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要去京師學堂!”


    趙昭陽耷拉著眼皮,語氣卻格外堅定。


    “是誰?”趙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掃視四周,淩冽的氣場瞬間席卷全場,“是誰帶壞了你?”


    趙昭陽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眼睛裏寫滿了無語,下馬威?


    “是不是老大又與你說什麽了?”


    趙治不開心,他非常不開心。


    “與一群蠢貨湊在一堆兒讀書,他們若是帶壞了你,阿爹該如何是好?”


    跟著你,就能好了?


    你也不見得正常到哪裏去!


    趙昭陽沉默地坐著,他決定的事情,誰也休想改變。


    “阿爹給你找的老師不好嗎?”


    趙治心疼地抵著後槽牙,他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為什麽一定要去京師學堂?”見趙昭陽不說話,他又自暴自棄地問道。


    “我想去!”


    趙昭陽無辜地與其對視,還能是什麽原因?我想去,不就去嘍!


    “檀奴,你會被帶壞的!”趙治氣急。


    “我不會!”趙昭陽道。


    趙治沉默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好!去京師學堂可以,但是薑辭明這個老師,你也必須拜!”


    “我餓了!”


    趙治的眼神太過瘮人了,趙昭陽埋頭飯碗,不欲再搭理他。


    趙治嘴上不情願,但是辦事效率卻不低,第二日,趙昭陽便被安排參與了入學考核,並順利拿到了分班帖。


    校服?


    看著學堂所有學生統一著裝,趙昭陽對這個魏方更感興趣了。


    “自己找個位置坐下吧!”


    先生話音落下,趙昭陽往下掃視了一眼,然後徑直走了。


    “三——”趙昭淩眼睛一亮,正要喊住趙昭陽,想他在自己身邊就坐。


    哪知道,趙昭陽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腳步沒有一絲停頓,從他身邊略過,走到後麵坐下。


    鼻頭一酸,趙昭淩連忙低垂下腦袋,生怕旁人看到他眼睛裏打轉的淚花。


    “方才公子淩喊你,你為何不坐在他身邊?”


    趙昭陽身邊的小孩兒,恐怕也沒想到,這人會選在自己身邊坐下,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


    “誒,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楚湘淮!”


    楚湘淮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自己的鄰座,期待趙昭陽的自我介紹。


    “你是不是還不適應啊?沒事兒,我第一天來的時候,也害怕!”


    見趙昭陽翻著課本,不理會自己,楚湘淮由己推人,覺得是因為他年紀小,又是第一次來學堂上課,所以害怕了!


    “上課了!”趙昭陽被他的喋喋不休,吵的腦子嗡嗡作響,忍不住轉頭讓他閉嘴。


    誰知楚湘淮聽到他理會自己,越發興奮,鄰座耶,他鄰座人真好,竟然還怕他被先生罰。


    “你別怕,王先生人雖然嚴厲,但是我偷偷的,他看不到我們的!”


    趙昭陽突然舉起小手,嚇得楚湘淮一愣,慌忙去按,“你幹嘛?這樣會被先生發現的!”


    王先生眉頭一皺,手拎戒尺走了過來。


    趙昭陽也不懼怕,眼睛平靜地與其對視,“他!”然後手指指向,一旁縮成一團的楚鵪鶉,“擾亂課堂紀律!”


    這幾個字如大山一般,朝楚湘淮壓來,他睜圓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趙昭陽,腦袋一片混沌,他這是被——


    還沒等他想明白,‘砰’的一聲,戒尺重重地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楚湘淮,拿著你的書,到後麵罰站去!”


    “是,先生!”


    楚湘淮拎著書,一步三迴頭地磨蹭到了後麵,然後老老實實地將書頂在頭上,罰站!


    “你很好,好好讀書!”王先生欣慰地看了一眼趙昭陽。


    我這是被出賣了吧?


    我這是被出賣了吧!


    楚湘淮雙眼冒火,一直盯著趙昭陽的後背看。


    果然,阿娘說的對,長得好看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好不容易撐到了下學,他氣勢洶洶地跑過去質問,“你為什麽要害我?”


    趙昭陽卻無視他,從他側邊擦肩而過。


    走——了——


    楚湘淮疑似失去所有的力氣,他呆愣了一瞬,轉身指向趙昭陽,“你給我站住!”


    趙昭淩見此,即使心中膽怯,卻還是在巴掌落下之際,擋在了趙昭陽身前。


    楚湘淮使出吃奶的勁兒,連忙收起了自己的巴掌,臉上的表情都變得猙獰可怖,甚至趕緊將手背到了身後,“你可別哭,我沒有碰到你!”


    趙昭陽甚至懶得轉頭去看身後的鬧劇,腳步不停地走了出去。


    “世子,飯都備好了!”楊瀾樂嗬嗬地來接趙昭陽去用午飯。


    “你別走!”


    楚湘淮跑著追了出來。


    “你還沒說呢,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你蠢!”趙昭陽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我要你死!


    楚湘淮頭腦一熱,似火山爆發,陰沉沉地衝了上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呔,敢動我三弟!”


    楚湘淮絕望了,手指顫抖地指向趙昭陽,“他,是你家的?”


    “想打架就找我,欺負小孩兒,你算什麽本事?”趙昭明舉起自己的拳頭,虎虎生風,邦邦給了楚湘淮兩拳。


    太欺負人了!


    楚湘淮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他就是想教訓教訓他的鄰座,怎麽又一腳踹在了鐵板上?


    打不過!


    他根本打不過趙昭明!


    “哭什麽哭,上次欺負我家老二,這次竟然欺負到我三弟頭上了,楚湘淮,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今日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我沒有!”


    楚湘淮也是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他冤枉,天大的冤枉!


    “先生,就是他們聚眾鬧事,打架鬥毆!”


    趙昭陽說完,深藏功與名,轉身瀟灑離去。


    “師兄欺負師弟,趙昭明,你可還把學堂放在眼裏?”


    “我沒有,是楚湘淮!”


    趙昭明不服氣地捂著自己的腦袋。


    “哎呦~是楚師弟先來欺負我三弟的!”


    “好啊,屢教不改,竟然還學會了撒謊!”王先生氣急。


    “三弟,我三弟可以給我作證!”趙昭明見王先生生氣,連忙去找趙昭陽的身影,結果卻一無所獲。


    他是真的慌了!


    一把抓來趙昭淩,“老二,你來說!”


    趙昭淩的眼淚,一下子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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