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息的!”趙昭明恨鐵不成鋼,一把鬆開了他,然後頭鐵地看向王先生,作揖行禮道:“學生知錯了!”


    領了罰,趙昭明挺直的脊背終於彎了,楚湘淮也趁著混亂,狗狗祟祟地跑了。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人散盡了,趙昭淩拽著趙昭明的衣擺,悶頭解釋,他真的不想哭的,隻是他控製不住!


    趙昭明看了他一眼,轉頭欲走,卻又不忿,迴去照頭給了他一巴掌,“下次再看見你哭哭啼啼,丟我寧王府的臉麵,我還打你!”


    “嗯唔——”


    趙昭淩擦了擦眼淚,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一路往膳堂走去。


    “世子,咱們這麽做,會不會不太好啊?”楊瀾嘴角抽搐了幾下,疑似良心受到譴責。


    趙昭陽瞥了他一眼,好心情戛然而止,冷哼一聲,大步往前走去。


    “趙昭陽,原來你就是寧王府的啞……嗯嗯世子啊!”


    趙昭陽再次踏進課舍之時,他的鄰座楚湘淮一掃剛才的不忿,眼神中甚至多了些不明意味的光芒。


    是的,楚湘淮已經打聽好了趙昭陽的身份,甚至有些憐憫他,怪不得他要針對自己,原來是被自己刺激到了!


    這就是言多必失嗎?


    他受教了!


    趙昭陽扯了扯嘴角,怎麽到哪都能遇到神經病啊?


    “對不起,剛才是我錯了!”


    楚湘淮在趙昭陽看過來之時,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裏卻寫滿了:你看我,快看我,我沒有說話哦!


    趙昭陽:“…………”


    “有謙,聽說,前幾日寧王府世子到了你那裏,你覺得他如何?”


    “安靜乖巧,倒是與他那兩個兄弟略有不同!”


    王有謙,也就是王先生,想了想,開口評價道。


    他沒忍住好奇,又順勢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薑老怎麽會突然對一個小兒感興趣?”


    “寧王求到老夫這裏,將他那個好兒子誇的天花亂墜……實在難纏的緊!”


    最後一句話才是他要表達的意思,寧王此人,難纏也!


    薑辭明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失笑著搖了搖頭。


    “寧王?您答應他了?”


    原來如此,寧王竟然做的是這個打算!


    “收下也無妨!”薑辭明不在意地說。


    王有謙覺得費解,“既然如此,寧王又為何把世子送到京師學堂?”


    “他呀,估計又從哪裏得來了小道消息,知道老夫要致仕嘍!”


    “什麽?”王有謙動作一頓,“您老的身體,可是出了什麽問題?”


    “有謙莫要擔心,老夫身體硬朗著呢!”薑辭明爽朗大笑。


    “您的意思是,您要去學堂教書?”知道薑辭明身體無恙,王有謙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然後言歸正傳。


    “還是沒譜的事呢,且等著聖上下旨吧!”


    這話一出,王有謙明了,看來他們京師學堂,又要迎來一位大佛坐鎮嘍!


    “有謙在學堂,靜等先生!”他拱手行禮道。


    “那就希望有謙得償所願吧!”薑辭明笑著擺了擺手。


    “那老東西倒是好大的架子,你師父我也就喝了你一杯敬師茶,他呢,還要你親自登門,不就是一個太傅嘛,小老兒我可是諸葛傳人——”


    小老兒看著穿戴規整的趙昭陽,心裏發酸,臉上也全是掩蓋不住的嫉妒。


    “強爺,你天天嚷嚷自己是什麽諸葛傳人,你到底是哪一門哪一派的諸葛傳人啊?”楊瀾不解地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你與我門無緣,小老兒告訴你,反而是害了你!”老頭兒放低嗓音,故作高深地說道。


    “我也想知道!”趙昭陽看向老頭兒。


    老頭兒一下子卡了殼,這好徒弟,怎麽盡拆他的台啊!


    “你看,世子也想知道,強爺,你就吹出來,給咱們開開眼界唄!”楊瀾興致勃勃地應和。


    “你這臭小子,唯恐天下不亂!”老頭兒暴起,給了楊瀾一個腦瓜崩。


    又轉頭對趙昭陽解釋道:“時機未到,時機未到,等到時機成熟,為師自然把一切都告訴你!”


    趙昭陽的喉嚨裏,不自覺發出一聲冷笑。


    時機成熟?


    到時候你還在不在都兩說?


    “徒弟!”看著趙昭陽毫無留戀的背影,老頭兒下意識地佝起了腰背。


    “強爺,牛皮吹上天了!”楊瀾湊過去嬉笑了兩聲,然後轉身追隨趙昭陽而去。


    “唉,可是難為我這把老骨頭了呦!”


    老頭兒深深地歎了口氣。


    “快別折騰我這個老頭子嘍!”


    薑辭明故作嚴肅,“阿貓兒,你功課可做完了?”


    “做完了,做完了,祖父,你再陪我玩一會兒嘛!”薑舒窈摟著薑辭明的胳膊撒嬌道。


    “祖父等會兒有客人要接待,你暫且迴避一下,可好?”


    “真的?”


    “祖父何時騙過你?”


    薑舒窈一想也是,自己穿著隨意,現下又出了一身臭汗,若是叫客人看見,定會失了薑家的顏麵,這才痛快地行禮告退。


    “老嘍老嘍,胳膊腿兒動彈幾下,就受不了嘍!”薑辭明敲著自己的腿,聲音裏滿是無奈。


    “薑老也會有此感慨?”


    說話間,趙治領著趙昭陽走了進來。


    “老朽見過王爺!”薑辭明剛起身,就被趙治扶住了,他也順勢坐了下來。


    “土都埋到脖子了,不服老不行啊!”


    “昭陽,快來見過你老師!”


    趙治推著趙昭的後背,將人推到薑辭明身前。


    “老師!”趙昭陽幹巴巴地跟著喊了一聲。


    薑辭明打量了他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明眸皓齒,唇紅齒白,倒是一副好相貌,就是怎麽一副沒精神的模樣?


    “如今可讀了什麽書?”


    趙昭陽搖頭,“沒!”


    “薑老見諒,昭陽的嗓子才剛好——”趙治連忙解釋道。


    “早就聽聞了,可憐他小小年紀,就經曆如此多的變故,但是王爺也不必擔憂,這孩子是個有後福的!”


    薑辭明心裏明了,還是個強小子,他呀,最會治強種!


    “那就勞煩薑老費心了!”趙治道。


    寒暄了幾句,趙昭陽行了拜師禮,也算是正式成了薑辭明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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