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午休時間的操場上,一年d班的學生們依然在努力進行著體育祭的練習。


    爽子和千鶴她們也采用分成兩組比賽的形式進行著足球的練習。


    “貞子~球來了哦~!”


    千鶴一邊注視著球的去向一邊喊道。


    “是!”


    爽子在應聲的同時朝著球飛來的方向跑去。


    在球剛落地的瞬間,爽子先用鞋底把球踩住,讓球暫時停頓下來。


    然後,她在心中吩咐自己不能焦急,同時發出吆喝聲,使勁把腳向前揮出——


    “呀……呀啊——!”


    爽子踢出的球,描繪著圓滑的弧線飛上了空中。


    “噢噢!”


    千鶴馬上發出了歡唿聲。


    “這比之前簡直好多了嘛!”


    看到爽子成功把球傳出,千鶴也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畢竟上次練習的爽子完全沒能踢中,跟上次相比,這是在是相當大的進步。


    然後,千鶴還覺察到另一個事實。


    “我說,剛才你不是在那附近嗎?貞子。現在離你踢球的地方,好想有點遠耶……難……難道是瞬間移動?”(注:納尼!!!難道是紅色三倍速?!)


    看到爽子跑起來還是相當快的。由於足球這種運動必須在寬闊的球場上來迴跑動,跑步速度快自然是一個很大的有利條件。


    “很厲害嘛,貞子!這樣一來我買的紅色t恤也算是值了!”


    看到爽子進步神速,千鶴仿佛感同身受似的露出一副自豪的表情,用手拍了拍爽子的脊背說道。


    這都是多虧了風早——爽子心想。


    自己能在短期間內獲得這麽大的進步,都是多虧了風早陪自己練習。


    因為他建議自己先把球停住再踢,自己才能掌握到踢球的訣竅。


    要是自己一個人糊裏糊塗地練習的話,大概也隻會白白浪費時間,根本得不到任何進步吧。


    自己已經能成功傳球給隊友,之前的練習總算有了成果——爽子恨不得馬上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好熱~~~~!我擦擦汗就馬上換衣服,貞子,你就先迴教室吧。“


    在練習中跑個不停地千鶴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臉也是一片通紅,正不停地用t恤的衣領“啪嗒啪嗒”地扇著身體。


    換完衣服的爽子先一步迴到了一年d班的教室,卻發現還沒有同學迴來。


    “啊!那個~”


    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爽子迴頭一看——


    “風早,在這裏嗎?”


    站在前麵的,正是那個名叫胡桃的女生。


    “啊,那個……男生們都在進行體育祭的練習,還沒有迴來……”


    爽子不由自主地慌忙了起來。


    “是這樣嗎。嗯~怎麽辦好呢~”


    “那個,也許你已經不記得了……上次你曾經幫我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打印紙,真的非常感謝你。”


    爽子把雙手疊在身體前方,向胡桃低頭道謝道。


    “咦?”


    胡桃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溫柔地笑道:


    “哎呀,那個也很平常啦。你真是客氣呢。哇~聽你這麽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胡桃馬上害羞了起來,臉頰也稍微有點泛紅了。(注:胡桃師傅,請教我隨時臉紅的方法。)


    真是一個謙虛的人呢——爽子不禁在心底感到佩服。


    雖然在她幫自己撿打印紙的時候也覺得她很親切,但是自己這樣麵對麵地向她道謝,她竟然也沒有絲毫架子。


    話說迴來,這樣子仔細打量的話,她還真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不光是容貌端莊秀麗,甚至令人感覺到她周圍正盛開著許多淡紅色和奶油色的鮮花,那種氛圍也非常可愛。


    這一定是內在的善良性格滲透到外界的體現吧——爽子心想。


    就好像人偶一樣。


    就想那種穿著漂亮的禮裙、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幸福感覺得可愛人偶一樣。


    正當爽子這麽想的時候——


    “就像人偶一樣。”


    耳邊忽然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咦?我剛才把心裏想的都說出來了……?”


    “不,是我說的啦。”


    胡桃說道。


    “你叫黑沼爽子,對吧?”


    爽子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竟然知道爽子的原名。


    這樣子毫不猶豫地叫出自己原名的人,繼風早之後,她就是第二個了。


    “撿打印紙的事,我當然還記得。因為那時候我就有那樣的感覺,你就像人偶娃娃一樣。”


    爽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人偶娃娃,難道是指我……?


    “胡桃~”


    幾個似乎是她同班同學的女生向她叫喚道。


    “不快點去操場的話就要遲到了哦~”


    “好的~!”


    胡桃以開朗的澄清聲音迴應道。


    “那麽,我會再來的。”


    “啊……”


    麵對轉身離開的胡桃,爽子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默默地目送著她的背影。


    那時候的爽子根本無法想象到——


    朝著校庭跑去的胡桃,正暗自露出詭譎的笑容。


    她所說的“像人偶一樣”,既不是謊言,也不是奉承的話。


    隻是,在胡桃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形象,是跟“可愛”這個形容詞相距甚遠的蓋子頭的日本人偶。這一點爽子自然是不得而知了。(注:某人說那種人偶就是河童。)


    迴到自己座位後,爽子又會想起胡桃說過的話。


    “像人偶一樣”這種形容,她從來沒想過會被用在自己身上。而且對方還是真正跟人偶一樣的胡桃。


    這該不是在做夢吧——爽子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臉。盡管確認了痛覺明白到這並不是夢,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發生什麽事了嗎?貞子。”


    迴到宿舍的千鶴和綾音發現爽子正一臉茫然地呆望著空中,於是問道。


    “嗯,那個,其實……”


    雖然覺得這樣說有點炫耀的感覺,但這麽高興地事,還是應該告訴千鶴她們的。


    “我……我罕見的……被別人稱讚了……”


    “啲,人家怎麽說?”


    “她說我像人偶一樣。”


    聽了這句話,千鶴和綾音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兩人互相湊近臉,以爽子聽不到的音量笑聲嘀咕道:


    “……這、這是稱讚的話嗎?”


    “不,應該不是稱讚吧。”


    根據千鶴和綾音的推測,對方所說的“人偶”,指的應該不是指那種穿著漂亮禮裙的法國人偶,而是日本人偶才對吧。


    可是,爽子應經完全把這句話理解成稱讚自己的話,這樣的推測也實在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候,教室門口那邊開始變得熱鬧起來,風早跟幾個男生一起走了進來。


    “我們看來還挺行的嘛!”


    聽了風早的話,周圍的同學也馬上迴應道:


    “能行能行,真的。”


    “啊哈哈,的確是呢~”


    風早正在走進來——這一點光憑氣氛都能察覺到了。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周圍的空氣都會因為他而突然變得活躍歡快起來。


    “怎麽樣,女生那邊還順利吧?”


    迴到座位上的風早向千鶴問道。


    “啊~挺不錯的。而且貞子也進步神速呢。”


    本來還想向風早報告練習的成果,現


    在千鶴已經先一步替自己說了出來。


    “噢,是真的嗎?太好了!”


    風早笑著向爽子說道。


    就在那一瞬間——


    心髒突然猛然跳動了一下,爽子不禁慌了起來。風早笑著對自己說話,明明是很平常的事啊。


    “對、對了。剛才胡桃同學來這裏找風早君……”


    “啊,是嗎?什麽事呢。難道是跟委員會有關的事情嗎,畢竟我跟她都是體育祭委員。謝謝你,我待會兒去問問她。”


    “你剛才見到胡桃了嗎?”


    千鶴問道。


    “嗯,就是剛才跟吉田同學分開之後……”


    “啊,喂喂,怎麽又叫吉田同學了嘛。”


    爽子慌忙改口道:


    “千、千鶴!”


    “話說迴來,我和你也還是在叫她貞子呢。”


    綾音敏銳地向千鶴指出了這個事實。


    “哈!說起來的確也是!要改!”


    這次又輪到千鶴慌了起來。


    聽著連兩人的對話,爽子想道——


    雖然還不太習慣,但是女生之間互相直唿後麵的名字也許是很平常的事情。


    下次見到胡桃的時候,就試著用名字來直接稱唿她吧?迴想起她的笑臉,爽子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啊,說起來,龍你記住貞子的全名沒有?”


    就在這時候,千鶴向龍搭話道。


    “黑山貴子。”


    思索了好一會兒,龍迴答道。


    “啊啊!真可惜!還差一點!龍,還差一點耶!”


    “但是對龍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風早,你就給他做個示範吧。好啦,快點教教他。”


    “嗯?”


    聽了綾音的要求,風早說道:


    “黑沼爽子。”


    “噢,不錯不錯。那麽,接著你就直唿後麵的名字看看。”


    綾音繼續催促道。


    “咦,為什麽!”


    “有什麽為什麽的,是練習啦!為了讓不習慣稱唿人和被稱唿的爽子逐漸習慣嘛。這可是為爽子做的練習哦。”


    “……”


    風早注視了爽子好一會兒,然後仿佛下定決心似的張開了嘴巴。


    “爽……”


    爽子也同樣注視著風早嘴巴的動作。


    他接下來就是稱唿自己爽子了嗎?


    想到這裏,爽子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加速起來。


    一秒,兩秒,三秒。


    經過一段窒息般的沉默後——


    “怎麽叫得出來嘛!”


    滿臉通紅的風早大喊道。


    “也對啦,隻是開個玩笑呀。”


    綾音若無其事地笑了起來,可是爽子的心跳卻還是無法平息。


    風早之前也曾經以黑沼爽子這個全名來稱唿自己。


    但是,單單用後麵的名字來稱唿自己的話,卻跟那個不一樣。明明隻是差一點點,但卻有很大的區別。


    從上次開始,爽子就覺得自己有點奇怪。


    看到風早笑著對自己說話,內心就會變得非常緊張。


    爽子悄悄向身旁的風早瞥了一眼,之間他正拿著墊板啪嗒啪嗒地扇著自己的臉,仿佛要給臉頰降溫似的。


    風早察覺到爽子正在看著自己,無意中跟她對上了視線,但是又馬上挪開了。


    休息時間。


    爽子就像往常一樣做著班上的雜物,正要前往職員辦公室拿東西,卻在走廊上看到風早和胡桃站在那裏說話。


    是不是因為他們擔任體育祭委員的緣故呢?總覺得最近老是看到胡桃的身影。


    “啊,是風早哦。”


    這時候,一對情侶在他們附近走過,其中的男生看著風早那邊說道。


    “跟他說話的那個女生,叫什麽名字來著?挺可愛的嘛?”


    男生似乎對胡桃很感興趣,興致勃勃地向身旁的女生打聽了起來。


    “什麽……竟然在女朋友麵前說這種話!”


    看樣子像是女朋友的那個女生罵了一句,又向他自己說道:


    “你根本就配不上胡桃。你仔細看看他們倆嘛,那樣子才叫做般配!”


    “嗯,雖然的確很般配。我隻是說說而已嘛。”


    “所以說嘛,你跟我搭配就剛剛好啦。”


    那對情侶一邊說一邊互相偎依著身體,沿著樓梯走了下去。(注:不要臉~淚奔)


    爽子用雙手抱著要派發全班的資料,注視著風早和胡桃談話的樣子。


    的確,那對情侶說得沒錯。


    風早和胡桃的確很般配。


    他們倆走在一起,也有一種很自然的感覺。


    爽子也很希望自己能變成那樣。


    想以胡桃作為自己的榜樣。


    很想像胡桃那樣跟風早暢談歡笑。


    很想讓自己也變成胡桃那樣。


    “我、我……會不會適合燙發之類的發型呢?”


    迴到教室後,爽子馬上就開始征求千鶴和綾音的意見。


    雖然內向的性格很難改變,但至少也希望在外表方麵盡量接近胡桃。


    聽了爽子的問題,千鶴她們不禁大吃一驚。


    沒想到從爽子的口中竟然會蹦出燙發這個詞來,畢竟爽子看起來是一個對美容和流行完全不關心的人。


    “說起來,你到底為什麽要留現在這個發型?”


    綾音問道。


    “因為我覺得長頭發才像個女孩子……”


    爽子害羞地迴答道。


    “啊~……”


    “原來如此~……”


    千鶴和綾音也隻有點頭表示理解了。


    不,也不是說隻要長就好的——這種反駁,在深信著“長頭發=女孩子”這個公式的爽子麵前根本說不出口。


    “啊,那麽,如果不改變長度,隻是把顏色換一換的話,你覺得怎樣?”


    綾音在如此提議的同時,又在腦海裏想象著爽子改變發型的模樣。


    雖然覺得她的陰森氣氛在很大程度上都是那頭黑發造成的,但是如果染上別的顏色的話,跟她白白青青的肌膚顏色搭配起來,整體上就會給人一種朦朧的感覺,存在感也自然會變得更加薄弱。


    雖說如此,就算用燙發把頭發弄成一卷一卷的流行發型,看起來也跟化裝舞會會戴的假發沒什麽兩樣。


    除此之外,也考慮過碎發、泡發、短發等等發型,但還是想象不出哪一種能跟她搭配起來。


    “我看呀,最適合你的還是現在這個發型。挺好嘛,這樣子也挺好的。”


    “的確是呢,我反而希望你一輩子都是這個發型。”


    綾音和千鶴以斷定的口吻說道。


    實際上,與其說這個發型適合她,倒不如說除了這個以外什麽都不合適。但是千鶴她們當然說不出這樣的話了。


    “不過呀,你一直以來都是這個發型呢?”


    “為什麽突然想要燙發了呢?”


    千鶴和綾音問道。


    “我隻是覺得那樣子軟綿綿的和很可愛……”


    “嗯?原來你也想變得可愛嗎?”


    “啊,嗯……啊,這並不是因為上次有人說我像人偶的緣故。雖然很高興,但也不會那麽得意忘形啦。”


    爽子把“像人偶一樣”解釋成稱讚自己的話,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你真的那麽高興嗎?說不定人家說的人偶是指那些奇怪的人偶啊——千鶴和綾音雖然很想這樣提醒她,但最後還是無法說出口。


    當天放學後。


    爽子把自己留下來練習的事說了


    出來,千鶴和綾音也答應陪她一起練。於是爽子就換上了體育課用的運動服,站在鞋櫃前麵等著她們倆。


    一聽她說沒有練習用的足球——


    “那種東西,隻要拿教室裏放著的足球就行了嘛。那是班裏的人帶迴來的東西。”


    千鶴馬上直截了當地這麽說道。


    上次自己踢石頭的時候,風早帶來的球也一定就是放在教室裏的足球吧。


    爽子正靠在鞋櫃上等待著兩人,就在這時候——


    “風早~!”


    她聽到了一個叫喚聲。


    爽子從鞋櫃後麵窺視了一下走廊,發現風早正在跟一個男生說話。


    風早經常都會在路上被人叫住。除了d班的同學之外,廣受歡迎的風早也認識許多其他班的朋友。


    雖然爽子沒有打算偷聽,但他們倆的對話還是隱約傳進了她的耳朵。在“委員會”和“體育祭”這些關鍵詞之中,還混入了“胡桃”的名字。


    那個女孩,他是用後麵的名字來稱唿的嗎?


    察覺到這一點,爽子的心胸不禁有種癢癢的感覺。


    上次試著直接稱唿爽子的時候,她明明說“怎麽叫得出來”啊——


    不過他跟胡桃是出身於同一所中學的,這麽稱唿也許是很自然的事。但是,千鶴她們也跟他同一所中學。他對千鶴卻是以姓氏來稱唿的啊。


    其中的差異,在爽子看來就像是“風早和胡桃關係特別好”的具體表現一樣。


    爽子的心胸又出現了隱隱作痛的感覺。


    風早和胡桃在一起本來就很相配,她們關係特別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盡管心裏是這麽想,但是那種痛楚卻久久無法平息。


    就在她忍不住緊緊捂住自己胸口的時候——


    “黑沼~!今天也要練習嗎?”


    風早從鞋櫃的另一側探出臉來問道。


    爽子一時間無法迴答。


    明明很想以滿麵的笑容來迴應他,可是卻發不出聲音。


    就像午休時那樣,但是感覺卻更加為強烈——在風早的笑容出現在眼前的瞬間,周圍的時間就像停止了似的,目光根本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光是看著他,內心就隱隱作痛。


    “怎、怎麽了?”


    也許是看到爽子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吧,風早也抿住了嘴唇。


    過了一會兒,風早也抿住了嘴唇。


    過了一會兒,風早的嘴唇開始慢慢動了起來。


    “爽……”


    就在爽子倒吸了一口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的時候——


    “風早!”


    一個女生的聲音傳到了兩人的耳中。


    原來是胡桃。


    “你在幹什麽呢?”


    “咦,不,沒有啦……沒幹什麽。”


    風早低著頭迴答道、


    “啊哈哈,怎麽啦?真奇怪~?”


    胡桃側著腦袋笑了起來。


    是嗎,沒有什麽嗎。


    爽子不禁有一種渾身脫力的感覺。


    在那個“爽……”之後,說不定會是“爽子”這個稱唿——她剛才就是有這樣的預感。


    “哇~!爽子,你怎麽流了真麽多汗!”


    胡桃從書包裏拿出手帕,在爽子的額頭和臉頰輕輕擦了一下。


    胡桃的手帕被燙得毫無皺褶,那種淡淡的香味也悄悄鑽進了爽子的鼻孔。那充滿了女孩子感覺的、有著爛漫小花紋的手帕,就好像胡桃本身一樣可愛。


    “謝謝你……”


    不光是長得可愛,還這麽細致體貼。世界上原來還有這麽完美的女孩子呀——爽子頓時感到無比佩服。


    “啊,說起來,你找我有事嘛?”


    風早向胡桃問道。


    “不,我隻是想跟爽子說說話而已啦。難得交上了朋友嘛。對吧!爽子。”


    爽子剛想順勢點頭,卻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看著胡桃。


    朋友?


    剛才她說自己是朋友?


    “我們已經成為朋友了呀。”


    胡桃微微一笑,就用雙手緊緊抱住了麵帶困惑的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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