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城外,駐紮著大約六萬大軍。五月份的時候,雙方還發生過一些激戰,但進入六月以後,就一直這樣對峙著。


    張曼成是第一個響應大賢良師張角的,在張角起事之後第五天,消息剛傳到南陽,張曼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取了宛城,並斬殺了南陽太守褚貢。


    很快,其他縣城的官員都望風而逃,一個月之內,張曼成共有大軍十萬以上,占領了南陽郡全境。


    接著,區星在江陵一帶起兵響應,但卻被荊州刺史徐璆擊敗。


    徐璆任命原江夏校尉秦頡為南陽太守,率兵北上。被朝廷新任命的佐軍司馬孫堅帶領江東子弟和淮水精兵五千多人也北上。同時,右中郎將朱雋率西園三校和司空逢之子袁術帶領袁家招募的三千義兵南下。


    張曼成雖然人數眾多,但他明白,黃巾軍還不足以和官軍硬抗,於是收縮防守,將大軍集結於宛城一帶。


    張曼成率萬大軍駐紮在宛城以西約五十裏之地,韓忠和孫夏率領六萬大軍駐守宛城。


    這樣一來,官軍無法圍城,就將營寨紮在皖城以東約五十裏的地方,距離張曼成的大營也有,大約五六十裏。


    這樣雙方或者說是三方就對峙起來,兩個月過去了,依然勝負難分。


    “渠帥,現在已經查清楚了,荊州的糧草屯積在新野,不過那裏駐紮著一萬精兵,且距離這裏路途遙遠的,長途奔襲必然難以成功!”張滿曼成正在營中休息,副帥趙弘來稟報。


    “我就沒想過要去燒他的糧草,徐璆有勇有謀,不會給我們機會?”


    “那渠帥的意思是?”


    一個月前,張曼成就讓趙弘派斥侯打探荊州大軍糧草的屯積之處。南陽離荊州的治所襄陽很遠,所以到現在才打探清楚。


    “朱儁的糧草並非來自洛陽,那他隻能依靠荊州供給。”


    “渠帥說的不錯,斥候也已探明,這裏的兩萬多官兵的糧草,也是從新野運來的!”趙弘說到這裏,仿佛有些明白張曼成的意思,“渠帥是想……”


    “這麽長的距離運送糧草,豈能沒有疏漏?”


    “哦……”趙弘恍然大悟,“渠帥果然高明,屬下明白了。”


    “你下去馬上派人打探清楚,運送糧草的詳細路線,下一次什麽時候運送,多少石糧食,將領是誰,領兵多少,途中共需幾天時間。”


    “諾!”


    這一次趙弘的效率非常快,隻用了五天便將所有消息打探清楚。


    “渠帥,下次運糧在五天之後,由襄陽校尉王威押送,他帶五千兵士……”


    “五千兵士,這麽多?”張曼成一聽有五千兵士,一下子有些泄氣。五千官兵,他要想劫糧,就必須帶兩萬以上的人,這樣很難做到保密呀!“多少糧食?”


    “一萬石!”


    “啊?一萬石?”剛才有些心灰意冷的張曼成又一下子興奮起來,一萬石糧食,那可是兩萬官兵五個月的糧食呀!官兵這是要打持久戰呀。他們的糧食最多隻能供一個月,若是能將這些糧食劫了,那會怎樣呢?“路線搞清楚了嗎?”


    “渠帥,你看,這是路線圖!”


    “好,好!”張曼成拿著路線圖的手有些抖,他強壓下心頭的激動,“趙帥,此次破朱儁,你功不可沒呀!”


    “趙某為大賢良師和渠帥基業奔走,天經地義,不敢居功!”


    “馬上點起兩萬兵馬,我要趁夜出發,親自前去劫糧!”張曼成又看了看趙弘,“我走之後,這裏由你統領,你固守大營的同時還要密切注意朱儁大營情況,若是七天之後,朱儁突然拔營向南,那就是我成功之時,你通知城中韓忠,一起追殺,必可大破朱儁!”


    “諾!”


    現在已經是六月下旬,天氣炎熱,隻有夜晚才有一絲涼意。在六十裏外的朱儁大營中,朱儁的麾下將領全在這裏,裏麵還坐著一個文士。


    朱儁身材高大,他是行伍出身,性格粗獷豪爽,但脾氣有些暴躁,平時與文人儒士沒有什麽往來。可是今天他的身旁坐著一名文士,的確有些令人費解。


    從文士的打扮來看,應該還是白身,隻不過是一名世家子弟而已,大約二十七八歲。臉上的表情淡然之中,又顯得異常平靜。


    在他們的下手,都是領兵的將領,有下軍校尉鮑鴻,助軍左校尉趙融,助軍右校尉馮芳,左軍司馬孫堅,新任的南陽太守秦頡,右軍司馬袁術。


    帥帳中沒有人說話,顯然是在等待什麽消息。


    “報一一”突然一聲稟報,打破了沉寂,眾人都將眼光看向了帥帳門口。


    “進來!”朱儁的聲音中也充滿著焦急和激動。


    “稟報將軍,匪首張曼成率領兩萬黃巾兵士,秘密趕往新野方向。”


    “好!好!”朱儁激動的站起身來,“子柔先生果然大才,此次破賊之後,我必稟報陛下,論功行賞!”


    “將軍切莫如此,蒯良本是荊州人士,破賊責無旁貸,再者,我本山野之人,當不得朝廷重賞!”蒯良向朱儁行了一禮。


    朱儁與張曼成在此對峙多日,未有破敵良策。然糧草要從荊州來運,荊州刺史徐璆覺得路太遠,怕有失,影響破賊。後來荊州名士蒯良說有破敵之策,求見徐璆。


    徐璆當然知道蒯良,他在荊襄九郡素有聲望。蒯良將破敵之策說與徐璆後,徐璆連稱妙計,就讓他來見朱儁。朱儁反複斟酌後認為可行,於是和徐璆一起,完成蒯良的計謀。


    “子柔先生,張曼成是出兵了,可他一定會按先生設計的,進入徐刺史的包圍圈中嗎?”袁術提出了異議,“如果不能進入包圍圈中,荊州兵少,反而會被張曼成所敗,到時我們豈不是弄巧成拙,反到受到張曼成、趙弘、韓忠等人的夾擊?”


    “袁司馬,新野到南陽,雖然有幾百裏,但是能伏兵的地方,隻有一個博望坡。王威將軍是荊州名將,他又帶領著五千兵士。要是在其它地方,張曼成就是帶三萬人也無法完勝。而他現在隻帶兩萬人出發,唯有在博望坡設伏,才可成功。”蒯良的臉上依然非常淡定。


    “徐刺史在博望坡一定可以全殲張曼成嗎?”


    “有七成把握!”


    “七成把握?”袁術一聽大怒,“你隻有七成把握,卻讓我們這麽多人配合,要是失敗,你一個布衣如何擔當得起?你這是拿我們的性命兒戲呀!”


    “袁司馬,打仗哪有十成的把握,能有五成勝算就可以打了,我現在已經七成勝算,袁司馬若還是擔心,可請朱將軍不讓你參加。”


    “你……”


    “公璐,蒯先生說得對,有七成勝算,在打仗中,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我們隻需按將軍之令行事就可以了。”左軍司馬孫堅見袁術要發怒,勸道。


    “眾將聽令!”朱儁對袁術一直都很不滿,覺得他隻是一個誌大才疏,誇誇其談的紈絝子弟,無奈袁家勢力太大,他一個中郎將,自然是惹不起的,為了不讓衝突加劇,隻要用命令說話,“從現在起,除了斥候,任何人不得離開大營半步,全體將士隨時做好出發的準備!”


    “諾!”


    張曼成帶著兩萬大軍,連夜急行上百裏,天亮得時候,出了南陽地界。然後他白天隱蔽在樹林或山穀中,夜晚行軍。五天之後清晨,終於趕到了博望坡。算算時間,王威的押糧軍隊,應該從新野出發了,也就是說,今天午後將到達博望坡。


    張曼成看了看這裏的地形,確實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兩邊都是高山,中間一條山穀狹長,隻要兩頭一堵,王威的五千兵士便插翅難逃了。


    張曼成帶著兩萬大軍,進入到這道狹長的山穀中,尋找設伏的具體地點。走著走著,他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股不安,這裏麵好像缺少了點什麽?


    “對,是鳥!”這麽大的一個山穀,兩邊樹木茂盛,兩萬人進來的動靜,竟然沒有驚飛一隻鳥?這很不正常。


    “全體將士,迅速退出山穀!”張曼成心知不好,出了一身冷汗,趕緊下令。


    “殺!”就在張曼成的命令剛下達之後,他們進來的穀口處傳來一陣喊殺聲,緊接著大約三千的兵士,整整齊齊的列隊在穀口,前麵是兩千弓弩手,個個手裏拿著強弓勁弩,箭搭在弦上,後麵是刀盾兵長槍兵一字排列,嚴嚴實實的堵住了出口。


    隊伍中間有一員年輕的將領,背後一杆旗上寫著一個鬥大的“文”字。


    “張曼成,有我文聘在此,你今天插翅難逃!放箭!”


    一時之間,箭如雨下,穀中地方本來狹小,幾乎是箭無虛發。


    “啊……”慘叫聲響徹整個山穀。


    張曼成看了看,文聘的防守可謂天衣無縫,即使將這些人命都搭上,也不一定衝得過去。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繼續向前。


    “跟我走!”張曼成大喊一聲,騎馬朝前衝去。


    文聘看著張曼成帶人離去,並沒有追趕。因為他隻有三千人,而且大多都是弓弩手,追上去肉搏反而會吃虧。


    “哈……,張曼成,你跑不了的!”文聘哈哈大笑。


    張曼成帶著兵士,眼看就要到達穀口了,突然對麵又傳來了一陣喊殺聲,張曼成是心裏一涼。


    隻見對麵穀口,與前麵一樣,也被三千兵馬嚴嚴實實的把守住,弓弩手,刀盾兵長,槍兵錯落有致。統兵大將,身後得旗上,寫著一個鬥大的“王”字。


    “荊州王威在此,張曼成,這博望坡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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