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跳動的心髒、快速奔流的血液……在“無我境界”的加持下,青登迅速進入戰鬥狀態!


    主將被殺卻不受半點影響的軍隊,古往今來從未有過。


    在很多時候,主將的存亡與否將直接決定戰爭的勝負!


    對組織度低下的封建軍隊而言,尤其如此。


    因此,青登不管其它,一開始就盯住最重要的目標——水戶軍總大將鈴木虎之介的項上首級!


    他選擇的進攻時機非常巧妙。


    鈴木虎之介位於隊列的正中央。


    他特地等到鈴木虎之介離他最近後,才躍下屋簷、發動奇襲!


    因此,當他突入戰場時,他跟鈴木虎之介隻有7步不到的間距!


    雙方的距離之近,幾乎可以看清彼此麵部的每一根線條。


    始驚,後懼……鈴木虎之介的充滿戲劇性的神態變化,清楚分明地映入青登眼簾。


    對方打仗的本領如何,青登不得而知——他倒先領略到對方的反應速度。


    在瞧見青登的“隻身衝陣”的驍勇身影,並且親耳聽到“仁王”這一名號後,他當即躍下馬背,一閃身就藏入人群之中。


    他不僅反應快,而且還很聰明。


    他知道在這人挨著人的擁擠環境裏,騎著馬反而不利於移動。


    更重要的是,騎在高頭大馬上就跟個活靶子似的,等於時刻向青登報點。


    若說鈴木虎之介隻顧著逃命,全無一軍大將所應有的氣魄,那也不對。


    他在逃命的同時,不忘扯開嗓子,以嘶啞的呐喊來振奮士氣:


    “快!殺了他!殺了他!隻要殺了橘青登,這一仗就贏了一半了!”


    橘青登孤身闖陣——誠然,這是一個天大的危機。


    “仁王降臨我麵前”……對於跟青登作對的敵人們來說,這世間應該沒有比這還要恐怖的事情了。


    可反過來講,這未嚐不是一個寶貴的機會!


    橘青登的身邊沒有任何友軍,就這麽孤零零地直麵三千大軍。


    若能善加利用,發動反擊,便有機會使此地變為橘青登的葬身之地!


    雖然近年來的嚴重動亂令水戶的綜合實力不複往昔,但二百多年來的深厚底蘊依然不可小覷。


    在水戶學的影響下,水戶藩從不缺那種視榮譽為生命的二愣子。


    分秒間,水戶軍已從最初的混亂中緩過勁兒來,並且逐漸穩住陣腳。


    “不要怕!我看見其衣裳底下的麻布了!”


    “情報沒錯!橘青登受了重傷!他的傷勢未愈!不可能發揮出完全的實力!”


    “一起上!圍殺他!不要跟他單打獨鬥!”


    “把長槍拿來!捅死他!把他捅成馬蜂窩!”


    “不行啊!人太多了!長槍施展不開啊!”


    “前邊的人都讓開!別擠在一塊兒!我們越是混亂,就越會讓橘青登有可乘之機!都散開!”


    噠噠噠噠噠噠噠……一隻隻腳激烈地踩踏大地,奏出雜亂無章的陰森樂符。


    青登一邊調息,一邊切換架勢——他架刀在前,擺出可攻可守的中段構式。


    與此同時,他飛快地掃動視線,尋找鈴木虎之介。


    天賦“火眼金睛+5”發動!


    他的目光穿透層層人牆,精準地鎖定住鈴木虎之介的身影。


    說來滑稽,他引以為豪的三千大軍現在反倒成為限製其行動的最大桎梏。


    密密麻麻的人堆使他每後撤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辛勞。


    他不斷重複著“把路讓開”,吃力地擠開人群。


    即使苦苦折騰到現在,也不過是讓自己與青登的間距拉大到15步上下。


    在確認鈴木虎之介的大概位置後,青登收迴視線,開始觀察周圍的敵情。


    一把把鋒利的刀刃直指向他。


    一道道兇惡的目光直瞪著他。


    駭然的殺氣與沉重的壓力相裹挾,一齊向青登壓來。


    身陷重圍之中,舉目望去,盡是敵影——這樣的場麵,他實在是見過太多,經曆太多!


    相比起跟強敵一對一,還是這樣的場麵更能讓他感到習慣!


    稍微有點實戰經驗的人都知道,在戰鬥時應極力避免以一敵多,如果非要以一敵多,斷不可硬來。


    以一敵多的最佳應對方法,便是巧妙地運用地形之利,使“一對多”變為多場“一對一”!


    其中的優秀例子,當數大劍豪宮本武藏的“一乘寺決戰”。


    在此戰中,宮本武藏獨自迎戰吉岡家的76名弟子。


    為了消除對方的人數優勢,宮本武藏不斷地遊走,反複製造出“一對一”的環境,甚至直接站在一掌寬的田壟上,迫使吉岡家的弟子們跟他“狹路相逢”。


    遺憾的是,在這眾寡懸殊的擁擠街道上,根本沒有足夠的空間以供青登閃轉騰挪。


    既然“環境”不如意……就隻能用硬實力來強行製敵!


    流光瞬息之際,武士們的一把把刀像極了畫筆。


    不過,他們所用的顏料並非濃墨,而是熱氣騰騰的鮮血!他們揮灑而出的並非絕美的圖畫,而是激烈的死鬥!


    青登正麵的三個敵人同時舉起刀,呐喊一聲,猛劈青登的天靈蓋。


    他們的動作很快、很整齊,不過更快的是青登的反擊!


    對方才剛把刀舉起,青登就已經完成“舉刀-揮刀”這一係列動作。


    他先是一刀砍死正麵的敵人,然後借著收刀的機會,把左側之敵斬翻在地,接著再劈一刀,送右側之敵去見閻王。


    一刹那……僅僅隻是一刹那,青登就已經連出三刀!


    直至斃命,對麵三人都來不及將舉起的刀揮下。


    一眨眼的工夫,又有數人攻向青登。


    這幾人並非從同一方向而來,而是直接包圍青登!令他腹背受敵!


    這場圍攻,在一瞬間就分出勝負。


    青登閃電般改換架勢,將毗盧遮那交到右手,騰出左手以握住左腰間的刀鞘。


    天賦“左右互搏”發動!


    他的左手握緊刀鞘,向後一頂,就像是後背長了眼睛,精準地用鞘尾撞碎身後之敵的咽喉!


    他的右手架起刀,橫著揮出扇形的刀芒,掃過前、左、右這三處方向的敵人的身體。


    這一連串動作是同時進行的。


    下一刻,他身周的這夥敵人或是頹然倒地,或是直接倒飛出去,包圍圈登時打開。


    打從剛才起,青登就一直握住毗盧遮那的刀柄末端。


    青登的身高遠遠超過同時代的男性平均值。


    毗盧遮那又恰好是打刀中的異類,其長度不遜於太刀。


    就一般情況而言,青登的斬擊範圍遠遠超過普通人。


    因此,在握住刀柄的最末端後,更是讓青登的斬擊範圍達到恐怖的境地!


    不誇張的說,某些人即使握起短槍,其攻擊距離也比不上當下的青登!


    有賴於這巧妙的戰鬥技巧,青登才得以頻仍地先發製人。


    正常來講,這樣的握法會大大增加持刀人的負擔,非藝高者不可為之——正巧了,青登正是這樣的藝高者!


    “無我境界”幫青登抹平了這點負擔。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先發製人”之外,這恐怖的斬擊範圍令得青登每次揮刀都能斬殺複數的敵人,一砍就是一大片!殺敵速度可謂駭人!


    這時,青登已然擺脫糾纏,開始向前、向著鈴木虎之介所在的方位前進!


    他的刀如車輪般掄動,直直地向前揮出,橫斬了正前方之敵的腰身。


    過招後,對方的上下身隻剩一半的血肉相連。


    雖然在被煉為黑刀後,毗盧遮那就擁有了一騎絕塵的堅韌度,但青登還是保留了“精準出刀”的習慣。


    方才出刀時,他僅僅隻是斬斷其脊椎左半邊的血肉,躲開了堅硬的脊椎,將刀的損耗減至最低。


    在肌肉記憶的驅使下,趁著下半身還能支撐住上半身,對方舉起手中的刀,準備釋出拚死一擊。


    怎可惜,青登已從原地消失。再出現時,他已在2米外。


    青登看也不看身後的行將斃命的敵人,雙目緊盯前方——新的敵人已攔住其前路。


    “哇啊啊啊啊啊啊!”


    隻聽中氣十足的嘶吼從對方喉間迸出。


    下一刻,他以青眼劍勢出擊!猛襲青登的胸口。


    近乎是在同一時間,另外三人瞅準空檔,一擁而上,構築起新的“青登包圍網”,不遺餘力地夾擊青登。


    他們的攻擊看似是同時發出,不分先後,但青登還是在這毫秒之間的差距中,找到了逐個擊破的機會!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幕,當真是快極!


    便見青登劍去下段,斬斷了第一人的右腿——他的右腿站得太靠前,給了青登“一刀斷足”的機會——被斬斷右腿後,對方理所當然地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紫中透黑的寒光從毗盧遮那的刀尖處傾瀉而出,籠罩住第二人。


    毗盧遮那再度劈開大氣,砍飛第三人的首級。


    又是一道刀光,剮開第四人的腰腹。


    大範圍的斬擊招來大麵積的刀光,刀光過處,血珠飛灑,第五人、第六人、第七人、第八人,一共4人同時中招倒地。


    快速揮斬的毗盧遮那令空氣發出咆哮。


    因為斬速過快,所以這些人都像是同時斃命。


    用“然後”、“接著”這些詞匯去形容青登的這一連串攻勢,都顯得太過遲緩了!


    就這樣,這道嶄新的“青登包圍網”才剛建成就瓦解了。


    青登闖過崩潰的敵群,繼續向前。


    在前進的同時,他不忘支起右肘,狠狠地頂向某人的胸口。


    看似是隨手發出的肘擊,實質上蘊藏著不容小覷的威力!


    這一擊下去,對方的胸口瞬間坍塌!模樣可怖!


    對於青登這等級別的高手來說,攻擊的手段早就不限於“揮刀”、“掄拳”。


    其身體的每一個部位、身上的每一樣器物,都能化作進攻的手段!


    因此,在揮刀的同時,他不斷地根據具體戰況而選擇性地使用拳頭、手肘、肩膀、刀鞘等各個部位、道具去克敵!


    切忌以一敵多、運用環境來分割敵人……這些經典的戰鬥技巧,仿佛全在青登身上失去效用!


    他身體力行地踐行一條樸素的道理:隻要實力足夠強大,便能解決絕大部分的困難!


    雖然他沒法借用環境來分割敵人,但他硬是憑借恐怖的身體素質,逐個擊破眼前的敵人。


    隻要他的刀總能更快一步地斬殺敵人,對方的人數優勢就派不上用場!


    沒有第三方來旁觀這場戰鬥,委實是遺憾至極。


    前所未有的以一敵三千的大戰!


    白刃翻飛,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化作地上的殘碎屍體。


    青登的攻殺已達忘我之境……實際上,他現在確實處於“忘我”的狀態。


    這是他首次憑借自己的意識,主動進入“無我境界”。


    雖然還有些不熟練,但他已基本習慣這種“幾無情緒波動”、“如機器般殺敵”的狀態。


    對方雖坐擁三千大軍,但受環境所限,完全發揮不出他們應有的人數優勢。


    頭、尾二部的軍士們擁堵成一團兒,無力前去援救陷於苦戰之中的中間部位的戰友們。


    長槍、火槍等大殺器,也都因場地狹窄、人頭攢動而難以施展。


    能夠在同一時間對青登發起威脅的人,頂多隻有二十來人。


    為了擊敗青登,水戶軍當真是想盡一切方法。


    哪怕是最挑剔的人,也沒法指責水戶軍的將士們不夠勇敢。


    從“群起而攻之”到“陰險偷襲”,他們的一切嚐試皆以慘敗告終!


    青登攻勢愈猛,他們的秩序就愈發混亂。


    他們的秩序愈是混亂,就越讓青登覓得戰機,使其攻勢更加迅猛!


    如此,便形成一條惡性循環。


    按理論來講,隻要青登有充足的體力,並且一直維持住“無我境界”,他完全可以獨自擊潰這支大軍!


    三千將士被一名劍士玩弄於股掌……如此壯舉,隻怕真是空前絕後了!


    揮刀、向前、再揮刀、再向前……盡管激烈的戰況使其思想與動作都陷入詭異的麻木,但青登一直保持著清醒,並未戀戰,更未被血腥氣衝昏頭腦。


    他的視線始終緊鎖最大目標:鈴木虎之介的項上人頭!


    不知不覺間,他與鈴木虎之介又重迴7步上下的間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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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豹豹子迴老家拜老爺了,靈感爆發,突然好想寫一部潮汕版的千戀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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