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晨第二天跟著厲夕來到台灣大學行政辦公樓,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著分配給厲夕的辦公室走,半路就被人給攔截了。


    他抬起頭來看向堵在樓梯中央的陳起陳承和陳轉,露出一個滿含譏諷的笑容來:“怎麽,昨天賠進去了一個,現在還不知道收斂?”


    厲夕跟著微微一笑,十分配合自己先生的話頭:“我看他們是都想進來個監獄一日遊,這次才巴巴地自己湊上來呢。”


    陳起和陳轉交換了一個暗含著期待的眼神,而後陳起上前一步道:“餘一,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故意想要陷害合,他可是你的親哥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他?!”


    厲晨掃了這幾個人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可不要隨口瞎說,我什麽時候陷害陳合了?是他自己偷人家的錢包,被當場抓住了,算來我和我的朋友可都是受害者呢。”


    陳起見他並沒有說出自己想要的話來,故意激將道:“這裏也沒有外人,你也不必裝好人了,直說吧,你到底是怎麽把錢包塞到合的口袋裏去的?”


    陳承幫腔道:“就是說啊,我們誰都知道合是無辜的,明明就是你使壞!餘一,你就幹脆承認了吧!”


    厲夕附耳小聲對著厲晨說了句什麽,厲晨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陳轉看這一幕覺得格外刺眼,咬牙道:“餘一,哥哥們在跟你說話呢,你就是這麽一個態度嗎——你老老實實說,是不是你有意害合的?”


    “我就是故意害他的,那又怎麽樣?”厲晨懶洋洋說完,抬眼果然看到這三個人臉上都呈現出狂喜之色,笑道,“怎麽你們一個個的都高興成這樣?”


    陳轉正在為自己的計謀成功而高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藏在口袋裏的錄音手機,抬高聲音道:“陳餘一,你千算萬算都算不到,這次你進了我們預先設好的陷阱裏!”


    陳起也是興奮萬分,捏緊了拳頭道:“對,等著瞧吧,我們馬上就要給你一個大驚喜了!不僅警察不會再相信你,我們還要把他放到電視上播出,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個什麽貨色!”


    陳承更是朝著厲晨比了一個中指:“我們等著看你因為誣賴罪被打入監獄!到時候可別哭著喊著求我們去看你。”


    他們三個人一人放下一句話,而後生怕厲晨會翻臉動武,齊齊轉身朝著樓道另一邊跑走了。


    厲晨無所謂地笑了一下,示意厲夕可以開門打開辦公室了。


    厲夕先把他請進去,而後跟著他往裏麵走,露出點若有所思的神情來:“【先生,您剛剛明知道他們在錄音,為什麽還要故意說出那樣的話來?】”


    陳家三兄弟最開始時字字句句都想用激將的方法誘導厲晨承認他是故意陷害陳合的,這一點他都看出來了,厲夕不相信自己的先生能看不出來。


    “【陳家這幾個人,別的本事沒有,鬧起來一個比一個煩,嗓門更是一個比一個大。】”厲晨想起以前的事情,忍不住抬手掏了掏耳朵,“【我一想起他們來,就覺得一陣耳鳴。】”


    寥寥幾語,厲夕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您才有意把這個漏子丟給他們,先讓他們得意著,省得他們一個個再跑來煩您?】”


    “【他們那麽多人呢,每個人來找我控訴一次,對我的寶貴時間就造成一次強製性浪費,還不如讓他們手裏捏著一份錄音,覺得十拿九穩了。】”厲晨輕輕一笑,“【反正明天就要上庭了,他們也得意不了多久,到時候再給他們好看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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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家三兄弟都請了假沒有去上課,陳承陳轉先去探望陳合告訴他不用擔心,他們已經抓住了厲晨的小辮子,法官一定會判他無罪釋放,另外把厲晨抓到監牢告他誣賴他人。


    而陳起肚子帶著錄了音的手機去了電視台,希望能夠通過電視播出他們的對話,來向所有人證明陳餘一不是好東西。


    電視台節目總監聽完錄音,感覺到非常無奈:“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我恐怕幫不了你們。”


    “為什麽?”陳起非常著急,“總監,這是關係著我弟弟名譽和一輩子前途的事情,你怎麽能夠說不幫就不幫呢?!”


    總監看著眼前這個英氣勃勃的年輕人,陳起今年已經大三了,在半年前主動跟他們電視台聯絡,說想要來這邊實習。


    本來陳起算是這一批畢業生中很讓他滿意的了,都已經過了麵試,隻待簽合同錄取了,想不到突然撞上這麽回事兒,總監覺得自己需要再考慮考慮是不是要錄用這位年輕人了。


    他迎著陳起殷切期盼的目光,微微皺起眉頭:“陳起,我們電視台的風格一向都是嚴謹認真的,這種狗血的家庭糾紛案子我們是不會碰的——如果你連我們電視台的基本定位都沒有弄清楚,我想你也不適合在我們電視台工作。”


    陳起聽罷著實有些著急,忍不住辯解道:“這並不是狗血的家庭糾紛,這是一場陰謀陷害,足以顯示出人性有多麽的醜惡,我覺得我們應該做一檔專題紀錄片,看看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子這樣殘忍!”


    還做專題紀錄片呢,多大的臉,屁大點事兒都要給你報道,那我們電視台成什麽了?總監很有幾分不滿,卻也沒有說出太難聽的話來:“這不過是一次小偷小摸,還是你們自家人的事情,倒不如你們私底下協商解決。”


    他對這件事兒了解不多,聽陳起剛剛說的那一大通,啥啥故意安排人撞死妹妹,啥啥故意用錢包陷害哥哥,真是比三流小說還要精彩,反正總監是不相信的。


    反正明天就開庭審理了,就算真的有新聞價值,等法官裁判結果出來再報道也不遲。他為人一向都很謹慎,聽陳起話音被偷的錢包裏麵還有啥跟美國總統的合照——這就不是單純的經濟盜竊案了,總監並不打算貿然出手。


    陳起碰了個軟釘子,費盡口舌求了半天都沒能說動總監,不過總監也沒有把話給說死,同意等明天法官裁判結果出來之後,如果證明陳合確實是無罪被人冤枉的,他會安排人去做采訪的。


    等陳起從總監辦公室出來時,忍不住長長歎了一口氣,安慰自己公道自在人心,公理和正義一定可以得到伸張。


    要求媒體大幅度報道的想法沒有實現,但是陳起仍然沒有喪氣,隻要錄音還在他們手中握著,進而在明天的庭審中辯護得勝,那也是皆大歡喜。


    陳起想到這裏,腦海中幻想出了一幅厲晨一臉震驚被銬上手銬帶走的場景。


    他捏緊了手中錄了音的手機,按捺不住胸腔中的激動,對著街道大聲喊道:“等著吧,陳餘一,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做過這麽多的壞事兒,我會讓你遭到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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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刑事案件法院開庭審理程序,在經曆了詢問核定雙方個人信息、法庭調查等步驟之後,就輪到了舉證質證環節。


    陳起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手機高高舉了起來:“我這裏有充足的證據證明原告人史朗和原告證人陳餘一是蓄意陷害被告人陳合的!”


    “什麽?”陳家請來的律師聞言詫異地扭頭看向他,壓低聲音問道,“你為什麽沒有把手頭掌握的證據事先告訴我?”


    “告訴你幹什麽,反正這個有力證據一拿出來,這場官司就能真相大白了!”陳起衝著坐在證人席上的厲晨露出一個冷笑來。


    法官讓人把證物呈上來,打開錄音聽罷,不動聲色看向陳起。


    陳起笑道:“您也聽見了,是他親口承認的,他是蓄意陷害合的,我弟弟是無辜的!真正應該被判有罪的是原告人和他的證人,他們這才叫妨礙司法公正!”


    他是真的非常、非常期待此時的反轉,更為期待的是厲晨知道自己昨天的話被錄音時的反應,陳起一邊說話眼睛一錯不錯地緊盯著厲晨——然而讓他失望了,厲晨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淡淡的笑容,絲毫沒有驚慌失措。


    在這一瞬間,陳起莫名感覺到心中發寒發冷,這種感覺過於不祥了,他隻能硬生生壓下去,不安地等著法官回話。


    陳家請來的律師非常氣惱,小聲道:“你們聘請我擔任你們的刑事辯護人,就該對我有足夠的信任,這麽重要的證物,你應該事先跟我說的,這樣我才能有所準備!”


    沒見過誰家打官司是這樣的,旁人都是恨不得一切都讓律師來插手,好確保在審理過程中占優。陳家人倒好,不僅不把他當自己人,還把他當賊一樣防著,這事兒壓根就沒有跟他說。


    陳起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生氣,納悶問道:“證據都這樣確鑿了,你有什麽還需要準備的嗎?”


    這真是廢話,你以為有了這個這場官司就十拿九穩了嗎?律師嘴唇都有些顫抖,處於對自己職業道德的尊重,還是盡心盡力地跟他解釋:“這是一個很有利的證據不假,但是你這樣拿出來,是不會管用的……”


    陳起聽得莫名其妙,正想詳細追問他,卻見此時法官已經跟幾個陪審團討論完畢了:“很遺憾,陳先生,你的證據不夠充分,陪審團在討論後駁回你的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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