北,羽實是不敢輕泄消息,恐為奸人所乘,引來變數!事關重大,須緩圖之,不可操之過急!”


    甘夫人拭淚:“既然知曉,叔叔便應及早謀劃!”她的語氣裏透著急切。


    關羽起身,心中掙紮愈發強烈。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離開了。他開始盤算離去之計,坐立不安,他體內凝練的“忠義之意”如受煎熬,唯有迴到兄長身邊,才能得到最終的安寧。


    而於禁早已將他在汝南戰場捕捉到的端倪報給了曹操。曹操心中明鏡一般,知曉關羽此行定有斬獲,不僅是軍事上的勝利,更是尋迴了丟失已久的兄長消息。他早已料到關羽的“心”終究不會屬於自己,隻是在等待這個“去誌已決”的時刻。


    曹操令張遼前往探聽。張遼深知曹操心思,也明白關羽的為人。他與關羽交好,彼此敬重,故他能以朋友的身份接近關羽,同時執行丞相的“探意”任務。


    關羽正焦躁獨坐,張遼入內。這位初入顯聖的名將,其“意”雖然是銳利的兵家之意,但對朋友卻保有真誠。“雲長兄,聽聞你汝南歸來後,得了故主音信,特來賀喜!”


    關羽見是張遼,並無隱瞞。他知道瞞不過曹操心腹。“兄長消息雖得,然未能相見,何喜之有!”他的語氣裏透著求而不得的失落。


    張遼斟酌言辭:“兄與玄德公之交,與吾張文遠之交相比如何?”這問得非常直接,是在探究關羽內心中各種“意”的排序。


    關羽斬釘截鐵:“吾與兄,乃朋友之交也;吾與玄德,乃朋友而兄弟,兄弟而主臣者也!豈可同日而語!”他這番話,既是道出真相,也是用他至高無上的“義絕之意”給張遼,以及其背後的曹操,一個明確的答複。他心中最重要的“意”,永遠是那個桃園誓盟!


    “……舊日之言,吾關羽焉能背之!”他眼神堅毅地看向張遼,“文遠,煩勞為吾轉達丞相,吾心已決!”


    張遼將關羽的坦誠與堅定之“意”轉告曹操。曹操聞言,並未顯得特別憤怒,反倒有種預料之中的無奈。他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佩服關羽這份純粹得近乎固執的“義”。“吾自有計留之。”他這句“留”並非強行捆綁,而是要在權謀與“意”的層麵上,讓關羽走得不那麽輕易,不那麽圓滿。


    關羽心意既定,立刻著手準備。他命隨身老仆收拾行裝,吩咐宅邸中的物品——包括曹操賞賜的無數金銀、珠寶、美女,全部原封不動留下。那份漢壽亭侯的印綬,這在別人看來是至高榮耀的官爵象征,在他看來不過是束縛其“義”的枷鎖。他要走得清清白白,不帶走曹操任何一點饋贈,這份“意”的表達,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分量。


    他先去相府求見,欲當麵辭謝,這是他“義”的一部分,受人恩惠必須報答。然而丞相府門前卻懸著迴避牌。關羽連去數次,皆不得見。曹操采取這種避而不見的方式,並非畏懼,而是以“意”的對抗——他讓關羽無法通過正常的禮節解除君臣名分,迫使關羽必須“自行離去”,如此一來,在世人眼中便是關羽“不告而別”,略有失禮,也給了曹操未來處理此事的更多理由。同時,也避免了正麵麵對關羽那強大的、帶著譴責意味的“忠義之意”的直接衝擊。


    關羽又前往張遼家探望,卻被告知張遼“托疾不出”。張遼並非真病,而是曹操授意,讓他避開,避免卷入關羽與曹操“意”的最終博弈,同時也斬斷關羽借由朋友關係圓滿脫身的途徑。


    “此是曹丞相不容吾以堂堂正正之法離去。”關羽何等人物,立刻明白了曹操的意圖。但他心意已決,那股歸兄的“忠義之意”不可遏製。既然不能以“禮”相辭,那便以“義”相別!


    他在宅邸寫下辭書一封,這並非尋常告別信,而是以他的“意”為墨,以他的“義”為紙,寫給曹操的一份宣言書。


    信中,他迴溯桃園誓盟,重申兄弟情深,“皇天後土,實聞斯言”,意圖引入更高層次的力量作證,並強調那是不可違背的承諾。他提及下邳被俘時的“三事”,感謝曹操守諾。隨後便直言因得知故主下落,“迴思昔日之盟,豈容違背?”


    最關鍵的是他表明態度:“新恩雖厚,舊義難忘。”他感謝曹操的恩情,但不認為這恩情能抵消與兄長的舊義,這份恩情留待“異日”再報。他用羊角哀、左伯桃的典故,那是史上傳頌的“義士”的例子,再次強調他“讀書”明理,“粗知禮義”,並非不懂規矩,隻是為了更高的“義”不得不“失禮”。他最後用“披肝瀝膽,筆楮難窮”和“神人共戮”起誓,字裏行間,都帶著一股不可撼動的、純粹而淩厲的“義絕之意”。這份信,與其說是告別,不如說是他向世人和曹操亮出自己“意”的鋒芒。


    寫畢,關羽封好書信,差人送往相府,如同擲出自己那份沉甸的“義”於曹操麵前。


    同一時刻,他在宅內親自分封所有曹操賜予的財物、印綬,高懸印綬於堂上——漢壽亭侯之名他視若浮雲。將美貌侍女遣散或安置,不帶走絲毫身外之物,這每一項行動,都是對他辭書中所述“不圖富貴”之“意”的具象化表達。


    他親奉二位嫂嫂上了舊日劉備的簡陋車輛,自己跨上神駿的赤兔馬,這匹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即將迴歸故主的決然,精神抖擻,四蹄生風。手提青龍偃月刀——這柄刀刃早已饑渴難耐,它吸飽了顏良文醜等大將的煞氣,似乎正期待著新的殺戮來淬煉。關羽率領十幾名隨身的老卒,護送車仗,毅然向北門而去。


    守門的士卒何曾見過如此場麵,欲要阻攔。關羽怒目圓睜,身上凝練到極致的“義絕之意”伴隨著顯聖大成的武道威壓瞬間爆發,如同實質的罡風般掃過。僅僅是這股氣勢的衝擊,便讓那些普通士卒肝膽俱裂,腿軟顫抖,無人敢上前阻撓,紛紛退避。


    關羽率車仗衝出北門。一出了許都,他對身後的老卒說道:“汝等護送車仗先行!但有追趕者,吾自當之,絕不令他們驚擾兩位夫人!”這句話,看似尋常,實則承載著他沉甸甸的“義”,既是承諾,也是戰書——他一人,將擋下整個曹營的追擊,以武聖的孤絕姿態,實踐他“忠義之意”的宏圖。


    從者們推著車,望著北麵的官道奮力前行,他們的心中充滿不安,前方,是茫茫亂世,追來的,是權傾一時的曹操。


    卻說曹操正在討論關羽的事。他已預料到關羽會走,但想不到如此堅決和徹底,更沒想到是這種清白而帶有強硬“義”姿態的告別。門人送上關羽的辭書,曹操看畢,麵色凝重:“雲長果真去了!”他品味著信中的每一個字,仿佛能看到關羽那份冰冷的“意”在紙上燃燒。


    幾乎是同時,北門守將飛報:“關公奪門而走!”接著是宅邸的人來報:賜予之物分文不取,印綬高懸,女眷不帶,隻帶舊人……這一個個細節,都無聲地迴應了關羽信中的承諾,也在他那份“奸雄之意”的內心深處,留下了無法忽視的印記。關羽以他的“義”完成了對曹操的報答和辭別,斬斷了恩情與約束。


    眾皆愕然,對於關羽這份不同尋常的決絕感到難以置信。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默。“末將願領三千鐵騎,去生擒關某,獻與丞相!”開口的是蔡陽,一位忠於曹操,武道初入凝意的將軍。他並不理解關羽與曹操之間那種複雜到涉及“意”和“義”的博弈,隻看到了將軍逃離的事實,想憑武力和軍隊討好主公。


    曹操看著蔡陽,眼神複雜。他知道三千鐵騎去追趕一個帶著覺醒至強“義絕之意”和神兵的顯聖大成武將,無異於飛蛾撲火。但這追捕必須進行,無關勝負,這是他作為“奸雄”和統治者必須展現的姿態,也是對關羽“不告而別”的迴應。


    正是:身懷“義絕”離樊籠,一刀斷盡昔日情。不帶涓毫清白意,隻憑赤兔伴青龍。欲離萬丈蛟龍穴,又遇三千螳臂兵。


    蔡陽追趕關羽,最終遭遇了怎樣的“義絕之意”的碰撞,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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